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漉气鼓鼓的娇俏模样,落在霍擎北眼中,胜过世间所有媚.药。

    他强忍着亲吻她的欲.火,紧攫她的欲眸仿佛扒了她的衣裳,没有放过任何一寸雪白之地,脑中回想方才咬过之处的花甜。

    云漉陷入霍擎北设下的陷阱,被他挑起胜负欲,她苦想冥思,如何能让霍擎北张嘴,浑然不察猛兽的危险气息。

    有了!

    云漉猛咬下唇,忍不住闷哼一声。

    霍擎北听她痛苦低吟,脸色微变,直起身圈住云漉,凝她下唇问道:“咬到了?漉儿?”

    云漉乘机捧锁霍擎北的脸,将唇印上他的,舌尖似小鱼般滑进他的唇间,肆意撩拨。

    霍擎北这才反应,是他的小姑娘使诈。

    可得好好收拾一顿,得教训她,使诈可以,伤自己不行。

    霍擎北反客为主,扣紧云漉的腰肢,摁进怀中,吸尽她口中的气息,吻得她天昏地暗。

    云漉不自觉地抬起双臂,扣环他的脖颈,身子上下浮沉,低低的娇吟伴随黏腻的水声。

    霍擎北大手抚上她的平滑小腹,幻想着她怀上他的孩子。

    不行,不能再想了。

    霍擎北用尽力气拉开她,一根银丝羁绊二人,云漉见状羞得捻绢抹掉津丝,她细细喘着气,挑眉道:“如何!两个时辰!”

    霍擎北有些无奈,他身下慌乱,他的小姑娘心里仍是贪玩之事,落下一句不情不愿的‘嗯’字。

    云漉喜颜欢笑,拊掌称好。

    “还有一件事!”

    云漉垂下白颈不看他,忸捏手指轻声道:“我不愿做的事,你不能勉强我。”

    “例如?”

    云漉嗫嚅回道:“行房。”

    她声音小,说得含糊不清,霍擎北眉宇一蹙,问道:“什么?”

    “行,房。”

    “嗯?”

    这人耳朵坏了吗?云漉抬首,怒气冲冲道:“行!房!”

    寂静房内竟生出回音,这二字砸进云漉耳中,她的耳根、白颈、面上蓦地蹿红,都怪霍擎北!!

    霍擎北唇角邪挑,“漉儿,原来你,想行房了?”

    云漉扶额,咬牙道:“我是说,你不能做我未应允之事!”

    霍擎北捞过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躺下,冷冷回道:“睡罢。”

    “你应是不应!我当你应了!”

    ——

    折腾一晚,寅时起床,云漉困嚷着睁不开眼,霍擎北连同衾被裹卷着她抱进马车。

    云漉沿途昏昏沉沉,就连湘戎搭架烤鸡,漫天香味都未.激.醒她的困倦。

    霍擎北上马车唤她用食,云漉沉睡丝毫有醒的迹象,霍擎北作罢。

    他下车走向湘戎,接过湘戎递来的鸡腿,湘戎欢快地啃咬着,嘴里嚼肉,没心没肺地嘀咕道:“云姑娘不醒啊,昨夜做什么了?一夜未睡的样子。”

    霍擎北轻瞥了眼湘戎。

    ‘杀气!’

    周围的空气凝滞,啃咬的鸡翅顿然,湘戎的眼珠立即飘向远方,滴溜溜地转动,就是不敢靠近左边的主君。

    湘戎拿残叶败枝掩埋踩碎的烤架,余光瞥见冷面主君向车内走去,他小跑跟上,狗腿道:“主君,属下备好了糕点,云姑娘醒来便能食,给您拿过来吗?”

    “给我罢。”

    主君给他眼神了!湘戎的唇角扯得极大,甚至有些撕裂的疼,他亦轻快回道:“是,主君!”

    约莫过去两个时辰,云漉缓缓睁眼。

    “霍擎北...”

    无人回应她,云漉揉揉眼睛,缓缓起身,腰上生出些酸楚。

    “霍擎北?湘戎?”

    怎会无人呢?

    云漉小心地打开车舆两边的窗棂,朝右探去是一片寸木未生的红土旷野,朝左看去仍是山林。

    想必这就是并州边界了。

    “夫人。”

    霍擎北忽现窗棂前,云漉惊得后退,小心脏都被他吓出来了。

    “霍擎北!你去哪儿了!”

    云漉自己都未发觉语气中的依赖与娇态。

    霍擎北黑瞳化开,唇角弯上不易察觉的弯度,戏谑道:“你唤我甚?”

    云漉这才回想到,霍擎北刚刚唤她‘夫人’?

    脑中骤然闪现昨夜种种画面,云漉急忙低头看,所及之处红痕斑驳,她胡乱抓起衾被掩住细颈。

    瞪着床上床下两副面孔的霍擎北,回避那个称呼,反正还未进城。她嘟囔道:“你们去哪儿了,为何把我一人丢在这。”

    “下来。”

    云漉傻乎乎问,“我可以下来?”

    霍擎北颔首。

    云漉罩着薄衾蹦下车,霍擎北皱眉伸手接住她,忍不住斥道:“小心。”

    “这里是不是边界了?”

    霍擎北搂她腰肢,拨开她眼前碎发。

    “嗯。湘戎去探路了。”

    云漉闻言点点头,她扭头看着眼前奇异景观,左边郁木葱葱,右边红土漫漫,中间笔直的边线将相邻两地隔绝,泾渭分明。

    暑风起,热浪滚卷着花香扑鼻而来,云漉秀鼻微耸,她抬首凝向霍擎北,“你闻到花香了吗?”

    霍擎北一眼看穿她,“不行。”

    云漉扯扯他的衣摆,“让我去看看嘛,就看一会!”

    霍擎北忽然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嘘,有人。”

    云漉闻言眉心一蹙,叽里咕噜道:“怎么办?”

    霍擎北细听,步伐混乱,还有尖刃摩擦的声音,来者不善。

    恰逢此时湘戎归来。

    云漉何时见过他这般急色,平日学他家主君装冷面,这会子原形毕露。

    湘戎压低声音喊道:“主君,有危险!”

    霍擎北推云漉上马车,命令云漉“关窗。”

    接着二人跃上马车,朝边线疾驰离去。

    霍擎北抓紧缰绳御车,湘戎喘道、着说:“是山匪!估摸着二三十人。”

    “这里应是匪贼山头。”

    那便是藏着匪窝,匪徒散布山林,他们架着马车过于显眼。

    霍擎北想起方才云漉说的花香,山林间有花必有河,有河必有崖。

    霍擎北扯紧缰绳,两匹马头随之一转,往花香处奔去。

    沿山坡而上,不到十里,果然有一片花地,涓涓小瀑至上而下,边上是悬崖。

    “吁。”

    霍擎北停下马车,湘戎下车解开辔绳,他敲了敲窗棂,云漉打开,她一脸担忧之色。

    “怎么了?”

    “下车,我们上马。”

    云漉越过他的宽肩,瞥见他身后的花林,汪汪眼眸一亮。

    霍擎北有些头疼道:“山里有匪贼,现下不是玩的时候。”

    云漉乖巧点头,她舍下衾被,霍擎北瞧见她露出之处已无白色,红痕遍布,他凤眸暗下,“裹上衾被。”

    随即霍擎北将两匹马牵绕树上,云漉下了马车,眼前花色缭绕,瀑布水雾弥漫,蝴蝶飞舞,她实难抗拒。

    趁湘戎在马车上拾掇行李,霍擎北给马儿喂草,她一步一步挪向花林间。

    “哇!”

    云漉醉心只在书上见过的花萼,兴奋地捧着一朵又一朵详凝。

    霍擎北与湘戎将马车推下山崖,旋即传来木车碰撞山棱的巨响。

    “快走。”

    霍擎北转身一看,他的小姑娘经受不住花儿的诱惑,在花丛中玩得不亦乐乎。

    冷下脸径直朝她走来,云漉余光瞥见霍擎北沉步而来,她哭丧着小脸,脱下衾被,赶紧摘下几朵,藏在被中。

    湘戎牵马靠近花丛边,霍擎北二话不说,抱起云漉上马,三人立即离开。

    夜幕降临,三人马不停蹄地进了并州城。

    这座城与繁华梁京大相径庭。

    三人骑马缓缓走在街上,街上无甚行人,零丁破败的旧肆,悬着几张破烂旧幡。

    黑夜中难以看见沿路满是乞讨的乞丐,他们见到华服的外乡人,睁开了眼睛,一涌而上,捧着脏碗伸向三人。

    云漉被他们的阵势惊骇,瘦骨嶙峋的一群人,似幽魂似饿鬼纠缠着。

    她不忍再看,本动了恻隐之心,可他们的架势却是要将他们吞心剥骨般,她不是神仙,救不了这么多人。

    前街的乞丐闻言有吃的,也即刻赶来,只见人越来越多,堵住他们的去路。

    更有甚者乘势摸到了云漉的脚,埋在霍擎北怀中的云漉,不禁大叫。

    “霍擎北,有人摸我的脚...”

    霍擎北手中的马鞭狠抽两旁,众乞丐痛呼声绵延不绝,被他抽翻在地。

    云漉感知霍擎北凶狠戾气,知他要控制不住了,蓦地抱紧他大喊道:“夫君,我们快走罢!”

    霍擎北暗红戾眸一瞬漆黑,唇角在黑夜上扬。

    湘戎拉起缰绳,马蹄扬起尘灰,马头仰天嘶鸣,乞丐们怕被马蹄踹死,连滚带爬逃离他们。

    三人往城中驰去。

    城中境况比城边略好些,虽是败落之相,但无乞丐,百姓生存倒也有序。

    湘戎找到一家寻常客栈,打听才得知这家客栈已是城中最好的了。

    三人进入客栈,湘戎牵马至后院马厩,霍擎北正在开房。

    一个晃影擦过云漉身边。

    “不好了不好了,是瘟疫!是瘟疫!前头张家的小儿口吐白沫,快不行了,这是瘟疫之症啊!”

    云漉闻言大惊失色,随着人群挤出了客栈。在客栈前的空地上,铺着一张破席,一位苍疲的母亲抱着口吐白沫的孩子痛哭。

    围观的人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忍不住抱怨。

    “几日前刚被掠劫完,现又有了瘟疫,天要灭并州啊!!”

    “胡说什么呢!别危言耸听!不是说新任并州知府快到了吗?”

    “就是!朝廷派人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你们天真的很,谁知派来的是不是好东西,若是像高公確那个搜刮民脂的,我看你们还有没有的救。”

    云漉瞧着孩子可怜,这些人竟在人家面前大肆议论,言语间尽是责备之意,气得她身子颤栗,眼角默默流下滢泪。

    “周娘子来了,让一让,周娘子来了!”

    云漉赶忙让开,泪眼朦胧中出现一位爽利的女子,她刚进去,冲着人群呵斥:“你们是大夫?”

    众人摇头。

    “那凭什么说是瘟疫?既然你们断出是瘟疫,何故围观?不怕传染吗?不怕那你们得一个试试?”

    众人被她吓作鸟兽散。

    周娘子是并州独一无二的女大夫,妇孺皆知的名医,她医术高明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善心,因此并州百姓对她十分敬重,但周娘子与其他大夫不同的是,她脾性爆裂,百姓都怕她。

    她可是连前并州知府都骂过的人。

    知府生病,唤她去府上瞧病,走进去病还未瞧,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高公確敛财的狗,害死并州百姓的无耻贪官...

    前知府被她气个半死,最后留下一句。

    “他的病,没救了。”

    云漉盯着这位女大夫的气势,既佩服又目露倾羡。

    周娘子蹲下来把脉,孩子母亲如同看见观世音大士般,急忙道:“周娘子...”

    “嘘,别说话,先让我把脉。”

    周娘子轻柔地捧过孩子手腕,将手指放上。

    孩子仍是不停地吐着白沫,周娘子把完脉后,掏出绢帕递给孩子母亲,“擦净。”

    母亲擦净涂吐沫,担忧地看着周娘子,“大夫,是...瘟疫吗?”

    周娘子面目肃整,“脉相虚弱,但也不像疫病症状,有些发热,除了口吐白沫可还有其他症状?”

    “说胡话,在吐沫之前他异常兴奋,蹦蹦跳跳的,说了许多话。但这孩子平日高兴就是这般,我们就没多想。孩子忽然摔倒,先是抽搐后吐沫,婆母非说是疫病,将我们赶出来...”

    母亲越说越委屈,止不住掉泪。

    云漉掏出绢帕递与孩子母亲,她抬眸凝了眼,送绢帕的小姑娘,说了声谢谢。

    “今日吃了什么?”

    “就是平时在家食下的菜饭,小白菜、豆腐汤还有蕨根。”

    “不像瘟疫,倒像是中毒了。”

    孩子母亲骇然,“中毒?怎么可能呢?谁会害我家孩子?”

    周娘子起身,“不一定是陷害,或许是他误食了什么,现下他神智不明,问不出甚,我得回去拿藜芦,先吐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才好对症下药。只是,有多长时间了?”

    “约莫一个时辰了。”

    “遭了,再晚些也吐不出来了,我现下就回去!”

    周娘子转身要跑,云漉挡住她身前,举着一朵红蓝相间的细须花朵,试探道:“我这儿有殿红花,可以催吐,并无毒性。”

    周娘子面上一喜,“的确,殿红有催吐之效。”

    云漉递与她花朵,周娘子撕下一半再次蹲下掐开孩子的嘴唇,喂他服下,有邻舍递来一碗水。

    母亲接过水连连称谢,捏住孩子鼻头灌他进去。

    须臾,孩子五官紧皱,从母亲身上翻下来呕吐。

    周娘子凑近详看呕吐物,指着其中黑屑,神色一松,对孩子母亲道:“确实是中毒了,孩子在吃完蕨根后,应又食下山瓜果脯,蕨根与果脯性冲,一同服下便是剧毒,还能吐沫这毒不算重,现下又吐出来些,你们去我拿开几副方子,近日喝些粥水,三四日便能好。”

    母亲听完立即跪拜磕头,“谢谢周娘子,谢谢周娘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周娘子扶她起来,“好了,只要不是瘟疫,一切无大碍。”

    临走前,周娘子朝云漉颔首示意,“多谢姑娘的殿红花,救了这孩子一命,虽毒性不重,时间久了,这毒便在体内落下根,今后难以康健。”

    云漉福身,“哪有哪有,只是一朵花,我随手采的。是大夫临危不乱,孩子的命才保下。”

    “你好像识得花性。”

    云漉点头,“我自小在花林间长大,又爱看花的书,便认得几分花性。”

    周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夫人。”

    云漉与周娘子一齐转头看去,男子相貌堂堂,英俊伟岸,只是印堂间的煞气浓重,周娘子不由地多瞧了会。

    霍擎北搂过云漉,环绕的臂膀尽显霸道。

    他阴翳的凤眸掠过周娘子,眼神中充斥警告。

    没想到,这小娘子的夫君对她这般看重。本有意问她对是否想学些医术,她对这姑娘有眼缘,这姑娘对花性有灵性,对药物应有悟性。

    不过就此看来,他夫君占有欲极强,应是困锁她于家中的,周娘子心叹遗憾,她再次向云漉点头,随即离开。

    霍擎北低眸对上幽怨的小眼神,心头一软,“我转身你就不见了,真该拿绳绑住你。”

    云漉握紧小拳垂他前膛,“都怪你这么凶,把大夫凶走了!”

    “你一日没吃,饿了吗?”

    “饿了。不是,我认真的,你平日收收你阴戾的表情...”

    “晚上想吃甚?并州也有糕点。”

    “什么糕点?好吃吗?什么陷儿的?我在书中看过,并州糕点与城内不同,很大个儿...不知道好不好吃...”

    云漉边想边用指头戳戳脸肉,没看见霍擎北嘴角划过的笑意。

章节目录

和离后被白月光强娶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喋喋不咻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喋喋不咻咻并收藏和离后被白月光强娶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