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正当出工的农人回家吃饭之时,两人走在路上,一家一户的木窗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早上小小醒时,早饭没吃两口就要玩,司危也没吃多少,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我~好~饿~”

    司危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在一家人房门前停下来。

    “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凌祁看屋里响起碗筷敲打的细碎声音:“到了。”

    随后毫不犹豫的往里走。

    “诶!你这是私闯民宅!”

    司危怕他来硬的,赶紧追了上去。

    屋里有一对夫妻,一对老人,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

    凌祁跟他们问好,然后朝年轻气盛的男人走去。

    那人先一脸茫然,后来在他说几句后脸色又逐渐和缓,最后竟然让他妻子拉着司危坐下。

    司危捧起碗还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能这么顺理成章呢?

    奈何她太饿了,只顾着吃饭,哪有空去问他怎么回事。

    几人吃完饭后,司危去帮女主人洗碗,收拾碗筷出门时,发现凌祁已经不见了。

    两人在坝子上洗碗,小孩跟着一堆小孩笑着跑远了。

    到现在,她还懵着。

    “你是大明星?”

    “啊?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来这录制节目。”

    她才在圈里混三年,一个有曝光度的小花,可不敢担上大明星这种称号。

    “看你们节目还挺真实嘞,你男人肯干,你也来帮着我洗碗。”

    你男人?

    这什么跟什么啊!

    “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搭档。”

    大姐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知道的知道的,电视剧的主人公哦。”

    “差不多,都是假的。”

    司危回答的积极,就怕万一哪有个镜头,又把刚刚的话播出去了。

    “但是他对你蛮好的,为了让你吃上饭,跟孩儿他爸上工地去了。那累的,一般人可不愿意去。”

    “工地?他是去上班啊!”

    “那可不,他们工地有人昨天摔了腿,上头又要的紧,这两天累的很!他刚说他去顶两天,不要钱,管你俩吃住就行。我说,舍不得你饿,真是个好男人。”

    他居然,就这一会,找了个班上。

    “哈哈,是挺好的。”

    司危帮着她收拾一天的屋子,她不会做饭,但洗菜打扫卫生算是专业对口了。

    大姐看她动作麻利,特别是在坝子上洗沙发套子,洗的那叫一个干净。

    “你洗的真干净,我怎么没想到拿个新扫把搓呢?”

    “以前干过这种活。”

    她总不能说自己有特殊癖好,喜欢洗东西吧!

    大姐会以为她有受虐倾向。

    两人忙活完坐在餐桌上,外出的人还没回来。

    “不等他们吗?”

    司危拿着筷子走出来时,大姐已经开始给孩子喂了。

    “不用等,刚孩儿他爸说今晚加班,我们吃完把剩的放电饭煲里温着,他们回来自己会吃。”

    干一整天,身体肯定吃不消。

    “不知道他受不受的住这么累的日子。”

    “莫管了,你先吃。”

    司危听话拿起筷子,虽然身体累了,但最后也没吃多少。

    节目组不发手机,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司危无聊,跟着大姐带着孩子加入了村口大妈们的八卦会。

    “哟!这姑娘长的美,来,吃把瓜子。”

    奶奶年纪大,手上皮肤松弛却温暖,短短的头发里只有几丝黑色的,梳的顺滑无比,耳朵边还夹着一朵黄色的花。

    司危接过她的瓜子,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你家那个还没回来?”

    街坊邻居问大姐,孩子在旁边和其他小孩玩,她才有空聊会天。

    “没呢?说是今晚加班。”

    “哟,那老板也太爱钱了,为了赶时间还不等人休息。”

    “就是就是,一天天哪吃的消,我儿子昨天晚上回来又贴了一背膏药。”

    “可不是!张婶这两天都没回来,搁医院照顾张叔呢?”

    “摔挺狠,昨个额去看,腿全是黑的!”

    一大爷叼着烟斗,张牙舞爪地比划。

    一群人说说笑笑,时不时骂那个苛待工人的包工头,过一会又开始说哪家儿子三十还没娶媳妇儿,路过一群小孩也要扯过来问问有没有考双百分。

    司危听的起劲,村里的八卦简直不要太精彩。

    “那刘家丫头在外头五年没回来了,听说找了个开矿的男的。”

    “人家二十五了,小时候进厂也肯干,你说人家干嘛!”

    “呸!你不知道,那男的二婚带着个孩子,孩子就比她小三岁!”

    “你可拉到吧!人家去年过年接刘叔去北京了,刘叔说她一个人过的快活的很!”

    “你哪听来的?你跟着去了?”

    “我儿子搁北京呢!他们一块玩的告诉他的。”

    “哟哟,谁不知道你儿子去北京了?用的着天天说?你儿子有本事,咋不带你一起去?”

    ……

    司危手里的瓜子越来越少,这瓜子香,嗑的根本停不下来。

    精彩,好精彩。

    就在她一把瓜子吃完,准备再要一把时,旁边的奶奶突然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救命,她也二十五,她不会还没出这个村就落人口舌吧!

    司危默默放下刚抓的瓜子。

    “我今年二十五,怎么了奶奶?”

    “结婚了吗?”

    “……我还年轻。”

    “耍朋友没?”

    “……没有。”

    “喜欢的人呢?”

    “额……”

    夺命三连问,刚刚那位女生出门五年,已经被传成什么样了。

    一问三没有,她都不敢想她们接下来会怎么对她。

    “司危?”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司危眉心一松,得救了。

    “奶奶,我等的人到了,我先走啦!”

    “哎!等等,你一小姑娘怎那么急躁?”

    奶奶拉住她,让她弯腰,将自己耳朵边上的花摘下来,别在了她耳朵上。

    笑着喊那边的女人:“玉萍你看,是不是更好看了!”

    “是是,可好看!”

    司危脸红,想起自己头上还有一个品牌方要求戴的夹子,摘了下来别在她头上。

    碎钻的夹子她戴着有些突兀,却意外的适合奶奶。

    颤颤巍巍的手摸到那金属制品,本就和蔼的笑容更是治愈。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戴这些。”

    “特别好看!”司危抓了一把瓜子,站起身:“我先走了!”

    大姐带着老公孩子先回家了,小巷的尽头只有一个高高的身影。

    凌祁手里拿着外套,双手环抱,斜靠在墙边。

    黑夜不似白天酷热,穿堂的风吹散沙土,蚊虫绕着灯泡嗡嗡作响,路灯下那抹影子被拉的很长。

    司危跑到他身边,塞给他一把瓜子。

    “这个瓜子好香,你也尝尝!”

    小小的瓜子似乎出锅时没过滤干净,还带着残渣,被人捂在手中有些温热。

    凌祁收下那把瓜子,嘴角染上笑意,一天的疲惫在此刻烟消云散,忙碌一天为的就是这把瓜子吗?

    或许是。

    司危觉得这个节目比她想的还随便,跟拍的摄像照顾自己比拍嘉宾还用心,到点下班,后期想到要从一百多个小时的监控里剪成正片就想抠头皮。

    巷子里没有摄像,没有监控,只有角落发霉的苔藓上有睡着的虫。

    司危牵上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走吧!回去吃饭!”

    凌祁背靠着墙,眉眼里皆是疲惫的神色,被她拉起来时放松了些。

    走在巷中,凌祁手一抬直接搭在她肩上。

    司危抗拒地推他,不管用,根本推不动,他像是没长骨头般黏在他身上。

    “哎呀,你身上都是灰,好脏!”

    “嗯。”

    “你让开,好热!”

    “嗯。”

    “好重,我要倒了!”

    说到这凌祁才站直身,揽着她往前走。

    那条巷子不长,走几步就到了,出了巷口大姐家坝子上的摄像机就能拍到。

    两人在出去的前一秒分开,司危先走了出去,凌祁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叹了口气,藏着掖着的感觉哪有刺激,分明满满的无奈,被迫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

    吃过晚饭,已经十点,司危洗完碗上楼,凌祁正好收拾干净。

    大姐家的房子有三层楼,一楼老人睡,二楼睡一家三口,三楼只有两件卧室装修了一下。

    大姐本想把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司危觉得太晚了,明天凌祁一早就要跟着大哥上班,索性拿着被子上三楼。

    两间卧室隔着客厅,司危帮他把房间收拾好,转头就看见他靠在门上看着忙碌的她,眼里满是疲惫。

    “早点睡,你明天还要早起。”

    “今天玩的开心吗?”

    即便很累,他也要过问她一天的生活,仿佛问了就是有他存在的痕迹。

    “开心啊!村口的爷爷奶奶讲了好多八卦,你先睡,我下次再讲给你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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