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超也惊异地看向陈昀……

    陈昀摸了摸鼻子,“不是很容易配制的药么?”

    “容易?”景宇淳和白超异口同声。

    只听一旁“一脸络腮胡子”的陈昀接着道:“只是,这药有个缺点,孕妇吃后虽然能一举得男,但此男却再无后代……就如骡子!”

    一旁的白超听的惊奇,“那这药吃不吃也无甚大用!”

    陈昀贼笑道:“非也……这不对我们有用么!”

    这个转胎丸让景宇淳想起了往事:父王只有他一个儿子,父王一直想再要几个儿子,可是母妃却一直未能怀孕,后来父王娶了房小妾,没多久便怀孕了,父王高兴大宴王府,没想到后来生出的却是女儿,父王失望至极,便多娶了几房侍妾,没想到生出的都是女儿,父王多方打听,后来从一位隐居多年的大师的弟子手中千辛万苦获得了一粒药丸——转胎丸,不料父王让怀孕的侍妾服下后,果真一举得子,再之后没了转胎丸,王府中生下的孩子还是从无男婴……

    直到王府满门被杀时他已经多了七个妹妹,还有那个吃了转胎丸而生的弟弟,可是最终,全府中只有他逃了出来……

    他仍旧记得父王是天庆皇朝的唯一的外姓王,但是却深得皇帝重用。

    在王府满门被杀前的那年岁除夜,父王在他母妃的寝殿吃的,当时父王喝了不少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将来彧儿若是娶了公主,得给父王生个乖孙儿。”

    母妃笑道:“陛下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何其有幸能落得我们家。”

    父王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边,“放观满朝,还有谁能比得过我家彧儿的?就不说家世了,只彧儿自身来说,资质聪颖,有勇有谋,文韬武略,还生得一副好样貌,这样好的儿郎去哪里找?”

    母妃笑骂:“你可真是应了那句‘孩子都是自家好’!”

    父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彧儿天生神力,但切不可被乱用被别人知晓。”

    ……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景宇淳边说边伸了个懒腰。

    靳同将他和陈昀带到一处环境清幽的院落中,有流觞曲水,池林水榭,不经意间还以为回到了天庆。

    靳同搂着女子在旁走着,走进一处竹林中,有两方对放着的矮桌置于林中空地处,两方矮桌之间放了一块奇石,靳同坐于右方矮桌后,女子也随着坐下。

    景宇淳一撩衣袍坐于左方矮桌后,然后斜斜倚靠着身后的一株翠竹,放荡不羁之态十足,陈昀站在景宇淳右后方,靳同拍了拍手,便有侍女依次将酒菜上来,酒刚端上来,景宇淳就自斟自饮了一杯。

    靳同看对方这不拘小节的模样,大笑道:“在下韩啸,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冯景,”景宇淳给自己又斟了杯酒,“天庆秀林翠竹,池馆水榭乃是地处之宜,而地处西部的西图有这么一处院落,此人定是非富即贵。”

    靳同哈哈大笑,“不错。听兄台的话,看来对天庆很熟,难道是天庆人?在下也和天庆人经商,积赞了不少身家,要不也住不了这处园子。只是我这身家却无子嗣继承,后院里的婆娘也不少,就是没一个争气给我生下儿子的,我刚才听冯兄说保管生儿子,可是有何法子?”

    景宇淳看了他一眼:“法子是有,只是看你给不给得起?”

    “哦?只要冯兄开价,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景宇淳懒洋洋地直接躺在了地上,头枕着胳膊,直接提起酒壶往嘴里倒,悠闲地说道:“非也,我本无根之人,要钱何用?”

    陈昀正琢磨这个“无根”是什么意思时,正粘在靳同身上的女子扭头打量着景宇淳,说道:“难怪面白无须呢!”然后目光又在“一脸络腮胡子”的陈昀脸上绕了绕,“我看你身后那位就比你强,有男子气概!”

    陈昀觉得自己此时如果喝了一口酒,都得喷出来……

    “噗”的一声,陈昀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发出的声音,结果一看是对面的靳同刚喝了口酒就全都喷出来了,女子赶忙讨好地用手帕去擦靳同嘴角,靳同皱了皱眉头,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女子赶忙收手、低头噤声,乖顺地站到了一边,靳同却挥了一下手,女子心下一声哀婉,未曾想这靳家公子竟然如此冷心冷性,自己只不过就说了这一句话,他就往外撵人了,女子行了一礼懊恼地走了出去。

    “男人说话,何时轮到个婆娘插话?还望冯兄别介意,”嘴上虽说着歉意,但仍忍不住好奇的说道:“看冯兄形容高大,孔武有力,不像是无根之人啊!冯兄既是不要钱财,可要什么?”

    景宇淳慵懒地喝着酒,“没什么,我若是在乎别人如何说的话,也就不会说出来了。现在只是时间短隐疾还未完全显露而已。”

    陈昀看向景宇淳,心下感慨景宇淳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啊!

    “若说要什么,我想要他们悄无声息死于马蹄之下!”景宇淳说这句时咬牙切齿,与刚才懒洋洋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陈昀眼露钦佩的看向景宇淳,这扮相真是活灵活现,声情并茂啊!

    靳同更加好奇了:“哦?怎讲?”

    他喝了口酒,娓娓道来:“我本是天庆朝的商贾之子,且是嫡长子,可继承家中产业,半年前,我外出骑马游玩,突然出现几人对我射箭,我左右闪躲,箭没射到我,却射中了马,马吃痛狂奔,驮着我奔入了林子里,我尽力想使马安稳下来,不料前方有一倒下的树,马向前一跃,我未能抓稳飞了出去,撞在了一棵断了的树上,未能保住……

    后来我派人探查,竟是家中姨母所为,为了继承家中产业他们也是拼了。”他坐起身来,“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靳同恍然大悟:“所以兄台身上一股子尿骚味是这么来的?”

    站在景宇淳身后的陈昀嘴角微微抽了抽,怪不得他身上怎么一股子尿骚味……

    他这是和她当时扮作的“小太监”学的?

    这,还真是……活学活用!

    “不错,他们本想杀了我,却没想到我还活着,只是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我没有子嗣,如今这身子也不能传宗接代,父亲也就不会将产业交给我!”他眼露愤恨之色,“他们既然用马置我于死地,那我也用马还治其身!让他们死于马蹄之下!”景宇淳看向靳同,“你可有法子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马蹄之下?”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须得是“天灾”,而非人祸!”

    靳同想了想,面露喜色,然后又带犹豫之色,景宇淳看他犹豫,接着道:“如若没有法子……”

    话未说完,就被靳同截道:“要不我派些人放马将他们踩死算了!这样你也算报仇了。”

    景宇淳摇头道:“不可,我说了,须得是“天灾”,而非人祸!这样父亲那边我自有话说,否则无论是何种人祸,父亲都会怀疑到我头上。”说着就站起身欲走,“既然没有法子,那就告辞吧!”

    靳同急声说道:“我如何得知你一定能让我生儿子?”

    景宇淳回头,思考了一瞬说道:“此事好办,抓来只怀孕母狗,生产时必见分晓!”

    靳同命人抓来了一只怀孕母狗,景宇淳从桌上撕下一只鸡腿,从袖口中取出一粒药丸,然后将药丸塞进鸡腿中,狗闻到肉香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景宇淳看着狗将鸡腿都吞进腹中后,说道:“一条狗生下全是公狗的几率很小,一般都是有公有母,如果此狗生产时全是公狗,就足以说明问题。”

    靳同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拍手掌,“好!我便信你一回,如果生下全是公狗,我便告知你法子,如果不是……那你就永远留在西图吧!”

    景宇淳唇角一勾,邪魅一笑,“一言为定!”

    看二人走后,靳同拍了拍手,随后从暗处飘来一位黑衣男子抱拳行礼,“公子。”

    靳同对着景宇淳他们走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派人跟上那二人,有任何事都需向我禀报!”

    “遵命!”

    回去的路上,陈昀小声问景宇淳:“要不要派人盯着那只狗,别到时候生了都是小公狗,再让他们换成母狗!”

    景宇淳走时顺手拿了一壶酒,此时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觉得他是想生儿子?还是想让我死在西图?”

    然后他突然像醉酒一样未站稳,倒向陈昀,俯在她耳旁趁机说道:“有人跟踪我们。”

    陈昀闻言,扶住看似醉酒的景宇淳,笑道:“公子,总是这么个喝法,当心身子。”

    景宇淳并未理会她,而是站正了身子又倒了一口酒,结果刚倒了半口,酒壶就空了,顺手就将银制的酒壶扔到了地上……

    这日,陈昀身体已大好了,便和景宇淳一起出门闲逛,路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就是比之天庆都城也不差。

    路边有个小贩在打糍粑,旁边还放着新鲜梅子,陈昀奇道:“想不到在西北的西图竟然能见到梅子。”

    小贩自豪道:“不错,兄台可以尝尝咱家的梅子味糍粑,这梅子都是从天庆运来的,在西图可金贵着呢。”

    陈昀赞道:“确实,这新鲜梅子,最多七天就会腐烂,你能从天庆将梅子运到西图,费了不少心思吧?”

    小贩点头,十分赞同的道:“是啊,咱家将梅子从西图运到这,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兄台买点吧,这梅子味糍粑放眼西图也只有咱家独一份。”

    景宇淳买了几块,然后走到她身边,拿出一个糍粑递到她唇边:“这梅子应当是没成熟就摘了下来,所以才能运输到这里。”

    陈昀刚要咬,他笑着将糍粑拿开,陈昀瞪他一眼,他再次将糍粑放到她唇边,她再次要咬,他又将糍粑拿开。

    陈昀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然后一口咬住糍粑,但却不小心咬住了他的手指,就着舌卷糍粑的动作,舌尖还在他指尖绕了一圈。

    二人都怔了怔,陈昀不好意思的松开嘴,忙把糍粑吞进肚中,支吾道:“那个……”

    而景宇淳却皱眉盯着她,说道:“别动。”

    她以为发生了何事,忙严肃的立定不动。

    而景宇淳伸手将她假胡子上粘的一点糍粑屑拿下来。

    陈昀觉得自己被他耍了,她皱眉瞪他。

    但此时此刻,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伴着唇边那抹温柔的笑意,她心跳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她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他不禁唇角轻扬。

    ……

    二人路过一家饭庄,上面挂着一副黑底白字的匾额,题字“凤凰栖梧桐,仙居白云颠;落叶聚还散,斯人不复见。”

    陈昀奇怪,一般饭庄的匾额都是红底金字,或着白底金字,或者蓝底金字,从没见过黑底白字的,还有这副匾额的题字,也好生奇怪,一般都是万福楼,醉仙居……几个字的。

    怎么这个匾额的字这么多?

    身旁的景宇淳悠悠道:“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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