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在医院输液后,病情有所好转,但仍要继续吊水两天。

    贺荆中打听了一下,言言的病情介于可住院不可住院之间,只是最近床位紧张,医生就只能安排门诊治疗。他托人给言言安排了住院,三天之后,言言基本康复,终于出院了。

    这期间,白天是外婆照顾,晚上是池桐陪护,贺荆中得空下了班也会过来,给言言带了不少绘本、玩具,陪言言玩,甚至给她耍了一套擒拿术,把言言逗得乐不可支,又满眼崇拜。

    张阳也偶尔白天也会来,言言看着他,他闷闷地说:“我是爸爸。”言言迷茫地张大眼睛问:“爸爸?”张阳也只会回应一个“嗯”。然后两人便大眼瞪小眼。

    外婆在旁无奈地叹气,她看得出来,言言有些害怕张阳也,而张阳也,并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处。

    等张阳也离开,言言才悄悄告诉外婆,她晚上还有一个爸爸会来。

    出院的早上,张阳也过来医院办了手续,带言言和外婆一起回家。

    车厢里,张阳也开着车,思忖了一会儿,说:“妈……言言这次生病,我很是担心,我也真心想要帮忙,可是,桐桐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唉,您能不能跟她说说?”

    池桐母亲回答:“阳也,你想想,如果桐桐真的这么反感你和言言接触,又怎么会允许你来医院探望,允许你来带言言出院呢?言言刚生病那天,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孩子生病的事。”

    “不是……”张阳也斟酌了一下,“我是说桐桐……我很想弥补你们……”

    张阳也有些忐忑,从后视镜观察岳母的脸色,她平静地望着窗外,没有答话。

    张阳也又说:“我还想,去墓地看望一下爸,可以吗?”

    “这个,你得征求桐桐的同意。”池桐母亲依旧平静。

    张阳也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回到公司后,营销部的副总又没事跑到他办公室来汇报业务,这位副总年纪轻轻,能力、手段却都一流,是公司公认的明艳大美女。

    看着下属在他面前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的样子,张阳也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晚上,他没再回河畔小区,而是回了原本住的公寓。

    怀中搂着女人的细腰,瀑布长发散落在他胸前,落地窗外城市灯火辉煌,张阳也同女人狠狠地发泄自己。

    张阳也心中满是黑色的迷雾。

    女人忘情地娇喘。

    这声音无限魅惑,媚得能滴出水,仿佛刻意迎合男人而训练过一般,又仿佛一根尖刺,刺入他的迷雾里,张阳也突然用力把女人推开。

    女人迷茫地询问他:“张总,怎么了……你想玩儿什么样的?”

    张阳也烦躁至极,把衣服丢给女人,“你走吧,我没心情了。”

    女人还想靠过来,张阳也侧头,不耐烦地推开她:“抱歉,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今天有些失态了。”

    女人悻悻地走了,临走前,不忘对张阳也说:“张总,可是咱俩今天既然已经水乳交融过了,总监的位置,您可得给我留着。”

    张阳也恶狠狠地看她:“威胁我,可没好下场。”

    女人不信邪,扬起嘴角:“张总,我也不是吃素的哦。”

    说完,潇洒地离开了。

    张阳也气极,又懊恼自己今天的不理智,猛地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玻璃碎渣,他光着脚踩了上去。

    痛……才能清醒。

    贺荆中终于有了一点空闲可以回家吃饭。

    妈妈做了他最爱吃的菜,他一直狼吞虎咽,妈妈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心疼地说:“当初都叫你不要干警察,太辛苦了,你就是不听……你看你,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贺荆中嘟囔着说:“妈,我们单位食堂不错的,我去了都胖了,腹肌都快吃没了。”

    说完,他瞥一眼沉默不语的爸爸,爸爸似乎心情还不错。

    “我听赵院长说,你找过他帮忙?”爸爸询问。

    贺荆中含糊其辞:“唔……就是有个朋友的孩子病了,我找赵伯伯帮忙办理了住院。这样。”

    “你事先不告诉我,这个人情,你准备怎么还?”爸爸问。

    “你放心吧,我已经带了礼物登门拜谢过了。”贺荆中自觉自己的做法没什么可挑剔的,“况且我觉得这个是件小事,就没告诉您。”

    贺柳新不置可否,倒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很欣慰,你开始独立处理一些人情世故的事宜了,但是,这次幸好我和赵院长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否则,你还是要事先过问我的意见。”他顿了顿,“不过……很有意思,赵院长跟我说,你的朋友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

    妈妈一听,瞬间眼睛亮了,“荆中,你谈恋爱了?”

    “不是,妈,你怎么这么能脑补……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贺荆中赶紧解释。

    母亲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一顿饭吃得是汗流浃背,贺荆中三下五除二把饭刨完,吃完谎称单位还有事,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了。

    “老贺啊,你儿子这至少是相思了。”周行简笑着看向贺柳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跟天循一样……”

    贺柳新若有所思:“是啊,咱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只要孩子喜欢,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随他去吧。”

    “哎,要不,改天咱们叫这个女孩子来家里吃饭吧?”周行简说。

    贺柳新摇头:“你着什么急,别把人吓着。顺其自然吧。”

    “我确实着急,他一直不愿意学习公司的业务,天循出事之后,更是不怎么跟我们讲话,现在看到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巴不得赶紧让他们生孩子,再培养一个接班人……”周行简把心里的想法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贺柳新笑她:“行简啊,想那么多,你怎么不把算盘打到50年之后?反正到时候咱俩都是两腿一蹬,还能管那么多?”

    周行简白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拉他出门散步。

    贺柳新是新海远洋集团的董事长兼第一大自然人股东,周行简是第二大自然人股东,外人从不知道,贺柳新在公司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其实会偷偷把公司决策带回家询问太太的意见。

    很多决策,就是在他们一圈一圈的散步中敲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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