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渊走至桌前,抬手倒酒,对上宁初的视线,轻声解释道,“方才嬷嬷提醒,新婚夜得喝合鳩酒。”

    宁初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抬手接了过去。

    傅文渊道,“得交手喝。”拉过宁初的手腕环绕过去,四目相对,两人仰头抿酒。

    酒入喉咙,辛辣刺喉,正当宁初闭眼吞咽之际,手指一松,酒杯被轻松夺了去。

    傅文渊对上宁初微润的眸,怜惜道,“怎么那么傻,不喜欢何必强撑,我替你喝便是了。”说罢仰头饮下。

    宁初喃喃道,“那是合鳩酒。”所以才不想浪费。

    傅文渊将手中的杯子往后一掷,俯身压在宁初身上,酒气惹人醉,“那就再尝尝。”低头印上红唇,轻柔之际又带着丝急切。

    宁初紧紧纠紧他的衣襟,眼眸微阖,呼吸凌乱之际齿关打开,齿唇交缠难舍难分。

    红账落下,被褥翻涌,月色悄无声息流淌着。

    待得再次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宁初似是想到什么,打了个激灵翻坐来了起来。

    “怎么了?”傅文渊松蒙间抬手去揽宁初的腰肢。

    宁初推着他道,“要去请安了,快起来。”

    傅文渊睡意松散地道,“不要急,我昨日已经与爷爷说过了,请安改到下午,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啊!”谁家新媳妇入门是下午敬茶的。

    傅文渊见身边没动静,抬头瞧见宁初怔愣的神色,眸里闪着笑意,“初初,你不困吗?”

    宁初摇了摇,“还好。”方才自己虚惊一场,整个人都吓醒了。

    傅文渊低声笑道,“既然不累,那就活动活动吧。”傅文渊身子欺上前,天旋地转间,宁初被压在来了身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再次被封唇,被拽入了春闺香梦中。

    胡闹个早上,宁初连床都不敢沾来了,匆匆唤了又灵她们伺候洗漱,整个人埋进温热的汤浴中,宁初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小姐,东苑那边来人说了,让小姐不必拘谨,什么时候休息好来了再去敬茶都无妨。”说到这里时,又灵的眼里满满都是为宁初高兴的情绪,“老国公他们真是和善。”

    “长辈宽容,晚辈也得将礼数做好。”宁初感觉缓过劲儿了,便道,“起了吧。”

    更衣完毕,宁初走出浴室。厅里已经摆好了午膳。夫妻二人用完膳便去东苑给两位长辈请安了。

    老国公看着面容红润的一对新人,笑呵呵地喝来了茶,给了红封,“孙媳妇,若是日后这小子敢对你不好,你告诉祖父,祖父帮你教训他。”

    “夫君很好。”宁初红着脸应了句。

    “弟妹这就护上了。”傅德昉嫌弃般看了傅文渊一眼,眼里多了丝羡慕喝心动。

    雍国公一个后脑勺扇来了过去,“你这个做哥哥的争气些,别等得阿渊孩子都会跑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傅德昉揉着脑袋反驳,“又不是我不肯成亲,是你们不给你好嘛。”

    雍国公被噎了句,笑骂道,“臭小子,还不是你自己没个定数。”

    老国公道,“大好的日子,别叫孙媳妇笑话了。”说完又转向傅德昉道,“祖父已经给了挑好人家了,找个时间你去看看,若是没意见就下聘。”

    “这就看好了?哪家姑娘?”傅德昉有些诧异。

    “户部侍郎之女。”老国公道,“这姑娘在外名声虽不显,见过的人确是人人称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傅德昉思索道,“户部好啊,我都听爷爷的。”

    老国公没想到孙儿这般好说话,颇为意外,“这就同意了?”

    傅德昉点头道,“我信祖父的眼光。”

    “户部侍郎家的文小姐知书达理,行事间十分有章法,祖父目光如炬。”

    “既然阿渊媳妇也说好,那就定下文家了。”雍国公拍板道。

    老国公闻言,“那就找个时间请冰人上门提亲。”

    傅德昉,“孙儿一切听祖父的。”

    离开东苑,宁初夫妻二人闲适地散着步回去。

    傅文渊很是自然地扶着宁初的腰肢,步步紧随着。

    宁初小声提醒道,“这是在外面呢!你收敛一点。”

    “我抱自己夫人,有何不妥?”傅文渊说得理所当然,目光四下扫去,所到之处无人敢抬头对视。做完这一切后,傅文渊邀功地看向宁初,“夫人,没人看了。”

    身后的又晴、又灵见着姑爷这般霸道的行径,相视一笑。宁初脸颊涨红了起来,恼不过便抬手在傅文渊要紧扭了一下。

    “咝。”傅文渊倒吸口气,搂着腰的手紧了两分,顾文渊眸色幽暗道,“夫人,这是在外面,悠着点,咱们回房里,为夫再给你出气。”

    “噗呲”声从身后传来,又晴紧捂嘴唇。

    宁初气得抬脚踩傅文渊一脚,扭身快步走在前面。

    傅文渊磨砂着手指背在身后,朝着身后的两个丫头瞪了一眼,这才转身朝宁初追去,“夫人,慢点儿,莫累着了。”

    “你闭嘴。”宁初听着这话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她觉得成婚后的傅文渊不太正常了,暂时不想理人。

    “夫人。”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傅文渊鼻尖贴着门,险些被夹到了。

    傅文渊摸摸鼻子站在门外,有些不明所以宁初为何生气。

    “公子,咱们还要站到什么时候?”这大太阳的,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事儿。

    傅文渊无奈地看向飞柏,“你说夫人为何生气?”

    “额。”易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文渊眼一眼扫过去,易武顿时老实了,“你大庭广众下逗弄夫人,夫人又是新妇,脸皮薄自然是要恼的。”

    傅文渊略感委屈,“我就是想让旁人知道初初是我的夫人。”划个地盘,以后就不会有人和他争抢来了。

    易武诡异地听懂了公子话中之意,只是...都已经成亲了,还有必要这般护食吗?

    易武想来了想建议道,“夫人或许没能知悉公子的用意,您解释一下可能就好了。”

    “我知道。”傅文渊道,“这天气热得很,你去找又晴那丫头要些糖水过来。”

    “属下这就去。”易武热络点头,不一会儿就提着个食盒递给傅文渊,“是冰镇过的马蹄雪耳糖水。”

    傅文渊接过后,挥手让易武退下了,自己小心地拍着门唤道,“初初,是我。”

    屋内没动静,傅文渊又道,“我知道错了,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气坏自己身子了,这天气热得很,屋里闷得慌,我取了些糖水过来,你多少用些。”

    宁初听着傅文渊的话,早就气消来了,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人在外举止不拘,叫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初初。”

    “吱”的一声,房门开了。

    傅文渊看着站在门口的宁初,不自觉扬起了笑意,“初初,糖水。”

    宁初瞧着他额头的薄汗,有些懊恼和心疼,缓声道,“进来吧。”

    “好。”傅文渊傻笑着跟了进去,他将糖水取出来,然后在宁初身旁坐下,柔声说着话,“这糖水解暑,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宁初顺从地喝了一口,眉眼弯弯道,“味道甘甜,甚好。”

    “你喜欢就好。”

    宁初抬起勺子递到傅文渊唇边,“你也尝尝?”

    傅文渊呆了一下,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宁初,低头去喝了,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宁初唇瓣上,意有所指地道,“很甜。”

    “那就多喝一些。”宁初将碗推过去。

    傅文渊摇了摇头,得寸进尺地弯下腰,“初初喂的甜。”

    宁初眉梢挑了下,对上他希冀的目光,到底软了心肠,“好,喂你。”

    一勺勺地喂过去,傅文渊撑着下颚看着人,喝了大半碗的糖水,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宁初放下碗,取出手帕擦拭着他额头的薄汗,“可舒缓些了。”

    傅文渊配合地低下头,“初初是在心疼我吗?”

    宁初揉捻着他脸颊,嗔了一眼,“这大热天的,干嘛在外面傻站着。”

    傅文渊道,“因为初初在里面,我想时时刻刻看见你。”

    这般直白的话叫宁初红了脸颊,“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傅文渊握着宁初双手,细细把玩着,“句句真心,绝无虚言。”

    “行了,原谅你了,只是日后在外面,你注意些分寸。”宁初提醒着。

    傅文渊无不应可,“都听你的。”

    第三日,夫妻二人早早便起身了,宁初正在梳妆打扮时,傅文渊凑了上前。

    宁初望过去,抬手理着他的衣襟,“再等我一会儿。”

    “不急,时间还早。”傅文渊朝着一旁的易武道,“去书房的桌面上,把锦盒取来。”

    “是公子。”

    “你让易武去取什么?”宁初好奇问道。

    傅文渊神秘兮兮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宁初配合着期待着,“我等着。”

    宁初坐来了回去,又灵上去挽着发髻,傅文渊则是坐在一旁看得仔细。

    “小姐,戴那套月季花开的头面可好?”配着着这身水红色的锦裙,相得益彰。

    “还...”

    “不戴这个。”傅文渊出声道,宁初不解地看过去。

    “公子,锦盒取来了。”易武去而复返。

    傅文渊招手道,“拿过来。”

    傅文渊接过锦盒递到宁初跟前,期待道,“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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