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池鸢总算是醒过来了。

    芙萝与谭峥,昨日给池鸢施了许多法术,才将她那一身伤治好了些。

    此刻,倒也算是真正醒过来了。

    “潇潇呢?”池鸢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寻云舒。

    芙萝告诉她:“放心,她没事,早些时候已经醒了。”

    池鸢起身,望了望身上那些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开口道:“芙萝,多谢你们了。”

    “不用谢,这次我们也算是为救同一个人。”芙萝摇了摇头,扶着池鸢起身。

    她们两人出了山洞,望见云舒正坐于一旁,安心打坐调整。

    池鸢道:“幸好,将她带出来了。”这样,她就不会继续被困于弱水之下,惶惶不得生。

    “是啊。”芙萝应了声,带着池鸢坐在一处,道“其实,上次在昆仑山上,你造的那场幻境下,我出去的时候,跌落下去见到的也是弱水深处,那时我就听见水下有个人在唤我,让我带她出去,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去救,便醒了,知道我是真正离开幻境了。”

    池鸢细想起来,有些疑惑道:“你是说?我造的那次幻境中,就已经让你去过一次弱水之下?”

    芙萝颔首道:“是啊,怎么?难不成我在你幻境中,最后跌落下弱水那事你不清楚?”

    池鸢表示,还真不清楚。

    她道:“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幻境了,幻境坍塌,我以为你们也都离开幻境了。”

    芙萝心道:莫不是命运的指引,那次就已经提示过她,在这弱水之下,有个人在等她们去救她。

    “池鸢,那你呢?是怎么知道你妹妹,也就是云舒她在凌苍山外,这片弱水之下?”芙萝好奇心十足,“又怎么会这么快赶来?”

    “我当时拿到那‘昆仑镜’没有交给玄枫,而是先行自己用自己的血试着去打开,却不料那上面好像被施了什么法术,一瞬间我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池鸢:再醒来后,我发现我回到了两千多年前,后来在里面见着了井炎,他告诉我,我是入了幻境,他要带我出去,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真的回到两千多年前,那些不过是幻境。”

    池鸢继续道:“在那幻境中,我知道了当年云舒她飞升失败,坠落在弱水之下,我从幻境出来后,就赶过来了。”

    “你还当真是不要命了。”芙萝实在震惊,道着,“也不看看自己刚从幻境中出来,又被反噬术所伤,还没调养好就急着过来,也不怕那弱水将你彻底侵蚀了。”

    “我怕什么。”池鸢扬了扬头,嘴硬的不肯低头半分,“我可是魅魔池鸢,那小小的弱水根本伤不了我。”

    芙萝翻了个白眼,冷哼了声:“哦,是吗?看来你这么厉害,再下一次弱水应当没什么问题吧。”她作势假意推了推她道,“我想,我们的魅魔池鸢姑娘,是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对吧。”

    “行啊。”池鸢精神好了些,也同芙萝闹起来,她嘴角一勾,轻笑起来,“那魔尊芙萝想来更是厉害,不如也下弱水去。”

    两人互相推搡着闹了好一番,池鸢猛然咳了两声,芙萝才没同她闹了。

    “看来你这情况,还是需要好生修养。”芙萝帮她拍了拍背顺气,“否则,还没等我们治好云舒,你先出事了。”

    “放心吧,芙萝,不会的。”池鸢咳了两下后,气顺了不少,再抬眼时,她的眸光如寒冰般凛冽,“还没有将玄枫杀死,我绝不会先出事。”

    芙萝奇怪不已,前些日子她还记得,这池鸢不是认玄枫为她的主子吗?口口声声喊的什么魔尊大人的,如今竟会直呼玄枫之名,还说要杀死玄枫。

    “池鸢,你怎么突然还改了主意?”芙萝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之前不是听命于玄枫的吗?怎么如今站我们这边了?想到要对付玄枫了?”

    芙萝虽不明她为何会改了想法,但心里的确有些欣慰。

    池鸢的眼却是含着恨意,她道:“因为在那场幻境中,我回到两千多年前,才看到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他玄枫,为了得到我们魅魔一脉的幻境之术,杀了我娘。”

    “原来如此。”芙萝怔怔道,“我说他玄枫怎会你们魅魔一脉的幻境之术,在千年前,对我爹施过,又对我施过幻境之术,导致千年前凌苍山出事,被毁掉的。”

    “而我,”池鸢望望自己的双手,颤着嗓音道,“当初不知我娘的死因,后来我妹妹被山门所抓着要处死,玄枫告诉我,他可以给我力量助我强大去救我妹妹,但事成功后,我要听他差遣,奉他为主,我为了救人,答应了,也因此听命于他,不得解脱。”

    当初觉得是他给了她力量与机会,如今想来,竟是一盘大局,他们不过是其中的棋子罢了。

    全部想明白后,芙萝气极了,这玄枫当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啊。

    池鸢见芙萝这般,缓缓道:“芙萝,不如,我给你讲讲,两千多年前的事情吧。”

    “好。”芙萝颔首,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有件事情要先告诉你。”池鸢缓缓道,“或许,如今很少有人知晓,我们魅魔一脉的来历了。”

    “你们不是原本就是魅魔吗?”芙萝奇道。

    池鸢摇了摇头,她望着远处仍在安静打坐着的云舒,抬手施法,竟幻化出一朵虚幻的幻月花来:“我们魅魔所使出的幻境之术,最初是源于月华宫的幻月花的。”

    “幻月花可造幻境,而你们魅魔之术也是造幻境。”芙萝望着那花,认真思索起来,“我记得虞宁曾说过,幻月花起初是救人的,后来好像有人用来害人。”

    “不错,正是如此。”池鸢倒也没有否认,继而道,“万年前,世间还没有魅魔一脉,那时月华宫的先祖创立了月华宫,用幻月花来救人,当时这个门派并不被看好,许多人觉得造幻境出来,都是虚幻假的不过是泡影,浮生一梦罢了,但那位先祖坚守自己的初心,不畏人言,将月华宫渐渐发扬起来。”

    池鸢话语一转:“可后来,她收的弟子中,有一女弟子的道侣外出历练,她久等不归,再次听闻消息时,便是说在外遇到妖魔了,与他同行的两人敌不过妖魔,便将他抛向妖魔而后趁机逃跑了,那两人虽受着伤但活着回去了,唯有他一人死在了妖魔手中。这位女弟子恨那两个抛下他独自逃回去的人,也恨妖魔的残忍,于是她日夜苦思,将那幻月花改动了一些,在一场幻境中,诱导那两人互杀,造成修炼时走火入魔的假象,又对害死她道侣的妖魔使用幻境之术,将其杀死报仇。”

    本以为无人会发觉,但那两个修仙之人的师尊与掌门,还是发现了端倪,知晓他们是中了幻月花的幻境,便去找月华宫要个说法。

    那时,那位弟子主动站了出来,承认是自己所为。

    他们质问那个弟子是为何,那弟子说是为了报仇。

    觉得凭什么几人同行在外历练,只有他死在妖魔手中了,他们为什么将他独自抛给妖魔而逃命?

    只因平日里,她的那位道侣待人极好,从不曾抛下一人。

    而这次,他是为了救他们,才被妖魔所抓,那两人却眼看着妖魔将他抓走杀死,趁机逃命了。

    那仙尊与掌门,提剑就要杀了她,说是要替两个徒儿报仇,骂她是个孽障,让月华宫主处决了她。

    月华宫宫主了解了全部,也知晓她如此做是有缘由的,不管对错,也不该他们来罚。

    她将弟子挡在身后,对那几人说:“我徒儿千错万错,也该我来处罚,还轮不到你们来我月华宫闹。”

    “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他们恶狠狠指着道,“是她,是你那个孽徒杀了我好的徒儿,这难道还不该处死她吗?”

    “可是,难道不该是你们的徒弟,先将我们的人抛给妖魔逃命的吗?”那月华宫宫主也毫不示弱,“我们还没去找你们要说法,你们反倒先来找我们了。”

    可那几个持剑的长者,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认定他们害死了他们的好徒儿,就该他们给个说法。

    闹到后面,他们竟举剑朝那个弟子刺去,那弟子没躲过,胳膊上堪堪受了那一剑。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剑,却不料那剑竟是诛魔剑。

    剑上黑气环绕,想来定是从前斩过妖魔之人。

    那弟子的血流了出来,沾在剑上,魔气瞬间钻入了她的体内,她也因此恨极堕魔。

    一个修仙之人,就那样修了魔道。

    她与那几位长者又斗了许久,他们才泄了些气,道着她已经堕魔,若是月华宫再留她,在这三界中,月华宫就别想立足。

    月华宫宫主也不是那般不分真正善恶之人,她道:“我月华宫立不立足的事,还不劳烦你们挂心,只是你们今日这般伤我弟子,还同我要说法,当真是不把我月华宫放在眼里。”

    那弟子见状,知晓月华宫宫主想救她,哪怕是任何惩罚她都认了。

    于是,她跪在月华宫宫主面前,磕头道:“弟子知错,不该因一己之私,将我月华宫圣花幻月花修改成害人的花,也不该不顾师门去报私仇,还请师尊降罪,将弟子逐出师门,此后不得再踏入月华宫半步。”

    月华宫宫主自然不舍,也觉得此事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可那弟子心意已决,磕完头后起身,带着一身伤与魔气离开了,此后再也没回过月华宫。

    那弟子后来生了个孩子,也是魔族。

    想来是那日同她一道,她堕魔了,腹中孩子也沾染了魔气成为魔族。

    她从小修的便是幻月花的幻术,那时,他们用幻术去救人,而因她为报仇改了之后,她的幻境之术虽然还能像从前一样建造出来,但终究不是从前的幻境了。

    为此,她特地告诉后人,幻境之术与梦魇术等,都不可真的用来害人。

    她始终,谨遵师门教诲,哪怕已经堕魔,也未有一日忘记过。

    池鸢讲完了那个弟子的事,转头,告诉芙萝道:“而我娘,便是那位弟子的后人,我们一脉,会的幻境之术,最初正是来源于月华宫。”

    芙萝颔首,心下明了:“难怪,那日在妖王洞里,我施法对着那幻月花,竟能同你的幻境连接上。”

    池鸢将手中的虚幻幻月花收了起来,抱着胳膊,缓缓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了,关于我爹娘还有妹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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