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戎敲门。

    “进。”

    湘戎推门而入,瞅见云漉于窗棂下,背对着他们,拨弄覆海下的风铎。

    霍擎北点头,示意他说。

    “是眉州来的商队,往并州运货。属下翻开,有干果、蜀布,确实为寻常货物。听他们说,有人出高价,他们才冒险走这趟。看他们搬家伙的动作,是练家子。”

    湘戎说到眉州时,霍擎北微撇头,暗眸擒锁云漉的侧影。

    她无甚反应,只是无聊地拨弄着风铎下的铃铛。

    “嗯,叫店家端菜上来,我们在房中用食,明早寅时出发。”

    湘戎面上镇静,内心大呼,这么早??哎,只要事关云姑娘,主君分外小心。

    他点头应是,退出房外。

    云漉鸦羽的长睫轻扇,方才撞上之人,是眉州临家宋妈的儿子,与她一起长大的贺亦行,亦行哥哥,他的名字还是爹爹取的。

    亦行哥哥,对不起,不能与你相认。总有一日,我们会相见的。

    而那一日,来得比云漉料想中早。

    这夜,云漉吹灭了烛火。

    贺亦行上楼至拐角,斜前的房间明灯瞬间暗下。客栈客人并不多,云漉的房间所在不难推测,他猜这屋是云妹妹的房间。

    他的心如同熄灭的烛火,热意消散,陷入无尽孤寂。

    贺亦行经过房门,隐约闻见女子身上的花香。

    云妹妹最爱花,他每日赶完家里农活,故作巧遇,碰见去接云辀的云漉。他从田间奔来,便能瞧见云妹妹在花间与蝶共舞,与花儿嬉闹。

    娇俏的容颜胜过万千颜色。犹如花仙子,衫裙上的小花随之飘曳,白肌玉脂在日光下发着晶光,眉眼弯弯,明丽而动人,从此眼里再无花色。

    此时,她却枕在他人身旁。而他,与她只隔一面墙。

    不见时,思念入骨。相见时,情断愁肠。

    贺亦行一夜难眠。

    云漉亦是,她侧过身,背离霍擎北,脑中闪过无数念想。

    要向亦行哥哥求救吗?若被霍擎北知晓,不行...霍擎北病症未愈,若疯起来杀了亦行哥哥,她岂不成了宋妈家的罪人。

    她方才不敢认不就因为如此吗?

    宋妈家心善,爹爹走后,他们家常常雪中送炭,若云辀还未到家,他们便会收留她用饭。

    他们离开眉州那日,亦行哥哥追出来许久,云漉撩开幕帘,看着他的身影,泪湿衣襟。

    在云漉心里,早当他们是家人。

    不能害了亦行哥哥。

    霍擎北忽然睁眼,眼珠掐尽眼尾,发现云漉背过他,略微急促的气息暴露了她的未眠忧思。

    漆黑的瞳眸卷入凌寒,漉儿,是在想那个男子?

    眉州,是漉儿的家乡。

    那男子似乎认识漉儿。

    霍擎北内心空落,眉州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任谁出现,都有带走云漉的可能,他无法自控地生出毁灭俱念。

    霍擎北拥她入怀,云漉眼中木窗之景忽而变成被霍擎北阴鸷的脸色。

    云漉缩回脖颈,鹿眼渗着惧意,被他眸中戾气骇到。

    霍擎北见状心口收紧,浸寒的菱唇翕动道:“抱歉。”

    云漉掌心抵在霍擎北的胸膛,寝衫低垂,扣她腰上的大手紧缩,她抬首,努力远离危险,哪知寝衫内景色尽现。

    云漉闷哼,“不...要,不要。”

    舌尖滑过,激起片片疙瘩,霍擎北咬住云漉自咬的下唇,强势地挤进她唇齿间,与她纠缠。

    “漉儿,别咬自己,咬我。”

    云漉闻言,羞得小脸倾闪,霍擎北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嗯...痒,霍擎北,等等!”

    霍擎北咬住猎物何时放过?绵密黏稠的潮息弥漫空中,霍擎北的大手滑下危险的位置。

    云漉逼迫自己挣脱.情.欲,小手握住他的粗腕阻他前进,再瞬即拉起滑臂的寝衫,迅疾躲于床的内角,双手护胸,不堪一击的御敌姿势惹得霍擎北唇角一哂。

    “霍擎北,我们谈谈!”

    霍擎北对她所思,都能猜到几分,与其互相猜测,惹怒他,不如将话说清楚。

    霍擎北支起一条腿,寝袍拉起,云漉一眼瞥见,那东西。她捂唇大叫,忙撇过脸去,羞赧地念着甚。

    始作俑者装听不懂,邪恶的猛兽挑起眉梢,低醇的声音问道:“漉儿,你说甚?”

    云漉捂住眼睛,朝前摸索衾被,摸到后一把攥住扔向霍擎北。

    霍擎北兴致盎然地凝视云漉憨态,三千青丝伴随她娇柔的身姿浮动,在黑夜里牵萦花香,他如同猛兽的眼神时刻攫获、欣赏着他的猎物。

    “你,你盖好,我再说。”

    云漉继续捂眼,心府猛跳,说话差点儿咬住舌尖。

    霍擎北忍下比火旺盛的欲.念,他想听听漉儿真实想法,若一个字他不爱听,那便让那平滑小肚不再平滑。

    红.眸闪动,霍擎北扯过薄衾,随手扔着,随意掩盖。

    “好了。”

    云漉拨开手指,于缝隙中上下扫视,霍擎北微露前膛,她的碧绿玉串坠在青筋暴起的脖颈中,他慵懒地靠于榻上。

    只是玉串贴肤,仿佛是她白臂挂在他脖颈上般暧昧,云漉面上瞬时浸染绯红,白颈和耳根微微泛着羞赧。

    衾被半掩,也掩不住迸发的火意。

    空气中潮湿的蜜意又升温了。

    勾人心魄的凤眸凝着她,云漉回望,双膝一软,左右小腿向外撇开,玉臂不自觉相扣,软雪相拥,娇媚之姿大饱男人眼福。

    云漉撇过头,不看他。

    俏丽侧颜在暗夜中清波流盼,霍擎北的暗眸渐深,占有欲缠绵情丝裹紧云漉,她难以抵挡,便装作不知。

    “你既任并州知府,我以何身份出现你...”

    “夫人。”

    云漉水光流溢的瞳眸轻颤,心上涟漪阵阵,酥至全身。

    不过是假的。

    云漉羽睫垂落,隐去她心底的落寞。

    霍擎北蓦地心口攥紧,他敏锐感知到,云漉忽沉的心绪。

    “漉儿。”

    “好。”云漉扭过头,唇角上扬隐匿一丝苦意。

    就让她,好好陪他这一段,治好他的病症。

    他终归要回到耀眼天日间,她便只是向阳的小花,天地遥遥相望,今后殊途。

    她这隐忍表情如何骗过霍擎北,他再也忍不下半分,生怕她脑中塞满逃离之事,到底,如何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不如,弄了。

    霍擎北眼眸倾泄滚烫,他直起半身,掐住她细腕,拉她摔进怀里。

    云漉眼见自己的身子被拉向空中,杏眸瞪大,须臾坠落霍擎北膛前,她的小手不慎滑进霍擎北的衣襟,坚实硬肌四处皆是滚烫。

    云漉猛然缩回小手,她似惊慌的小鹿撞入霍擎北眼中。

    云漉抬眸回凝他,霍擎北这侵吞的眼神,明晃晃告知她,他想作甚!

    云漉未来得及阻止,霍擎北猛地扯下她的衣衫,埋进细颈间撕咬。

    霍擎北激烈吮吸,白肌瞬时浮现大片红斑。

    “疼...霍擎北。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可好。”

    半个字都听不见,他脑中只剩弄她的执念,暗红瞳仁变得鲜红,云漉的蝶骨那已是满目狼藉。

    霍擎北抬首,傲睥着云漉的肩颈,白皙晶肌此时开满浸血冥花,艳丽而魅惑,当真美极了。

    他顷身而下,势必让漉儿全身开满美丽的冥花。

    云漉带着哭意,绝望道:“霍擎北,别逼我离开你。”

    霍擎北撕咬嫩肉的齿尖蓦然一滞,松开迷失的侵占,浸润情念的鲜红褪去,黑瞳染悔。

    他缓缓拉开云漉,对上受伤的鹿眸,二人额上浸透汗意,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缓缓吐出‘抱歉’二字。

    大手却攥紧了云漉的皓腕。

    云漉深吸一口气,平复惊慌的心绪。

    美眸闪动,渐渐睨向霍擎北无半分歉疚的脸。

    云漉怒意横生,她逼迫自己冷静,猛地咬住下唇,霍擎北见她又伤害自己 ,伸手欲解救唇瓣,被她一掌拍开。

    响彻静谧黑夜。

    唇上刺疼迫她开口,“我们对外是夫妻,但,不许禁锢我,我要出门!”

    霍擎北攥着她的手缩紧,内心不愿,恐又惹急了她。这是并州,她一旦逃出,或.奸.或卖或杀...

    凤眸凛然,不能拿她的安危作妥协,“漉儿,并州混乱,不宜出门。”

    “我只出去一会,你派多少人跟着都行。”

    “半时辰。”

    “三个时辰。”

    “一刻钟。”

    “喂!”

    云漉瞪着霍擎北,一刻钟,刚出门便没了!霍擎北比奸.商更.奸!

    她伸出两个指头,坚定道:“两个时辰,没得商量。”言罢头立即撇向左处,滢唇嘟起,做出不再商榷的气势。

    “要我答应不是不行,你得拿出诚意。”

    云漉闻言气极,撇回头怒道:“什么意思!”

    霍擎北身躯后倾,幽幽回道:“豆包要吃食,还知蹭蹭你。你离开宅中这么长时间,不拿出点诚意?”

    被他的无赖气得语无伦次,云漉实难与他过多计较,眼珠转转,便爬向霍擎北的身上,双臂撑在两旁,朝他唇上迅疾一印,立时退出。

    霍擎北不语,不甚满意。

    云漉美眸一瞪,鼓起双颊,再次爬上霍擎北的上身。

    伸出润舌沿他唇型细细舔舐,温润香甜的气息扑进鼻内,湿滑舒适,霍擎北生出逗她的邪念,他闭紧唇关,不让她得逞。

    舔了一会,霍擎北始终不松口。

    云漉细臂撑累了,又急又气,终于惹怒了这只小鹿,她压着娇音吼道:“你张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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