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寒露的夜风掠过花瓣，飘来一阵暗香。
那人看起来没什么耐心，半身隐在玉兰树的阴影中，听见她的喊声也不回头。
窦千寻没有再喊下去，默默地走到摊子前，叫老师傅来一份豆腐脑。
“阿要辣油啊？”
“不要，谢谢。”
“好嘞。”
老师傅开始忙活起来。江春临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抬眸打量了她片刻。他眼中倒映着深蓝的弧光，看起来格外阴郁，与在学校里判若两人。
那一刹鼓动的心潮慢慢沉寂下来，仿若掉进蓝色深海里，缓缓下落。
“你......你没去跟他们吃饭？”她问。
话刚出口她就差点咬舌，人都站在这儿了还问。
他象征性地提了提手上的医疗袋：“感冒。”
又是一阵沉默。
画面中只有老师傅在动，摊前的两人被雾气蒸腾得面目模糊。
窦千寻垂下睫羽，余光中乜见他把医疗袋换到了右手，缠满绷带的左手不动声色地往背后藏了藏。
她微微蹙起眉。
江春临又忽然开口：“你其实是三十四中的吧？”
窦千寻默然点了点头，直接给了肯定句：“你是十七中的。”
江春临哂笑。
明明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被揭穿时反倒一派自若。
她今夜才看清，他的眼眸其实是很淡的，表面浮着一层疏浅笑意，颇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风扫过路边碎叶，住院部婴儿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春深露重，格外寒凉。
“帅哥，你的好了，拿好小心烫。”
江春临拎过豆腐脑，临走时朝她略一点头：“回见。”
窦千寻无声点了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月影中一步一暗淡，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姑娘，拿好。”
她提着豆腐脑，踏着一路花泥转身跑向了急诊服务台。
“你好，感冒可以挂急诊吗？”
护士戴着口罩写报告，头都不抬：“发烧了吗？去验血查个血常规，45分钟等结果。”
“查血常规......”她顿了一下，问，“需要把手缠满绷带吗？”
护士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缠满做什么？精神科才这么缠。你到底挂不挂号？”
那一瞬寒凉从后颈沁入脊椎，从耳后一路冰冷到脚踝。
她几乎是游魂一样地躬身，然后提着食物上电梯。在银色的金属滑面上，仍影绰浮现出江春临那双阴郁的蓝眸。
-
教室里人声暄暄，大家装模作样地捧着本语文书，然后借着书的掩护在底下聊天。
窦千寻合上书默背，忽然桌面上“当”地出现一大碗馄饨。
“你还真带啊？”程无双回头瞄到，绷不住笑出声来。
“江哥你也有，”缪宇潼又从书包里变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双手叉腰宣布，“我早上用微波炉打了一下，快趁热吃吧！江哥窦姐，从今往后，你俩就是我的作业供应大户了！”
“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春临爽朗地大笑。
她下意识往旁边瞄了一眼，他端着塑料碗的左手手背青紫了一块，约莫是被扎的针，手腕隐在长袖外套里看不清晰。
“你在看什么？”
他的腔调漫不经心，声音却隐隐透露着危险的意味。
她慌忙收回目光，开口道：“我......”
江春临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晦暗如深海。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两秒后，江春临忽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朝她扬扬下巴，“快吃吧，不吃就凉了。”
窦千寻舀了勺馄饨入口，食不知味，后背冷汗浸浸。
-
语文早读完连着还是俩语文课，于是一上课，所有人都趴在座位上装死。
“把你们一个两个高贵的头颅抬起来！”陈芸用教鞭敲着讲台，“哦，其他课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就我的课尸横遍野是吧？欺负我？”
“并没有，老师，”缪宇潼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我们在其他课也尸横遍野，无一幸免。”
一部分人纷纷笑醒了。
“来，我报个成绩就不困了，”陈芸把答题卡竖起来在讲台上一整，“缪宇潼，78——”
一时间，听取哀嚎声一片。
“老师，大早上就报成绩不好吧！”
“陈老师人美心善，口下留情吧——”
陈芸闻言笑了笑：“那我就不报了，金绮妍上来发答题卡。”
缪宇潼顿时炸了：“我靠！那我算什么？？？”
刚醒来的程无双幽幽道：“你算炮灰。”
“来，趁课代表发卷子，我先讲两句啊。”陈芸又拿起了她的教鞭，抱着胸靠在讲台边上，“虽然呢语文大家普遍认为不如数学重要，但它毕竟是在高考里占三巨头，还是比你那些小三门——”她顺手提起某位同学在语文书底下藏着的地理练习册，“哎，正巧抓了个现行，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别的科作业是吧？”
那同学蓦然被抓，拎着签字笔面红耳赤。
“下课找我来拿，我先没收一节课。”陈芸随手把那册子丢在讲台上，回过头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刻意惩罚大家或是怎样，起码不让我看到，这是对我的尊重。我理解大家想快速提小三门的分的心情，但是你语文起码不能拖你后腿，是吧？缪宇潼？”
缪宇潼再次中箭，趴在桌上半死不活。
“但是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陈芸神秘地笑笑，“这次我们班总分平均分比一班低了八分，上次低十分，其实是有进步的。”“——但是”，她话音一转，抬起纤细的手送向后方，“这进步主要来自新转来的两位同学，硬生生把平均分往上拔了两分，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们，江春临和窦千寻——”
全班愣了两秒，顿时炸翻了锅。
“我靠，江哥！牛笔！”缪宇潼回过头紧握对方的双手，双眼之中满满的对作业ATM的赞赏。
江春临垂眸望着自己的左手，紧皱着眉。
“哦对不起对不起，”缪宇潼松开了他，又转身看向窦千寻，“窦姐，牛笔啊！您是真学霸啊！”
窦千寻一手扶额。
金绮妍缓缓地走到他们跟前，抽出两张答题卡分别轻柔地放在他们桌上。
江春临的115，窦千寻的128。
窦千寻只顾着低头看卷子，没注意到身旁的江春临与金绮妍交换了个眼神。
“答题卡都发完了吧？顺便把这三份作文范文也发下去，一个是隔壁班课代表的，还有两个是你俩的，都是把扣分控制在五分以内的。这次题目借鉴了十七中往年月考的试卷，是二元思辨类作文，你们没接触过不会写很正常，参考一下人家的写作思路。”陈芸拈着教鞭一指，“说的就是你，程无双，文笔倒是蛮好的，这个主题又给我拐到哪条小巷子里去了？根本不搭噶。”
又是一阵哄笑。
程无双像国家领导人一样朝大家挥手致意。
作文范文传到两人手里，窦千寻捏着自己的那张，江春临也拎着自己的那张，两人对视。
文字是很隐秘的东西，她有一点不大愿意跟新同桌分享。
“这样，你不想给我看，我也不想给你看，那咱俩扯平了。”江春临用手指着卷子，“你也别偷偷借别人的看啊。”
“你看我稀罕吗？”窦千寻挑眉。
“你最好是。”
-
俩新晋学霸在泡沫般的欢呼中度过了美妙的上午。
然而下午的英语老师却不领他们的情。
“砰！”一声巨响后，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高跟鞋，目测有一百五十斤的女人逆着光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美甲如同两个藤上长满了朝天椒。
大家纷纷宛如被吵醒的张怀民，打着哈欠强装精神地坐了起来。其实有时候窦千寻会怀疑这个班墙壁里是不是藏了安眠药粉，一群人早上困下午困晚上还困，让他们清醒过来简直像在要他们的命。
又是“砰”一声，试卷被摔在讲台上，粉笔屑被纷纷震落。
“来，自己说说看吧，考得怎么样？”两只朝天椒爪搭在讲台左右，整体像一只威风凛凛的母狮，“觉得自己考得好的人把手举起来给我看看。”
一片寂静。大家都巴不得把脸埋到桌子底下。
此时在一片低头中，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窦千寻还在想谁这么大胆，转头就看见程无双猫着腰，把缪宇潼的胳膊用力抬了起来。而缪宇潼本人正歪头靠在另一只胳膊上，冒鼻涕泡睡得正香呢。
“缪宇潼！你觉着自己考得好了是吧！还有脸举手？站起来！”朝天椒大怒。
缪宇潼被猛地惊醒，一个立正，抹了抹嘴囫囵道：“我选C。”
程无双绷不住了，转头笑成一把筛子。
缪宇潼立刻明白过来是被程无双整蛊了，面红耳赤了片刻，转头把程无双也用力拎了起来：“老师，她也觉得自己考得好。”
朝天椒走下台来，在众人整齐的吸气声中用长长的美甲把俩人的耳朵一人揪起一只：“你，缪宇潼，阅读错成那样我就不说什么了，把答题卡扔地上随便踩两脚都比你那分高。来，程无双，你给我好好说说，你那读后续写写的什么东西？我给你念念啊，餐馆老板和顾客相爱之后，俩人一起到珠穆玛拉峰上端着98k瞄准登山人，上来一个崩一个，你自己听听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三十几人愣了一秒后齐齐大笑，捶桌子的，吹口哨的都有，一派胡闹。
那人看起来没什么耐心，半身隐在玉兰树的阴影中，听见她的喊声也不回头。
窦千寻没有再喊下去，默默地走到摊子前，叫老师傅来一份豆腐脑。
“阿要辣油啊？”
“不要，谢谢。”
“好嘞。”
老师傅开始忙活起来。江春临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抬眸打量了她片刻。他眼中倒映着深蓝的弧光，看起来格外阴郁，与在学校里判若两人。
那一刹鼓动的心潮慢慢沉寂下来，仿若掉进蓝色深海里，缓缓下落。
“你......你没去跟他们吃饭？”她问。
话刚出口她就差点咬舌，人都站在这儿了还问。
他象征性地提了提手上的医疗袋：“感冒。”
又是一阵沉默。
画面中只有老师傅在动，摊前的两人被雾气蒸腾得面目模糊。
窦千寻垂下睫羽，余光中乜见他把医疗袋换到了右手，缠满绷带的左手不动声色地往背后藏了藏。
她微微蹙起眉。
江春临又忽然开口：“你其实是三十四中的吧？”
窦千寻默然点了点头，直接给了肯定句：“你是十七中的。”
江春临哂笑。
明明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被揭穿时反倒一派自若。
她今夜才看清，他的眼眸其实是很淡的，表面浮着一层疏浅笑意，颇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风扫过路边碎叶，住院部婴儿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春深露重，格外寒凉。
“帅哥，你的好了，拿好小心烫。”
江春临拎过豆腐脑，临走时朝她略一点头：“回见。”
窦千寻无声点了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月影中一步一暗淡，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姑娘，拿好。”
她提着豆腐脑，踏着一路花泥转身跑向了急诊服务台。
“你好，感冒可以挂急诊吗？”
护士戴着口罩写报告，头都不抬：“发烧了吗？去验血查个血常规，45分钟等结果。”
“查血常规......”她顿了一下，问，“需要把手缠满绷带吗？”
护士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缠满做什么？精神科才这么缠。你到底挂不挂号？”
那一瞬寒凉从后颈沁入脊椎，从耳后一路冰冷到脚踝。
她几乎是游魂一样地躬身，然后提着食物上电梯。在银色的金属滑面上，仍影绰浮现出江春临那双阴郁的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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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人声暄暄，大家装模作样地捧着本语文书，然后借着书的掩护在底下聊天。
窦千寻合上书默背，忽然桌面上“当”地出现一大碗馄饨。
“你还真带啊？”程无双回头瞄到，绷不住笑出声来。
“江哥你也有，”缪宇潼又从书包里变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双手叉腰宣布，“我早上用微波炉打了一下，快趁热吃吧！江哥窦姐，从今往后，你俩就是我的作业供应大户了！”
“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春临爽朗地大笑。
她下意识往旁边瞄了一眼，他端着塑料碗的左手手背青紫了一块，约莫是被扎的针，手腕隐在长袖外套里看不清晰。
“你在看什么？”
他的腔调漫不经心，声音却隐隐透露着危险的意味。
她慌忙收回目光，开口道：“我......”
江春临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晦暗如深海。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两秒后，江春临忽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朝她扬扬下巴，“快吃吧，不吃就凉了。”
窦千寻舀了勺馄饨入口，食不知味，后背冷汗浸浸。
-
语文早读完连着还是俩语文课，于是一上课，所有人都趴在座位上装死。
“把你们一个两个高贵的头颅抬起来！”陈芸用教鞭敲着讲台，“哦，其他课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就我的课尸横遍野是吧？欺负我？”
“并没有，老师，”缪宇潼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我们在其他课也尸横遍野，无一幸免。”
一部分人纷纷笑醒了。
“来，我报个成绩就不困了，”陈芸把答题卡竖起来在讲台上一整，“缪宇潼，78——”
一时间，听取哀嚎声一片。
“老师，大早上就报成绩不好吧！”
“陈老师人美心善，口下留情吧——”
陈芸闻言笑了笑：“那我就不报了，金绮妍上来发答题卡。”
缪宇潼顿时炸了：“我靠！那我算什么？？？”
刚醒来的程无双幽幽道：“你算炮灰。”
“来，趁课代表发卷子，我先讲两句啊。”陈芸又拿起了她的教鞭，抱着胸靠在讲台边上，“虽然呢语文大家普遍认为不如数学重要，但它毕竟是在高考里占三巨头，还是比你那些小三门——”她顺手提起某位同学在语文书底下藏着的地理练习册，“哎，正巧抓了个现行，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别的科作业是吧？”
那同学蓦然被抓，拎着签字笔面红耳赤。
“下课找我来拿，我先没收一节课。”陈芸随手把那册子丢在讲台上，回过头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刻意惩罚大家或是怎样，起码不让我看到，这是对我的尊重。我理解大家想快速提小三门的分的心情，但是你语文起码不能拖你后腿，是吧？缪宇潼？”
缪宇潼再次中箭，趴在桌上半死不活。
“但是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陈芸神秘地笑笑，“这次我们班总分平均分比一班低了八分，上次低十分，其实是有进步的。”“——但是”，她话音一转，抬起纤细的手送向后方，“这进步主要来自新转来的两位同学，硬生生把平均分往上拔了两分，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们，江春临和窦千寻——”
全班愣了两秒，顿时炸翻了锅。
“我靠，江哥！牛笔！”缪宇潼回过头紧握对方的双手，双眼之中满满的对作业ATM的赞赏。
江春临垂眸望着自己的左手，紧皱着眉。
“哦对不起对不起，”缪宇潼松开了他，又转身看向窦千寻，“窦姐，牛笔啊！您是真学霸啊！”
窦千寻一手扶额。
金绮妍缓缓地走到他们跟前，抽出两张答题卡分别轻柔地放在他们桌上。
江春临的115，窦千寻的128。
窦千寻只顾着低头看卷子，没注意到身旁的江春临与金绮妍交换了个眼神。
“答题卡都发完了吧？顺便把这三份作文范文也发下去，一个是隔壁班课代表的，还有两个是你俩的，都是把扣分控制在五分以内的。这次题目借鉴了十七中往年月考的试卷，是二元思辨类作文，你们没接触过不会写很正常，参考一下人家的写作思路。”陈芸拈着教鞭一指，“说的就是你，程无双，文笔倒是蛮好的，这个主题又给我拐到哪条小巷子里去了？根本不搭噶。”
又是一阵哄笑。
程无双像国家领导人一样朝大家挥手致意。
作文范文传到两人手里，窦千寻捏着自己的那张，江春临也拎着自己的那张，两人对视。
文字是很隐秘的东西，她有一点不大愿意跟新同桌分享。
“这样，你不想给我看，我也不想给你看，那咱俩扯平了。”江春临用手指着卷子，“你也别偷偷借别人的看啊。”
“你看我稀罕吗？”窦千寻挑眉。
“你最好是。”
-
俩新晋学霸在泡沫般的欢呼中度过了美妙的上午。
然而下午的英语老师却不领他们的情。
“砰！”一声巨响后，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高跟鞋，目测有一百五十斤的女人逆着光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美甲如同两个藤上长满了朝天椒。
大家纷纷宛如被吵醒的张怀民，打着哈欠强装精神地坐了起来。其实有时候窦千寻会怀疑这个班墙壁里是不是藏了安眠药粉，一群人早上困下午困晚上还困，让他们清醒过来简直像在要他们的命。
又是“砰”一声，试卷被摔在讲台上，粉笔屑被纷纷震落。
“来，自己说说看吧，考得怎么样？”两只朝天椒爪搭在讲台左右，整体像一只威风凛凛的母狮，“觉得自己考得好的人把手举起来给我看看。”
一片寂静。大家都巴不得把脸埋到桌子底下。
此时在一片低头中，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窦千寻还在想谁这么大胆，转头就看见程无双猫着腰，把缪宇潼的胳膊用力抬了起来。而缪宇潼本人正歪头靠在另一只胳膊上，冒鼻涕泡睡得正香呢。
“缪宇潼！你觉着自己考得好了是吧！还有脸举手？站起来！”朝天椒大怒。
缪宇潼被猛地惊醒，一个立正，抹了抹嘴囫囵道：“我选C。”
程无双绷不住了，转头笑成一把筛子。
缪宇潼立刻明白过来是被程无双整蛊了，面红耳赤了片刻，转头把程无双也用力拎了起来：“老师，她也觉得自己考得好。”
朝天椒走下台来，在众人整齐的吸气声中用长长的美甲把俩人的耳朵一人揪起一只：“你，缪宇潼，阅读错成那样我就不说什么了，把答题卡扔地上随便踩两脚都比你那分高。来，程无双，你给我好好说说，你那读后续写写的什么东西？我给你念念啊，餐馆老板和顾客相爱之后，俩人一起到珠穆玛拉峰上端着98k瞄准登山人，上来一个崩一个，你自己听听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三十几人愣了一秒后齐齐大笑，捶桌子的，吹口哨的都有，一派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