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程大哥这次脱身都难,又怎么能把这些坏人都除掉呢?”程少渊捧着江挽月的脸,令她抬头看着自己,轻笑着认真道。

    江挽月明白他是特意安慰自己,更明白这事硬要一条一条掰扯起来,更加说不明白。反正自己心中记了这份情谊,何必嘴上多说?她便不在这一点上多言,道:“你的伤势……”

    “没关系的,一点小伤而已。”程少渊不以为意。

    头一回是自身内力反震,后续调息半日便无大碍,而后一回故意受那一掌时他暗中卸了大部分力,也算不得多重的伤势,吐那一口血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已。

    比起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他更担忧江挽月的情况。

    当日在陆府,他曾为她检查身体,并未发觉她身上有练武的痕迹,后来也未曾发觉她身怀强大内力,一直到适才到最要紧的关头她才暴露武力。

    再想她夜间定时发作的古怪寒症,他哪怕不明具体缘由,也知道其中必有关联,知道她动用武力必定代价不轻,知道她这一路种种实在是情非得已迫于苦衷。

    刚刚他便看她面色苍白如金纸,抱着她时也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寒意,与寒症发作状况一般无二……

    他不问她难言之事,只问:“你这般,与你的身体损伤可重?究竟要怎样才能帮你?”

    “我没事,没什么大碍。”江挽月摇了摇头。

    在黑衣人威胁程少渊,要他自废武功时,她就激活了卡牌,内力出现的一瞬间,便与她体内的异种真气产生冲突,若非有了昨夜忍痛的经验,若非正处在性命危机之下,她决计无法忍耐得住!

    即便如此,她仍旧需要时间适应,以至于没能更早出手。也正是因为耽搁了这一小会儿,反而又钓出一条大鱼,实属意外。

    便是现在,她大部分精力还是用来忍痛。

    她不愿意,也确实没办法在这事上细说,便转了话题,指着满地的尸体问程少渊:“这些,要怎么处理?”

    程少渊心中无奈,碍于她的秘密也不好追问,只得将忧虑暂且压在心底。他起身,一边顺次搜寻查探尸身上所携带的各样东西,一边道:

    “他们身上可能带着与他们身份相关的物件,也许还有暗器毒药之类寻常人不该沾染会惹祸的东西,咱们得搜罗起来,至于尸体咱们不用管,留着官府来人处理就好。”

    前面这些很好理解,杀了怪当然要摸尸,后面这句就……江挽月眨眨眼,一时间有点无语。

    她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把程少渊给看笑了:“地方官府虽管不了江湖仇杀的事,但总得出来善后。”

    “况且,那夫妇两人是上了神捕门悬赏令的,其他人多半身份也见不得人,官府核实下来,还得给我们发赏金。”他说到这儿轻笑一声, “只是我们这会儿不好暴露身份,也只能便宜他们,省了这笔花销。”

    “不过,我们也不亏。”说话间,程少渊从那个被江挽月一掌拍碎心脏的一流高手胸前摸出几张银票。

    随即,他又从那人腰间摸出一个小药罐和一面腰牌,最后在袖中暗袋里翻见一件看着十分机巧的东西。

    药罐中有两枚小孩儿指腹大小的药丸,这人出门杀人还带在身上的东西,相比不会有好的用途。腰牌上有古怪的图暗花纹,应当是某个组织的身份证明,从前没见过,得传讯回去,让帮里兄弟留意查探一番。

    这一群人中,只有他带了腰牌,就那夫妻二人都没有,也不知是他们是出自同个组织但身份高低有别,所以其他人没有腰牌,还是说,这人与其他人只是临时共谋。

    若是后者,便说明只是这个人与他有仇怨,人死了,事便了结了。可要是前者,就意味着他结怨的是这个不知名的组织,后续必然还有人来追杀,那就麻烦了……

    程少渊思索着,拿起最后一件东西细看,认出是什么来,陡然间吃了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低头看着江挽月:“幸亏你是在他怀中偷袭杀他,没给他出手的机会。”

    “这是北地五州以匠作闻名的邱家所制的独门暗器,这么一件其中暗藏上百毫针,全都浸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一经击发以扇状向外激射铺开,擦伤碰着分毫便性命堪忧,即使是先天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难全身以退,免不了要吃个大亏。”

    程少渊说着心有余悸。

    也就是那人挟持了阿月,自恃有人质在手便可达成所愿,轻狂大意之下压根儿没准备用这样东西,不然的话……

    江挽月对这暗器的危险性有了充分的认知,第一反应不是后怕,而是抬头看向程少渊:“程大哥,这个暗器可以送给我吗?”

    程少渊闻言愣怔一下,他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这是从昨天她开口说话到现在,头一次开口主动讨要一样东西。而且,这本也是她的战利品,但……

    “阿月,这暗器实在危险,万一不小心误触了……”他为难皱眉。

    江挽月不说话,定定地望着他,目光毫不游离。她知道,他会给她的,一定。

    程少渊果真无法抵挡她的眼神,衡量着犹疑着,再问:“非要它不可?”

    江挽月点头。

    她身无长物,拢共就系统内的三张卡牌,刚才就用了一张。刚才那情形,用了这一张卡牌不算浪费,她也不至于为此如何懊悔,可,她打算返回潞城打探家人消息,剩下两张卡牌就有些捉襟见肘,只怕不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多这一件暗器,确实能解燃眉之急。

    程少渊见此,终于长叹一声:“好吧。”

    定下决心答应下来,他也不拖延,当下就把暗器交给她,又教她保存和击发的方法,之后又把那几张银票共其他人身上拿来的散碎银钱装进一个钱袋放进她怀中:“都是你的战利品,收好了。”

    这番收拾收尾说来缓慢,实际不过片刻功夫。处理完这些事,程少渊抱着江挽月返回客栈。

    江挽月到底还是不怎么放心程少渊的伤势,非要他让店家去请大夫来看诊。程少渊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这时,她身上卡牌作用的时间已临近尾声。

    趁大夫没来这会儿空,她盘膝坐好,并意识连接系统面板,继续早上未完之事。

    点开《造化烘炉功》那个镶金带紫的书籍图标,无数文字化作洪流涌入脑海,种种明悟体会涌入心头。与此同时,体内卡牌所附加的内力自行按照功法所示搬运起来。

    如此运转两个周天,卡牌时间即将结束,内力开始消散,她不为所动,继续运功,内力散尽的一瞬,丹田气海处有暖意新生。

    她嘴角翘了翘,心中暗叹一声“侥幸”。若没有先前的内力作引,想要自行修炼产生气感,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间精力!

    这张卡牌用得着实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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