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采眼中充满了惶恐与羞愧,发着抖说:“我不会再酗酒了,我改好了,真的,你别那样看我,好像我是一个烂酒鬼。”

    她好像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孩子,很小声地辩解:“我刚才真的没有喝酒。”

    顾德谦说:“倒酒。”

    明采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酒瓶,哆哆嗦嗦地倒出一杯酒。

    她感受到顾德谦那双锐利的眼睛正在审视自己。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酒液溅出,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湿润的痕迹。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击在她的心上,“你答应过我不再碰这玩意的!”

    明采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害怕,“我想喝,但我没喝,如果你没发现,我可能就喝了。”

    她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泪水 。

    “顾德谦,帮帮我。”

    她捂住脸哭泣,“我太没用了。”

    他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他的唇舌在她口中肆虐,她感到一阵窒息,却又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吻毕,他松开她,看着她,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为什么老是不听我的话?”

    “我……”

    她话还没说完,他再次吻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在顾德谦带来的狂风骤雨中,明采内心世世界慢慢展开。

    跟顾德谦结婚以后很痛苦,她开始酗酒,但是顾德谦又帮她戒酒。

    这因果关系都把她搞糊涂了。

    当明采看到这瓶酒时,一方面,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那瓶酒中封存着她曾经的快乐和自由,她几乎想要再次沉溺其中,寻找那份短暂的安慰。

    但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自己不能再次回到过去,不能再次让酒精控制自己的人生。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酒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害怕自己再次失去控制,害怕再次陷入那种无尽的黑暗中。

    顾德谦制止了她的堕落,今夜.酒.没.进.入.肠.道,却浇透了身心,两人浑身粘粘的,潮湿的触感,在欲海中沉浮。

    顾德谦抱明采去浴室。

    事后,两人躺到另一个房间干净的床上。

    顾德谦轻轻把玩着明采的发丝,叫明采吹了头发再睡。

    明采疲惫不堪,头脑却异常清醒,她装困,不想面对顾德谦,怕一睁开眼睛,他又要她承诺给他生孩子。

    她心里很乱。

    关于是否要孩子,她的想法在短短的时间内反复变化。

    她有时会沉浸在生育一个可爱孩子的温馨幻想中,有时又感到害怕和犹豫。

    她知道,一旦她向顾德谦做出备孕的承诺,那个承诺便会如同一道不可逆转的命令,将她的生活推入一个全新的轨道。

    顾德谦的执行力很强,一旦备孕成为日程,各种医疗检查和准备便会接踵而至。

    那将意味着她必须面对备孕带来的各种身体变化和心理不适,等待怀孕的过程是折磨人的,真的怀上了,又要面对包括发胖、孕吐以及种种不可预知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女演员,一旦她有了孩子,她的演艺事业将会遭受毁灭性的冲击。她的事业本就不顺利,孩子的到来将会让她彻底失去重返舞台的机会。

    明采也清楚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她已经三十二岁,再拖延下去,更难生孩子了。

    顾德谦虽然有许多缺点,但他能给予孩子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

    一个有钱有势的父亲,会让她的孩子比别人轻松百倍千倍不止。

    在顾德谦轻柔地为她吹头发的声音中,明采的思绪越发混乱。

    她假装柔弱地依靠在顾德谦的胸膛上,但她的内心却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海面,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在半夜时分,她突然惊醒。

    顾德谦依然在她身边,把大腿压在她的身上沉沉睡着。

    她轻轻地挪动身体,试图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两点。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亮度调至最低,生怕弄醒顾德谦。

    她看着银行账户里的数字——700万。

    这半年来,她算了算,那些夜晚的交换、那次意外受伤以及她向顾德谦要来的钱,都变成了她账户里的数字。

    她看着顾德谦沉睡的面容,很纠结——我应该继续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吗?是否该为了钱和未来的孩子而放弃演员梦?他睡了我闺蜜我又回来还给他生孩子是不是很.贱?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明采在痛苦地内耗着。

    如果我是影后,我是个厉害的女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从艺15年,耗费青春,不但赚不到钱,还倒欠公司违约金,除了一个“娘娘腿好白”的梗有点热度,其他都没有水花。

    做演员做不好,做妻子做不好,做女儿做不好,做妹妹做不好,做朋友也做不好,做前夫的情妇倒是赚了700万。

    顾德谦就说我不适合当妻子,早知道不娶我,嫖.我就好了。

    明采自嘲地想,原来我一直找错赛道了?

    做什么演员啊,做前夫的情妇多成功啊,短短时间内赚了这么多。

    如果我年轻一点就结婚,不止顾德谦一个前夫,说不定还能有更多钱,早点让姐姐安心。

    但如果只是要钱,顾德谦一个前夫就够了,他这样的一个前夫抵得上一百个前夫吧。

    领过证了,就不用担心别人的谴责,那本结婚证让她站上了道德高点,让她理直气壮、有法有据地向顾德谦要钱。

    我从顾德谦那拿了700万,我有钱了,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为什么我还是睡不着?

    因为我到现在还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还不肯完完全全做顾德钱的狗!

    情欲褪去后,现实的痛苦又涌上心头,她跟顾德谦.做.爱,能让脑子迷糊,暂时脱离痛苦,跟她酗酒是一样的。

    跟顾德谦相处就像在酗酒,顾德谦就像她喝下去的酒精,会喉咙痛、气管痛、胃痛,浑身痛,她会整个人烧起来,干柴烈火,燃烧自己,忘记时间忘记烦恼得到迷醉又梦幻的体验。

    她挣扎过,她戒酒戒了3年,可最终还是回到他身边。

    我以他出轨的名义恨他,又以他没出轨的理由回来,不过是自我欺骗、自我标榜、自我催眠罢了!

    说到底,他跟我的闺蜜睡了,终究是一个脏了的男人。

    我离不开顾德谦,就像我离不开酒,我需要酒精来度过痛苦的人生。

    明采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跟顾德谦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很得意,他是野兽,他是侵略者,他执行力很强——比如他想叫我生孩子,他就一定要达到他的目的。

    他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他有权有钱,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不喜欢我的职业,不喜欢我的家人,我所重视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他就要我生小孩。

    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漂亮?

    因为我生的小孩能遗传我的美貌?

    因为他在我身上付出的,要通过我生孩子补偿回来?

    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小孩,我希望我的小孩遗传我的长相,但不要遗传我的性格。

    不要像我一样痛苦纠结。

    她宁愿孩子像顾德谦一样——狠一点、坏一点、脸皮厚一点,享受世界,享受人生,折磨别人也不要折磨自己。

    明采看着顾德谦的睡颜,心想:如果我数到100,你醒过来的话,我就不再想妄想当影后了,我马上开始备孕,这回一定拼尽全力给你生个孩子,有了后代也算对你的钱有交代了。

    1、2、3、4……明采默默地数着,一个一个匀速地数着,数的时候脑袋很热,身体却很凉。

    ……98.99。

    顾德谦没醒,一直睡着。

    顾德谦即使睡着了也很帅,可明采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却生出一种拿床头灯往他头上砸下去的恨意。

    你睡得好香,你为什么不醒?!我希望你醒的时候,你却睡得像头猪!

    明采在99这个数字上停了很久,看着天花板发呆,恨顾德谦,又恨自己,接着苦笑,最后心如油煎。

    我真是个莫名其妙又神经病的女人。

    明采终于数到100。

    顾德谦从头到尾睡得很香,没醒。

    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我和顾德谦不该生孩子吗?

    明采终于忍不住了,下床赤脚走过冰凉的地板,来到客厅。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光亮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离婚后的三年里,她内心被阴影紧紧缠绕,每当深夜寂静无声,她就化为一只阴暗的女鬼,视.奸.石小麻的微博。

    这几乎成了她的一种病态习惯。

    因为她需要愤怒,愤怒是她第二天起床的动力。

    每当夜深人静,她便会打开微博看小三和前夫秀恩爱,她咒骂闺蜜和前夫,以此激发心中的不满与怨恨,第二天她才能有动力继续为自己的演艺事业奋斗。

    自从她回到顾德谦身边,渐渐减少看石小麻微博的频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开了。

    这个晚上,顾德谦要她开始备孕,她咬着牙没有松口,又睡不着,再次点开了石小麻的微博。

    明采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愣住了——

    石小麻把微博注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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