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超看到后,杀出一条血路,到了景宇淳身旁。二人背靠着背,边退敌边向门口撤退。然后抢了两匹马纷纷翻身上马,而靳同他们却是紧追不舍。

    景宇淳的胸口插着半支羽箭,随着马的奔跑颠簸,每跑一步,都要带动箭尖更加深入体内。而他却仍旧面不改色的□□的坐于马上。

    胸口的血越淌越多,最后浸湿了整个衣襟,景宇淳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直到后来白超听到“扑通”一声,他侧头,发现并驾齐驱的另一匹马上的四殿下已不见踪影。

    白超紧急勒马,调转马身,才发现躺在草地上一身是血的四殿下……

    白超抽出马背上原本带着的马鞭,用鞭子将自己和四殿下捆住,然后翻身上马。

    此时后边的靳同他们马上便要追赶上来,白超抽出短刃,一刀扎在已经快要筋疲力竭的马股上,说道:“殿下,坚持住,还有十里我们就到同阳城了……”

    被扎了一刀的马受伤吃痛,嘶鸣一声便向前狂奔而去。

    不知又跑了多久,再也坚持不住的马哀鸣地倒了下去,白超和景宇淳被向前冲的马力甩了出去。

    鞭子断裂,白超狠狠地磕在了地上,而景宇淳也被甩到了一旁。白超不顾自身的疼痛爬到四殿下身旁,将趴伏在地的四殿下翻过身来。

    此时景宇淳整个衣袍上都浸满了血,他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后方的靳同看到前方二人摔倒在地的情形,不禁大喊:“快上,给我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靳同身后的众人,不禁狠狠抽了几下马股,身下的马奋力的向前奔去。到得近去,看到了闭眼昏迷的景宇淳,靳同提鞭一指:“将他们拿下!”

    “是!”

    靳同身后从马上下来二人,走到靳同和景宇淳身前,弯腰抓住了景宇淳的手臂,便要将他从白超的怀里提起。

    白超不放手,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后,歪倒在地。

    就在那人将景宇淳提起时,突然,“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射来,噗地一声射入了抓住景宇淳的人的胸膛。

    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口,然后抬眸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竟是去了又回的那个络腮胡子,他抬手指着陈昀:“你……”随即便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看到自己同伴被射死了,赶紧边提起景宇淳挡在自己身前,边向后撤。

    陈昀骑马到近处,勒马停住,一箭射在后退人的脚后跟处,后退的人立马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靳同。

    靳同笑道:“原来是大胡子兄弟,失敬失敬。”

    陈昀也笑道:“韩兄不远千里奔袭抓我这相好的,所谓何事?”

    “你跟陈太医是什么关系?”

    陈昀肃容了下来。看到陈昀严肃的面容,靳同不禁心中庆幸,他们的红莲草不能被天庆朝廷知晓。他告诉身为商人且帮了自己大忙的冯景可以,但他们若是天庆朝廷的人,他务必要将他们永远留在西图。

    而陈昀却倏尔笑道:“韩兄以为,什么关系?”

    “从你的态度可看出,你和他定然关系匪浅!”

    “非也,你可知你要的转胎丸是从何处得来?”看靳同疑问地看着她,陈昀接着说,“是陈太医,你以为我干什么去了?陈太医死了,那转胎丸药方如此珍贵,我能就此放任不管么?”陈昀虽然面上轻松,但心中十分悲痛,此情景她仍要轻松的谈论父亲的生死。

    靳同听了不禁心中大动:“那药方你可得来?”

    陈昀面带轻松之色:“我若不得来,也不敢在此处和你叫板,不是?”

    靳同听了哈哈大笑:“说的在理,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他提鞭指向景宇淳,说道:“你可是要他?”

    陈昀笑道:“我的老相好,我能放任不管?”

    靳同揶揄道:“我还真以为你不管他了呢,你看他,因为你都快死了。”

    陈昀皱眉:“相好重要,钱财亦重要啊!没了转胎丸,我得少挣多少银子?”

    靳同吃惊:“你不是他的下人?”

    陈昀挑眉:“你觉得他能看上一个下人吗?”

    靳同恍然大悟:“药方给我,我便放人。”

    陈昀撇撇嘴:“你以为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会放在身上么?”

    靳同皱眉:“那放在哪里?我可没闲心陪你去取。”

    陈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先告诉你君、臣药和具体剂量,你放人后,我再告诉你佐、使药和具体剂量,如何?”

    “如果我放人后,你不给我,或者故意给的错的呢?”

    陈昀露出不屑的表情:“韩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靳同想了会,仿似突然下了很大决心般:“好,我便信你一回,便按照你说的办。”

    陈昀开始说药材名,靳同赶忙名众人记住,安排每人记住一味药材。

    但是她说了一味君药后便不再言语,靳同疑惑地看向陈昀,只听陈昀道:“再给我一匹马。”

    靳同不悦地看着陈昀,说道:“不要得寸进尺。”

    陈昀笑道:“我们有四个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陈昀身前的那个少年,如果不是陈昀提醒,众人几乎都没注意到那有个人存在。

    不知是陈昀太耀眼,还是那个少年太内敛。

    靳同挥了挥手,便有人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陈昀翻身下马,接过马缰,又将臣药和剂量说了出来,然后看向靳同。

    靳同抬了抬下巴,提着景宇淳的那人便将景宇淳推了出去,陈昀一把抱住昏迷的景宇淳,带着他翻身上马,然后向白超问道:“你自己可能走?”

    白超本对陈昀有怨气,此时看她来救他们,虽然没消气,但是仍旧鼓着腮帮子:“能。”

    陈昀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还在生气,对着黑子说:“黑子,你可会骑马?”

    原本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一切的黑子,此时吃惊地看向陈昀,好像在说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陈昀挑了挑眉,黑子道:“不会。”

    没等陈昀说话,白超便接道:“我教你。”说罢便翻身坐到了黑子身后。

    看到陈昀一直没说佐、使药,靳同等的有些不悦,他刚要发作,陈昀便将佐、使药说了出来,然后说了每味药材的剂量,笑道:“可还满意?”

    靳同也笑道:“不生个百八十个的不算完……”

    陈昀刚要打趣靳同,那方便有一个白衣男子骑马而来,放声高喊:“留住他们……”

    草原上的秋风呼呼地吹着,吴公子的“留住他们”传到靳同的耳中只剩下了“留”字,靳同回头问众人:“殿下说的什么?”众人摇头。

    而回过头来时,陈昀早已带着几人奔出了老远,靳同用力地向吴公子挥着手,示意看到他了。而吴公子却并没有来找他们,而是一转马向陈昀那方打马而去。

    靳同想了想那个“留”字,随即命人放箭,边放箭边向前追去。

    咻咻咻的箭矢射来,陈昀几人毕竟已经奔出去老远,有的箭矢直接射到地上,有的射过来时也没有多大的威力了,鞭子一挥便轻易的躲开了箭羽。

    白超骂道:“就知道这帮孙子会反悔……”说罢打马更加快速的向前奔,本来他们给的就不算好马,再加上二人骑一马,后方的靳同等人渐渐逼近,箭矢越来越急,陈昀和白超不得不挥鞭打箭。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同阳城的影子,突然,回了一下头的陈昀看到靳同取出了一把箭弩,他搭箭上弩,咻的一声,弩箭竟然直射陈昀的后心。陈昀带着景宇淳俯身避开,不料更加密集的箭羽向她射来,她更加专心的挡箭,不料又是一支弩箭射来,直射她的咽喉,她分身乏术下实在避不开这致命的一箭。

    就在她自己避无可避,思考如何给景宇淳留一线生机时,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射来的弩箭,此时箭尖堪堪停在她的肌肤上,再进一步便要刺穿她的肌肤。

    竟然是醒来的景宇淳徒手抓住了射来的弩箭,此时他的那只手垂落在身侧,箭弩掉到了地上,陈昀低头一看,那只手已是血肉模糊,她轻声唤道:“景宇淳……”

    可是哪还有人应答,他竟是再次昏迷了过去。

    原来景宇淳在陈昀来时就已醒了过来,只是一直闭着双眼,等感受到陈昀的危险时才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将死亡边缘上的她拉了回来,而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昏迷了过去。

    就在景宇淳抓住弩箭时,陈昀几人已经进入了同阳城的范围,同阳城上的士兵看到有西图武士打扮的人在向这方奔来射箭,便派人进行了驱赶。

    陈昀几人进了同阳城,而靳同所带众人一身西图武士装扮,自然进不了身为天庆边境的同阳城,被拦在了同阳城外。

    靳同急得团团转,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带着众人回了西图。

    四人刚进同阳城,突然一只白兔从身前一闪钻进旁边草丛中,一支箭羽紧随其后射来,好巧不巧向着景宇淳射来,白超伸手要拦,却已来不及,大喊:“小心!”

    陈昀抱着景宇淳翻身下马,躲开了箭,箭尖铛地一声钉入了后方的城门上。陈昀和白超看向来人,来人骑马奔来,到得近处翻身下马,竟是一身精炼骑射装束的女子,女子看到陈昀抱着的景宇淳时,吃惊叫道:“啊!四……”

    话未说出口,便被陈昀踢了一颗脚下的石子射到了柯秦秦口中,将她未来的及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柯秦秦瞪着“一脸络腮胡子”的陈昀。

    陈昀抱着景宇淳翻身上马,走到柯秦秦身边时:“公子是微服出巡,你若想害死他,便可大声呼喊。”看到柯秦秦仍旧有些吃惊的表情,陈昀不耐皱眉,“还不快去叫大夫!”

    柯秦秦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赶紧给几人安排住的地方,她这回仿佛有些聪明了,给几人安排到一处别院。

    而此时吴公子也追上了几人,跟了过来,看到陈昀抱着景宇淳下马,打趣道:“真是臂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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