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
叶南栀用力拽住沈彧袖角，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脸色煞白， “太子要去哪？”
“何必明知故问。”沈彧甩开她的胳膊，没有一丝留恋，大步往外走。
夏露端着熬好的汤药从殿外进来时，便看到叶南栀衣衫不整的靠坐在床头，那双如春日晴空般明净透亮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心灰意冷，毫无一丝精气神。
“太子妃，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她余光看到叶南栀眼角的泪痕，心痛难忍，眼眶瞬间湿润， “姑娘，您别吓奴婢。”
“您若出事，奴婢该如何向夫人交待……”
“不哭。”叶南栀缓过神来，轻轻抚去夏露眼角的泪珠， “本宫这就喝药。”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已经赔上了一颗心，又何必再赔上她的性命？
*
约莫半盏茶后。
夏露眼透焦色，匆匆走来， “太子妃，王嬷嬷奉皇后口谕，特来探望。”
“快请。”
“派人去苏姑娘那知会太子一声。”
夏露不满地嘟囔着，明明她家姑娘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可苏姑娘的人进出她们东苑，就似如入无主之地，一点规矩都不守。
而她们每每有事去苏姑娘暂住的西苑寻太子，连苑门都踏不进，若想拔高嗓门引得太子注意，立马被棍棒伺候。
“苏姑娘院里的人，防奴婢们就跟防贼一样。”
“只怕奴婢见到太子时，王嬷嬷都已经回栖凤殿。”
叶南栀眸色坚定，催促着夏露， “听话，快去。”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沈彧不领情，那就怪不得她了。
“老奴给太子妃行礼。”
王嬷嬷是皇后面前的红人，行事一向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从不仗势欺人，在宫中颇有威望。
她视线锐利，快速扫过殿内一圈，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太子妃卧病在床，太子不陪着？”
“太子政务烦恼，本宫不过是受点风寒，哪能恃宠而骄，一直霸着太子。”
“恃宠而骄？”王嬷嬷眉头轻佻，一丝讥讽快速闪过她的瞳眸， “这尊白玉送子观音，是皇后的嫁妆。”
“皇后特意命老奴去库房寻出来，赠予太子妃。”
“还望太子妃能明白皇后的一片苦心。”
皇后所赠的白玉送子观音、王嬷嬷眼底的讥讽，皆令叶南栀心如芒刺
昨夜之事，皇后定是对她心生不满。
她与沈彧成婚已有一年，她始终未曾有孕，皇后催过，却从未似今日这般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摆上台面来讲。
皇后这是在警告她。
一旦皇后认定她毫无用处，定会另外派她人潜在沈彧身畔。
她允诺过沈彧，等她长大，一定会保护他，哪怕他已经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也绝不会背信弃义。
叶南栀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底透着满满无奈，用力挤出几滴眼泪来， “嬷嬷，皇后的苦心，本宫自是明白。”
“昨日若非皇后高抬贵手，不再深究本宫之过，只怕、只怕今日东宫已无本宫立足之地。”
“嬷嬷，在本宫心里，最尊崇的唯有皇后娘娘，若无皇后再造之恩，岂有本宫今日富贵。”
王嬷嬷扭捏地不肯收下夏露塞入她手中的银子。 “太子妃，您这是何意？”
叶南栀美眸一怔，脸色更加苍白了些，身子微微颤抖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嬷嬷，您帮帮本宫，在皇后面前替本宫多美言几句。”
“本宫昨日真的是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顺着太子心意行事，谋他信任，引他心软、愧疚。”
“嬷嬷，本宫从未想过要忤逆皇后……”
直到王嬷嬷收了银子离开东宫，沈彧都未曾出现。
叶南栀静静坐在床榻，巴掌大的俏脸上血色全无，视线空洞洞地盯着门口，就像是一具没了魂魄的傀儡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在沈彧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
东宫西苑内。
沈彧坐在苏瑾瑶床榻前，手中端着药碗，正一勺一勺地喂苏瑾瑶服药，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内透着无限宠溺， “你这生病不爱喝药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靠坐在床榻上的苏瑾瑶，脸色红润，眉眼弯弯，笑起来时，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梨涡，显得她无比的甜美可人。
“太子，我家姑娘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您的。”
“只要您在，不管多苦的汤药入口，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似喝蜜一般。”
苏瑾瑶羞涩摇头。
“吾若不在帝都，谁来给你喂药？”
苏瑾瑶用手语比划着， “阿彧哥哥在哪，瑶儿便在哪。”
“阿彧哥哥和瑶儿永永远远在一起。”
沈彧无奈摇头，食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 “你这丫头，惯会哄吾。”
喂完碗中汤药，沈彧又陪着苏瑾瑶闲聊几句，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示意她躺下快睡。
他替她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本已闭眼入睡的苏瑾瑶猛地起身，赤脚跳下床，紧紧抓住沈彧骨节分明的大手，双眸巴巴地盯着他，轻轻地晃着他的手臂。
“瑶儿听话，吾有事要去处理。”
苏瑾瑶用力摇头，手上力道不减反增，眸中含泪，楚楚可怜。
每一次对上苏瑾瑶那双含着泪的眼瞳，沈彧都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悬着的泪珠，淡漠的黑瞳里透着点点无奈， “你先躺下休息。”
见她执拗的不肯松手，轻叹一声， “吾不走，你快睡。”
苏瑾瑶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眸色贪恋，盯着坐在明净窗棂前，认真处理公务的沈彧。
阿彧哥哥是她的！
叶南栀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凭什么同她争阿彧哥哥！
第二天，苏瑾瑶早早便起床，精心打扮过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领着婢女，声势浩荡的往东苑而去。
“苏姑娘，太子妃刚刚服药躺下。”夏露守在殿前，拦住苏瑾瑶， “您若有事，交待奴婢便成。”
“啪！”一声脆响。
苏瑾瑶扬手打向夏露脸颊，她身后的侍画见状，立马扬声道， “夏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家姑娘去路！”
“让开！”
“苏姑娘，太子妃是替你顶罪，才被皇后罚跪。”夏露并未退让，依旧挡在苏瑾瑶面前， “你心中若有愧意，便莫要打扰她养病。”
苏瑾瑶抬手推向夏露，一副作势要往内冲的架势。
夏露就似那护着小鸡崽子的母鸡，张开双臂，拼尽全力的拦着苏瑾瑶主仆几人，不让她们越过她去。
其他婢女、小内侍见状，也纷纷上前相助，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句“太子驾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在沈彧面前，苏瑾瑶哪还有刚才一丝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耷拉着脑袋，发髻散乱，也不知是谁挠了一下她的脸颊，三道红痕印在她白嫩无暇的脸蛋上尤为醒目、刺眼。
沈彧如墨的眼瞳里温度瞬间一冷，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东宫内欺负本殿义妹！”
苏瑾瑶身子一颤，急切抬头，两只手快速的比划着， “阿彧哥哥，你别生气，都是瑶儿的错。”
“是瑶儿不好，不该来寻太子妃姐姐。”她泫然泪下， “瑶儿只是想来向太子妃姐姐致谢的。”
侍画捡起摔落在地上的谢礼，将它捧到太子面前， “这是太子去年赏给姑娘的百年老山参，姑娘一直舍不得用。”
“早知她们不领情，姑娘何必巴巴赶来受这份罪！”
苏瑾瑶摇头，示意侍画不要再提此事， “阿彧哥哥，都是瑶儿的错，你要怪，便怪瑶儿好了。”
“太子妃姐姐定不是存心要阻瑶儿入殿的。”
夏露她们几人只看得懂一些简单的手语，故而根本不知道苏瑾瑶在说什么，她们只能听到侍画的埋怨。
苏瑾瑶变脸的本事，夏露早已见怪不怪，之前，太子妃因此受委屈时，她还试图向太子解释过。
但太子的这颗心早就偏到了护城河，根本不愿意相信她们所言。
她无惧沈彧那骇人的眼神，陈述事实， “太子，太子妃刚服药，此刻正在殿内小憩，她吩咐奴婢，闭门谢客，任何人来她都不见。”
“吾来，她也不见？”沈彧声音清冽，裹挟冷漠， “开门。”
夏露眼瞳一怔，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沈彧这是要替苏瑾瑶撑腰，她可以拦着苏瑾瑶，但却没办法拦下沈彧， “太子，容奴婢进殿通传。”
“开门！”沈彧如墨的黑瞳内泛起一丝薄戾， “莫要让吾说第三遍！”
叶南栀早已经被吵醒，她还未来得及起身去阻止她们，沈彧便来了。
她缓缓坐起身，乌发如绸，自然披散，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血色，夏日暖阳透入殿内，更显她肤色苍白，似那薄薄蝉翼，一触即碎。
她眸光淡然，纯然柔妩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喑哑， “太子见谅，臣妾膝盖红肿未消，无法起身行礼。”
“瑶儿，将你的谢礼取来。”
苏瑾瑶掩去眸底喜色，假惺惺的摇头， “阿彧哥哥，山参的根须都断了，怎还能拿来当谢礼。”
沈彧未再开口，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苏瑾瑶深知沈彧脾气，见好就收， “姐姐，这是瑶儿的谢礼。多谢姐姐昨日在皇后面前替瑶儿隐瞒。”
“瑶儿日后定会收敛脾气，不再给阿彧哥哥和姐姐惹麻烦。”
“姐姐你大人大量，莫要与瑶儿一般见识，原谅瑶儿这一回吧！”
她说完，从婢女手中接过那断了根须的老山参，眸色真挚，奉上她的谢礼。
“何必明知故问。”沈彧甩开她的胳膊，没有一丝留恋，大步往外走。
夏露端着熬好的汤药从殿外进来时，便看到叶南栀衣衫不整的靠坐在床头，那双如春日晴空般明净透亮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心灰意冷，毫无一丝精气神。
“太子妃，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她余光看到叶南栀眼角的泪痕，心痛难忍，眼眶瞬间湿润， “姑娘，您别吓奴婢。”
“您若出事，奴婢该如何向夫人交待……”
“不哭。”叶南栀缓过神来，轻轻抚去夏露眼角的泪珠， “本宫这就喝药。”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已经赔上了一颗心，又何必再赔上她的性命？
*
约莫半盏茶后。
夏露眼透焦色，匆匆走来， “太子妃，王嬷嬷奉皇后口谕，特来探望。”
“快请。”
“派人去苏姑娘那知会太子一声。”
夏露不满地嘟囔着，明明她家姑娘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可苏姑娘的人进出她们东苑，就似如入无主之地，一点规矩都不守。
而她们每每有事去苏姑娘暂住的西苑寻太子，连苑门都踏不进，若想拔高嗓门引得太子注意，立马被棍棒伺候。
“苏姑娘院里的人，防奴婢们就跟防贼一样。”
“只怕奴婢见到太子时，王嬷嬷都已经回栖凤殿。”
叶南栀眸色坚定，催促着夏露， “听话，快去。”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沈彧不领情，那就怪不得她了。
“老奴给太子妃行礼。”
王嬷嬷是皇后面前的红人，行事一向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从不仗势欺人，在宫中颇有威望。
她视线锐利，快速扫过殿内一圈，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太子妃卧病在床，太子不陪着？”
“太子政务烦恼，本宫不过是受点风寒，哪能恃宠而骄，一直霸着太子。”
“恃宠而骄？”王嬷嬷眉头轻佻，一丝讥讽快速闪过她的瞳眸， “这尊白玉送子观音，是皇后的嫁妆。”
“皇后特意命老奴去库房寻出来，赠予太子妃。”
“还望太子妃能明白皇后的一片苦心。”
皇后所赠的白玉送子观音、王嬷嬷眼底的讥讽，皆令叶南栀心如芒刺
昨夜之事，皇后定是对她心生不满。
她与沈彧成婚已有一年，她始终未曾有孕，皇后催过，却从未似今日这般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摆上台面来讲。
皇后这是在警告她。
一旦皇后认定她毫无用处，定会另外派她人潜在沈彧身畔。
她允诺过沈彧，等她长大，一定会保护他，哪怕他已经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也绝不会背信弃义。
叶南栀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底透着满满无奈，用力挤出几滴眼泪来， “嬷嬷，皇后的苦心，本宫自是明白。”
“昨日若非皇后高抬贵手，不再深究本宫之过，只怕、只怕今日东宫已无本宫立足之地。”
“嬷嬷，在本宫心里，最尊崇的唯有皇后娘娘，若无皇后再造之恩，岂有本宫今日富贵。”
王嬷嬷扭捏地不肯收下夏露塞入她手中的银子。 “太子妃，您这是何意？”
叶南栀美眸一怔，脸色更加苍白了些，身子微微颤抖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嬷嬷，您帮帮本宫，在皇后面前替本宫多美言几句。”
“本宫昨日真的是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顺着太子心意行事，谋他信任，引他心软、愧疚。”
“嬷嬷，本宫从未想过要忤逆皇后……”
直到王嬷嬷收了银子离开东宫，沈彧都未曾出现。
叶南栀静静坐在床榻，巴掌大的俏脸上血色全无，视线空洞洞地盯着门口，就像是一具没了魂魄的傀儡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在沈彧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
东宫西苑内。
沈彧坐在苏瑾瑶床榻前，手中端着药碗，正一勺一勺地喂苏瑾瑶服药，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内透着无限宠溺， “你这生病不爱喝药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靠坐在床榻上的苏瑾瑶，脸色红润，眉眼弯弯，笑起来时，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梨涡，显得她无比的甜美可人。
“太子，我家姑娘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您的。”
“只要您在，不管多苦的汤药入口，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似喝蜜一般。”
苏瑾瑶羞涩摇头。
“吾若不在帝都，谁来给你喂药？”
苏瑾瑶用手语比划着， “阿彧哥哥在哪，瑶儿便在哪。”
“阿彧哥哥和瑶儿永永远远在一起。”
沈彧无奈摇头，食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 “你这丫头，惯会哄吾。”
喂完碗中汤药，沈彧又陪着苏瑾瑶闲聊几句，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示意她躺下快睡。
他替她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本已闭眼入睡的苏瑾瑶猛地起身，赤脚跳下床，紧紧抓住沈彧骨节分明的大手，双眸巴巴地盯着他，轻轻地晃着他的手臂。
“瑶儿听话，吾有事要去处理。”
苏瑾瑶用力摇头，手上力道不减反增，眸中含泪，楚楚可怜。
每一次对上苏瑾瑶那双含着泪的眼瞳，沈彧都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悬着的泪珠，淡漠的黑瞳里透着点点无奈， “你先躺下休息。”
见她执拗的不肯松手，轻叹一声， “吾不走，你快睡。”
苏瑾瑶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眸色贪恋，盯着坐在明净窗棂前，认真处理公务的沈彧。
阿彧哥哥是她的！
叶南栀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凭什么同她争阿彧哥哥！
第二天，苏瑾瑶早早便起床，精心打扮过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领着婢女，声势浩荡的往东苑而去。
“苏姑娘，太子妃刚刚服药躺下。”夏露守在殿前，拦住苏瑾瑶， “您若有事，交待奴婢便成。”
“啪！”一声脆响。
苏瑾瑶扬手打向夏露脸颊，她身后的侍画见状，立马扬声道， “夏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家姑娘去路！”
“让开！”
“苏姑娘，太子妃是替你顶罪，才被皇后罚跪。”夏露并未退让，依旧挡在苏瑾瑶面前， “你心中若有愧意，便莫要打扰她养病。”
苏瑾瑶抬手推向夏露，一副作势要往内冲的架势。
夏露就似那护着小鸡崽子的母鸡，张开双臂，拼尽全力的拦着苏瑾瑶主仆几人，不让她们越过她去。
其他婢女、小内侍见状，也纷纷上前相助，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句“太子驾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在沈彧面前，苏瑾瑶哪还有刚才一丝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耷拉着脑袋，发髻散乱，也不知是谁挠了一下她的脸颊，三道红痕印在她白嫩无暇的脸蛋上尤为醒目、刺眼。
沈彧如墨的眼瞳里温度瞬间一冷，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东宫内欺负本殿义妹！”
苏瑾瑶身子一颤，急切抬头，两只手快速的比划着， “阿彧哥哥，你别生气，都是瑶儿的错。”
“是瑶儿不好，不该来寻太子妃姐姐。”她泫然泪下， “瑶儿只是想来向太子妃姐姐致谢的。”
侍画捡起摔落在地上的谢礼，将它捧到太子面前， “这是太子去年赏给姑娘的百年老山参，姑娘一直舍不得用。”
“早知她们不领情，姑娘何必巴巴赶来受这份罪！”
苏瑾瑶摇头，示意侍画不要再提此事， “阿彧哥哥，都是瑶儿的错，你要怪，便怪瑶儿好了。”
“太子妃姐姐定不是存心要阻瑶儿入殿的。”
夏露她们几人只看得懂一些简单的手语，故而根本不知道苏瑾瑶在说什么，她们只能听到侍画的埋怨。
苏瑾瑶变脸的本事，夏露早已见怪不怪，之前，太子妃因此受委屈时，她还试图向太子解释过。
但太子的这颗心早就偏到了护城河，根本不愿意相信她们所言。
她无惧沈彧那骇人的眼神，陈述事实， “太子，太子妃刚服药，此刻正在殿内小憩，她吩咐奴婢，闭门谢客，任何人来她都不见。”
“吾来，她也不见？”沈彧声音清冽，裹挟冷漠， “开门。”
夏露眼瞳一怔，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沈彧这是要替苏瑾瑶撑腰，她可以拦着苏瑾瑶，但却没办法拦下沈彧， “太子，容奴婢进殿通传。”
“开门！”沈彧如墨的黑瞳内泛起一丝薄戾， “莫要让吾说第三遍！”
叶南栀早已经被吵醒，她还未来得及起身去阻止她们，沈彧便来了。
她缓缓坐起身，乌发如绸，自然披散，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血色，夏日暖阳透入殿内，更显她肤色苍白，似那薄薄蝉翼，一触即碎。
她眸光淡然，纯然柔妩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喑哑， “太子见谅，臣妾膝盖红肿未消，无法起身行礼。”
“瑶儿，将你的谢礼取来。”
苏瑾瑶掩去眸底喜色，假惺惺的摇头， “阿彧哥哥，山参的根须都断了，怎还能拿来当谢礼。”
沈彧未再开口，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苏瑾瑶深知沈彧脾气，见好就收， “姐姐，这是瑶儿的谢礼。多谢姐姐昨日在皇后面前替瑶儿隐瞒。”
“瑶儿日后定会收敛脾气，不再给阿彧哥哥和姐姐惹麻烦。”
“姐姐你大人大量，莫要与瑶儿一般见识，原谅瑶儿这一回吧！”
她说完，从婢女手中接过那断了根须的老山参，眸色真挚，奉上她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