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亿说的没错，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也没法限制你的人生自由，我只能奉劝你，好自为之。”
贺晓青抛下这句话，转身想走，却被阮希音叫住。
“等等。”阮希音情不自禁地喊住她。她从贺晓青的话里敏锐地提取了一个人名——李亿。
“怎么？”贺晓青此刻连笑容也端不出来，鹅蛋脸僵硬得像冰锥一样。
阮希音有点迟疑，她本来和这位贺小姐也不熟，交往不过泛泛，两人刚才更是爆发了激烈的口角交锋，显然没法成为一路人。她开始琢磨，在她面前澄清自己是否有必要。
见阮希音迟迟不开口，贺晓青不耐烦地隆起了眉头，提了提手中的公文包做样子，催促：“你还有什么事？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很差，阮希音咸鱼地想不然算了，心里却隐隐不甘收这不白之屈，话到嘴边一拐弯：“李亿跟你说什么了？”
话说出口，阮希音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按照大脑理性的想法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了事，竟然有开起了一个话头。
天啊天，她什么时候从清蒸咸鱼变成火烧霸王龙了？
“他确实跟我说了你的事。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承认，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太好，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不耻的事，也不能怪别人在背后说你。”贺晓青撑了撑眼镜，透明镜后的眼眸像泛着冷光的平面镜，干干净净，又锋芒毕露。
果然是李亿在中间搞的鬼。阮希音暗想。她对贺晓青的为人不太清楚，两人相处甚少，她对贺晓青说不上什么信任与理解，她向来不以职业推断性格，自然不会认为打扮得体、工作上逻辑严密的金融精英贺晓青在个人私事上就一定不会感情用事。
但她犹豫了，因为，她不相信贺晓青，但她相信纪舒。她坚定地认为纪舒愿意相处的，一定不会是是非不分的那种人。
“我并没有说你们不能在背后讨论我。但是自然无法眼见为实，耳朵听见的东西，既有真相，也有诽谤和造谣，以及刻意的抹黑和歪曲的事实。”阮希音说。
贺晓青沉默了，她确实很愤慨，但到底耳听为虚。不过，她对于阮希音的理解几乎全部来自其他人的只言片语，有薇薇安赞扬她事业上的成就，有李亿评价她人格上的低下，而她和阮希音本人的接触，不过是刚才走廊间的客套和现在的对峙。她不想偏听偏信，却免不了先入为主，现在经阮希音一提醒，她反而警醒了过来。
“李亿跟我说，你看见优秀的男人就上前勾引，搭讪过他，他没理你，你就找上了纪舒，希望他投资你的项目。”贺晓青冷冷地说，话尾还带上了一个讥诮音，显然对这种行为很看不上。
阮希音沉默了。李亿他到底是怎么腆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他说这种倒反天罡的谎话自己真的不会脸红吗？还有，他是怎么敢给自己定位“优秀男性”的啊！他不会真的以为有个高学历，梳着个油头，穿着正式的黑西装，到这个高档的大厅里晃悠一圈，在投资人面前吹吹牛皮就能称的上是优秀了吧？她觉得自己去动物园和猴子合照也不会愿意主动靠近这种人。
阮希音忍不住自我澄清：“无论男人女人，我都只会正常交往，不会去勾引、谄媚或者随便什么这种性质的词，我不愿意，也不需要。至于李亿，我没有搭讪过他，一开始也是他先主动找我说的话，如果他认为我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就是勾引的话，我无话可说，爱美是人的天性，男人女人都是如此，他不也穿着增高鞋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一点吗？”
她翻了个白眼，深得薇薇安五分精髓。果然，只要遇上奇葩的人，很多之前不会做的表情瞬间都能无师自通。
“照你这么说，李亿是个喜欢颠倒黑白的人喽！”贺晓青抬起一只脚跺了跺，地板传来沉闷的叩响声，带有审问的意味。
“我刚才不过是说了客观事实，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信他。”阮希音撩了撩头发，一脸无所谓地继续说：“李亿是薇薇安劈腿的前男友，我们两人之间有过节，我不会在你面前评价他，因为我对他有偏见，只会用负面词汇形容他，我知道这有失偏颇，但让我夸他，我实在是做不到一点。”
“好，这件事的真实性，我之后会评估，如果是我误会了，我之后会跟你道歉。”贺晓青说。
阮希音觉得事情解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同样是一面之词，她也不奢望贺晓青能迅速调转马头相信自己。她礼貌地点点头，想到自己耽搁了不少时间，直身欲走，电话突然响了。
对方没有署名，阮希音以为又是什么骚扰电话，没有被拦截的话，可能是房产中介的私人号吧！尽管如此想，出于谨慎，她还是接了。
“你好？”她礼貌说。
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出什么事了吗？”
“纪舒！”阮希音忍不住叫出声。他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她很惊讶，但她来不及细想。她在洗手间呆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虽然纪舒没有催促她的意思，只是关心她，但她还是觉得不解释一下说不过去。她犹豫地抬头，看了一眼贺晓青，对方同样也盯着她。只是此时，贺晓青那僵住的严肃脸上终于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她的眼神不再那么犀利如梭，闪着波光，她似乎很紧张。
阮希音回避了遇见贺晓青的事，只是抱歉地说她在洗手间顺手补妆，耽搁了一会，毕竟她与贺晓青的谈话内容真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事。
纪舒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仅耐心地告诉她自己在门前候她，微信给她发了车牌号，还补充道她不用急。
阮希音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贺晓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和纪舒，你们？”
“你也喜欢纪舒吧？”阮希音直截了当地问。
“一开始我以为你对纪舒只是朋友的关心，怕他误信动机不纯的人，但你刚才的眼神……所以，你也喜欢纪舒吧。”她盯着贺晓青的眼睛，肯定道。
“我对他只是敬仰，我……”贺晓青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跟某种体面妥协，她承认：“好吧，我确实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我和他大学同窗，又在商场上多次打交道，但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像没看到一样，总是绅士地略过这种话题，我总会不忿地想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我知道我不该再追求他了，但我总不甘心……”我看到他对你真诚的笑，我承认我也想成为他心中一个比较特殊的人。既然可以有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对于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要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实在是太过艰难的一件事。
“没想到你会那么大方地承认，还问的那么直接。”贺晓青有点难以置信。
因为我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害羞啊！阮希音默默地想，嘴上却说：“喜欢一个人而已，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像纪舒这样的人，有很多人对他有好感，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值得。你刚才问我们两个的关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还只是朋友。我也想追他，我们在同一起跑线！”
闻言，贺晓青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慢悠悠道：“不，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你应该已经到终点了。
“啊？”阮希音不明所以。
贺晓青不愿多说。
“等会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叨扰了，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是我太冲动了，甚至没有核实就来质问你。”
你用不着抱歉的，谁都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阮希音本想这么说，后来意识到贺晓青也许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苛的人，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这样宽慰她，反倒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阮希音沉默了半响，贺晓青临走，提起另一个话题。
“之前在走廊上说的话，我是真心的。我很看好你和薇薇安小姐的项目，你的实力早有证明，你们的商业计划书写得很漂亮，虽然纪舒评价你们的品牌体系并不成熟，但我觉得假以时日你们一定能崭露头角。”
阮希音终于知道该怎么回了。“谢谢。”她真诚地说。
贺晓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提着公文包迅速地离开了。
-
阮希音小跑到了门口，望见车的影子，又把头发和衣装整理了一下，缓步朝车的方向走去。
纪舒单手抓着方向盘，另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头发的阴影下，他的睫毛轻轻地垂着，让人联想到浓郁的森林。他闭着眼假寐，似乎在缓解一日的疲惫。
天空乌色的云朵集中在一起，形成几大块厚重的云群，拖着沉重的躯体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挪移着。太阳已经落了，天空像被吸走了绚烂的颜色，但却并不显得无精打采，浅色的光敛尽了白日的波荡曲折，与人一种沉静的安宁感。
阮希音不想打扰他，轻弯下腰，出神地盯着那张俊美的侧颜，专注的像在端详雕像艺术品。她的目光如雕刻家的手指一般，轻柔地抚摸过面前这份难得的作品的每一处——发尾、眼廓、鼻尖、面颊、唇角、下颚，虔诚又忘神。
一阵冷风吹过，阮希音完全没有意识到，连身体也忘记了抖动的本能。如此安静的时刻，她的心脏火热地跳动着，她心底只有一个欲望，她的之间微微颤动着，她想把手放在玻璃上，静悄悄地去描摹这完美无瑕的轮廓。
她还没来得及得逞，纪舒先睁开了眼。
他瞬间就注意到了阮希音的存在，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缓解脖子的不适，眼角的余光瞥到阮希音，很快满眼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不叫我？”他唇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她发呆的模样。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阮希音掩盖了自己看别人看出神的事实，她学着他常做的动作，弯起手指，用指骨在玻璃窗上敲了敲，嘟囔着催促道：“你别愣着了，快给我开门。”
纪舒笑了笑，手一搭，漫不经心地按下开关。阮希音拉了拉门，一点反应也没有。门没开，窗户却降了下来，面前的人影更加清楚，似是从梦境走到了现实。
原来他按的是控制窗户的键，他想干嘛，让我从窗户里转进去吗？阮希音有点气恼地喊他的名字：“纪舒！”
纪舒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她的情绪表达得不够明显。
“你快开门让我进去！”阮希音对着他说。
“好啊！”纪舒不咸不淡地说：“求我，求我我就开门。”
贺晓青抛下这句话，转身想走，却被阮希音叫住。
“等等。”阮希音情不自禁地喊住她。她从贺晓青的话里敏锐地提取了一个人名——李亿。
“怎么？”贺晓青此刻连笑容也端不出来，鹅蛋脸僵硬得像冰锥一样。
阮希音有点迟疑，她本来和这位贺小姐也不熟，交往不过泛泛，两人刚才更是爆发了激烈的口角交锋，显然没法成为一路人。她开始琢磨，在她面前澄清自己是否有必要。
见阮希音迟迟不开口，贺晓青不耐烦地隆起了眉头，提了提手中的公文包做样子，催促：“你还有什么事？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很差，阮希音咸鱼地想不然算了，心里却隐隐不甘收这不白之屈，话到嘴边一拐弯：“李亿跟你说什么了？”
话说出口，阮希音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按照大脑理性的想法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了事，竟然有开起了一个话头。
天啊天，她什么时候从清蒸咸鱼变成火烧霸王龙了？
“他确实跟我说了你的事。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承认，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太好，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不耻的事，也不能怪别人在背后说你。”贺晓青撑了撑眼镜，透明镜后的眼眸像泛着冷光的平面镜，干干净净，又锋芒毕露。
果然是李亿在中间搞的鬼。阮希音暗想。她对贺晓青的为人不太清楚，两人相处甚少，她对贺晓青说不上什么信任与理解，她向来不以职业推断性格，自然不会认为打扮得体、工作上逻辑严密的金融精英贺晓青在个人私事上就一定不会感情用事。
但她犹豫了，因为，她不相信贺晓青，但她相信纪舒。她坚定地认为纪舒愿意相处的，一定不会是是非不分的那种人。
“我并没有说你们不能在背后讨论我。但是自然无法眼见为实，耳朵听见的东西，既有真相，也有诽谤和造谣，以及刻意的抹黑和歪曲的事实。”阮希音说。
贺晓青沉默了，她确实很愤慨，但到底耳听为虚。不过，她对于阮希音的理解几乎全部来自其他人的只言片语，有薇薇安赞扬她事业上的成就，有李亿评价她人格上的低下，而她和阮希音本人的接触，不过是刚才走廊间的客套和现在的对峙。她不想偏听偏信，却免不了先入为主，现在经阮希音一提醒，她反而警醒了过来。
“李亿跟我说，你看见优秀的男人就上前勾引，搭讪过他，他没理你，你就找上了纪舒，希望他投资你的项目。”贺晓青冷冷地说，话尾还带上了一个讥诮音，显然对这种行为很看不上。
阮希音沉默了。李亿他到底是怎么腆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他说这种倒反天罡的谎话自己真的不会脸红吗？还有，他是怎么敢给自己定位“优秀男性”的啊！他不会真的以为有个高学历，梳着个油头，穿着正式的黑西装，到这个高档的大厅里晃悠一圈，在投资人面前吹吹牛皮就能称的上是优秀了吧？她觉得自己去动物园和猴子合照也不会愿意主动靠近这种人。
阮希音忍不住自我澄清：“无论男人女人，我都只会正常交往，不会去勾引、谄媚或者随便什么这种性质的词，我不愿意，也不需要。至于李亿，我没有搭讪过他，一开始也是他先主动找我说的话，如果他认为我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就是勾引的话，我无话可说，爱美是人的天性，男人女人都是如此，他不也穿着增高鞋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一点吗？”
她翻了个白眼，深得薇薇安五分精髓。果然，只要遇上奇葩的人，很多之前不会做的表情瞬间都能无师自通。
“照你这么说，李亿是个喜欢颠倒黑白的人喽！”贺晓青抬起一只脚跺了跺，地板传来沉闷的叩响声，带有审问的意味。
“我刚才不过是说了客观事实，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信他。”阮希音撩了撩头发，一脸无所谓地继续说：“李亿是薇薇安劈腿的前男友，我们两人之间有过节，我不会在你面前评价他，因为我对他有偏见，只会用负面词汇形容他，我知道这有失偏颇，但让我夸他，我实在是做不到一点。”
“好，这件事的真实性，我之后会评估，如果是我误会了，我之后会跟你道歉。”贺晓青说。
阮希音觉得事情解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同样是一面之词，她也不奢望贺晓青能迅速调转马头相信自己。她礼貌地点点头，想到自己耽搁了不少时间，直身欲走，电话突然响了。
对方没有署名，阮希音以为又是什么骚扰电话，没有被拦截的话，可能是房产中介的私人号吧！尽管如此想，出于谨慎，她还是接了。
“你好？”她礼貌说。
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出什么事了吗？”
“纪舒！”阮希音忍不住叫出声。他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她很惊讶，但她来不及细想。她在洗手间呆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虽然纪舒没有催促她的意思，只是关心她，但她还是觉得不解释一下说不过去。她犹豫地抬头，看了一眼贺晓青，对方同样也盯着她。只是此时，贺晓青那僵住的严肃脸上终于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她的眼神不再那么犀利如梭，闪着波光，她似乎很紧张。
阮希音回避了遇见贺晓青的事，只是抱歉地说她在洗手间顺手补妆，耽搁了一会，毕竟她与贺晓青的谈话内容真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事。
纪舒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仅耐心地告诉她自己在门前候她，微信给她发了车牌号，还补充道她不用急。
阮希音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贺晓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和纪舒，你们？”
“你也喜欢纪舒吧？”阮希音直截了当地问。
“一开始我以为你对纪舒只是朋友的关心，怕他误信动机不纯的人，但你刚才的眼神……所以，你也喜欢纪舒吧。”她盯着贺晓青的眼睛，肯定道。
“我对他只是敬仰，我……”贺晓青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跟某种体面妥协，她承认：“好吧，我确实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我和他大学同窗，又在商场上多次打交道，但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像没看到一样，总是绅士地略过这种话题，我总会不忿地想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我知道我不该再追求他了，但我总不甘心……”我看到他对你真诚的笑，我承认我也想成为他心中一个比较特殊的人。既然可以有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对于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要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实在是太过艰难的一件事。
“没想到你会那么大方地承认，还问的那么直接。”贺晓青有点难以置信。
因为我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害羞啊！阮希音默默地想，嘴上却说：“喜欢一个人而已，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像纪舒这样的人，有很多人对他有好感，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值得。你刚才问我们两个的关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还只是朋友。我也想追他，我们在同一起跑线！”
闻言，贺晓青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慢悠悠道：“不，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你应该已经到终点了。
“啊？”阮希音不明所以。
贺晓青不愿多说。
“等会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叨扰了，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是我太冲动了，甚至没有核实就来质问你。”
你用不着抱歉的，谁都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阮希音本想这么说，后来意识到贺晓青也许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苛的人，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这样宽慰她，反倒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阮希音沉默了半响，贺晓青临走，提起另一个话题。
“之前在走廊上说的话，我是真心的。我很看好你和薇薇安小姐的项目，你的实力早有证明，你们的商业计划书写得很漂亮，虽然纪舒评价你们的品牌体系并不成熟，但我觉得假以时日你们一定能崭露头角。”
阮希音终于知道该怎么回了。“谢谢。”她真诚地说。
贺晓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提着公文包迅速地离开了。
-
阮希音小跑到了门口，望见车的影子，又把头发和衣装整理了一下，缓步朝车的方向走去。
纪舒单手抓着方向盘，另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头发的阴影下，他的睫毛轻轻地垂着，让人联想到浓郁的森林。他闭着眼假寐，似乎在缓解一日的疲惫。
天空乌色的云朵集中在一起，形成几大块厚重的云群，拖着沉重的躯体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挪移着。太阳已经落了，天空像被吸走了绚烂的颜色，但却并不显得无精打采，浅色的光敛尽了白日的波荡曲折，与人一种沉静的安宁感。
阮希音不想打扰他，轻弯下腰，出神地盯着那张俊美的侧颜，专注的像在端详雕像艺术品。她的目光如雕刻家的手指一般，轻柔地抚摸过面前这份难得的作品的每一处——发尾、眼廓、鼻尖、面颊、唇角、下颚，虔诚又忘神。
一阵冷风吹过，阮希音完全没有意识到，连身体也忘记了抖动的本能。如此安静的时刻，她的心脏火热地跳动着，她心底只有一个欲望，她的之间微微颤动着，她想把手放在玻璃上，静悄悄地去描摹这完美无瑕的轮廓。
她还没来得及得逞，纪舒先睁开了眼。
他瞬间就注意到了阮希音的存在，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缓解脖子的不适，眼角的余光瞥到阮希音，很快满眼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不叫我？”他唇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她发呆的模样。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阮希音掩盖了自己看别人看出神的事实，她学着他常做的动作，弯起手指，用指骨在玻璃窗上敲了敲，嘟囔着催促道：“你别愣着了，快给我开门。”
纪舒笑了笑，手一搭，漫不经心地按下开关。阮希音拉了拉门，一点反应也没有。门没开，窗户却降了下来，面前的人影更加清楚，似是从梦境走到了现实。
原来他按的是控制窗户的键，他想干嘛，让我从窗户里转进去吗？阮希音有点气恼地喊他的名字：“纪舒！”
纪舒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她的情绪表达得不够明显。
“你快开门让我进去！”阮希音对着他说。
“好啊！”纪舒不咸不淡地说：“求我，求我我就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