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话刚落音,手中的书卷就被叶南风抢了去。

    “你看这个做什么?”他似乎有些诧异,但又没那么诧异。

    宋晚意赶紧辩解道:“好奇。”

    叶南风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展颜一笑道:“该用午膳了。”

    “好。”

    见叶南风正吃得高兴,宋晚意看准了时机问道:“叶大人可知道嘉贵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方才看书卷上记载,长平公主的生母是嘉贵人,可后边对嘉贵人的记载甚少,其他无论位分高低都是详细的,为何偏偏到嘉贵人这会区别对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嘉贵人生下长平公主后便染了恶疾死了,估计是宫人漏了。”

    “原来如此。”

    日落时分,便听闻公主府里出了刺客,五人均被捉拿处死。

    “姑娘,裴玄已经成功以府中侍卫的身份入了公主府。”

    宋晚意点点头,翻身上了床,今日闲来无事,晚膳也用得早,可她却困乏得很,才傍晚眼皮便耷拉得睁不开。

    茯苓静悄悄地将屋内的烛灯灭去,合上门窗,又遣散了院里的下人。

    黑压压的云掩盖住弯月,本就暗淡的月光一下就被遮住了。

    寒冬将至,人们也歇得早,长街上冷冷清清,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眼前又是那片幽深的暗林,空气中的迷雾让人觉得有些湿冷,宋晚意环抱着双臂,试探地往前走。

    不过这一次,她的手中有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利刃的寒光让她安心。

    脚步愈发大胆地往前迈,云雾渐渐散了,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仍然是那堵绿叶和藤蔓围成的墙,她直视着绿得发黑的茎叶,眼底闪烁着寒光,她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地撕开那堵墙。

    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她定要翻开真面目不可。

    暴露在眼前的牡丹花仍然开得艳丽,它似乎发现了入侵者,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正对着她。

    宋晚意并没有退缩,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直冲上去,可那牡丹却怕了,竟然后退了几步。

    宋晚意猛地挥起手,狠狠地向前划去。牡丹虽然下意识躲开,可其中一片巨大的花瓣还是被刮到,随着阴冷的风飘落到地上。

    那划开的伤口竟源源不断地喷溅出鲜红色的血液,溅了她一身,身上的白衣顿时红斑点点。

    她诧异地愣在原地,鬼使神差看向掉落在地上的花瓣,那花瓣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尸体的那张脸,正是她的青梅竹马,李靖尘。

    瞳孔微震,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胸膛起伏不定,她猛地抽吸,却始终觉得吸不上气。

    甩开手中沾满血迹的短刀,她瘫软在地上,跪在那具尸体跟前,颤颤巍巍伸出冰凉的指尖,慢慢地扶起面无血色的李靖尘。

    怎么会?怎么会?她杀了他!

    她终于鼓起勇气,颤着声音试探道:“靖哥哥。”

    无人回应。

    “靖哥哥!”

    四周仍然寂静无声。

    她抱着尸体,放声大哭,凄凄沥沥的哭声回荡在林中。

    滴落在地上的泪水滋养了土地,杂草疯长,原先被撕开的藤蔓墙迅速愈合,再一次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姑娘。”

    “姑娘!”

    猛地睁眼,眼前是一脸担忧的茯苓,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扫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屋内,这才安下心来。

    “姑娘怎么哭得这样厉害,是做了什么梦魇?”

    回过神来,才发现枕头被褥都被眼泪和汗水浸湿了。

    怕她着了凉,茯苓赶紧换了枕头和被褥。

    “你怎么来了?”头胀痛得厉害,她扶了扶额,又疲惫地躺下来瘫软在床上。

    “姑娘哭得厉害,奴婢在西侧屋正准备歇息,听到了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赶了过来。”

    “宋仵作?”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窗纸倒映出挺拔高大的身影,宋晚意知道来人是谁,便赶紧说道:“我方才梦魇,现在已经无事,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门外的人踌躇片刻,窗纸上的人影一会儿便消失了。

    宋晚意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哭声竟然如此大,还引得叶南风过来,她摆摆手,疲乏地说道:“茯苓,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茯苓见她满脸疲惫,也不好再打扰,她长叹了口气,轻柔地给她盖好被子,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困乏得很,辗转反侧,却还是睡不着,她索性坐了起来,透过窗纸看着外边被微凉的月光照着的模糊不清的院子。

    就这样坐了一宿,今日是会试,她答应了李靖尘会试结束去迎他。

    宋晚意特地挑了件淡紫色的长裙,紫气东来,也能为他图个好兆头。

    一想起昨夜的梦魇,她便觉得心里发慌,早早便带着茯苓出了门,也许早日见到李靖尘,才能安了她这份忐忑不安的心。

    主仆二人随意找了家早餐铺子解决了早膳,便往贡院赶。

    考生早早便进了贡院,如今门口只剩下等候的小厮侍女,或是陪考的亲人。

    人潮汹涌,却并不喧嚣,众人默契地低声密语,生怕打扰了贡院里的人。

    一眼便认出了李靖尘的随从书礼,主仆二人赶紧走了过去。

    “宋姑娘,公子已经进去了。”

    宋晚意点点头,如今瞧见书礼,心中的焦虑不安也少了一半。

    她无聊地四处观看,忽的瞧见一样扎眼的东西,有一个冷着脸急匆匆挤出人群的黑衣男人,男人的腰间别着的,正是雕刻着牡丹的木牌。

    她吓了一跳,顿时精神紧绷,仿佛入了魔,脑子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跟上那个男人。

    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警惕,他直直往前走,丝毫不顾及后边有没有人跟着。

    男子上了一架马车,马车奔驰而去。

    宋晚意也赶紧重金找了架马车,紧跟上去。

    眼前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静悄悄地观察着车外的人,男子下车后便一直往前走,马车也驾车返回。

    见他走远,宋晚意立即跳下马车,跟随着远处的人影。

    走了许久,腿脚酸痛不已,可男人仍然在往前走,宋晚意心急如焚,只得咬牙跟着。

    他拐进了东郊的大道,带着压迫感的密林还是让宋晚意犹豫了,眼见男人快要消失在眼前,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紧跟上去。

    如今正是深秋,东郊里的树林却奇怪得很,原本光秃秃的枝头竟然冒出一点嫩绿的枝丫。

    心中感慨,低下抬起的头,这才发现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识拔腿往后跑,却被人从后边死死抓着,封住了她的口鼻。

    她惊恐地看向男子,如今才真真切切看清了这张脸,脸上挂着个刀疤,其中的一只眼睛似乎受了伤,耷拉而下的眼皮微微盖住充满杀意的眼睛。

    男子粗鲁地用麻绳将她五花大绑,拽着她往林子的深处走。

    前面有四五个大汉倚靠着树,瞧见了来人,纷纷眯起眼,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被捆绑过来的女子。

    心尖泛凉,她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拽着她的黑衣男子从地上捡了跟麻绳,将她牢固地绑在树上,动弹不得。

    他终于解开绑在她脸上的麻绳,白皙细嫩的小脸上被粗糙的麻绳刮的通红。

    “好一个美人!”后面的一人大肆笑起来。

    宋晚意猛地吐出口中的麻布,正要喊叫,只觉得整张脸被人死死地摁住,喉咙里被塞了一颗药丸,又被人灌了整整一碗水。

    她拼命挣扎,男子似乎没拿稳,碗顿时被甩落在地,水撒到了宋晚意的身上,浸湿的紫衣使得曼妙的身姿变得若隐若现,倒是让那几人更加兴奋发狂。

    “小娘子,让哥们几个好好疼爱疼爱你!”

    几人□□,迫不及待地乱扯着各自的腰带,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方才的药丸似乎开始发挥作用,她浑身发烫,呼吸急促得令人难受,瞳孔愈发放大。

    眼瞧着几人就要扑过来,只见刀光剑影,几人纷纷倒在地上,四周的杂草很快便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宋仵作!”

    解决了几人,叶南风飞快地跑上前来解开她身上的麻绳。

    不知是因为绑了许久而有些四肢无力,还是因为药效发挥了作用,她瘫软在叶南风怀里,双眼迷离地抬眸看着叶南风。

    滚烫的额头烫的他的肩膀有些闷热,叶南风大惊失色,立即抱着她坐上了马车。

    “叶大人。”凌云正想询问该如何处置这些尸体,只见他嗖的一声便藏进了马车里。

    “唔,好难受……”她深喘着气,不由自主地扒开身上的衣物,凑到那张俊俏的脸庞面前。

    叶南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僵住,又立刻拽着衣物给她盖好。

    被温暖厚实的大手紧握着,她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恍惚低头看向被握着的手,她颤着手用尽所有的意志取下头上的一支金钗,鼓足了劲闭着眼猛地向自己的手臂刺去。

    金钗严严实实地扎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微睁双眼,衣袖早已被鲜血染红。

    叶南风的手臂护在她手臂的上边,上面直直地插着那根金钗。

    “别伤害自己。”他低声说着,毫无波澜地猛拔出那根金钗,丢到脚边。

    “叶大人,我,我……”强劲的药效很快吞噬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她发狂地伸手去拽紧男子暗金色的腰带,狠狠地咬住那双微微张开唇,宛如得了甘泉,拼命地吮吸。

    “宋晚意。”心跳的厉害,脸顿时红到了耳根,他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她颤抖的手渐渐平复下来,不过倒是抓得更紧了。

    “我认真的。”她轻声说道。

    他明显愣住了,垂下眼眸看着她忽眨忽眨的眼睛。

    这是真心话吗?还是把他当成发泄的工具?

    “叶大人。”车幕被人打开,车内顿时变得敞亮,见到这副场景,凌云明显愣在原地。

    “滚!”叶南风下意识护住宋晚意,低吼道。

    “是,是。”凌云吓得心惊肉跳,立即抽回了手,车幕又盖了下来。

    回过头来,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她扯开了一半,健硕的胸膛暴露在她眼前。

    叶南风知道她是中了奸人的春药,可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心中着急,若是现在回去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会毁了清白。

    忽的想起那些书,对,搜寻卫府的时候曾经看到的,卫令仪的那些书。

    他记得,是用的舌头……

    心脏猛地直跳,被浸湿的衣物更是撩的他的心底痒痒。

    “别怕,很快就好了。”他轻轻安抚着失了理智的宋晚意,抬脚跪下来,俯身裙底……

    微弱的声音穿透马车,伴着沙沙的风声,让守在车外的人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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