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妃被禁足后,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常大喊大叫的说着自己是冤枉的。弘历想起她说的永寿宫,不禁想起那一世的令贵妃,心思缜密擅长谋划,有多少次出自她手笔的祸端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冤枉了旁人,害永璇落马让嘉贵妃以为是永琪和海兰所为,害璟兕致死嫁祸给嘉贵妃…嫁祸陷害挑起事端自己却可坐收渔翁,一桩一桩做的滴水不漏干净利落,竟将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一世的她真是好谋算。所以豫妃所说永寿宫,他不是不怀疑的。

    这一世,即使弘历不知令贵妃是否有所改变,但对她仍有防范,一早便安插了眼线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李玉,这些日子,永寿宫可有什么动静?”弘历坐在养心殿批折子想着如懿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回皇上,永寿宫的景翠说,这些日子令贵妃娘娘很少出门,多是在宫里陪着十四阿哥和九公主,和往常并没什么不同。景翠只能在外间打扫,里间都是春婵伺候,所以里间的事也不是非常清楚。”李玉悄声回道。“不过前几日,豫妃娘娘去过永寿宫一趟,说了几句令贵妃娘娘不爱听的风凉话便走了,就是那天回宫的路上遇见八阿哥,好像是略说了几句话,后来便捡到了八阿哥的药囊。”

    “八阿哥常去永寿宫么?”弘历想着,若是豫妃所为,此事尚可与永璇无关,若是永寿宫的手笔,那么永璇…

    “回皇上,八阿哥这些日子并没有去过永寿宫,也不曾与令贵妃娘娘有何接触。八阿哥那边每天除了去尚书房,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宫里请安,便大多待在阿哥所。”

    “李玉,依你之见,此事是否冤枉豫妃?”

    李玉边给弘历研磨边小心翼翼的说“皇上,这样的事,奴婢哪里看的明白,奴婢不敢妄言。”

    “老奸巨猾。”弘历瞧了他一眼,“你但说无妨。”

    “奴婢觉得豫妃娘娘哪怕有些歪心思,嘴毒了些,却不像是会谋算的人。且那日她说的,奴婢瞧着跟真的似的。但是所有矛头指向她,她是嫌疑最大的,很难洗的脱。”李玉一边看着弘历一边说道。

    “听人说以花粉洗面可美颜,听何人所说?如果真是有人存了心思嫁祸,那么此人当真谋划周全。如果说令贵妃因为豫妃冲撞了她便蓄意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弘历深吸一口气。

    “皇上,想让一个人听到某些话实在太简单了,就像这宫里的流言,理不清源头。豫妃娘娘因着年纪的缘故,最在意自己容颜。”

    “近日除了豫妃,谁还去过永寿宫?”

    “偶尔晋嫔娘娘会去,但多是闲聊几句,和敬公主去瞧过一次永璐。再有,便是太医每日去请平安脉了。”

    “太医…给令贵妃请平安脉的是哪位太医?”弘历眉心一动。

    “回皇上,一直是太医院副首高致远。”

    一个是他的阿哥,一个是生养三个孩子的贵妃,仅仅是一个太医的交集,的确不足以为由去审问他们中的任意一人。这样的可能性看上去微乎其微,但又不能不妨,毕竟那一世的燕婉手段凌厉的让人心惊。

    “吩咐下去,豫答应虽禁足,却还是答应,一应吃穿用度不可克扣。”弘历觉得,那一世的豫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既是为着安抚博尔济吉特一族,好生的养在宫里也好,免得又生出事端来,况且这一次的事,她还洗不了嫌。

    该用午膳的时间,弘历来到翊坤宫。

    “皇上可用过膳了?”如懿原坐在榻上,见他来,便起身欲行礼,被弘历一把扶住。

    “朕宫里的午膳乏味的很,今日便没有传。只能来你这里讨饭了。”弘历调笑道。

    “皇上真真小气的紧,每日自己不传膳,倒来蹭臣妾宫里的。”如懿边笑着边吩咐小厨房又添了几道菜。

    “皇后宫里的饭菜最合朕胃口,百吃不厌。”弘历把手珠搁在桌上,见桌上有一碟梅花糕,便捏了一块儿放在嘴里。

    “皇上越发嘴馋了。”如懿看着他忍不住嗤笑,她觉得弘历与从前不大一样了,却越来越有很久很久从前的影子,那时他们年幼,争着抢着吃皇额娘宫里的梅花糕。流年经转,去日苦多。

    “朕瞧着你今日可是好些了?”弘历关切的看着她。

    “臣妾其实并无大碍,养养就好了。”如懿递给他一丝帕子,弘历接过,擦了擦手上的渣滓。

    一刻钟的功夫,宫人们已备好午膳,如懿着人带来永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竟有些寻常人家的味道。用过午膳后,如懿命人准备了些梅子,放在偏榻的方桌上,“今年的梅子酸甜可口,分外好吃,皇上尝尝。”如懿歪在榻上小憩,弘历则摆弄着桌上的棋子,看着永璂在窗外捕蜻蜓。“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当下,便是最好的日子了。

    傍晚时分,太医齐鲁来给如懿请脉。那日事出之后,弘历命齐鲁每日来两趟翊坤宫给如懿请脉。

    “娘娘的身子好些了,臣以为,再调养几日,便可大好了。”

    齐鲁回禀完,弘历打发了他出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吩咐李玉道:“传钦天监副史夏易生。”

    “皇上传钦天监做什么?”如懿有些狐疑。

    “朕自有朕的道理,你且歇着。”弘历拍一拍如懿的手。

    “微臣钦天监副史夏易生,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朕宣你来,是心里有个疑虑。前一阵子皇后的身子才刚好了,又开始旧疾复发,还遭小人所害,这里头可有什么说法没有?”弘历盘着腿正坐在榻上,手里转动着佛珠。

    “皇上,容微臣稍加测算。”夏易生凝神片刻,眉间微缩,“回皇上,微臣以为,娘娘本乃祥瑞之人,近年流年周转本应顺遂,只是近日煞星之气尤甚,有碍娘娘,才使娘娘常陷于危局之中颇感无力。”

    “煞星之气源于何处?”弘历凝眉问道,如懿则定定的听着。

    “回皇上,请恕臣大不敬之罪。不知娘娘寝宫的西北方向是否,是否有与娘娘长相相似之人。”

    如懿一惊,看向弘历,弘历回望了她一眼,“宫里的令贵妃倒是有几分与皇后相似。是令贵妃冲撞了皇后?”

    “微臣以为,皇后娘娘如后宫之红日,月与日似,恰逢夏时令日月同空之时,月无光,则偏汲取日之精华。”

    “原来如此。”弘历晃着手里的串珠,“如今钦天监正史的位子空着,便由你来接管吧。”

    “微臣谢皇上恩典。”

    弘历示意夏易生退下,即刻便下旨“传朕口谕,永寿宫令贵妃宜闭门休养,十四阿哥与九公主交由阿哥所暂养,永寿宫一众人非召不得出,其他人等,非准许不得入。”

    “皇上…”如懿有些复杂的心情看着弘历。

    “朕说过,会护你周全。”弘历轻拍着她的手。让如懿想起许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拍着她的手,定定的说一句“你放心”。

    弘历的旨意传到永寿宫之前,燕婉刚哄睡了永璐。

    “就凭她,也敢来讥讽娘娘,真不知天高地厚。”春婵正给燕婉捏着肩膀。

    “本宫说过,本宫想要的,没什么办不到的。那些挡了本宫路的和嘲笑本宫的,本宫自有办法,怪只怪她没看清自己惹的是谁。”燕婉转动着手上的护甲,望着脚下的砖红色地板,幽幽的说道。

    “答应,哼,此刻在宫中不知如何哭喊呢。只可惜,还没要了那一位的命,便被发现了,真是晦气。”

    “不急,来日方长,她总归要死在我前头。”燕婉猛的折断手里的护甲。

    “皇上口谕,令贵妃娘娘宜闭门休养,十四阿哥与九公主由阿哥所暂养,永寿宫一众人非召不得出。”

    “什么?!”燕婉惊的险些晕了过去,春婵连忙扶住了她。见有人要抱走永璐,她方寸大乱,冲过去试图抢回永璐,“谁敢?!十四阿哥是本宫的孩子,谁敢抱走他!”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李玉扬声说道。

    燕婉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本宫不信,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有什么过错!”

    “娘娘,钦天监的人说了,娘娘与皇后娘娘长的相似,冲撞了皇后娘娘,以致皇后娘娘接连身体不适,娘娘宜闭门静养,除一除身上的煞气。”李玉说罢,携一众人等踏出永寿宫。

    “娘娘,怎么会这样,娘娘…”春婵扶着燕婉,急得六神无主。眼见着永寿宫的大门上了锁,“本宫不信…本宫的永璐…为什么——”燕婉瘫倒在地,瞪大了双眼,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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