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程姜夸赞了余欢欢两句，没有收下那个娃娃。
回家后，程姜找出之前做娃娃的绒布，想着在余奶奶家看到的毛绒娃娃。
想要确认，那天买走娃娃的是不是余潭准。
伸展间，一个没注意，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书架。
一排书“哗”的一下接连倒下，还有几本落到地上。
这一排书用书夹夹起，放在桌上好几年了，上面都落了一层灰，随着掉落，飘起一层灰尘。
她弯腰捡起，重新排好，打算重新夹上。
可有一本书年岁太久，纸质风化脆裂，还没排好就“啪啪”地掉出来了几张。
几张掉落的书页里还夹杂着一张发黄的信封。
程姜拿过来打开，一股陈年的回忆扑面而来。
信封里就一张信纸和一朵紫色的干花，再没有别的东西，可偏偏这张纸上的内容，让她不愿再读。
这是一封表白信，字迹清秀，用词之间略显矫揉造作，但又铺满着少女的心思。
程姜扫了两眼，没再看，捡起掉在桌上的紫色干花，和信纸一股脑装进了信封里。
把它重新夹入了书本里。
那封信是她当年，送给余潭准的表白信，在她十九岁，要去上大学的那一年。
但，被余潭准退回来了，一起退回来的还有信封外多加的一朵紫色小花。
当时程姜把自己的少女心思全放在里面，送给了一个人。
没想到却被那个人拒绝。
女孩脸薄，她连被拒绝的原因都没问，就这样把它夹进了书本里。
很快，随着九月的来临，她踏上了外出上大学的列车，他也回了军队。
自那以后，两人再没机会相见。
- -
第二天起床，程轻言去上学，家里就她一个人。
凑合着吃了两口面包，程姜就开始思索着怎么挣钱。
光靠卖玩具看来不行，必须还得另辟蹊径。
在自家小院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几年前扔在储藏室的烧烤架。
不知道在里面放了多长时间了，支撑架上都爬满了锈迹。
程姜把它拉出来，打量了一番。
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是大的支撑骨架还完好无损，活动了几下也没有摇晃的痕迹，很结实。
他们这里临海，靠近岸边，晚上不仅有夜市，白天沙滩边也有烧烤小摊。
程姜想了想，可以试试看。
说干就干，来钱才快。
当天，程姜就把烧烤架清洗了出来，又去海边下了几个网。
收拾好，就等过两天，去收网。
窗外朦朦亮，太阳还没出来，简单的洗漱后，她就来到了海边。
虽然是清晨，但海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日出的游人。
海风微凉，她一边拉外套的拉链一边往前走。
自从落过海，程姜再也不敢靠海太近，只敢在海边走走，捡捡贝壳。
这次下网的地方她选择了一个礁石边，网绳就挂在礁石上。
不用下海，站在岸边，一拉绳子就能把渔网拉回来。
她卷起裤腿，寻了一块平滑的礁石，试了试站在上面。
弯腰，拉绳，一气呵成。
第一张网很快拉上来，网撒的浅，只网住了一些小螃蟹和一些贝类，网眼上还挂着一些绿油油的海草。
程姜把小螃蟹和贝类挑出来，扔在随身带的水桶里，揪下网上的一些水草，扔在岸上。
这一网收获不多，程姜希望下一张网多点。
用力一拉，却没有动静，再用力也拉不回来。
她用了用劲，想这一网应该是收获颇多，才会这样沉。
上前走了两步，身体后倾，双手用力。
可一个浪头打过来，扑到她的脚边，程姜像是受了惊，向后退了两步，但手抓着网绳，仍然没有松开。
又一个更猛烈的浪头过来，卷湿了她半截裤腿，凉意蔓延到大腿根。
她咬咬牙，把网绳在手上卷了两卷，使上劲。
猛地一拉。
“啪”网绳断了几根，她随着惯性也向后一仰，差一点摔倒。
一只手臂接住了她。
“小心。”来人说。
顺手又接过她手里的网绳，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网绳。
一阵噼里啪啦，网了一堆海货的渔网被拉了上来。
渔网上有一个明显的破口，应该是卡在了礁石上，怪不得刚才她怎么拉也拉不动。
余潭准把渔网拉上岸，蹲下捡着渔网里的海货。
程姜呆愣愣站在礁石上看着沙滩上的他。
沙滩上的人轻笑一声，说：“不认识了？”
“......”
程姜看着岸边的余潭准，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蹲在地上的男人和五年前差别不大，只是当年的小麦色变成了黝黑的肤色。
对她笑时露出一排牙，显得白亮亮的。
程姜想，怪不得那天晚上没认出他，就他现在这肤色，走在深夜中，自带隐形效果。
她也轻笑一声，说：“——好久不见，小叔叔。”
“......”
余潭准轻咳一声，说：“是好久没见，长大了，大姑娘了。”
- -
她和余潭准自幼相识，但因着邻里邻外的关系，见面都需要叫一句“小叔叔”。
小时候不愿意叫，再大点是不想叫，现在见了却是直接叫。
他站起来，伸出手，似乎想走过来扶她下礁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放下了手。
他的目光转向她湿透的裤腿，问：“冷吗？”
不问还好，他一问，程姜真感觉到冰凉凉的，海水贴着皮肤，很不好受。
一阵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冷颤，但还是硬撑着，说：“没事，不冷，收拾收拾回去了。”
说着走向那一堆渔网。
跟在她后面的余潭准，笑着摇摇头跟上。
程姜提着水桶在前面走，余潭准提着两个渔网跟在后面。
她家离海边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但程姜的裤子大腿往下都湿了，走两步就很难受，更别说时不时还刮来一阵海风。
粘溚溚，湿漉漉。
没走两步，身后的余潭准叫住她：“程姜，等下。”
“......”
程姜一脸不解，回头看着他。
现在海边太阳出来了，挺刺眼。
余潭准也没说话，只是上前两步，脱下外套，递到她手里。
抬头看了眼前面升起的朝阳，说：“太阳出来了，热，给你。”
程姜默默的接过外套，又默默的系在腰上，对他点点头道谢。
到家后，程姜解下腰间的外套，说：“我洗了在给你送过去吧。”
外套只是系在了她的腰间，没有沾上水，但就这样给他，程姜觉得不太合适。
余潭准轻笑出声，从她手里拿过来，说：“没必要麻烦。
两个网收获颇丰，程姜让余潭准拿点回家，却被人拒绝。
说什么家里没人吃，放下东西就走了。
程姜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也没问出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再见面也没有尴尬，想必他已经忘了那封情书的事，她也没必要再纠结。
- -
拿着外套，余潭准往家走。
两家距离不远，没几步路就到家了。
余欢欢看到他回来，一路小跑的朝他跑过来。
他最喜欢小叔叔了。
余潭准蹲下，伸开双臂，说：“来，叔叔抱。”
手里的外套窝在怀里，余欢欢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说：“小叔叔，你身上咋一股香味？”
香味？余潭准纳闷——
忽地想起了应该是外套，沾染上了夏程姜的味道。
余欢欢又嗅了几下，说：“好像夏姑姑的味道——”
余潭准愣住了——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鼻子还挺灵。
余欢欢从他怀里跳出来，神秘兮兮的说：“小叔叔和夏姑姑在一起了吗？”
“......”
这下不只是愣住，余潭准彻底呆住了——
这个小家伙都是跟谁学的，说这些，这些，，
余潭准想不出形容词，只觉得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摇摇头，说：“我和你夏姑姑不适合。”
小家伙不理解，但尊重，也学着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为什么。”
哟，他知道，知道什么？
余潭准来了好奇心，逗弄他，说：“为什么？”
小家伙趴到他耳边，还往四周看了看，才说：“夏姑姑年轻，你太老了。”
“......”
- -
程姜打算今天晚上就摆摊试试看。
夜幕降临，沙滩游人如织。
白天太热，出来的人少，到了晚上温度下去，游客都出来了。
沙滩上有一片区域，专门划出来供小贩们摆摊。
程姜租了摊位，运气很好，靠近岸边。
支上烧烤架，点燃炭火，放上准备好的食材。
没多时，就传出了食物的香气。
程姜熟练的撒着调料，动作有条不紊。
上架，烧烤，撒料，装袋，递给顾客，一气呵成。
刚半个小时，就卖出了十几串。
主要得益于她的食材新鲜，看得见。
摊位旁放了个水桶，桶里就是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海鲜，做了简单处理。
只要有顾客点，现场收拾，现场烤。
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半夜十一点，沙滩上的游客慢慢减少。
程姜看了眼水桶里的海鲜，只剩下几只小鱿鱼了。
海边下网，网不到大的鱿鱼，只有些晕头撞进来的小鱿鱼。
但这些小鱿鱼并不受顾客欢迎，剩在了桶里。
程姜掂量了下，还是烤了吧，就算没顾客要，烤了给余欢欢送去。
想着就弯下腰，捞出鱿鱼，熟练的处理，穿串。
还没等上烤架，就听见人问：“老板，你这鱿鱼咋卖的？”
程姜头都没抬，说：“抱歉，就剩下这几只了，不打算卖了。”
一般这样说后，识趣的顾客也就走了，换一家吃。
没想到来人又问：“卖我一串吧。”
程姜心想，人既然都这么说了，再说不卖，以后生意没法做了。
想着站起来刚想回话，看到来人的脸时，却一时顿住。
余潭准还有小跟班余欢欢。
摊位前，余潭准站在暖黄的灯光下，蒙胧胧的，看得程姜心里一咯噔。
她磕绊了两下，说：“你要买——？”
余潭准勾着嘴角，说：“不卖吗？”
“......”
她将串好的几串鱿鱼架在火上，鱿鱼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鱿鱼四周翘起，就是差不多了。
刷料，反面，接着烤。
等到散发出香气，再刷一层料。
炭火上的鱿鱼已经呈现弯曲状态，程姜撒了点调料。
余欢欢的小鼻子一嗅一嗅地，闻了几下，说：“好香啊，夏姑姑你好厉害，和我爸爸一样厉害。”
他爸爸余潭凇在市里开了家饭店，规模很大，生意红火，余欢欢也成了小富二代。
小孩子的夸奖纯真质朴，程姜听得开心，没多时，几串鱿鱼就烤好了。
她递到余欢欢手里一串，又把剩下的打包，递给余潭准。
他没接，笑着说：“你俩吃吧。”
“.......”
余欢欢看看他小叔叔，又看看他夏姑姑，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正常。
但他是个小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
回家后，程姜找出之前做娃娃的绒布，想着在余奶奶家看到的毛绒娃娃。
想要确认，那天买走娃娃的是不是余潭准。
伸展间，一个没注意，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书架。
一排书“哗”的一下接连倒下，还有几本落到地上。
这一排书用书夹夹起，放在桌上好几年了，上面都落了一层灰，随着掉落，飘起一层灰尘。
她弯腰捡起，重新排好，打算重新夹上。
可有一本书年岁太久，纸质风化脆裂，还没排好就“啪啪”地掉出来了几张。
几张掉落的书页里还夹杂着一张发黄的信封。
程姜拿过来打开，一股陈年的回忆扑面而来。
信封里就一张信纸和一朵紫色的干花，再没有别的东西，可偏偏这张纸上的内容，让她不愿再读。
这是一封表白信，字迹清秀，用词之间略显矫揉造作，但又铺满着少女的心思。
程姜扫了两眼，没再看，捡起掉在桌上的紫色干花，和信纸一股脑装进了信封里。
把它重新夹入了书本里。
那封信是她当年，送给余潭准的表白信，在她十九岁，要去上大学的那一年。
但，被余潭准退回来了，一起退回来的还有信封外多加的一朵紫色小花。
当时程姜把自己的少女心思全放在里面，送给了一个人。
没想到却被那个人拒绝。
女孩脸薄，她连被拒绝的原因都没问，就这样把它夹进了书本里。
很快，随着九月的来临，她踏上了外出上大学的列车，他也回了军队。
自那以后，两人再没机会相见。
- -
第二天起床，程轻言去上学，家里就她一个人。
凑合着吃了两口面包，程姜就开始思索着怎么挣钱。
光靠卖玩具看来不行，必须还得另辟蹊径。
在自家小院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几年前扔在储藏室的烧烤架。
不知道在里面放了多长时间了，支撑架上都爬满了锈迹。
程姜把它拉出来，打量了一番。
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是大的支撑骨架还完好无损，活动了几下也没有摇晃的痕迹，很结实。
他们这里临海，靠近岸边，晚上不仅有夜市，白天沙滩边也有烧烤小摊。
程姜想了想，可以试试看。
说干就干，来钱才快。
当天，程姜就把烧烤架清洗了出来，又去海边下了几个网。
收拾好，就等过两天，去收网。
窗外朦朦亮，太阳还没出来，简单的洗漱后，她就来到了海边。
虽然是清晨，但海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日出的游人。
海风微凉，她一边拉外套的拉链一边往前走。
自从落过海，程姜再也不敢靠海太近，只敢在海边走走，捡捡贝壳。
这次下网的地方她选择了一个礁石边，网绳就挂在礁石上。
不用下海，站在岸边，一拉绳子就能把渔网拉回来。
她卷起裤腿，寻了一块平滑的礁石，试了试站在上面。
弯腰，拉绳，一气呵成。
第一张网很快拉上来，网撒的浅，只网住了一些小螃蟹和一些贝类，网眼上还挂着一些绿油油的海草。
程姜把小螃蟹和贝类挑出来，扔在随身带的水桶里，揪下网上的一些水草，扔在岸上。
这一网收获不多，程姜希望下一张网多点。
用力一拉，却没有动静，再用力也拉不回来。
她用了用劲，想这一网应该是收获颇多，才会这样沉。
上前走了两步，身体后倾，双手用力。
可一个浪头打过来，扑到她的脚边，程姜像是受了惊，向后退了两步，但手抓着网绳，仍然没有松开。
又一个更猛烈的浪头过来，卷湿了她半截裤腿，凉意蔓延到大腿根。
她咬咬牙，把网绳在手上卷了两卷，使上劲。
猛地一拉。
“啪”网绳断了几根，她随着惯性也向后一仰，差一点摔倒。
一只手臂接住了她。
“小心。”来人说。
顺手又接过她手里的网绳，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网绳。
一阵噼里啪啦，网了一堆海货的渔网被拉了上来。
渔网上有一个明显的破口，应该是卡在了礁石上，怪不得刚才她怎么拉也拉不动。
余潭准把渔网拉上岸，蹲下捡着渔网里的海货。
程姜呆愣愣站在礁石上看着沙滩上的他。
沙滩上的人轻笑一声，说：“不认识了？”
“......”
程姜看着岸边的余潭准，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蹲在地上的男人和五年前差别不大，只是当年的小麦色变成了黝黑的肤色。
对她笑时露出一排牙，显得白亮亮的。
程姜想，怪不得那天晚上没认出他，就他现在这肤色，走在深夜中，自带隐形效果。
她也轻笑一声，说：“——好久不见，小叔叔。”
“......”
余潭准轻咳一声，说：“是好久没见，长大了，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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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余潭准自幼相识，但因着邻里邻外的关系，见面都需要叫一句“小叔叔”。
小时候不愿意叫，再大点是不想叫，现在见了却是直接叫。
他站起来，伸出手，似乎想走过来扶她下礁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放下了手。
他的目光转向她湿透的裤腿，问：“冷吗？”
不问还好，他一问，程姜真感觉到冰凉凉的，海水贴着皮肤，很不好受。
一阵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冷颤，但还是硬撑着，说：“没事，不冷，收拾收拾回去了。”
说着走向那一堆渔网。
跟在她后面的余潭准，笑着摇摇头跟上。
程姜提着水桶在前面走，余潭准提着两个渔网跟在后面。
她家离海边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但程姜的裤子大腿往下都湿了，走两步就很难受，更别说时不时还刮来一阵海风。
粘溚溚，湿漉漉。
没走两步，身后的余潭准叫住她：“程姜，等下。”
“......”
程姜一脸不解，回头看着他。
现在海边太阳出来了，挺刺眼。
余潭准也没说话，只是上前两步，脱下外套，递到她手里。
抬头看了眼前面升起的朝阳，说：“太阳出来了，热，给你。”
程姜默默的接过外套，又默默的系在腰上，对他点点头道谢。
到家后，程姜解下腰间的外套，说：“我洗了在给你送过去吧。”
外套只是系在了她的腰间，没有沾上水，但就这样给他，程姜觉得不太合适。
余潭准轻笑出声，从她手里拿过来，说：“没必要麻烦。
两个网收获颇丰，程姜让余潭准拿点回家，却被人拒绝。
说什么家里没人吃，放下东西就走了。
程姜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也没问出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再见面也没有尴尬，想必他已经忘了那封情书的事，她也没必要再纠结。
- -
拿着外套，余潭准往家走。
两家距离不远，没几步路就到家了。
余欢欢看到他回来，一路小跑的朝他跑过来。
他最喜欢小叔叔了。
余潭准蹲下，伸开双臂，说：“来，叔叔抱。”
手里的外套窝在怀里，余欢欢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说：“小叔叔，你身上咋一股香味？”
香味？余潭准纳闷——
忽地想起了应该是外套，沾染上了夏程姜的味道。
余欢欢又嗅了几下，说：“好像夏姑姑的味道——”
余潭准愣住了——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鼻子还挺灵。
余欢欢从他怀里跳出来，神秘兮兮的说：“小叔叔和夏姑姑在一起了吗？”
“......”
这下不只是愣住，余潭准彻底呆住了——
这个小家伙都是跟谁学的，说这些，这些，，
余潭准想不出形容词，只觉得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摇摇头，说：“我和你夏姑姑不适合。”
小家伙不理解，但尊重，也学着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为什么。”
哟，他知道，知道什么？
余潭准来了好奇心，逗弄他，说：“为什么？”
小家伙趴到他耳边，还往四周看了看，才说：“夏姑姑年轻，你太老了。”
“......”
- -
程姜打算今天晚上就摆摊试试看。
夜幕降临，沙滩游人如织。
白天太热，出来的人少，到了晚上温度下去，游客都出来了。
沙滩上有一片区域，专门划出来供小贩们摆摊。
程姜租了摊位，运气很好，靠近岸边。
支上烧烤架，点燃炭火，放上准备好的食材。
没多时，就传出了食物的香气。
程姜熟练的撒着调料，动作有条不紊。
上架，烧烤，撒料，装袋，递给顾客，一气呵成。
刚半个小时，就卖出了十几串。
主要得益于她的食材新鲜，看得见。
摊位旁放了个水桶，桶里就是今天刚打捞上来的海鲜，做了简单处理。
只要有顾客点，现场收拾，现场烤。
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半夜十一点，沙滩上的游客慢慢减少。
程姜看了眼水桶里的海鲜，只剩下几只小鱿鱼了。
海边下网，网不到大的鱿鱼，只有些晕头撞进来的小鱿鱼。
但这些小鱿鱼并不受顾客欢迎，剩在了桶里。
程姜掂量了下，还是烤了吧，就算没顾客要，烤了给余欢欢送去。
想着就弯下腰，捞出鱿鱼，熟练的处理，穿串。
还没等上烤架，就听见人问：“老板，你这鱿鱼咋卖的？”
程姜头都没抬，说：“抱歉，就剩下这几只了，不打算卖了。”
一般这样说后，识趣的顾客也就走了，换一家吃。
没想到来人又问：“卖我一串吧。”
程姜心想，人既然都这么说了，再说不卖，以后生意没法做了。
想着站起来刚想回话，看到来人的脸时，却一时顿住。
余潭准还有小跟班余欢欢。
摊位前，余潭准站在暖黄的灯光下，蒙胧胧的，看得程姜心里一咯噔。
她磕绊了两下，说：“你要买——？”
余潭准勾着嘴角，说：“不卖吗？”
“......”
她将串好的几串鱿鱼架在火上，鱿鱼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鱿鱼四周翘起，就是差不多了。
刷料，反面，接着烤。
等到散发出香气，再刷一层料。
炭火上的鱿鱼已经呈现弯曲状态，程姜撒了点调料。
余欢欢的小鼻子一嗅一嗅地，闻了几下，说：“好香啊，夏姑姑你好厉害，和我爸爸一样厉害。”
他爸爸余潭凇在市里开了家饭店，规模很大，生意红火，余欢欢也成了小富二代。
小孩子的夸奖纯真质朴，程姜听得开心，没多时，几串鱿鱼就烤好了。
她递到余欢欢手里一串，又把剩下的打包，递给余潭准。
他没接，笑着说：“你俩吃吧。”
“.......”
余欢欢看看他小叔叔，又看看他夏姑姑，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正常。
但他是个小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