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丽阳知道,只不过——”宗政丽阳眼中担忧,就怕这方法行不通,反而还搭上了王爷自己的口碑。

    “没什么只是,”雍王眼中坚定,“你现在身为云姑娘的人,就应当像我一样,以她的事情为先。”

    他言辞坦然,让对面的人有些无地自容,犹豫了片刻,宗政丽阳道:“那我同王爷一起去!”

    但雍王沉思,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件事让本王去做就好了,你回去陪陪云姑娘,免得她起疑。”

    虽说私自行贿有失光彩,但是他还是要做,并且不想让云疏雨知道。

    宗政丽阳纠结了一会,最终点头,走一步回看一眼地离开了。

    回到茶铺,孟绯烟正同云疏雨说些什么,她凑近才听见孟大人眸色认真道:“据六顺所说,那女人前些年才嫁入赫塔拉家,至于她带着的那个七八岁孩子,是她早些年所生,的确是老赫塔拉的儿子。”

    “既然这样,那么那个女人就是老赫塔拉多年前的情妇,一朝赫塔拉夫人离世,她便带着孩子成了老赫塔拉的继任。”云疏雨仔细分析。

    认定是自己指使宗政丽阳偷盗财物的女人名叫柑棠,事情发生的紧急,孟绯烟连忙命自己的人六顺去探查了一番柑棠的底细,听见她如此分析,孟绯烟不外如是地点头。

    云疏雨忽的想了起来,这个老赫塔拉,她似乎见过?

    便是那一次自己去送茶饮上门,她被柑棠留在原地时自己隐约听见了男人的低咳声还有屋子里不散的药味。

    隔着一扇模糊的毛窗,走的时候她隐约还感受到了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后,只是当时被她所忽略。

    宗政丽阳抓住了她话中奇怪的地方,“若是那房间里的人是老赫塔拉,那么当日我在院中见到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另一个男人?

    云疏雨孟绯烟齐齐对视。

    见她们不信,宗政丽阳抿唇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那是我第二次去,赫塔拉家的下人认得我,便将我放了进去,我带着茶饮,本是想送到上一次的地方,但是,进门的时候,从屋子后的那棵巨大芭蕉树后仿佛看见了柑棠和一个中年男人……”举止暧昧。

    宗政丽阳也不太确信,但还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们。

    “一个中年男人?”云疏雨喃喃,又见宗政丽阳有些难以启齿,便心中有了猜测。

    但孟绯烟立刻否定了她们心中所想:“老赫塔拉没有儿子,唯一的儿子是柑棠所生的那个七八岁男孩。”

    所以宗政丽阳见到的那个男人,是赫塔拉家的人,还是家外的人呢?

    “我想,我们得去赫塔拉府上拜见一下了。”云疏雨思忖道。

    “可是云姑娘,柑棠认为你转移了他们的财产,她会有可能让你进门吗?”宗政丽阳愁疑,那个女人的个性,恐怕防着她们不说,还会立刻报官将她们抓走。

    云疏雨无声地摇头,不管怎样,财宝消失匿迹,不亲自去探查一番,怎么还她清白?

    将茶铺交给六顺等人,云疏雨三人便前往了赫塔拉家。

    一路上,有杜阡人对她指指点点,几分的警惕,仿佛是怕她也用什么莫名的方法把自己的财宝转移掉。

    云疏雨只当没有看见,到了赫塔拉家外,她小心敲门,这一次赫塔拉家家门紧闭,与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

    “我们是来拜访老赫塔拉的。”云疏雨对仆人道,她没说这趟来是找柑棠。

    但显然,事情不止一个人知道,赫塔拉家的仆人也是,他满脸警惕,想到柑棠夫人的吩咐,有些迟疑是否要将人放进去。

    “听说老赫塔拉身体抱恙,我们想拜访他。”孟绯烟露出了礼貌的笑容,“请向老赫塔拉通报一声,我想他是愿意见我们的。”

    看她十足的确信,仆人思索了下,还是去了内宅。

    杜阡的审判官接到有人请见自己,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八字胡须,眉头一挑,“让他进!”

    等候在门外的雍王行步款款,虽然是有求于人,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诉说自己的需求,而是选择了委婉回环的方式。

    一旁认真的审判官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要贿赂我!?”

    他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雍王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并非如此,在下只是想请判官大人多加开恩。”

    说着,他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向前推了推,面上不显情绪,只有谦和气度。

    想了想,他这倒也不算是贿赂,只是让他对云疏雨的事情延缓延缓,这怎么能算贿赂自己呢?

    判官眼中有对那礼物的渴望,他捻着八字须,双手抱了礼物过来,“那好吧,我就格外开恩,先不急着审判那个女人。”

    他指的是云疏雨。

    雍王在杜阡判官那里费了些时间,回去的时候,云疏雨几人也刚从赫塔拉家回来。

    她们没有见到老赫塔拉,前去禀告的仆人回来传信道老赫塔拉身体不舒服不见客,她们便只能无功而返。

    但是,云疏雨已经下定了要见老赫塔拉的心思,就算今天不见,她明日或再过两天也一定会再去一趟的。

    “云姑娘。”雍王有些担心,只怕她因为这件事而烦心。

    “我想,我们将财宝找回来,事情就都会迎刃而解的。”他在她身旁宽慰道。

    秋风吹起他的衣袂,一切关心都在不言中。

    云疏雨此时也想清楚了,只有找到财宝的下落,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二话不说就跑向了来时的方向。

    雍王被她这一举动惊讶,迟疑了一瞬,飞奔追上,“疏雨!”

    看到她们突然的动作,宗政丽阳也慌了一下,但还算镇定,“孟大人我去看看!”还不等孟绯烟同意,她就已经从她眼前消失。

    望着三人的背影,孟绯烟驻足原地摇摇头,希望一切都能好转吧!

    云疏雨那一刻跑向赫塔拉宅邸,她心中有个疑问,只有见到老赫塔拉她才能解答这个困惑。

    她不顾一切的向前跑,雍王几步便追上了她,此时两人也到达了赫塔拉府。

    “疏雨……”情急之下,他如此喊道,同时二人也因为刚刚的你逃我追而气喘吁吁,云疏雨向着那个刚刚见过的仆人道,“让我……让我见见老赫塔拉……”她有事情要问他。

    仆人满脸怪异,刚才,他不是说过主人不想见客?

    “请让他见见我吧!”云疏雨目露恳求。

    还不等仆人做好决定,女人恰从里面出现,她脸色难看,“你怎么在这?”

    柑棠一见到她们,就想到自己丢失的财宝,那可是满满一地窖的财宝啊!她不禁心疼,对两人也没有好气。

    门外一阵吵闹,不禁引来了最重要的人物,老赫塔拉拄着拐杖,像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深凹的眼眶还有干瘪的皮肤苍白的头发,都在昭示着这具身体即将走到生命尽头。

    “亲爱的赫塔拉,就是她,转移了我们的财宝!”女人对云疏雨露出恨意。

    “把她们全都赶走!”女人对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耐心,好看的脸上面目狰狞。

    仆人当即听从命令,要上去将人赶走,但一直不曾发话的老赫塔拉忽然发声了——

    “等等。”

    那声音如砂砾般难听,从深渊里爬上来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来到他身上,只见老赫塔拉朝着云疏雨招招手,那动作十分无力,就好像晚冬的最后一根枯木枝在冷风中摇摆。

    他有话要说。

    仆人以老赫塔拉的命令为准,见主人允许,他也不加阻拦了,默默退到一边。

    老赫塔拉拄着拐,颤悠悠地入了里去,云疏雨知道,他是要引导她入内谈话。

    在杜阡,接待客人的礼仪是一杯丝瓜水,老赫塔拉虚弱的坐在那里,目光愣愣。简单布置的房间内,云疏雨捧着面前的丝瓜水,忍不住打破平静。

    “我冒昧地想问您一个问题,”

    “哦……”他眼珠转了转,看向她。

    其实云疏雨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她斟酌着措辞,“您见过我吧?”

    她看向他,想知道答案。

    老赫塔拉缓慢地点头,浑浊的眼中看不清有些什么,那一天他从房间的毛窗里看见了她。

    “那一天,您家里的财产还没有消失吧?”她又问。

    老赫塔拉再次点点头。

    “那么,这些财产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的呢?”云疏雨意味深长。

    “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怀疑到你的身上。”老赫塔拉忽然前言不搭后语道。

    若是换个人,兴许会认为这是老赫塔拉神志不清了,但云疏雨心里明白,他再头脑清醒不过了。

    “您的意思是,您早就知道‘她’,会怀疑,是吗?”云疏雨循着他的话往前倒推。

    “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老赫塔拉喃喃,这下他看着真的有些糊涂了,连云疏雨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您知道,我说的和您说的‘她’,是不是同一个人?”

    与老赫塔拉呢喃轻飘的声音不同,她语音仿佛有着迷音,试探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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