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马匪群龙无首,又来了大队士兵,马匪顿时四下逃散,而景文昭和钟离都受了伤,二人没等收拾残余势力,便让人给他们送下了山。

    同阳城外三十里军营。

    一路从湖县奔驰而回的景宇淳在半夜时分到了军营,他刚到了自己帐篷前,便看到了守在帐外的马冀。

    马冀看到自家殿下终于回来了,他觉得自己激动的想哭。

    殿下离开的这几日,宫里来的高公公每日都要见殿下,而他也寻了各种各样的借口阻拦高公公,可那高公公却是十分难缠,他好不容易挨过了第一日,便急忙给殿下写了封信,让暗卫送了出去。

    他期盼着殿下看到信就赶快回来,可送信也需要几日,他不禁想哭天抢地,这几日他该如何挨过去?

    但,幸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高公公要见殿下,他就是不让见,说殿下正病着,不许任何人打扰,这高公公也确实没办法。

    就这样,他挨过了六天,眼看第二天一早便是第七日的大限了。

    他期盼着殿下能在天亮之前回来,可他站在主帐外,遥遥看着军营大门,就是不见殿下的身影。

    他不禁在心里拜了各路神仙,期盼着殿下能明早前平安的回来,同时让他这一夜也要安稳的度过。

    他已经快要七日七夜未曾睡个整觉了,虽然他可以让别的侍卫值守,但他信不过他们,万一那高公公执意要进主帐,别人定是拦不住那高公公的。

    马冀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漆黑的夜空。

    今夜连月亮和星星都睡了……但他不能睡,他要守到殿下回来。殿下说了七日就是七日,殿下说话一直都很算数,等殿下明天回来,他就能睡个好觉了。

    马冀这么安慰着自己,但眼皮实在睁不开。

    他想,他就眯一会儿,只一会儿。

    可他仿佛刚闭上眼,就好像听到帐篷里传来喝怒声:“来人。”

    他猛地惊醒,一把撩开帐帘。

    他看到坐在桌案后的主位上,被蜡烛的火焰照的咬牙切齿的脸。

    是高公公,他趁他眯那一会儿偷进了帐篷!

    这个卑鄙小人,马冀不禁在心里怒骂。

    高公公带着质问的语声传来:“庆王殿下不是正病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么,现在人呢?”

    马冀没回答高公公,直接掀开帐帘走了出去,他现在要好好想想他该编个什么理由骗过高公公,否则在他面前直接编理由他着实编不出来。

    而坐在主位的高公公看到一个侍卫竟敢不回答他的问话,直接掀帘走了,他愣了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这主子和奴才都敢视他于无物!

    他大怒道:“来人!”

    可外面正编着理由的马冀不想听那鬼太监的呼嚎,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冥思苦想。

    突然,好像一股凉风迎面而来,马冀睁开眼睛,眼前他做梦都想梦见的人回来了。

    庆王殿下回来了。

    马冀眸中含泪的小声说道:“殿下,刚才那太监趁属下不注意偷溜了进去,属下该死,没能完成殿下的嘱托。”他想了想又道,“但是前几日属下都没能让他得逞。”

    景宇淳拍了拍马冀的肩膀:“没事,你做的很好。”他说着走进了帐篷内。

    而马冀看到随在庆王殿下后走来的白超,他哭道:“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白超点头。看到白超点头,马冀直接向前倒在了白超身上,紧接着便响起了呼噜声。

    而眸光正盯着桌案上的信件高公公,余光中看到有人进了帐篷,他冷哼一声,说道:“理由编出来了?”

    “怎么,高公公可发现问题书信了?”

    听闻此话,高公公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庆王殿下表情悠闲的站在门口。庆王说道:“高公公是见本王这几日不在,要取本王而代之吗?”他眉目猛地凌厉,“本王的座位是可以随便坐的吗?”

    高公公顿时起身走到庆王面前跪下磕头道:“庆王殿下恕罪,老奴……老奴……一时糊涂。”他实在替自己找不出理由。

    庆王走到主位坐下,眼眸掠了一眼书信,说道:“皇家密信,谁给了你的胆子,可以让你随意翻看?”

    高公公膝行转了个身,对着庆王再次磕头道:“庆王殿下,老奴知错了。”但他猛地想起他来此的目的,他大着胆子说道,“庆王殿下七日不在军营,这又该如何说?老奴身为监军,不过是来确定庆王殿下是否在营中,但没想到庆王殿下当真不在营中,主帅弃兵于不顾,又该当何罪呢?”

    而听闻此话,庆王却是一笑:“高公公,污蔑皇子该当何罪呢?”

    高公公心中一颤,但他仍旧外强中干的说道:“庆王殿下七日不在军中,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奴并非污蔑。”

    “哦?只凭本王不在帐中,就能让高公公断定本王不再军中?”

    “这……”

    “本王不过是巧施个障眼法,换个地方养病。若是真在此养病,像高公公这般每日来烦扰本王,本王还如何能养病?”

    “……”高公公抬头看去,这庆王神采奕奕,果真是比之前的精神状态要好不少。没等高公公说话,庆王便接着说道:“高公公请回吧,本王身子刚好一些,不想再被高公公气的病发。”他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白超从门外走进,抱拳道:“殿下,属下在。”

    “派人送高公公回去。”

    “遵命。”然后白超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高公公说道,“高公公,请吧!”

    高公公起身,不甘愿的走了出去。

    待高公公已走远,主帐中爆发出沉闷至极的咳嗽声。

    接下来几日,整个军营都搬进了同阳城中,景宇淳和高公公也住进了定西王府中。

    景文淳看着这曾经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仅住进了去了一天,便搬了出来,命白超寻了处安静的庭院住了进去。

    理由便是觉得高公公此人太过聒噪,他要寻个安静之所养病。

    高公公听到消息时简直要气到冒烟,但却也拿庆王无可奈何。

    这日,一个小厮,去了定西王府,找到高公公,对他说殿下让他为欢图公主送亲。

    高公公心中不愿,执意要见庆王殿下,小厮好说歹说,仍旧动摇不了高公公,只能回去复命。

    而回去的小厮与庆王殿下说了此事,庆王殿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此事。

    小厮将高公公领到了庆王殿下所住的庭院中,看到庆王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高公公走过去对庆王跪下叩首道:“庆王殿下。”

    “高公公不必多礼。”景宇淳手执黑子“啪”的一声落到棋盘上,说道:“高公公要见本王有何事?”

    高公公起身:“殿下,听小厮说殿下要让老奴为欢图公主送亲。”

    “嗯,高公公有何疑虑?”

    “殿下,老奴是陛下派来的监军。”

    景宇淳看向高公公,说道:“高公公的意思是本王大材小用了?”他接着说道,“既如此,高公公也不必在此处待了,本王每日冥思苦想考虑如何攻打西图,而身为监军的高公公却因微不足道之事与本王讨价还价,如此无用之监军,本王要之何用?”

    高公公听出庆王的话外之音,他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这送亲一事与攻打西图有关?”

    景宇淳没直接回答,而是道:“如果不是柯嘉早就已经置备好了欢图公主的嫁妆,你现在还需为其操办此事。”他手执白子落于棋盘上,“为了以示重视,本王要你以陛下贴身太监之身份去为欢图公主送亲。”

    高公公不懈问道:“老奴不解,还望庆王殿下明示。”

    而景宇淳眸带不悦的说道:“此乃军事要密,高公公只需按本王要求行事便可。”他一甩衣袖,“本王仍在病中,不希望有人打扰。来人……”

    白超从外边走进来,还未等白超说话,高公公一甩袖子便走了出去,

    他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陛下的一个义子……

    白超随在高公公身后将他送出庭院。

    景宇淳再次对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这回马冀从外边走进来,景宇淳问道:“近日暗卫可有带回消息?”

    马冀想了想,答道:“回殿下,未曾有暗卫回来。”

    景宇淳眸光一暗:“下去吧!”

    ……

    公主出嫁,十里红妆。

    同阳城的百姓都围在路边,一身大红嫁衣的柯秦秦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

    她微微撩起车帘,在人群里反反复复搜寻。

    良久后,她收回了目光,她在搜寻什么?她希望搜寻到什么?

    她摇了摇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搜寻什么?

    是在,搜寻他吗?

    或者是,在搜寻他?

    又或者是,在搜寻她的父亲、她的哥哥?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他……不都已经被他杀了吗?!

    她曾梦想着嫁给他,后来父亲说若他让西图指定与她和亲的话,到时便会以举家之力拥立他为帝,没想到他竟办成了……在前程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程。

    她以为他只是更在乎前程,而且父亲也说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权力的诱惑,即使是他心爱的女人,在面对权力、面对前程时,仍旧可以抛弃。她也便这么相信了。

    但后来,他围困同阳城时,她特意从城里偷跑出来,就是想求他让他向皇帝求情,并且撤军的话,她会向父亲要求践行承诺,可他根本就无动于衷。

    再后来她问他,他可认识先皇公主?她好像还活着时,他当时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当时就知道了,他早已知道了陈昀的真实身份,而且在前程和陈昀之间,他选择了陈昀!

    至此,她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更在乎前程,而是因为不够喜欢,因为不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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