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灵眉眼间的冷意掩饰不住，她声音有些冷：“臣女近来丢了东西，不知道六皇子知不知晓？”
魏玄渊笑了一声：“你丢的东西，与我何干？你来此，就为了来我这，找你丢的东西？”
叶西灵直直地看着六皇子，直接开口问道：“六皇子，账簿在不在你手里？”
“什么账簿？”魏玄渊抬眸看她，眼中满是不解。
叶西灵见他神情丝毫不作假，沉了心思，道：“既然那账簿不在六皇子手中，我们便可以做这笔交易。”
魏玄渊不动神色，说得很慢。“如果你说的那账簿在我手中呢，叶西灵，你又当如何？”
叶西灵笑了：“若是不在殿下手中，这笔交易也是可以做下去的，毕竟，交易这东西，不就是本着互惠互利来的吗？”
魏玄渊笑了一声，看着叶西灵。
“你说的交易是什么？说来听听。”
叶西灵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蓝底白布的残本，道：“这东西原本是完整的一本，臣女这只有一半，这是兰家大少爷兰元宝所记账簿，里头账目皆是三皇子与兰家大公子所谋之事。”
“臣女将仿本给了二公主，二公主与三皇子向来亲厚，必是袒护，所以臣女用仿本和二公主换了点东西……”
魏玄渊：“你倒是不避讳。”
叶西灵道：“户部尚书是皇后一党，拿此物和二公主换个皇商资格，不算过分吧？”
她将东西放在了棋盘之上，道：“这本是真的原件，臣女要六皇子在陛下面前弹劾三皇子，触大魏法典，国法论处，王子与庶民同罪。”
“老三的事？与我又有何干？”魏玄渊问。
叶西灵道：“这半本账簿能证明三皇子在利用皇商，私下里聚敛钱财，贩卖人口，逼良为娼，触犯大魏律法。这与六皇子也无干系吗？”
“六皇子殿下受万民供养，这次应当站在百姓这边，当为世人说次话。”
魏玄渊饮了一口玉琼，眉眼满是凉意，他抬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继续说下去。语气淡淡的：“这件事，重要？”
叶西灵也笑了，反问道：“不重要吗？”
“皇子殿下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百姓来说便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毕竟时代的一粒尘，在普通人眼里，是一座巨大的山。
魏玄渊笑了一声，然后问她：“你，为的是大魏百姓？”
叶西灵也笑了，笑得明艳动人：“不，我从来就是为了我自己……”
叶西灵眸底情绪很深，她抬头怔怔地看着魏玄渊，说：“为了我自己……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活下去从始至终都是我最大的愿望。
魏玄渊慢悠悠地说道：“叶小姐……你做的这些事，包括你现在正在和我说的话……不像是想活下去的样子。和皇子作对，你有几条命可以丢？”
“和光同尘，好好苟活。这样的事，大魏多着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活得更久一些吗？这样，不好吗？”
叶西灵眸色一冷：“是好，但是我不愿。”
“我不管别人是怎样活。我只要自己能活下来，活得肆意畅快，就好。”
“阻我活路的人，我自然也会礼尚往来。”
魏玄渊淡笑了一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然后却不语，拿起棋盘上的蓝底白布的账簿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魏玄渊问叶西灵：“这账簿，除了那些钱财交易，都是些女子买卖记录，你来同我做交易，确实不是为了给这些女子报仇？”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西灵问。
魏玄渊饶有兴趣：“有意思。真话，说来听听。”
叶西灵遂道：“不，臣女实是为了三皇子。”
“三皇子？”魏玄渊正襟危坐，听到叶西灵这话之后，眉色一冷。
“四皇子远在边境，账簿的另一半不在六殿下手里，那必然是在三皇子自己手中了，既然得罪了三皇子，索性就得罪得彻底一点。”
她笑了一声：“我从来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只是个惜命的小女子罢了。六皇子还是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些。”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个由0和1组成的一串有自主意识的数据罢了，叶西灵心道。
把卑劣的三皇子踩在泥里，我的危险，会更少一些。在暗处的敌人，又少了一个罢了。
“有趣，那我做这事，有什么好处？”
“叶小姐……试着说服我试试？”他扔下了账簿，又饮了一口酒，笑着看叶西灵，眸中都是潋滟的水色。
叶西灵眸底一沉，拔了下了堕马髻上的南红赤玉，郑重地放在了魏玄渊的面前，道：“今日来找殿下，还为了此物。”
魏玄渊不语，抬眸，不解其意。
叶西灵自顾自地说：“南红赤玉今日物归原主。六殿下因南红赤玉曾想要臣女的性命，六殿下可还记得？”
魏玄渊听到这句，脸色有些奇怪。
叶西灵不理，继续说：“今日臣女确实是真心来和六殿下握手言和的。臣女还记得六殿下之言，六殿下说臣女迟早有日会心甘情愿还回来，殿下神机妙算，臣女……确实没想到这么快。”
叶西灵眼神真挚，认真道歉：“是臣女狭隘了，想以此来抓住六殿下的把柄。”
魏玄渊有些戏谑地看着她：“你对我的把柄很感兴趣？”
叶西灵微微一笑，道：“不过是求存罢了，不是和殿下都推心置腹了吗？归根结底，臣女所求，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魏玄渊道：“你还未言明，我的好处是什么？”
叶西灵道：“也是凑巧，我与二公主交易的时候发现二公主好似也识得这把南红赤玉。我昨日进宫寻五公主，才从一宫中旧仆那里得知，此物原是舒妃娘娘的旧物，即是娘娘旧物，如此，此物再放在我这确实不该。”
她抬眼严肃地看着魏玄渊，道：“六殿下为我在御前弹劾三皇子，我将赤玉原物奉还，并将听到的当年旧事相告。”
魏玄渊的眸色一冷。“什么？”
叶西灵看着魏玄渊继续说：“不知殿下是否知晓，当年舒妃娘娘一把匕首插在胸口，看着像是自戕，皇上下令以皇贵妃之礼入殓，只说是病故。”
魏玄渊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更是阴沉，眸色如墨，情绪不定，捏着白玉酒瓶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那白玉酒瓶竟然生生出现了裂纹。
叶西灵毫不畏惧，继续道：“娘娘之死有疑。”
“娘娘不是自戕，亦不是病故。西灵猜，是有人谋害。”
她抬眼，“这个消息，殿下……可还算重要？”
魏玄渊好似还沉在了情绪之中，白玉酒瓶应声而裂，“啪”的一声，碎瓷片坠在了地上。上好的玉琼酒液洒了魏玄渊一手。
叶西灵起身，庄重地朝着魏玄渊行了一礼。
“今日赤玉物归原主，还望六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魏玄渊回过神，站起身来，怔怔看着叶西灵，道：“这……不是用来交易的。”
魏玄渊笑了一声：“你丢的东西，与我何干？你来此，就为了来我这，找你丢的东西？”
叶西灵直直地看着六皇子，直接开口问道：“六皇子，账簿在不在你手里？”
“什么账簿？”魏玄渊抬眸看她，眼中满是不解。
叶西灵见他神情丝毫不作假，沉了心思，道：“既然那账簿不在六皇子手中，我们便可以做这笔交易。”
魏玄渊不动神色，说得很慢。“如果你说的那账簿在我手中呢，叶西灵，你又当如何？”
叶西灵笑了：“若是不在殿下手中，这笔交易也是可以做下去的，毕竟，交易这东西，不就是本着互惠互利来的吗？”
魏玄渊笑了一声，看着叶西灵。
“你说的交易是什么？说来听听。”
叶西灵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蓝底白布的残本，道：“这东西原本是完整的一本，臣女这只有一半，这是兰家大少爷兰元宝所记账簿，里头账目皆是三皇子与兰家大公子所谋之事。”
“臣女将仿本给了二公主，二公主与三皇子向来亲厚，必是袒护，所以臣女用仿本和二公主换了点东西……”
魏玄渊：“你倒是不避讳。”
叶西灵道：“户部尚书是皇后一党，拿此物和二公主换个皇商资格，不算过分吧？”
她将东西放在了棋盘之上，道：“这本是真的原件，臣女要六皇子在陛下面前弹劾三皇子，触大魏法典，国法论处，王子与庶民同罪。”
“老三的事？与我又有何干？”魏玄渊问。
叶西灵道：“这半本账簿能证明三皇子在利用皇商，私下里聚敛钱财，贩卖人口，逼良为娼，触犯大魏律法。这与六皇子也无干系吗？”
“六皇子殿下受万民供养，这次应当站在百姓这边，当为世人说次话。”
魏玄渊饮了一口玉琼，眉眼满是凉意，他抬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继续说下去。语气淡淡的：“这件事，重要？”
叶西灵也笑了，反问道：“不重要吗？”
“皇子殿下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百姓来说便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毕竟时代的一粒尘，在普通人眼里，是一座巨大的山。
魏玄渊笑了一声，然后问她：“你，为的是大魏百姓？”
叶西灵也笑了，笑得明艳动人：“不，我从来就是为了我自己……”
叶西灵眸底情绪很深，她抬头怔怔地看着魏玄渊，说：“为了我自己……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活下去从始至终都是我最大的愿望。
魏玄渊慢悠悠地说道：“叶小姐……你做的这些事，包括你现在正在和我说的话……不像是想活下去的样子。和皇子作对，你有几条命可以丢？”
“和光同尘，好好苟活。这样的事，大魏多着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活得更久一些吗？这样，不好吗？”
叶西灵眸色一冷：“是好，但是我不愿。”
“我不管别人是怎样活。我只要自己能活下来，活得肆意畅快，就好。”
“阻我活路的人，我自然也会礼尚往来。”
魏玄渊淡笑了一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然后却不语，拿起棋盘上的蓝底白布的账簿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魏玄渊问叶西灵：“这账簿，除了那些钱财交易，都是些女子买卖记录，你来同我做交易，确实不是为了给这些女子报仇？”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西灵问。
魏玄渊饶有兴趣：“有意思。真话，说来听听。”
叶西灵遂道：“不，臣女实是为了三皇子。”
“三皇子？”魏玄渊正襟危坐，听到叶西灵这话之后，眉色一冷。
“四皇子远在边境，账簿的另一半不在六殿下手里，那必然是在三皇子自己手中了，既然得罪了三皇子，索性就得罪得彻底一点。”
她笑了一声：“我从来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只是个惜命的小女子罢了。六皇子还是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些。”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个由0和1组成的一串有自主意识的数据罢了，叶西灵心道。
把卑劣的三皇子踩在泥里，我的危险，会更少一些。在暗处的敌人，又少了一个罢了。
“有趣，那我做这事，有什么好处？”
“叶小姐……试着说服我试试？”他扔下了账簿，又饮了一口酒，笑着看叶西灵，眸中都是潋滟的水色。
叶西灵眸底一沉，拔了下了堕马髻上的南红赤玉，郑重地放在了魏玄渊的面前，道：“今日来找殿下，还为了此物。”
魏玄渊不语，抬眸，不解其意。
叶西灵自顾自地说：“南红赤玉今日物归原主。六殿下因南红赤玉曾想要臣女的性命，六殿下可还记得？”
魏玄渊听到这句，脸色有些奇怪。
叶西灵不理，继续说：“今日臣女确实是真心来和六殿下握手言和的。臣女还记得六殿下之言，六殿下说臣女迟早有日会心甘情愿还回来，殿下神机妙算，臣女……确实没想到这么快。”
叶西灵眼神真挚，认真道歉：“是臣女狭隘了，想以此来抓住六殿下的把柄。”
魏玄渊有些戏谑地看着她：“你对我的把柄很感兴趣？”
叶西灵微微一笑，道：“不过是求存罢了，不是和殿下都推心置腹了吗？归根结底，臣女所求，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魏玄渊道：“你还未言明，我的好处是什么？”
叶西灵道：“也是凑巧，我与二公主交易的时候发现二公主好似也识得这把南红赤玉。我昨日进宫寻五公主，才从一宫中旧仆那里得知，此物原是舒妃娘娘的旧物，即是娘娘旧物，如此，此物再放在我这确实不该。”
她抬眼严肃地看着魏玄渊，道：“六殿下为我在御前弹劾三皇子，我将赤玉原物奉还，并将听到的当年旧事相告。”
魏玄渊的眸色一冷。“什么？”
叶西灵看着魏玄渊继续说：“不知殿下是否知晓，当年舒妃娘娘一把匕首插在胸口，看着像是自戕，皇上下令以皇贵妃之礼入殓，只说是病故。”
魏玄渊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更是阴沉，眸色如墨，情绪不定，捏着白玉酒瓶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那白玉酒瓶竟然生生出现了裂纹。
叶西灵毫不畏惧，继续道：“娘娘之死有疑。”
“娘娘不是自戕，亦不是病故。西灵猜，是有人谋害。”
她抬眼，“这个消息，殿下……可还算重要？”
魏玄渊好似还沉在了情绪之中，白玉酒瓶应声而裂，“啪”的一声，碎瓷片坠在了地上。上好的玉琼酒液洒了魏玄渊一手。
叶西灵起身，庄重地朝着魏玄渊行了一礼。
“今日赤玉物归原主，还望六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魏玄渊回过神，站起身来，怔怔看着叶西灵，道：“这……不是用来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