闻琬很满意这幅作品,她给自己开了瓶冰镇啤酒猛灌一口,自言自语道:“还差一点点。”

    大概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细节描写,这幅画终于告一段落。

    这幅画的原型推算起来应该是她的老祖宗了。

    闻琬父亲是欧洲贵族,在她的老祖宗那个年代玩得可花多了。当时的贵族洞房之夜都有画师记录下来,闻琬只是做了下改编而已。

    她的下一幅作品打算纪念一下她那对不靠谱爹妈的爱情。

    啤酒的度数并不高,所以她在大早上肆无忌惮地开了第二瓶。或许是害怕着凉,她专门拿了常温的。

    她画画的时候喜欢把房门锁起来,手机调成静音。

    闻琬拿了张素描纸铺在地上,拿了只炭笔打起了草图。她对父母的爱情的印象停留在各玩各的。

    画面被分割成两部分,母亲在和男人跳舞狂欢,父亲则是衣衫褴褛地抱着另一个女人。

    她一边画一边吐槽,“玩得真花,还好意思说我。”

    手上被蹭到了笔迹,她也丝毫不在乎。草图她也用了不少心思,所以等她画完后已经是中午了。

    她这才打开手机,上面有不少消息,几乎都是秦疏墨的。

    最新的一条是问她吃饭了没,她撒了个谎应付下就结束了。

    回完消息后她把书房里的垃圾收拾下准备扔下去,刚换鞋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她的声音带了几分警惕,就连两个猫崽子都跑了过来。

    “外卖到了。”

    “我没点外卖啊。”

    “秦疏墨先生点的。”

    闻琬这才松了口气,“你放门口吧。”

    等到那人应了一声好之后,她立刻打开电子门锁的监视功能,看到人进了电梯以后过了十分钟才开门。

    那是盒轻食沙拉,闻琬对吃的并不挑。她把沙拉酱倒进去拌了下,尝了一口,“黏糊糊的,不好吃啊。”

    她拍了段视频给秦疏墨发过去。

    视频里她拿着叉子在餐盒里戳了片菜叶子放进嘴里,“秦疏墨,下次不要点这个了,我不喜欢吃。”

    随后她又发了条语音过去,“你吃饭了没啊?”

    她回完消息后就没去看手机了。现在进入了梅雨季,外面还在下雨,她把窗帘拉起来放了部自己喜欢的动画片,然后把醒着的布偶放进了怀里。

    “崽崽。”她把猫举起来,没过两秒又放下了,“你好像真的要减肥了啊。”

    布偶伸出小短腿企图蹬她,她也不恼火,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胖点就胖点吧,妈咪还是喜欢你和乌云。”说完又点了点它的鼻头。

    布偶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也蹭了蹭她。

    闻琬一直觉得网上有句话说的很对——当你养了小动物你就知道父母究竟爱不爱你了。

    布偶在她怀里没待多久就跑了,闻琬随便抓了个抱枕在怀里。空调开得很低,等到实在受不了了她才起身找了毯子裹在身上。

    动画片没有更新,还是她小时候看过的内容,但是她就是看不腻。

    等到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闻琬不免有些头疼,她不耐烦地问了句谁啊。

    “我,程惊澜。”

    “来了。”闻琬打开门就看到程惊澜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干吗?”闻琬接过花让她进来。

    “姐,你空调开16°啊?那么冷?”虽然外面的天气是闷热的,但是进了房子里却如坠冰窟。

    “嗯,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蒋易之?”程惊澜用一副吃瓜的口吻问她。

    “嗯,怎么了?”

    闻琬自然是记得的,当年在巴黎读书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顶尖的。但是他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评价。蒋易之被称为天才,而她则是被称为“鬼”才。鬼倒不是说她技术多高超,只是说她画风诡异,有种阴柔感,说的难听点就是被鬼上身了。

    “他邀请我去参加时装秀。”

    闻琬不禁觉得搞笑,“什么时装秀需要他邀请你?品牌方不主动找你还不会找我吗?我为什么不知道?”

    “他老婆的。”程惊澜跟她解释,“说是一掷千金博美人笑,况且你不是跟他有过节嘛,他不好意思主动邀请你。”

    “是吗?所以呢?”

    “让我过来呗。”程惊澜直接打开她的冰箱顺了一瓶水出来,“这冰箱怎么那么空?”

    闻琬难得没跟她计较,倒是觉得好笑,“请我过去做什么?我又不搞设计,况且我也不做生意,对他太太有什么帮助?”

    “明知故问,你妈是京都闻家大小姐,你爹是欧洲贵族,虽然爹妈不爱,但是家世摆在那,况且你是知名画家,请你过去百利而无一害啊。”

    “我为什么要去?”闻琬给自己倒了杯水。

    “听到了吗?”程惊澜突然拿出手机,并且点开了免提,对面沉默了两秒,只是喊了句闻琬。

    “哦?喊什么?”闻琬饶有兴致地开口。

    “闻小姐。”

    闻琬心情大好,“哦哟,看来是遇到真爱了啊。”

    “嗯,那闻小姐愿不愿意赏脸过来一趟?”

    “什么时候?”

    “这周日。”

    “嗯。”闻琬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表示自己知道并且同意了。

    “哟,你不会跟蒋易之打起来吧?”

    闻琬摇摇头,“不会,他打不过我的。”

    这倒是真话。闻琬几年前有一张照片在圈子里特别火。女人面色冷淡,穿着白色裙子,手上拿着香槟杯并且把杯子倒扣在男人头发上,杯子里的酒顺着面庞滴在白衬衫上,这张死亡角度的照片竟然火了起来。而男人正是蒋易之,当年他对她疯狂迷恋,而她只把这一切当做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最后他陷入爱河,她独立清醒。那天蒋易之的哥们说闻琬不是人,没有心,脚踏两条船,他在旁边把碎嘴子的同学拉了过来,闻琬纵使性格再寡淡也忍不了了,便诞生了这张“神”图。

    “也对,仗着家里有点钱就胡作非为,活该啊。”程惊澜给出锐评。

    “别聊他了,讲点别的呗。”闻琬坐在餐桌边的吧台,双手撑着脑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和我爸吵架了,一气之下我就跑出来了。”程惊澜说到这越想越气,“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烦。”

    “怎么回事?”闻琬一边问一边拿出茶具准备煮两杯茶。

    “跟何景淮吵架了,那死人发朋友圈屏蔽我,然后说什么爱我多年,不曾想我如此冷淡。”程惊澜说到这简直被气笑了,赶紧拿出手机找到聊天记录给她看。

    闻琬接过手机,大意就是说程惊澜心里还有别人之类的。程父程母对何景淮极其满意,加上其他原因导致程惊澜挨了顿骂。

    闻琬不做评价,她知道程惊澜婚前是有个情人,长得是非常好看,只不过家里穷,程父程母自然不会同意,闻琬跟家里人赌气才拉了何景淮结婚,说起来是荒唐至极,但是她并不在意,她对那个情人都不在意,觉得你情我愿,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想跟父母赌气而已。

    “琬琬,你说句话啊。”

    闻琬沉默了,随后安慰她,“想开点,何景淮是好看的,对吧?”

    “你这算哪门子安慰?我程惊澜找的哪个不好看?”

    “那何景淮至少有钱。”

    “琬琬,你真的不太适合安慰人,闭嘴吧!”程惊澜甚至伸出手拍在她的嘴巴上。

    闻琬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然后自己打开何景淮的朋友圈。奇怪的是最新的一条还是上次他和程惊澜的合照,闻琬猜到这大概有了数。

    她问杭思卿有没有看到这条朋友圈。杭思卿这会闲得很,很快就发了条语音。

    “什么朋友圈?何景淮跟程惊澜打起来的朋友圈吗?我怎么没看到?”

    “听到了没?”闻琬把手机丢过去,“何景淮估计只给你爹妈看了,连他父母都没有。”

    程惊澜听到这忍不住辩解,“万一只屏蔽了咱们仨呢?”

    闻琬冷笑,“你去问问郝琦,问问他看没看到何景淮的朋友圈?”

    程惊澜一下子没底了,闻琬抽回手机给秦疏墨发了条消息过去。

    闻琬估摸着这个点他应该在接见客户,所以没指望他秒回。出乎她意料的是只过了五分钟秦疏墨就回她了。

    回复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没有。

    闻琬有些得意,“你看吧,还不信我!”

    程惊澜沉默,程惊澜无语,程惊澜真的想看看何景淮的脑子里有什么。

    “作天作地的,作死他算了。”程惊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天天作,我真的要碎了。”

    “那你陪我出去玩吧,顺带看看我那便宜父亲,一切我买单。”

    “我可爱死你了。”程惊澜一整个抱上去。

    闻琬没站稳,靠在沙发上,程惊澜压在她身上。闻琬吃痛,闷哼一声,姿势看上去是有些暧昧。

    “起来。”闻琬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还没回神。

    “哦。”程惊澜很快起来。

    “跟叔叔阿姨还有何景淮都说一声,要不然让他们担心。”闻琬把打算把从程惊澜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丢过去。

    “你来呗,密码你都知道的。”

    “什么密码?”这点闻琬还真不知道。

    “何景淮生日。”

    闻琬有些懵,虽然跟何景淮是三年高中同班同学,但是她真没记住他生日。

    “三月二十三。”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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