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似乎对后边的故事很感兴趣。”
耳边全是这人的声音，南湘子不紧不慢地伸手去找另一只手的手腕，在摸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又重新松开。
不能着急，或许只是巧合，或是旁的什么小道消息。
对方未必真的知晓她的身份。
但是实在不能不在意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释善教中必然有人知道些什么。
那将军府呢？搜寻“陈颂安”中间知否会听见什么风声？
倘如身份暴露，她除了一开始帮李卿培治好顽疾以外，对他而言便已经成为一颗废棋。
到时候即便李卿培想要除掉将军府，恐怕也未必能全按照她的想法来。
关于李卿培，关于释善教。
似乎还能有一个新的解释出来——释善教是不是也有李卿培的手笔在里面。
否则他为何在船上特意提醒，甚至对里面的东西熟悉到近乎知根知底的地步。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第一次对李卿培的想法产生疑问，如果释善教真是李卿培的，那他的目的就很令人费解。
说不通。
“这位郎君，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男人的声音将南湘子的思绪重新拉回来，得益于方才片刻的愣神，南湘子甚至不知道对方又讲了什么东西。
不论他说了什么，南湘子没再任由他继续下去，问道：
“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并不意外南湘子的爽快，也跟着回道：
“我们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领袖。”
需要一个没什么实权，说话有信服力，出事还能背黑锅的人。
南湘子忽然揭下脸上遮挡视线的东西，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晃晃悠悠，手里攥紧的利器又被悄然收回。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正前方的人形物上——那里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人。
它身上还勾连着长长的丝线。
又是一间静室，它就站在南湘子的面前，脸上用油彩勾画过，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不同于方才她们口中“塔”的静室，这里房梁建的很高，南湘子仰头看过去，甚至看不清上表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偶人。
“……”
“郎君，似乎很失望，是因为这个小玩意儿？”
还说什么信任，连面都不敢见。
南湘子仔细端详面前的这个偶人，手指落在上面的触感……真实的就像摸上了自己的皮肤。
“这个倒不是，我只是心中尚且有疑，不知何解。”
“郎君心中有何疑问，既然我们已经算得上一路人，自然知无不言。”
南湘子松开手，转而去拨它身上连着的线，似乎连接着上面的什么地方。声音似乎并不是从上面传过来的，但是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地方有孔洞可以传声过来。
按照李卿培在船上的设计，不具备参考性，但是同样不能排除出自李卿培之手。
这么想着她又心里直摇头，实在是丢了斧子，见谁都疑心是拿走东西的小偷了。
这么想着，南湘子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笑道：“倘若任何问题都可问……”
“郎君是聪明人。”
“好吧。”她颇有些遗憾，随后便问：“何时放我出去？总不能一旦入伙你们这个释善教，便不准许自由行动了吧？”
“我见之前暗算我来的，似乎可以自由出入？”
“郎君不必担心，等消息传开，到时候郎君去哪都不受我们管。”
对方言罢，似乎离开了。至少再也没有其他动静，至于辛乐她们，南湘子也迟迟没有等到对方来。
只剩下静室里面的南湘子和面容怪异的人偶面面相觑。
她伸手重新扯动人偶身上的线，“咔哒——”
南湘子又重新仰头。
看不见任何东西，这里的房梁不仅修的很高，而且特意在上面添加了一层遮挡。
“咯吱”
人偶倏然睁开双眼，连带着嘴巴大张，像在控诉南湘子的随意摆弄。
不知她不当心扯到哪一条线，或是碰到什么机关。
南湘子随即伸手礼貌敲敲人偶的身体，空心的？
她又摇动人偶的身体，里面随之发出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的声音。
里面装了什么？之前在那边的时候一见面就是辛乐，她也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偶人。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看来得把它整个打开。
片刻之后她立即找到藏在地面上的暗门机关，顺着台阶快速向下走。
那里面的东西！竟然是——
她摇摇头不敢细想，是不是所有的偶人里面都有这些东西？他们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放进偶人里面，甚至还要带出去——带出去？
她明白了，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找这些生了病的人，为什么需要偶人，为什么要建立一个所谓的宗教。
他们要让百姓恐慌，他们要把疾病传给无辜的人，然后借此，踩着玉面郎君一类的，所有可以安抚百姓的东西作为幌子。
他们要控制人心。
南湘子的手指按在手腕上的白玉镯上，隐隐用力。难道这就是李卿培的计划？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她的身份了解的如此彻底。
他难道要用这些荒诞不经的教宗和二皇子一派抗衡？这根本就不可能。
方才过来时南湘子便发觉她们似乎在里面转来转去。
这里面应该还会通往其他静室。
一场雨，下到次日清晨总算有了结果，地上仅余的些许尘埃也被雨水带着流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但是这里的人不会忘记。
陆远看着江面上已经启程的船只，尚且能看到船尾，下一刻，船身一晃，转进河道里去，就此被树遮挡，看不清楚了。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只是跟着一只瘸腿的猫，便轻而易举地追查到从前并未注意过的寿衣店。
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个胆小的甚至差点发出尖叫声。
陆远到现在都记得一群吊挂在房梁上的“人”，风一吹，雪白的影子直往人身上扑！
算了，不想那些了，陆远重新将目光投向江面上，玉面郎君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不知道他在那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位郎君是什么人？”被救出来的人有在里面见过南湘子，此刻问道。
陆远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说，“太子殿下南下巡查，那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
玉面郎君这个身份在此刻并不需要任何声誉，况且，清剿释善教一事，不论是后果还是赞誉，都理应属于太子殿下。
玉面郎君想必也未必会在意这点小事。
更何况，今日之前甚至有传出风声，称玉面郎君有意加入释善教。
假若真的对公众声称对方是玉面郎君，反而有可能被坐实此事。
到那时一旦被官家扣上一个又一个罪名，玉面郎君又该如何脱身自保？
身边其他人的声音逐渐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听见他们说的是。
“原来是太子殿下。”
安置过伤病者，陆远悄无声息离开。忽然一个女子伸手拦住他，脸上有些油彩痕迹，不过大部分似乎被什么人擦去。
他记得这女子，她之前帮着病人尽数救出来，甚至还给他们带路去寻其他的静室。玉面郎君走之前曾留下话，拜托他照顾此女。
“你是……？”
“辛乐，我叫辛乐。”她的眼角还有未擦去的油彩，“你们，真的会救治他们吗？”
陆远看向辛乐身上古怪的黑衣，上边的花纹绘制，不像是常人的样式，只是看上去很熟悉，不晓得在哪里见过。
他解释道：“小娘子，倘如不是为了救人，官府何必费此功夫？”
“倒是小娘子，倘若没有你引路，他们怕是会遭更多罪。”说着他对着辛乐躬首道：“多谢你。”
辛乐像是犯了糊涂，她问：“为什么？”
“小娘子救了蒙受苦难的人。自然要谢你。”
辛乐摇摇头，她望向洞开的大门。
里面装着的只有欺骗和自我欺骗。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染了疫病的人进了释善教会死，她以为这些人至少死得其所。
那人个对她说的，明明是、明明是——
“官府的人不敢拿活人试药，他们怯懦、无能，所以才会让病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倒在地上的人偶，以及人偶身体里面的牙齿、头发以及手指。
她以为，他们直接杀害了玉面郎君，将他分成一块又一块。
所以她终于跌跌撞撞跑出去，找了官府的人来。
但等所有的人偶都摆出来的时候，他们打开了其中一小部分。
所有的里面都是人的……各个部位。
这些东西极快的被遮掩起来，没有被不相干的人看见，但是她看得一清二楚。
释善教只是给她编制了一个假象，他们告诉她——为这里卖命，你就是在救人。
你从前所有的，没能及时保住兄长的悔恨，只要在释善教这么一直忙碌下去。
都会被抚平的，都会被解决的。
这是毫无逻辑的哄骗，但是她却一直坚信不疑。
现如今，一切都要有个了断了。
她又该去哪？辛乐看向关切看向自己的陆远，问了她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一位好官，对吗？”
然而等了许久，陆远也没有开口说话，在辛乐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她听见一个声音说。
“我算不上，但只求凡事皆对百姓无愧。”
辛乐勉强地笑了一下。
你瞧，做人多难，是与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要费各种功夫解释一圈，没有着落。
也许世上只有像她这样蠢笨的人，才会总被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困住。
“我知道了。”她对陆远点头，算作告别。
人总要为着什么活着，但是她拿来作为生命依托的东西，好像一直都是错的。
沉溺江水，会清醒过来吗？
她转身，应该离开了。
“可否拜托小娘子一件事？”陆远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你知道城东的王母庙吗？”
耳边全是这人的声音，南湘子不紧不慢地伸手去找另一只手的手腕，在摸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又重新松开。
不能着急，或许只是巧合，或是旁的什么小道消息。
对方未必真的知晓她的身份。
但是实在不能不在意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释善教中必然有人知道些什么。
那将军府呢？搜寻“陈颂安”中间知否会听见什么风声？
倘如身份暴露，她除了一开始帮李卿培治好顽疾以外，对他而言便已经成为一颗废棋。
到时候即便李卿培想要除掉将军府，恐怕也未必能全按照她的想法来。
关于李卿培，关于释善教。
似乎还能有一个新的解释出来——释善教是不是也有李卿培的手笔在里面。
否则他为何在船上特意提醒，甚至对里面的东西熟悉到近乎知根知底的地步。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第一次对李卿培的想法产生疑问，如果释善教真是李卿培的，那他的目的就很令人费解。
说不通。
“这位郎君，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男人的声音将南湘子的思绪重新拉回来，得益于方才片刻的愣神，南湘子甚至不知道对方又讲了什么东西。
不论他说了什么，南湘子没再任由他继续下去，问道：
“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并不意外南湘子的爽快，也跟着回道：
“我们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领袖。”
需要一个没什么实权，说话有信服力，出事还能背黑锅的人。
南湘子忽然揭下脸上遮挡视线的东西，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晃晃悠悠，手里攥紧的利器又被悄然收回。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正前方的人形物上——那里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人。
它身上还勾连着长长的丝线。
又是一间静室，它就站在南湘子的面前，脸上用油彩勾画过，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不同于方才她们口中“塔”的静室，这里房梁建的很高，南湘子仰头看过去，甚至看不清上表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偶人。
“……”
“郎君，似乎很失望，是因为这个小玩意儿？”
还说什么信任，连面都不敢见。
南湘子仔细端详面前的这个偶人，手指落在上面的触感……真实的就像摸上了自己的皮肤。
“这个倒不是，我只是心中尚且有疑，不知何解。”
“郎君心中有何疑问，既然我们已经算得上一路人，自然知无不言。”
南湘子松开手，转而去拨它身上连着的线，似乎连接着上面的什么地方。声音似乎并不是从上面传过来的，但是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地方有孔洞可以传声过来。
按照李卿培在船上的设计，不具备参考性，但是同样不能排除出自李卿培之手。
这么想着她又心里直摇头，实在是丢了斧子，见谁都疑心是拿走东西的小偷了。
这么想着，南湘子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笑道：“倘若任何问题都可问……”
“郎君是聪明人。”
“好吧。”她颇有些遗憾，随后便问：“何时放我出去？总不能一旦入伙你们这个释善教，便不准许自由行动了吧？”
“我见之前暗算我来的，似乎可以自由出入？”
“郎君不必担心，等消息传开，到时候郎君去哪都不受我们管。”
对方言罢，似乎离开了。至少再也没有其他动静，至于辛乐她们，南湘子也迟迟没有等到对方来。
只剩下静室里面的南湘子和面容怪异的人偶面面相觑。
她伸手重新扯动人偶身上的线，“咔哒——”
南湘子又重新仰头。
看不见任何东西，这里的房梁不仅修的很高，而且特意在上面添加了一层遮挡。
“咯吱”
人偶倏然睁开双眼，连带着嘴巴大张，像在控诉南湘子的随意摆弄。
不知她不当心扯到哪一条线，或是碰到什么机关。
南湘子随即伸手礼貌敲敲人偶的身体，空心的？
她又摇动人偶的身体，里面随之发出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的声音。
里面装了什么？之前在那边的时候一见面就是辛乐，她也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偶人。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看来得把它整个打开。
片刻之后她立即找到藏在地面上的暗门机关，顺着台阶快速向下走。
那里面的东西！竟然是——
她摇摇头不敢细想，是不是所有的偶人里面都有这些东西？他们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放进偶人里面，甚至还要带出去——带出去？
她明白了，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找这些生了病的人，为什么需要偶人，为什么要建立一个所谓的宗教。
他们要让百姓恐慌，他们要把疾病传给无辜的人，然后借此，踩着玉面郎君一类的，所有可以安抚百姓的东西作为幌子。
他们要控制人心。
南湘子的手指按在手腕上的白玉镯上，隐隐用力。难道这就是李卿培的计划？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她的身份了解的如此彻底。
他难道要用这些荒诞不经的教宗和二皇子一派抗衡？这根本就不可能。
方才过来时南湘子便发觉她们似乎在里面转来转去。
这里面应该还会通往其他静室。
一场雨，下到次日清晨总算有了结果，地上仅余的些许尘埃也被雨水带着流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但是这里的人不会忘记。
陆远看着江面上已经启程的船只，尚且能看到船尾，下一刻，船身一晃，转进河道里去，就此被树遮挡，看不清楚了。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只是跟着一只瘸腿的猫，便轻而易举地追查到从前并未注意过的寿衣店。
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个胆小的甚至差点发出尖叫声。
陆远到现在都记得一群吊挂在房梁上的“人”，风一吹，雪白的影子直往人身上扑！
算了，不想那些了，陆远重新将目光投向江面上，玉面郎君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不知道他在那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位郎君是什么人？”被救出来的人有在里面见过南湘子，此刻问道。
陆远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说，“太子殿下南下巡查，那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
玉面郎君这个身份在此刻并不需要任何声誉，况且，清剿释善教一事，不论是后果还是赞誉，都理应属于太子殿下。
玉面郎君想必也未必会在意这点小事。
更何况，今日之前甚至有传出风声，称玉面郎君有意加入释善教。
假若真的对公众声称对方是玉面郎君，反而有可能被坐实此事。
到那时一旦被官家扣上一个又一个罪名，玉面郎君又该如何脱身自保？
身边其他人的声音逐渐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听见他们说的是。
“原来是太子殿下。”
安置过伤病者，陆远悄无声息离开。忽然一个女子伸手拦住他，脸上有些油彩痕迹，不过大部分似乎被什么人擦去。
他记得这女子，她之前帮着病人尽数救出来，甚至还给他们带路去寻其他的静室。玉面郎君走之前曾留下话，拜托他照顾此女。
“你是……？”
“辛乐，我叫辛乐。”她的眼角还有未擦去的油彩，“你们，真的会救治他们吗？”
陆远看向辛乐身上古怪的黑衣，上边的花纹绘制，不像是常人的样式，只是看上去很熟悉，不晓得在哪里见过。
他解释道：“小娘子，倘如不是为了救人，官府何必费此功夫？”
“倒是小娘子，倘若没有你引路，他们怕是会遭更多罪。”说着他对着辛乐躬首道：“多谢你。”
辛乐像是犯了糊涂，她问：“为什么？”
“小娘子救了蒙受苦难的人。自然要谢你。”
辛乐摇摇头，她望向洞开的大门。
里面装着的只有欺骗和自我欺骗。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染了疫病的人进了释善教会死，她以为这些人至少死得其所。
那人个对她说的，明明是、明明是——
“官府的人不敢拿活人试药，他们怯懦、无能，所以才会让病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倒在地上的人偶，以及人偶身体里面的牙齿、头发以及手指。
她以为，他们直接杀害了玉面郎君，将他分成一块又一块。
所以她终于跌跌撞撞跑出去，找了官府的人来。
但等所有的人偶都摆出来的时候，他们打开了其中一小部分。
所有的里面都是人的……各个部位。
这些东西极快的被遮掩起来，没有被不相干的人看见，但是她看得一清二楚。
释善教只是给她编制了一个假象，他们告诉她——为这里卖命，你就是在救人。
你从前所有的，没能及时保住兄长的悔恨，只要在释善教这么一直忙碌下去。
都会被抚平的，都会被解决的。
这是毫无逻辑的哄骗，但是她却一直坚信不疑。
现如今，一切都要有个了断了。
她又该去哪？辛乐看向关切看向自己的陆远，问了她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一位好官，对吗？”
然而等了许久，陆远也没有开口说话，在辛乐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她听见一个声音说。
“我算不上，但只求凡事皆对百姓无愧。”
辛乐勉强地笑了一下。
你瞧，做人多难，是与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要费各种功夫解释一圈，没有着落。
也许世上只有像她这样蠢笨的人，才会总被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困住。
“我知道了。”她对陆远点头，算作告别。
人总要为着什么活着，但是她拿来作为生命依托的东西，好像一直都是错的。
沉溺江水，会清醒过来吗？
她转身，应该离开了。
“可否拜托小娘子一件事？”陆远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你知道城东的王母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