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嘉将许恒星送回了学校,不料第二天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人了,电话关机微信不回,问了一下附近晨练的人都没看到她,只好给思思打电话,思思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说许恒星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可能去吃饭了,可能去晨练了,可能去上课了,可能那么多,就是不知道一个准确的去向。

    谷嘉肺都快气炸了,但又不能对一个小姑娘大吼大叫,挂了电话一个人生闷气,用力想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如果是去找刘晨名,完全没必要瞒着,许恒星在和刘晨名的关系上一向是公开大方的,并不介意谷嘉知道,甚至故意用刘辰名刺激,希望谷嘉知难而退。

    所以,去了哪儿了?

    谷嘉想了好一会,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抓着证件和手机就跑了,直奔高铁站。

    时间来得及,还能买到最早一班回老家的车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他认真盯着每一个女性的身高和身形,终于在找了三分钟之后看到了许恒星。

    谢天谢地,今天出门的人够多,她还在排队等检票。

    今天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薄风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长头发放下来,戴了一个黑色的墨镜,背着熊猫黑白分明的背包,带着生人勿扰的气质,双臂抱胸,安静地排着队。

    谷嘉看了一眼时间,赶去买了回家的车票,跟在队伍后面缓慢前行。

    到时开车后,谷嘉和许恒星旁边的人小声交流了一会,邻居短暂离开,谷嘉坐了过去。

    许恒星没注意,她依旧戴着墨镜闭目养神,谷嘉坐了一会,侧过脸看许恒星,抬起手直接摘下了许恒星的墨镜 ,戴在了自己的脸上,许恒星被吓一跳,看清楚是谷嘉之后,生气起来。

    “你怎么在这?”

    “回家。”谷嘉不多说,只肯赏两个字。

    许恒星看了一下自己左右,确定自己左边本来是一个成年男性,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之前的人呢?”她问。

    “把我的商务座换给他了。”谷嘉学着许恒星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休息。

    有钱人的任性真是让人羡慕,许恒星叹息一声,没有和他斗嘴的力气,只淡淡地感叹了一句:“大善人,你这么好,下次记得把商务座换给我,也让我享受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话刚说完,谷嘉将墨镜从眼睛下拉了下来,回过头看她一眼,忽然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吓了许恒星一跳。

    “干什么?”

    “升座啊,六个小时的车程,你想就这么蜷缩在这个小牢笼里?你腿短无所谓,我可吃不了这个苦。”

    “你升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样挺好的。”许恒星抗拒,不肯跟他走,忽然见不知道何时离开的邻座回来了,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许恒星惊讶,瞬间明白自己刚才被谷嘉骗了。

    谷嘉依旧是商务座,并没有和人换过,他拉着许恒星,是要给她一个人升座,许恒星更抗拒了。

    但谷嘉的力气,拉着许恒星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许恒星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多人看着,以为是小情侣打闹,愣是没人看出她是被挟持走了。

    不管许恒星怎么拒绝,换坐还是很快完成了,三倍的金额差距,许恒星肉疼,她不想欠着谷嘉,可是又不想惯着谷嘉强迫的行为,纠结起来了。

    “昨天参与聚会的同学,你高中时候和他们关系很好?”许恒星想到了一个方法,迂回着开始套话。

    谷嘉看了她一眼,笑:“不熟。我和苏晓芙差不多,和谁都不熟。”

    和谁都不熟,但依旧靠着陆家的地位成为别人不敢惹甚至仰望的人物,有了绝对的安静空间,不像苏晓芙,每天战战兢兢害怕被霸凌,害怕被人讨厌。

    “关系不好,怎么参加同学会?”

    谷嘉用一种许恒星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信口胡诌:“去秀秀优越感,告诉他们,他们高中时候能和我同一学校,同一个班级,已经是他们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了。”

    许恒星:“……”

    她再一次意识到,她和谷嘉这辈子是不可能好好地说超过三句话了,可是还有话要说,必须硬着头皮接下去。

    “你现在很厉害吗?”许恒星故意反呛他。

    谷嘉拿腔作调起来:“小许,在外面请称呼我为谷总。”

    许恒星差点被逗笑了,好不容易才忍住:“谷总?谷家文化传媒,听说咱俩去年分手的时候创办的公司,你精力不错啊,一方面应对我求复合的纠缠,一方面劈腿找了新女友,一方面还要创办新公司,三管齐下,能做到这么强的人不多,不愧是E大历史上风云榜第一人。”

    这话带了点讽刺,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但谷嘉不在乎,像雄孔雀得到了母孔雀的青睐,尾巴都开屏了。

    “昨天同学会的主角是你吧。”许恒星试探性地问,“以前不熟,你脾气又不好,见面了也是看你高傲的鼻孔,他们干吗上赶子热脸贴冷屁股,是有事求你?”

    谷嘉的表情有些无辜:“不知道,你昨天一会针对一个,突然又不舒服,把人家好好的节奏都打乱了,我没听到几句恭维就急匆匆离开了,浪费了人家的好意。下次回请一下吧,你也要去。”

    “你真不知道?”许恒星似笑非笑地问,“你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就冲的人,去之前揣测过,认为不会影响到自己才去的吧。说吧,我允许你王婆卖瓜一次,不嘲笑你。”

    谷嘉笑起来,两人难得这么平和地说话,他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去年为了实习证明才注册了公司,也算是创造了就业机会,在北京,遍地是人才,就凭着他们的条件,想要留下来过上好日子不容易,所以就将眼光放到了我的公司上。”

    谷家文化传媒看着是一家小公司,可是谁又知道背后是不是有意想不到的人脉吗?

    谷嘉看着许恒星,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许恒星飞速地想到了陆家。

    大家认为谷家文化传媒只是陆家的一个壳子吧,借着这个人脉接触到他们努力了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资源,成为某个圈子内的大佬,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拜山头啊,这些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人已经知道了人脉的重要性,豁出去自己的脸面尊严也要够到通往康庄大道的捷径。

    许恒星印象中的闻言,似乎也是个干净热心的少年,变了好多啊。

    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闻言的女朋友要实习了,他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希望我帮忙开个实习证明。”谷嘉似乎看穿了许恒星内心的迷茫和怅然,提起一个让许恒星有所触动的名字,许恒星果然抬起眼皮看他。

    “实习证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重复这几个字。

    好像在几天前,在许恒星还没昏迷的时候,谷嘉过来找许恒星,没找到,将一个档案袋给了下课回来的思思,思思苦着脸转交给了许恒星,她打开,看到了谷家文化传媒介绍,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谷嘉去年注册了一家公司,可以给人开大家最在意的实习证明。

    许恒星的世界差点崩塌了,她听了思思的科普才知道最迟在大三时期大家都去实习了,而许恒星原本严丝合缝的学习计划里,并没有匀出时间给实习。

    高中毕业之后断档,刚醒来就大三,忙着补挂科的成绩,忙着修复被弄乱的人生轨迹,许恒星依旧错过了很多自己原本该走的路,她竟然忘记了实习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打算考研,年末的时候再实习不行吗?”许恒星心存侥幸地问宿舍里面的几个过来人。

    加姐没发表意见,影子表示认同,只有思思有了不太认同的想法。

    “你有100%的信心能考上A大的研究生吗?”她提出异议,“如果一次不中,你是在家啃老继续考,还是先就业?如果是后者,简历很重要,毕业之前再实习,太仓促了,找不到好的工作。”

    加姐毕业之后出国,不用在这方面费心;影子家是中产家庭,回老家找工作基本靠人脉;唯有穷家庭出来的思思的路是最踏实的,最适合在大城市举目无亲的许恒星。

    “如果暑假选择实习,考研怎么办?”许恒星陷入了焦虑,一晚上没睡觉,想着抽空问一下刘辰名的意见,但还没等到再见面,她就莫名其妙穿越了,一穿越就是一年,回来之后把实习的事情给忘了。

    时至今日,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谷嘉把公司的介绍打印给她,并不是提醒她该去实习了,也不是炫耀自己有了新公司,而是让许恒星去他的公司实习,给她开始实习证明。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将命脉交到一个不想进一步接触的人手里,不是任人宰割吗?

    “是啊,就是那个人家求着上门我不理,我送到你手上,你弃如敝屣的实习证明。”谷嘉阴阳怪气地讽刺许恒星。

    许恒星可不是嘴上吃亏的主,立刻微笑着回应:“谷总,我不去工作,你给我开实习证明吗?”

    她满眼的星星,过于殷切了,谷嘉狐疑,猜到她后面还有话,但没想到是什么,于是顺着说下去:“可以啊,可也得看你的表现,谷嘉文化传媒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目前只有员工和员工家属可以开证明。你自己选一下,是想成为谷家的一员还是成为谷嘉的家属啊。”

    绕口令,用了同音字的陷阱,等着许恒星往下跳。

    许恒星依旧笑眯眯:“太好了,不用实习就可以拿到实习证明,那我就可以腾出时间准备考研的事情了。我要告诉刘辰名一下,让他帮我在A大附近租好房子,我暑假直接住过去,这样就不用每天往返折腾,可以每天见面了。就像我们高三时候一样,我们每天一起学习,一起补课,一起为未来冲刺。”

    许恒星幻想着未来的美好,一点也没把谷嘉放在眼里,谷嘉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之后五个小时,谷嘉一句话也没和许恒星说过,闭着眼睛睡了一路。

    两人中午时分下了车,打车直接去学校。

    “你可是当年学校的状元,用你的身份能进去参观找人吧。”在学校门口下车,许恒星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半分都没有改变的学校,感慨万千,看了一眼大门,回头问慢悠悠跟在后面的人。

    谷嘉咬了一下牙,上前和门卫交涉,几分钟之后,一位女老师亲自来校门口接人。

    “是谷嘉吗?”女老师笑容满面地和谷嘉打招呼,许恒星一眼认出,是平行时空带尖子班的邹老师,她欣喜地上前想和老师打招呼,邹老师诧异地看了许恒星一眼,似乎也感觉到了熟悉,但没认出来。

    “老师,这是我女朋友许恒星,我们想来给许老师扫墓,再顺便参观一下咱们学校。”

    许恒星的心动了一下,回头看向谷嘉。她并没有说自己此行的目的,但谷嘉已经从她的装扮上看出来了。

    许恒星的鼻子酸涩,微笑一下掩饰自己的难过,邹老师已经回应了许恒星的礼貌,带着两人一起去了学校。

    “难为你们了,还记得许老师的生日。”邹老师在一旁引路,表情有些落寞,“今天我们几个老师也约好了一起去看他,你们一起吧。老许最喜欢你们这些学生了,让他看到他最优秀的学生回来看他,一定很欣慰。”

    许恒星看了一眼医务室的方向,试探性地问:“医务室的林丛姐姐,今天也去吗?”

    邹老师诧异地看了许恒星一眼,似乎没想明白许恒星这个陌生城市来的女孩子怎么随口就问出这里的人的事情,她没多想,很快就回答了:“是啊,一起去,还有校长呢,大家都去。”

    许恒星叹息,垂下眉眼:林丛姐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邹老师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终于回过头仔细打量刚才没认真看的女孩子,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许……”

    “许恒星。”许恒星抢答,说出自己的名字,指着天空,“流星恒星,就是我的名字。”

    邹老师笑了笑,对眼前有着莫名熟悉的女孩子越发有好感了,问:“许恒星,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听过一次一定不会忘记的。你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吗?我看你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许恒星不好意思地笑:“不是,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有一个朋友,以前在这所学校待了三年,所以我知道这里的一些事情和人。”

    她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大众要思索很久才想起来的名字:“苏晓芙。”

    邹老师果然露出困惑的表情,谷嘉已经好几次面临这样的局面,知道怎么快速让大家记忆复苏:“白血病……”

    哦,邹老师果然想起来。

    这么多年了,只有一个白血病的女孩子,在高考前一周去世。大家都记得有这么个人,却几乎没人记住她的名字,也说不出她的具体事迹,因为太透明了,能说起的只有绝症和死亡。

    “她是个小透明。”许恒星失落地笑笑。

    “很勇敢很好学的女孩子。”邹老师违心夸奖,“一直坚持到最后一课住院才不得不放弃,可惜没站上考场。”

    或许并不是什么违心的话,在邹老师的立场看来,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站上考场,功败垂成,实在是太过遗憾,就好像之前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邹老师,四班有一个女生叫初一,高三的时候和三班的闻言谈恋爱,闹得满城风雨,您对她有印象吗?”

    三人进了教学楼,在走廊里的窗户处看里面认真学习的学生,许恒星偷偷问出她来这里的第二个目标人物。

    这次的描述非常清晰,邹老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啊,那个女孩子,因为谈恋爱没考上大学。”邹老师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遗憾,“男朋友考到北京去上了,那个女孩子去北京打工陪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在学校里找到新对象,两人分手,她又灰头土脸回家了?”

    “当年她班主任操碎了心,劝了好几次,架不住人家自己恋爱脑,连家人都拦不住,现在摔跟头了。”惋惜之外,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初一不算笨,如果为了爱情努力冲一冲,说不定可以和闻言考到一所学校去,没想到直接一条路走到黑了。

    “老师,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许恒星心疼了,脑海中浮现平行时空初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的表情。

    “不知道。”邹老师很生气,“我学生那么多,没遇到过这么不争气的,我也没心思关心自甘堕落的人。”

    这话有些重了,邹老师一向带尖子班,并不是初一的班主任,她应该没为初一费多少心思,最多以旁观者的姿态看过戏,不该对没付出过什么的孩子有这么大恶意。

    “初一那时候还小,难免做错事,她已经走过弯路知道自己的错了……”面对邹老师,许恒星也没办法说出指责的话,只委婉地提醒,不要对孩子过于严苛,不要用成年人的经验来抨击那些年少轻狂的错处。

    然而邹老师并不这么认为,仍旧生气,她站在一班门口,指着里面门头学习的孩子们:“如果我对那样混账的孩子都包容爱心,那我的这些懂事的孩子算什么?她们是不想谈恋爱吗?不知道青春可贵吗?不想吃好的穿好的,不想为了美好的景色驻足,不想享受美好的生活吗?她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走到今天,初一为爱情发疯的时候想到过吗?她什么都不想付出,就一句知道错了,就想换得别人付出一切才换来的尊严和美好生活,这才是不公平。小姑娘,你是谷嘉的女朋友,已经经历过残酷的高考,知道残酷两个字怎么写了吧。”

    许恒星震撼。她记忆中邹老师一向温和,几次邀请许恒星去尖子班,主动扛起保护许恒星的大旗,教育班级里的学生们奋发向上的时候,无论是何时看到,都是温和如水的,没想到也有如此激进的一面。

    “当然知道了。”许恒星尚未回答,谷嘉帮忙回话,“人家高考693分。”

    邹老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693分?你考了693分?”

    许恒星被那样夸张的反应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生怕她下一步问在哪个学校就读,尴尬地解释:“我们学校分数普遍偏高,状元713分呢。”

    邹老师倒吸一口凉气,再看许恒星的表情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她笑着和谷嘉开玩笑:“693分,比我当初高考的分数还高。难怪我第一次看你就觉得很奇妙,和我其他学生都不一样,原来是智商的差距。”

    “我听说高智商的人给低智商的人讲题的时候,像在看小动物,是碾压级别的差距,是真的吗?”

    许恒星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没给加姐等人讲过课,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老师,刘辰名倒是给她补习过,但刘彻名一向温和,之前有同学吐槽过,说刘辰名其实是很不愿意给同学们讲题的,因此推测出他一定喜欢许恒星,所以才格外关照。现在回忆起来,是因为差距过大,不明白为什么无法沟通,像人类在看小动物吗?

    下课之后,趁着教室里面没人,许恒星去参观了一下三年八班,坐了一下自己昔日的座位,谷嘉在门口给她拍照她也没拒绝,借了学生的校服上衣穿在身上,像一个满眼憧憬的高中生。

    从教室出来,又简单参观了一下宿舍,在邹老师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指着旁边的屋子问:“这是谁的宿舍?”

    “空着的,没人住。”邹老师回答,

    许恒星经过允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房间里常年无人居住,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她看着简单的床铺和桌椅,不知不觉间笑出来。

    她生命的最后一段岁月,学校为了保护她,把她安排在了这个房间,旁边住着邹老师,条件是一等一的好,可惜许恒星没这个机会报答这份厚待,在考试前一周去了。

    从宿舍楼出来,许恒星又陆陆续续参观了一下,大约一小时之后才从楼上下来,在操场的梧桐树下重新仰望教学楼,恍若重新转生回来,一时间感慨万千。

    “墓地不远,我们定了四点从学校出发,四点半在墓园汇合,那里六点关门,够说很多话了。”

    得知许恒星和谷嘉还要去别的地方转转,邹老师把墓园的地址给了两人,两人道谢之后要离开,邹老师似乎是过意不去,还是打开手机导航,找出一家饭店的地址给两人看。

    “我常去的一家饭店,距离这个地方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你们时间够用,想去看看她,就去吧。我上周还看到过她,她在那里当服务员。”

    她是谁呢?邹老师下午提到过好几个女生,但是不愿意别扭到不愿意提及姓名的只有一个,是她认为不争气不值得同情的初一。

    许恒星没看错人,邹老师终究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颓丧下去。

    许恒星千恩万谢,自己开了导航出了学校,打车赶往初一打工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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