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白山渡继而又道。
“考核在半月后进行，这些时日你都可以住在这里，若你通过，我会派人将你送入神学府，日后你便在那里学习”
不是，这也太快了。
白安安抬眸望向他，眸子里挤出一丝氤氲雾气。
她局促地紧攥着裙侧，语气娇弱：
“将军，那你呢，我不能长留在将军府中吗？若我孤身一人留在神学府里，我我害怕”
这大腿居然只能抱半个月，这也太短了。
白山渡似乎顿了下，偏开眸，只淡淡道了句。
“神学府不比将军府差，也无人会欺你”
少女眼底的希冀忽而暗了下来。
“那那好吧，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白安安失落道。
少女垂着脑袋，扭头离开。
望着眼前娇小背影，白山渡眸色浅澜，唇边微扬，如寒琼微融似素尘化消，只露出那一抹旭日光色。
回到厢房中，白安安却并未坐以待毙。
她将垂肩乌发用一根丝绳缠绕几圈，又随意整整腰前一两处褶皱，便推门而出。
一丈高的白墙上，一黑衣束发少女趁着无人经过时翻了出去。
—
同息之间，西州王宫，
殿内，漆金雕纹黑座上，正坐着一位身着宽大黑袍，面庞苍老的神者。
他正是西州王擎渊，身负元阶神脉，是西州第一百四十八任神族王尊。
擎渊圆眸肃穆，容神威严，周身神光缭绕。
座下，一黑袍白玉冠的男子垂首而立。
“此去北州，可有收获”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木钟落鼓般的浑厚劲气。
“回王，其下两大世家赫胥氏和仇夷氏似是有意重立新王，而这簇拥之人乃是仇夷氏家的独子，仇夷重暝”
“北州王城自那场战火已过一千二百余年，若非这两大世家还算安生，又岂能留他们至今”
擎渊不免冷哼一声，“立新王，怕是又要生祸端”
“以臣而言，千年前北州王之乱，虽引起五州动荡不安，却也是败军之国，纵使其下野心依旧，有王之雄威在，又有何惧？”
此话一出，擎渊蹙眉稍稍缓和。
话题一转，他又问：
“听闻，你在极荒之地带了位女子回来”
男子依旧垂眸，神色自若。
“正是，她虽人族出身，却身负初阶神脉，半月后，可入神学府中”
闻此一言，西州王威严面色又是微微一松。
“好，甚好，不知她是哪州子民”
“她乃失忆落难之人，不知州籍，若王准允，可让她入西州神籍”
“嗯，这是自然，有此胆量和骨气入吾西州神学府的女子可少之甚少啊，吾自当应允”
“除此以外，王，臣还有一事想请王准允”
“噢？何事”擎渊面露困惑。
风山渡这才抬眸，而后将那双玉竹似的指骨微微一弯。
“我听闻三日前神学府内的一队神脉者在不归山脚下的灵岐镇旁落难，为首师者惨遭妖兽分尸而食，如今正空缺一人，因此臣自告奋勇，请王允我替上”
擎渊威色肃然一惊。
“这！万万不可！”
只见那如朔雪清霜般的男子神色如旧，连墨眸上那纤长细羽都无半分颤动。
良久，擎渊终只是长叹一声。
“你可想好了，神族之人寿命长久，化尘后可不入轮回，可若入神学府，你便要签下那无法逆转的生死契，若祸灵一日不除，你便要如人族一般轮回生生世世——
以你如今乾阶神脉的巅峰天赋，本可活上万年，你又何必执着于冒此凶险？”
风山渡神色清明如旧，一身脊骨似高山矗立。
“自八百年前天生异象，祸灵降世，臣便早已有此打算，纵使轮回身陨不得善终，臣亦无怨无悔”
他仍不忍心：
“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王，我心意已决”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
西州闹市街，熙熙攘攘，摊位林立。
黑衣少女迈着轻快步子，左手将腰间垂挂的宫绦一甩一甩，好不快活。
忽而她眸色一偏，将右手指尖捏拿的一小块糕点塞入口中，而后停在了一处茶楼前。
“主人，不是说想探探消息嘛，怎么到茶楼来了，您逛渴了嘛”
“啧，这只是其一，其二嘛，书中常言，这酒楼茶馆客栈什么的，最容易听到各路最新的消息”
言罢，少女将裙摆一甩，迫不及待迈入其中。
此茶楼共有五层，四周呈菱形层廊，中间镂空，摆着一高台，高台上摆着一桌一椅一醒木，椅上坐着一布衫老者，正闭眸侃侃而谈。
“话说，三日前，不归山下灵岐镇旁又发生了一件惨事，神学府中五位神脉者皆惨死于妖兽手中，无一生还，尸骨皆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其中为首的弑兽师者乃堂堂地阶神脉，然，依旧无法幸免于难，可见祸灵是何等凶险之邪物！”
三声惊声醒目拍下，四下皆是叹息不已。
“这邪物祸灵自八百年前高穹之上突生裂缝后，便逐渐侵蚀妖兽灵智，百年来多少人族和神族惨死于兽爪之下，被其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好在，我西州子民得神王庇佑，得女娲创世神庇佑，招纳广大英勇神脉者聚集，建立神学府抗衡失控妖兽肆虐，以除尽祸灵为己任，实乃西州子民乃至神苍五州一大幸事啊！”
二层茶楼里，一人仰头高喊：
“若非我无神脉，我也定要入神学府，以身护西州百姓安康！”
然，茶楼三层却传来一道讥讽：
“得了吧！那些入神学府的都是什么人！甭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弱还是病残，签下那生死契就是把脑袋悬裤腰带上了！但凡长点脑子的哪个会去啊！”
说完，立马就有一人接话。
“这位仁兄所言在理啊！要我说，除非是不想活了，脑子有病了，想送死了，否则谁有胆量进去”
“呸！你们这些个怂货，说得什么怂话！这神学府地位崇高，里面的神脉者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什么老弱病残，还有这神学府哪里轮得到尔等杂碎议论诋毁！”
最初高喊那人也硬气附和：
“就是！你们别是因为没有神脉，过不了神学府的考核，才在这里胡编乱造胡说八道，真是丢人现眼！”
“你你、你们才胡说八道！”
“说不出来话了吧！再敢诋毁神学府，就将你抓到大将军面前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诌”
“就是！什么人啊！神学府都敢骂！”
“怕不是别州奸细，看不惯咱们西州吧”
“……”
一时间，整座茶楼，都在议论方才对神学府口出狂言的两人。
二楼倚靠着木栏旁，一黑衣少女正盯着下面看得出神。
“主人，怎么了？”山海问。
“这神学府，看来很受西州子民的崇敬啊”
她回过神，将眸子从高台上移开，“只是——”
山海见她神色微沉。
“只是什么，主人”
“我有点不明白，风山渡让我入神学府的真正用意究竟到底是什么”
“嗯？难道不是因为主人您的神脉嘛”
若真是那才更是奇了怪了。
一细想方才三楼那人的话，白安安就心觉微寒。
“就我现在这点微末神力，若入神学府，可不就是去送死”
还是白白送死的那种。
“主人、这，可主人有山海在，山海会努力保护主人，不会让主人去送死的”
白安安彻底忽略山海的劝慰，独自垂眸扶着额头。
好个风山渡啊。
居然想诓骗她一可爱善良美丽大方的小仙女签这种惨无人道的生死契。
亏她觉得他清风玉骨，一副谪仙般救世主的君子模样，如此相信他，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山海弱弱道：“主人，我觉得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会坑蒙拐骗的坏人，或许，他没说这些事，是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
要有也是她有苦衷。
虽然这生死契签不签对她无大印象，毕竟要想回到现实世界，她都必须要以除尽祸灵为己任。
但是被骗着签总归是比她自己主动签更让人心里不平衡。
“哎，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我必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黑衣少女起身似朔兔似得窜了出去。
“哎，刚刚是不是有什么黑东西“嗖”得一下过去了”
坐茶楼门口一八旬老头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开始喃喃自语。
他使劲用手揉眼，又叨了句，
“果真是老了啊”
顷刻后，黑衣少女又爬上将军府外高墙，利索地翻身而入。
“山海，用你的灵力，帮我找找那风山渡在哪儿”
“主人，您千万别冲动啊”山海语气发颤。
白安安微微勾唇，明媚一笑，眼底眸色却透着丝丝怒意，恍若笑里藏刀。
借山海的灵力，黑衣少女绕过府里的护卫侍婢，一路直入风山渡所在的位置——
一处黑瓦白墙的寝殿，殿外无人守着。
内殿，风山渡将白玉冠摘落，满头青丝披散，他正欲于屏风后褪衣卸带。
只是他刚褪下外身宽袍，一阵风便从窗柩处刮来，引得窗纸微颤。
霎那间，窗子缝隙间闪过一缕黑色衣角。
不过几瞬，寝殿外门，便被人粗暴推开。
一抹娇小的黑色身影步履急匆而来，绕过殿前厅堂，掀开一处琳琅珠玉缀锦帘，毫不顾忌地闯了进来。
“给我——”
少女喉间一滞，声音倏地戛然而止，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眼前。
只见那高大挺拔的屏面上却不过绣了几片墨竹叶子，可薄纱屏面之上却隐隐若现一人身影——
应是男子，似是宽袍半褪，只露出宽阔肩膀和其下的纤细腰身，长身玉立，不免惹人浮想联翩。
听见身后动静，他身子一顿，半褪的修长玉指还停在腰间那一条黑纹玉带之上。
“何人擅闯”
他清冽开口，语气里透着如天颠雪山般刺骨的冷意。
与其音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的，还有那一张大屏风。
“主人！小心”山海恰想动用灵力，却不想已是晚了。
“恩——恩人将军！”少女措不及防地喊了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那道身影蓦地绷紧。
那散落腰间的青黑色半衫还未擢起，只一瞬便挡在少女身前，将她往身前一搂，另一掌则直接挡下那扇大屏风。
还好，还好，这风山渡没下死手。
此时宽大的手心轻覆在她柔软的腰侧，可下一瞬却倏然松开，只一丝温热似还余留腰际。
她怎么感觉，风山渡似乎有点抵触接近她。
嗯，应该是错觉。
“白姑娘，为何在此”
“考核在半月后进行，这些时日你都可以住在这里，若你通过，我会派人将你送入神学府，日后你便在那里学习”
不是，这也太快了。
白安安抬眸望向他，眸子里挤出一丝氤氲雾气。
她局促地紧攥着裙侧，语气娇弱：
“将军，那你呢，我不能长留在将军府中吗？若我孤身一人留在神学府里，我我害怕”
这大腿居然只能抱半个月，这也太短了。
白山渡似乎顿了下，偏开眸，只淡淡道了句。
“神学府不比将军府差，也无人会欺你”
少女眼底的希冀忽而暗了下来。
“那那好吧，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白安安失落道。
少女垂着脑袋，扭头离开。
望着眼前娇小背影，白山渡眸色浅澜，唇边微扬，如寒琼微融似素尘化消，只露出那一抹旭日光色。
回到厢房中，白安安却并未坐以待毙。
她将垂肩乌发用一根丝绳缠绕几圈，又随意整整腰前一两处褶皱，便推门而出。
一丈高的白墙上，一黑衣束发少女趁着无人经过时翻了出去。
—
同息之间，西州王宫，
殿内，漆金雕纹黑座上，正坐着一位身着宽大黑袍，面庞苍老的神者。
他正是西州王擎渊，身负元阶神脉，是西州第一百四十八任神族王尊。
擎渊圆眸肃穆，容神威严，周身神光缭绕。
座下，一黑袍白玉冠的男子垂首而立。
“此去北州，可有收获”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木钟落鼓般的浑厚劲气。
“回王，其下两大世家赫胥氏和仇夷氏似是有意重立新王，而这簇拥之人乃是仇夷氏家的独子，仇夷重暝”
“北州王城自那场战火已过一千二百余年，若非这两大世家还算安生，又岂能留他们至今”
擎渊不免冷哼一声，“立新王，怕是又要生祸端”
“以臣而言，千年前北州王之乱，虽引起五州动荡不安，却也是败军之国，纵使其下野心依旧，有王之雄威在，又有何惧？”
此话一出，擎渊蹙眉稍稍缓和。
话题一转，他又问：
“听闻，你在极荒之地带了位女子回来”
男子依旧垂眸，神色自若。
“正是，她虽人族出身，却身负初阶神脉，半月后，可入神学府中”
闻此一言，西州王威严面色又是微微一松。
“好，甚好，不知她是哪州子民”
“她乃失忆落难之人，不知州籍，若王准允，可让她入西州神籍”
“嗯，这是自然，有此胆量和骨气入吾西州神学府的女子可少之甚少啊，吾自当应允”
“除此以外，王，臣还有一事想请王准允”
“噢？何事”擎渊面露困惑。
风山渡这才抬眸，而后将那双玉竹似的指骨微微一弯。
“我听闻三日前神学府内的一队神脉者在不归山脚下的灵岐镇旁落难，为首师者惨遭妖兽分尸而食，如今正空缺一人，因此臣自告奋勇，请王允我替上”
擎渊威色肃然一惊。
“这！万万不可！”
只见那如朔雪清霜般的男子神色如旧，连墨眸上那纤长细羽都无半分颤动。
良久，擎渊终只是长叹一声。
“你可想好了，神族之人寿命长久，化尘后可不入轮回，可若入神学府，你便要签下那无法逆转的生死契，若祸灵一日不除，你便要如人族一般轮回生生世世——
以你如今乾阶神脉的巅峰天赋，本可活上万年，你又何必执着于冒此凶险？”
风山渡神色清明如旧，一身脊骨似高山矗立。
“自八百年前天生异象，祸灵降世，臣便早已有此打算，纵使轮回身陨不得善终，臣亦无怨无悔”
他仍不忍心：
“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王，我心意已决”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
西州闹市街，熙熙攘攘，摊位林立。
黑衣少女迈着轻快步子，左手将腰间垂挂的宫绦一甩一甩，好不快活。
忽而她眸色一偏，将右手指尖捏拿的一小块糕点塞入口中，而后停在了一处茶楼前。
“主人，不是说想探探消息嘛，怎么到茶楼来了，您逛渴了嘛”
“啧，这只是其一，其二嘛，书中常言，这酒楼茶馆客栈什么的，最容易听到各路最新的消息”
言罢，少女将裙摆一甩，迫不及待迈入其中。
此茶楼共有五层，四周呈菱形层廊，中间镂空，摆着一高台，高台上摆着一桌一椅一醒木，椅上坐着一布衫老者，正闭眸侃侃而谈。
“话说，三日前，不归山下灵岐镇旁又发生了一件惨事，神学府中五位神脉者皆惨死于妖兽手中，无一生还，尸骨皆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其中为首的弑兽师者乃堂堂地阶神脉，然，依旧无法幸免于难，可见祸灵是何等凶险之邪物！”
三声惊声醒目拍下，四下皆是叹息不已。
“这邪物祸灵自八百年前高穹之上突生裂缝后，便逐渐侵蚀妖兽灵智，百年来多少人族和神族惨死于兽爪之下，被其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好在，我西州子民得神王庇佑，得女娲创世神庇佑，招纳广大英勇神脉者聚集，建立神学府抗衡失控妖兽肆虐，以除尽祸灵为己任，实乃西州子民乃至神苍五州一大幸事啊！”
二层茶楼里，一人仰头高喊：
“若非我无神脉，我也定要入神学府，以身护西州百姓安康！”
然，茶楼三层却传来一道讥讽：
“得了吧！那些入神学府的都是什么人！甭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弱还是病残，签下那生死契就是把脑袋悬裤腰带上了！但凡长点脑子的哪个会去啊！”
说完，立马就有一人接话。
“这位仁兄所言在理啊！要我说，除非是不想活了，脑子有病了，想送死了，否则谁有胆量进去”
“呸！你们这些个怂货，说得什么怂话！这神学府地位崇高，里面的神脉者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什么老弱病残，还有这神学府哪里轮得到尔等杂碎议论诋毁！”
最初高喊那人也硬气附和：
“就是！你们别是因为没有神脉，过不了神学府的考核，才在这里胡编乱造胡说八道，真是丢人现眼！”
“你你、你们才胡说八道！”
“说不出来话了吧！再敢诋毁神学府，就将你抓到大将军面前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诌”
“就是！什么人啊！神学府都敢骂！”
“怕不是别州奸细，看不惯咱们西州吧”
“……”
一时间，整座茶楼，都在议论方才对神学府口出狂言的两人。
二楼倚靠着木栏旁，一黑衣少女正盯着下面看得出神。
“主人，怎么了？”山海问。
“这神学府，看来很受西州子民的崇敬啊”
她回过神，将眸子从高台上移开，“只是——”
山海见她神色微沉。
“只是什么，主人”
“我有点不明白，风山渡让我入神学府的真正用意究竟到底是什么”
“嗯？难道不是因为主人您的神脉嘛”
若真是那才更是奇了怪了。
一细想方才三楼那人的话，白安安就心觉微寒。
“就我现在这点微末神力，若入神学府，可不就是去送死”
还是白白送死的那种。
“主人、这，可主人有山海在，山海会努力保护主人，不会让主人去送死的”
白安安彻底忽略山海的劝慰，独自垂眸扶着额头。
好个风山渡啊。
居然想诓骗她一可爱善良美丽大方的小仙女签这种惨无人道的生死契。
亏她觉得他清风玉骨，一副谪仙般救世主的君子模样，如此相信他，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山海弱弱道：“主人，我觉得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会坑蒙拐骗的坏人，或许，他没说这些事，是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
要有也是她有苦衷。
虽然这生死契签不签对她无大印象，毕竟要想回到现实世界，她都必须要以除尽祸灵为己任。
但是被骗着签总归是比她自己主动签更让人心里不平衡。
“哎，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我必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黑衣少女起身似朔兔似得窜了出去。
“哎，刚刚是不是有什么黑东西“嗖”得一下过去了”
坐茶楼门口一八旬老头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开始喃喃自语。
他使劲用手揉眼，又叨了句，
“果真是老了啊”
顷刻后，黑衣少女又爬上将军府外高墙，利索地翻身而入。
“山海，用你的灵力，帮我找找那风山渡在哪儿”
“主人，您千万别冲动啊”山海语气发颤。
白安安微微勾唇，明媚一笑，眼底眸色却透着丝丝怒意，恍若笑里藏刀。
借山海的灵力，黑衣少女绕过府里的护卫侍婢，一路直入风山渡所在的位置——
一处黑瓦白墙的寝殿，殿外无人守着。
内殿，风山渡将白玉冠摘落，满头青丝披散，他正欲于屏风后褪衣卸带。
只是他刚褪下外身宽袍，一阵风便从窗柩处刮来，引得窗纸微颤。
霎那间，窗子缝隙间闪过一缕黑色衣角。
不过几瞬，寝殿外门，便被人粗暴推开。
一抹娇小的黑色身影步履急匆而来，绕过殿前厅堂，掀开一处琳琅珠玉缀锦帘，毫不顾忌地闯了进来。
“给我——”
少女喉间一滞，声音倏地戛然而止，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眼前。
只见那高大挺拔的屏面上却不过绣了几片墨竹叶子，可薄纱屏面之上却隐隐若现一人身影——
应是男子，似是宽袍半褪，只露出宽阔肩膀和其下的纤细腰身，长身玉立，不免惹人浮想联翩。
听见身后动静，他身子一顿，半褪的修长玉指还停在腰间那一条黑纹玉带之上。
“何人擅闯”
他清冽开口，语气里透着如天颠雪山般刺骨的冷意。
与其音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的，还有那一张大屏风。
“主人！小心”山海恰想动用灵力，却不想已是晚了。
“恩——恩人将军！”少女措不及防地喊了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那道身影蓦地绷紧。
那散落腰间的青黑色半衫还未擢起，只一瞬便挡在少女身前，将她往身前一搂，另一掌则直接挡下那扇大屏风。
还好，还好，这风山渡没下死手。
此时宽大的手心轻覆在她柔软的腰侧，可下一瞬却倏然松开，只一丝温热似还余留腰际。
她怎么感觉，风山渡似乎有点抵触接近她。
嗯，应该是错觉。
“白姑娘，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