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寺的樱花开了,你想不想看?”

    “可是网上不是说鸡鸣寺是尼姑庵,去一次,寡三年,情侣去了分手。”

    “反正我们本来就会分手啊,谁还能陪谁一辈子?佛祖菩萨只会庇佑苍生,不会斩断真命姻缘。”

    “就好像有人说,给男朋友织了围巾就会分手,围巾能有什么错呢?只是不承认双方的错误,把问题归咎于一条围巾上面。”

    见裴盛年迟迟未开口,她故作轻松道,“逗你的啦,我这段时间忙死了,没空去找你了。”

    “好啊你,现在都敢骗我了。”

    “我骗你怎么啦,四月本来就是属于谎言的月份啊。你又不是没骗过我,至少我还坦坦荡荡敢说出来。”

    “我骗你什么了?”

    这话一出来,池欢就觉得不舒服,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嫌烦。

    可是这句话还是会让她想起他当年说这句话的场景,那时两人剑拔弩张,聊天字句之间,满是火药味。

    当然,这些裴盛年多半是已经记不清了。

    “你骗我感情了,嘤嘤嘤,谁让你当时骗我说临时有事不陪我过生日的。”

    “这么记仇啊,我以后不会了,不对,没有以后了。”

    这话一不好听,一语双关,不好不好。

    半年来,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千万个“小别胜新欢”里,倒是熬来了有一个暑假。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他们认识两年了呢,想想两年前的境遇于此刻倒是浑然不同。

    翻看着聊天记录,池欢还要时不时地调侃裴盛年两句。

    “切,你不是很拽吗?还不回我消息,你怎么敢的呀?”

    虽然放了假,但她还是要在学校里待一段时间,谁让这个世界上那个还有一种存在叫“小学期”呢?

    池欢没有告诉他确切的结束日期,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公司。

    之前为了他谈一个合作的事情,来过一次,这次就比较轻车熟路了。

    虽然在电梯里遇到陌生人还是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总怕有人问她是哪个公司的。

    走到公关部门口,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却没有看到裴盛年的影子,却没有看到他。

    池欢心里想:这么不巧的吗?我就来找了他一次,他却不在。

    她今天穿了一件法式鎏金提花吊带连衣裙,比较重工,看上去就很贵气。

    有人抬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殷勤地上前。

    “你好,请问找谁?”

    “我找……”正当池欢要把裴盛年的名字,看到了从茶水间出来的林瑰,向她招手,“林姐姐~”

    听到声音,林瑰转过头,和笑得眉眼弯弯的池欢四目相对。

    虽然有些诧异她怎么突然来这了,但是林瑰还是主动上前。

    那位同事问她,“来找你的?”

    “我想,应该不是吧。”说完,她饶有趣味地看向池欢。

    “不是不是,我找裴盛年。”

    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位同事开始认真打量起池欢。

    “你去忙吧,我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

    公司有专门休息的地方,林瑰想着也不能让她一直在办公区呆着就带她过去了,不过两边也只是隔了几块玻璃,互相之间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喝点什么吗?”

    “不了。”

    林瑰喝了一点手中的咖啡,慢悠悠坐下,有些好奇她是怎么上来的,“你是怎么上来的?这边都是有门禁的。”

    池欢有些心虚,毕竟她还骗裴盛年可能要过几天才放假,结果自己偷偷到公司来了。

    “啊,我有个朋友他正好认识你们老板,然后我就进来了,阿年不知道的。”

    “这样啊。”

    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她礼貌微笑,“姐姐,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等他就好了。”

    “没事,我比较清闲。”

    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忙碌的大家,又想起忙得没空吃饭的裴盛年,池欢有些疑惑,“可是他们看上去去好像都很忙的样子,而且阿年最近也很忙啊。”

    “因为安排的工作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女人,可比不过这些男人。”

    “什么意思?”池欢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爱听,女人又怎么样?

    “意思就是,男女在工作上的分配是不一样的。”语罢,林瑰轻笑一声。

    “不一样吗?”

    “傻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男女平等的传说只能能延续到大学毕业。所以哪怕我是985研究生毕业,在她们眼里,我也只是一个花瓶。”

    “那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样的工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她心里轻叹,唉,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裴盛年回来了,不过一直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好在刚刚那个同事提醒了一声。

    抬头望去,和池欢的眼神对上。

    池欢没有多作停留,立马小跑过去,小皮鞋哒哒作响。

    两人就抱在一起,他看向她,“你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来多久了?”

    “没多久,我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顺便……”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你们公司的专利我拜托了人提前办下来了,这不得亲自送过来。”

    注意到众人注视的目光,池欢转身面向大家,“我请大家吃下午茶。”

    忙碌了大半天,大家听到这消息不禁欢呼了一声。

    裴盛年把池欢带到自己的工位,让她坐下,自己则顺手拉了一个椅子过来。

    “你不是知道我的工位在哪,怎么不坐这?”

    “我怕我坐在这他们看我,我会紧张的。裴部长今天几点下班?”池欢托着腮,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今晚,可能要加班呢,你要不一会儿先回去?”

    “那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啊?”裴盛年有些迟疑地顿了顿,“还是不要炸厨房了吧。”

    “哼,那我一会儿约个朋友出去吃饭,给你打包一点送过来。”

    “好。”

    新品发布会一结束,公关部的人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可以清闲清闲。

    AB两组轮流错开放了个小短假。

    难得的机会,池欢拉着裴盛年出去玩,反正南京这段时间游客也多,与其待在这,还不如出去呢。

    这几年云南旅游一直都很火,非遗扎染、民族妆造、自由和风,都让人向往。

    两人在一起一年半,正经旅游这也就第二次。

    第一站就是大理,订了古城附近的民宿,本来想定古城里面的,不过看网上说里面车开不进去,要拖着行李箱走好久才能到就算了。

    稍作休整,他们先是去做了个妆造,是提前预约好的,然后在古城里逛了起来。

    池欢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低估了旅游旺季的大理,人真的超级多,而且讲真,感觉有点脏脏的。

    到了一家附近很有名的当地菜馆,吃之前的仪式感就是拍照。

    做这么好看的妆造有不单单是给自己看的,当然要记录下来,还要发朋友圈。

    他们定的是一间包厢,在二楼,像是古装剧里的酒楼雅间。

    推开窗,就是人潮如织、熙熙攘攘,各色彩灯映入眼帘,空气中隐隐飘来小吃的香气。

    关上窗,又好像隔绝了全世界,乐得清闲。

    相比她家,池欢反倒是觉得这里更有烟火气,更像人间。

    吃完饭,池欢对着镜子补妆,想着自己的口红要是直接涂在裴盛年的嘴上可能会太红,就笑着看向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口亲上去,一触即离,再用手指一点点抹开。

    “OK,完美。帅哥,摄影师快到了,我们下楼吧。”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找靠谱一点的摄影师,不然让丑照片毁了好心情多不值得。

    这个摄影师算是池欢的一个朋友,她和他约了这几天帮忙拍照,顺便也兼任向导加司机。

    古城虽然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但好在出片。

    果然是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一晚上怒走一万多步,回到了住的地方,池欢难得地在零点前就睡了。

    或许是太兴奋了,第二天,池欢早早地就醒了,而裴盛年则是作息使然也醒得早。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出门吃早餐。

    洗漱完,她翻出包里的防晒,全身上下涂了一遍防晒,一层防晒一层喷雾,快跟定妆一样了。

    想想裴盛年平常应该也不爱涂这些,她就直接上手帮他涂了。

    雨季里难得的大晴天,大理的紫外线可不是开玩笑的,大太阳毒的很呢。

    “防晒可不只是防晒黑,更重要的是防晒伤!”

    因为知道人真的很多,池欢避开了网红路线,自己研究了一条路线出来,人少,但是美景不少。

    没有骑太久的车,到了一处地方,走小路进去风景很好,而且有树荫,不算很晒。

    “反正洱海这么大,在哪看不是看啊?网红景点也只是网红景点,只是前人经验推荐的相对比较经典的打卡点罢了。”

    此刻,你我目光所致,就是洱海,没有人山人海的洱海。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V领白裙子,不算长,否则骑车不方便。

    外面套的就是昨晚买的披肩了,耳朵上戴的也是昨晚淘的同色系羽毛耳坠。

    路上路过一处地方,滩上是一堆又扁又平的鹅卵石。

    裴盛年和摄影师两个男人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走不动道,玩起了打水漂。

    三人站一块,池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带了两个孩子出来。

    不对啊,平时小孩的这个角色不应该都是她吗?

    雨季的大理,天公不作美,十点左右下起了大雨,幸好提前准备了伞。

    三人躲进了一家路旁的咖啡店,咖啡有些过于酸涩,但是好在这家店风景不错,可以继续拍照。

    天灰蒙蒙的,早已不复刚才的明艳,蓝天白云消失不见,但是雨天有雨天的拍法。

    去掉彩色的披肩和耳坠,白裙子与环境形成反差,最适合拍情绪片,有故事感。

    裴盛年今天就没有化妆了,不过喷了发胶,在照片里留个剪影也很不错。

    天一直到下午才放晴,那时候几人刚刚到达周城,来体验白族扎染。

    在车上的时候,几人闲聊。

    看向窗外的风景,逐渐接近目的地,池欢突然开口,“其实我小时候就有体验过扎染。”

    “小时候?在哪?”裴盛年好奇地开口,讲真,他以前连扎染听都没听过。

    顺着问题,她开始娓娓道来,“初中的时候,我们美术老师总是会带我们体验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是一个很有魅力很特别的老师,我至今还记得她有一次染了一个类似电影里北极星的头发。她带着我们做过扎染,还有蜡染,都很好玩,后来我们的作品就被挂在美术教室里。她还会收集饮料瓶盖,在教师的黑板上拼成一幅巨大的画,还有还有,我记得教室里还有松果,各种充满艺术气息的东西。”

    “那你的初中生活一定很精彩。”

    “哈哈。”

    这句话池欢没有多做回答,她的初中生活的确是很“精彩”呢。

    否则,也不至于喜欢了沈青澜那么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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