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北无视裴仕卿的鬼叫,慵懒的目光适才瞧见高相,徐徐转身拱手揖礼。

    “拜见高老。”

    高公確见到霍擎北的那霎,心下翻起惊涛骇浪,他出现在这,可不是好预兆。

    高相对这位回朝不久凶如猛兽的霍擎北,极为戒备和忌惮。郑相有意拉拢他,竟被他拒绝当朝宰执的邀约。

    不止郑相,他拒绝了都城内一切高门贵族的请帖,更不曾设宴会客,作出一副绝不结党成群的直臣模样。与云辀同样讨厌,不,比云辀更憎厌。

    高相面色未改地摆手回道:“在外不必拘礼。”

    霍擎北颔首。

    高相随即揶揄霍擎北,淫.笑道:“擎北,没想到在梦春楼见到你,可是在南疆憋坏了?瞧老夫说的,你这般体魄,如何能忍?说来听听,南疆女子与梁京女子有何不同?”

    霍擎北冷漠回道,“高老,莫开玩笑,我在南疆并无相好。”

    裴仕卿闻言冷笑,脱口讥讽,“霍大人可是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宣称有心上人。说得深情伟大,洁身自好,您那位心上人知晓你来梦春楼吗?”裴仕卿将心上人仨字咬的极重,仿佛他知晓心上人是谁。

    霍擎北不由地看向云漉,她面无表情,表露不在意的神色。

    瞳仁浮现暗红,那时的心碎崩塌卷土重来,气息一紧,窒息般的生疼。

    “裴公子多情风流,霍某人自是比不上。只是欲求不满,阳元倾泄,对生子无益。”

    霍擎北的语气冷得刺骨。

    “你!”

    霍擎北一句话戳中裴仕卿痛处,脸涨通红。

    霍擎北是怎么知道的!!裴宅如铁桶,他只让自己的心腹出宅置办家货。并且在外偶或吐露孩子的顽皮,造成有孩子的假象。

    究竟是谁透露给霍擎北的!!裴仕卿灵光闪现,是云漉那个贱人!

    “霍某是来办事的,事情办完回头寻人,却撞见裴公子对我的心上人搂搂抱抱,霍某可忍不下这口气。”

    霍擎北言罢,一拳冲上裴仕卿,打歪他的鼻梁,裴仕卿旋即滚地。

    云漉正惊呼,霍擎北牵起她的手,拉她至身后。

    云漉惊诧抬头,不再像之前因他戾气而害怕,反倒眼含热泪。

    同样惊诧的,还有高相。

    他在此,霍擎北都敢动手,即便他官职高于裴仕卿,可殴打官僚,他不怕仁君治罪吗?不愧是跟蛮子打斗几年,行事如同蛮夷!

    趴在地上的裴仕卿摸了摸鼻骨,‘嘶,嗷哟’疼得禁不住叫唤,鼻骨似断裂,鼻血‘哗哗’流出。

    “霍、擎、北!”

    裴仕卿挣扎着撑地,膝髌一前一后弯曲跪地,十分狼狈地爬起来。

    高相不忍再看,撇过头假装视而不见。

    裴仕卿捂住鼻梁,他低头瞥见霍擎北的大手握紧他新妾的柔夷,气得癫痫症犯了。

    他指头直指霍擎北,嘴上正要骂开。

    霍擎北握住他的指头,轻轻向上一掰。

    楼阁传出凄厉的惨叫。

    守在角落的狎司欲上前赶人,被鸨母拦住,轻蔑道:“十个你们,都杀不过此人,他不好惹,别给我丢脸!”

    狎司默然退后。

    裴仕卿被掰断的手指抖得厉害,他鬈曲上半身,捂手指于腹下,疼得直不起身。

    霍擎北睥睨比狗还狼狈的裴仕卿,声音近乎冰刀,一句一句生刮裴仕卿的肉。

    “裴大人又想弹劾霍某,霍某随时恭候。只是,皇上问起是在何时何地因何殴打裴大人,不知裴大人会如实禀报吗?裴大人与高相相约梦春楼,这般深厚的同僚之情,皇上很欣慰罢,您说是吗?高老。”

    高相脸黑的能滴出墨来,诛杀霍擎北的心势如海啸。

    此人比云辀更危险,更难除。他方才说来梦春楼办事,他究竟有何阴谋,查到了甚?竟敢威胁他?

    他高公確自坐稳宰相以来,无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不过,来日方长,不必为了裴仕卿得罪疯子霍擎北。

    高相眸色一变,面带笑意转头望向霍擎北,如适逢初遇般。

    “这不是擎北吗?老夫听闻梦春楼的点心不错,过来尝尝,没想到碰到霍大人。诶,还有裴大人,实属巧合。老夫尝完了,正要走,便不陪了。”

    霍擎北淡然颔首,“高老,好走。”

    裴仕卿闻言一阵恶寒,高公確乘机溜走,置他不顾,是他裴仕卿眼瞎,终究跟错人了。

    霍擎北裹紧云漉的手,从身后拉她与自己并肩,让她亲眼看见,她所恨之人,他会亲手替她解决。

    霍擎北上前一步,阴影笼罩裴仕卿,如厉鬼索命般响起。

    “裴仕卿。我说过,你死就行。”

    裴仕卿头埋在阴影里,不甘和仇恨互相交织。他不愿抬头,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女人被霍擎北抢走。

    霍擎北牵她出了梦春楼,湘戎驾马车而来。

    云漉上马车后,缩在舆内一角。

    霍擎北进去后,看她又躲自己,心口抽紧。

    她这是,过河拆桥?

    霍擎北中间坐下,他高大体魄显得角落的云漉娇小无助。

    霍擎北打裴仕卿确为出口恶气般舒爽,云漉也颇为感激。

    只是霍擎北与裴仕卿无冤无仇,他打了裴仕卿,与裴仕卿结下梁子,裴仕卿岂能放过霍擎北?

    连她哥哥被裴仕卿害得被贬去边陲之地,听闻边境常有敌国来扰,她还不知道哥哥如何了。

    她不想连累霍擎北,他刚回朝,又被贬出去的话,他的心上人怎么办?像她那样等他吗?

    “过来。”

    云漉摇头,面纱也随之摆荡。

    霍擎北头疼,他不知他与云漉之间究竟横亘着什么?

    他像被云漉关进漆黑地牢,四处皆是密密麻麻的狱栏,找不到一丝气口。

    可他又怎能放过她,既然是她的地牢,那便拉下她共沉沦。

    霍擎北邪魅一笑,拉起她柔软的小手,十指紧扣。

    云漉不敢看他,怕他瞧出来真面目。

    她撇过脸望向车外。

    霍擎北眸中阴戾再现。

    躲?舆内就这般大,她能躲去哪?

    霍擎北扣紧的手蓦然一拉,云漉被禁锢在霍擎北的怀里。

    云漉羞得脸红,另一只手推了推霍擎北。

    云漉蜷缩着身子,尽量避开霍擎北的触碰。

    她忘了自己的打扮。

    裹胸微敞,雪脯忽隐忽现,霍擎北看得眼红,喉咙发紧。

    “别动了!”

    霍擎北嘶哑低吼。

    云漉感知有烫物,心蓦然一紧,她经过人事,自然知道霍擎北他...

    云漉不敢再动,她以街.妓的身份靠近他,他若真行恩客之事,她该怎么办...

    云漉脸上的面纱因马车晃动如湖面上的縠纹,泛起涟漪。

    她哭过的杏眸闪烁晶光,这张他日思念想的脸在昏暗马灯下,缥缈如梦。

    霍擎北心急,但终究不舍,用粗鲁手段逼迫她。

    他抱起云漉挪了位置,离危险之物远了些,轻轻拥她入怀,温柔得像最珍爱之人,云漉仿佛回到三年前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她腰窝,深深浅浅的摩挲。

    云漉舒服得欲念丛生,她咬住手指,谨防自己嘤出声。

    “为何想进梦春楼?”

    云漉似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身子的舒适她难以忽视,她竟有些贪恋,定是自己许久未碰男子了。脑中的戒线却猛然缩紧,提醒自己霍擎北在怀疑她。

    在理智与欲.念双重折磨下,云漉染欲的杏眸明亮几分,理智赢了这场无声战争。

    “奴想看看梁京屈指可数的花楼姑娘是何作派,学...学一下。”

    她慌撒得不错,有骗人天赋。

    霍擎北忆起她笨拙的勾术,眼角止不住笑意。他的姑娘还是娇俏明媚的好,那些勾人的她不必学。她一笑,已是惊天动地了。

    霍擎北摩挲腰窝的手,渐渐上滑,有一下没一下的,惹得人昏昏沉沉。

    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云漉美眸又被欲色浸满。

    嘟唇咬着手指,不知不觉松了,娇嘤声跑出,烫红了自己的耳廓。

    霍擎北闻声,烧断一切恨意和不甘。

    在南疆想她想得发疯,甚至出现幻觉。

    此刻人就在怀中,何须再忍?

    霍擎北大手缓缓往上,任他揉成何种形状。

    “为何是我?”

    云漉复又咬紧手指,即便咬紧,娇声仍是跑出来。

    “嗯...霍,霍大人,奴家不懂是..嗯...何意?”

    云漉身子娇颤,霍擎北黑瞳变了又变。

    “为何选我带你进去?”

    霍擎北声音嘶哑得醇厚,听得云漉面颊的红胜血。

    云漉放开咬着的手,柔柔地覆上他的手。

    霍擎北在南疆晒黑不少,回京几日恢复些白色,可在云漉白皙柔夷的衬托下,又黑了。

    云漉学他双手扣紧十指,暗暗求他放过自己那对雪脯。

    霍擎北眼眸紧锁她主动扣上的手,看见她食指有牙印,才知她方才是咬指忍声。

    他心疼地拨出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

    云漉又惊又羞,连忙喊道:“不,不要!”

    “不要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霍擎北在梦春楼学到不少勾人伎俩嘛!

    霍擎北没等来她的回答,又沿着指印轻咬下去。

    太过了,他们现下太过了!

    云漉急忙缩手,“奴说!奴说!因为,因为霍公子魁梧奇伟,有英武之气。奴,奴甚是喜欢。”

    云漉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最后一句嗫嚅而出。

    “没听清,再说一次。”

    “奴不说了。”

    霍擎北扣起食指往嘴里送。

    “因为霍公子魁梧奇伟,有英武之气。奴甚是喜欢。”

    最后一句是云漉几近吼出来的。

    霍擎北掩藏不住笑意,奖励般舔舐着。

    云漉在他怀中上下沉浮。

    霍擎北.情.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御马的湘戎听见云漉的娇吼,不禁笑出来,大人终于等到他心爱的女子了。

    阿耶说得对,女子比蛊还毒,制人亦制心。

    不是,他阿耶为何跟他个小孩说这么多女子之事?

    舆内温度高得得可怕。

    霍擎北的舌尖在耳窝滑下细颈,呼出的热气烫红了白颈。脯.团被大手环住,在他手上跳弹。

    霍擎北嘶哑道:“我也喜欢你。”

    不止喜欢,云漉。

    云漉猛然睁眼,眸中瞬间清明,一场绮丽欢梦被狠狠摔碎。

    云漉忽而想起裴仕卿所言,霍擎北为心上人拒绝皇上的赐婚。

    他既有了心上人,还对街.妓.说情话。

    云漉心头酸楚,不禁问出,“霍公子,你的心上人不介意你外面的...莺莺燕燕吗?”

    话音刚落,舆内温度陡降,二人皆是一怔。

    云漉自己也没想到,竟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霍擎北欲.念褪去,她只听裴仕卿所言,他说的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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