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抿口茶,“此处时空有漏洞,我们前来查看,落在了不同时间,相隔五百年。”

    二娘若有所思,“瑾玉皇后那首写给未来的诗?”

    “是给我的。”

    余敏又道,“我们意愿相同,是时空穿越的志愿者,本是要落在一处时空中生活,没想到相隔百年。”

    “我翻遍史书,确认她就是瑾玉皇后。”

    二娘心中震撼,“你们……可后悔?为什么要做这个志愿者。”

    余敏道,“吾妻所愿,九死不悔。”

    余敏和纪瑾玉是一对在离婚冷静期的夫妻,两人家世并不相当,纪瑾玉是科研新贵,寒门出身,靠脑子往上爬。余敏是权贵世家,这辈子吃喝不愁,就是找刺激。

    两人相爱相知相许又相互猜疑最终陌路。

    纪瑾玉报名时空穿越志愿,他们大吵一架,她喊道,“我要离开你,这辈子都不相见,下辈子也不相见,生生世世不相见。”

    余敏脑子一抽,直接跟着报名,不符合就砸钱进去插队。

    纪瑾玉在实验前培训时看到他,惊讶的差点栽倒,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想笑。

    “我们在一起培训了三年,学习历史和各类知识,她确实专攻农学,希望能带给穿越朝代在农业上的进步。”

    “我就是混混,给她找点乐子,陪在她身边。”

    “我们一起出发,她握住我的手,我们的心从没有这么近过,她讲她的抱负,希望我考虑清楚。”

    而余敏掐灭烟,吻她,告诉她,“你在哪,我在哪,生生世世。”

    直到时间将他们分开。

    余敏又道,“你相信会有转世轮回吗?”

    二娘擦擦眼泪,话题转变有些快,发出疑问:“啊?”

    余敏手指微抖,“纪时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我有时都分不清她们,可是我很确定,纪瑾玉才是她。”

    余敏压抑许久了,他无人倾诉,只在独处时数着茶叶,“是她,不是她……”

    结果有反复,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怀着希冀。

    怪不得余敏对慈恩堂如此关注,还免费给纪时恩题字。

    二娘有些迟疑,若是余敏与纪时恩相爱,对纪瑾玉会不会不公平呢?可若是纪时恩就是纪瑾玉的所谓转世,错过会不会遗憾终生?

    她还是道,“余大人,跟随自己的心走吧。”

    分不清就分不清,得过且过,放过自己。

    余敏也叹口气,“谢谢二娘愿意听我唠叨,我真的憋得太久了,再不倾诉,大俞就会多一个疯癫的文人。”

    二娘点点桌子,“余大人,我们谈谈正事,小报的事你打算如何监管?”

    余敏又恢复冷静,他道,“不涉政事、军事,只写民间新鲜事,就没我什么事。”

    二娘比了个“OK”的手势。

    “一言为定。”

    *

    二娘与赵怀释的冷战一直未结束,两位宝林忙着应付教学,陈锦瑟打听着嫂嫂的家世,想着怎么破坏陈华年的亲事。

    二娘也忙着开拓小报订报业务,还用尔雅的名义给之前名家系列的名家们写信推广,他们没有推辞,纷纷回信说订一年试试,反正也不贵。

    过年时回年礼,也让太子妃用东宫的名义加了小报进去。

    使用一切手段将小报铺陈开来,二娘才对郭简道,“该做的我都做啦,现在就看你啦,郭编辑。”

    郭简对小报内容的把控很是到位,什么京城八卦他都如数家珍,报纸的销量也上去了。要是每篇都写尔雅文章,普通百姓怕是不会购买。

    郭编辑搓搓胡须,“放心吧。”

    东宫今年的年夜饭是在府内吃,赵怀释一人去宫中赴宴,他上书太子妃和良娣体弱,就不去宫里凑热闹。

    皇帝也能理解,现在小报还靠良娣支撑,就别让这些小事打扰她,痛快准允。

    东宫男主人不在,氛围一轻。

    陈锦瑟在家中时就很宅,不出去对她来说没什么,而且二娘会经常带些外面的新鲜东西回来,她也能赏玩。

    她看着小报问二娘,“今年不用进宫,二娘可有什么安排?”

    二娘问她,“要不在东宫摆几桌,让时恩、婉娘她们都过来聚聚。”

    提到婉娘,施行抬头看了看二娘。

    陈锦瑟都认识这些人,便写出名单,“那都下个帖子,让她们过来聚聚。”顺便把自己嫂嫂的名字加上,她利用二娘之便,将嫂嫂邀请进女学。

    这位与陈华年议亲的翰林学士独女颜舒琴本就博学多才,当女学夫子绰绰有余。

    据陈锦瑟打听,受女学影响要立女户的学子夫子不胜枚举,若是颜舒琴受其影响,将陈华年从名单划去,她哥就得又单身一年啦。

    颜舒琴不知道陈锦瑟的小算盘,她接到帖子,心想哪有年夜饭在别人家吃的,又想到父母要进宫,她一人呆在家中也是无趣,不如就去东宫赴宴。

    体弱的太子妃和良娣在东宫张罗出来几桌宴席,邀请了不少独身的女学夫子、知交好友。

    郭简也很想来,但被陈锦瑟拒绝了,“你一个男的来掺和什么?”

    郭简气得胡子都要掉了。

    两位宝林当然不能漏下,以女学夫子的名头让人登门,就不必多礼。青菊眼泪汪汪的给二娘赔礼,“良娣,我让你失望了。”

    二娘摸摸她的头,“时恩说你教的很好啊,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青菊抹抹泪,难以置信道,“真的吗?”

    她真的很努力去学习了,但总是力不从心,孩子们总是能从各个角度问她问题,她都答不上来,只能课后拼命看书。

    二娘肯定道,“真的,孩子们还写了新年贺卡给你们,她们很喜欢新来的两位老师。”

    墨梅的神情有些软化,接过贺卡的手有些急切。

    两人见到熟悉的字便是一笑。

    见两人心情转好,二娘便道,“你们快去和自己的同僚交际交际,看看她们是怎么应对这群小泼皮的。”

    两人都笑了,屈身行礼告辞,坐到女夫子那桌。

    纪时恩才不会在这种快乐的时候给员工开大会,她凑到二娘身边嘀嘀咕咕的汇报,“几处慈恩堂都建起来了,两江道的最快,毕竟刚遭灾,徐记的生意很广,市面上已有同类产品,但我们改良很快,价格又好,暂时没受到影响。”

    “倒是仿冒产品有些难办,查出来叫官府去抄,人早就跑走了,下次又贴上徐记的牌子卖。”

    “与我们卖一样的价格吗?”

    “倒也不是,加价卖给生客,还是要多设铺子摊位,让人能够知道到哪买。”

    二娘便道,“你不如在小报上打广告吧。”

    纪时恩一怔,便拍手道,“好法子啊,年后我去找郭简商量。”她眼珠一转,“这价钱?”

    “我帮你说合。”

    纪时恩便抱着二娘的手一副亲昵之态。

    二娘想到自己钦佩的瑾玉皇后可能与她长得一样,便有些摇头。

    宴会开的宾主皆欢,送完宾客,两人收拾完便要灭灯休息。

    此时门被推开,赵怀释站在门外,凌冽的冬风竟送来些血腥气味,他捂着肚子,那里一片鲜红,“二娘,你没事吧。”

    东宫霎时灯火通明。

    太子回宫途中遇刺,皇帝震怒,命彻查。

    赵怀释怕刺客对东宫下手,拼命赶回来,见到二娘安好便昏过去。受伤之人不好挪动,便将人安置在了太子妃处。

    陈锦瑟带上自己的铺盖搬到后殿,嘱咐道,“他好了,立刻挪出去。”

    赵怀释手扯着二娘的衣袖,将人困在身边。

    二娘都想断袖离开,被施行劝住,“良娣,太子肯定希望你在身边,求良娣可怜可怜太子殿下。”

    二娘便让人搬来椅子坐在旁边。

    太医过来给赵怀释上好药,“还好是冬日,要是夏日怕是伤口溃烂,人也会发高热。”

    二娘便道,“那冬日不会发高热吗?”

    太医道,“还是会,但会安全些。”

    太热会烧坏脑子的。

    又问她,“良娣要给太子净身吗?”

    二娘疑惑,“啊?”

    太医道,“还是擦洗一下,保持干净为好。”

    二娘便唤来赵怀释的近侍,“给太子净身。”

    他们平时也不干这事啊,但他们还是动作麻利的将太子衣袍解开,用布巾擦洗周围。伤口处已用纱布包裹,仍是渗出鲜血。

    二娘有些眼泛泪花,“这么严重吗?”

    几人快速擦洗完赵怀释,将人重新裹好塞回衾被,默默退下不打扰良娣和太子。

    二娘守到半夜,从椅子滚上床沿,赵怀释缓缓睁眼,见身边是她喟叹一声,将人捞过来抱紧。

    第二日他便发起高热来,二娘唤来人用冷水给他额头物理降温,有让太医熬煮汤药内服,想到这落后的医疗条件,要是赵怀释扛不过去。

    她恶狠狠说道,“要是你死了,我便离开东宫,去找第二春,一辈子都将你忘了。”

    说得太狠,二娘明显感觉到他拽着她的手收紧几分。

    二娘便道,“不想我二嫁就赶紧好了,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最近事都在床头办完的,写的我腰酸背痛。”

    她伸个懒腰都不行。

    此时她便听到一阵轻笑,“二娘,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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