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凉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就见到一小群人围簇在一起，定睛去看，认出是刚才的黄毛。
他说得唾沫横飞，原本已经闹了一阵子了，没多少人搭理这个醉鬼。
此刻见到了那边走过来的谢温凉，却仿佛见到了个活靶子。
“就是她，好端端的踹我兄弟一脚，男人命根子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吧。
这件事你们酒吧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法院见！”
黄毛吵吵嚷嚷，原本就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目光。
起初众人看到谢温凉，开始有质疑的声音：“你找错人了吧，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对你动手？”
这出戏性别颠倒，反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怎么会认错，踢我的就是她！”
“都在酒吧工作了谁知道背地里做什么？有的人白天穿着校服上学，晚上指不定在哪儿呢！”
众人一些事情听得太多，方才笃定的，瞬间又退缩了。
一时间说不好更相信谁。
谢温凉声音清冷：“是他先骚扰我的。”
她话音止住。
因为那边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过了这一截路不远就是员工休息室。
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进来，这里没装摄像头，一直是摄像盲区。
此刻他看见她神色，又加深了继续纠缠的想法。
他就是笃定刚才那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没有摄像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说我骚扰你，你有证据吗？”
谢温凉知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很难说清，她没吭声，嘴唇气得发抖。
“来人啊，快来看啊。兰苑的工作人员肆意殴打无辜客人，还有王法吗？”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说人小姑娘无缘无故打你，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我的□□就是证据！走，你跟我去医院，我马上去做个检查！”
他说着就要来拉扯谢温凉，她分心去躲开黄毛的纠缠。
没注意到另一个人伸向她的手。
耳边熙熙攘攘，喧闹声和人群的热流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清晰地灌入耳朵里。
“谁质疑谁举证的道理你听不懂？”
下一秒，黄毛朋友将将要碰到谢温凉的手被来人拂开。
入眼是一张漂亮得要命的脸，神情一如往常般锋利。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凛冽朝着别人，不再朝着谢温凉。
“而且当时我不是还在吗？小兄弟，你健忘啊？只记得她不记得我了？”
“你怎么不说我打的你呢？我看着不比她有钱吗？你讹人也换个人讹呀。”
他那一身派头唬人得很，脸长得好看但一看就不像什么好惹的。
这个黄毛也是看当时谢温凉和他不怎么熟悉的样子，仗着没摄像头，也没人给她作证，因而胆大包天地想过来讹她。
在众人面前，谢温凉没表现出脆弱，她只是反应比较慢，而且不擅长和人掰扯。
“我不管，她要带我去医院，我们家要是绝后了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还搁这颠倒黑白起来了？”
“你他妈当我瞎呢？你敢说不是你先动手动脚骚扰的人家？”
“不就找警察吗？”
虞少景扯过黄毛的胳膊，很轻松地给他拉出了一段距离：“原告被告目击证人齐全了，走啊。”
见状一群吃瓜群众开始唏嘘：“原来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来诬陷人家小姑娘！”
“我就说嘛，人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这个醉鬼动手…”
“还是踢那个地方…说出去谁信啊？”
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可不像不信。
虞少景神情很淡，他没在乎周围的人，目光始终凝在谢温凉脸上，心想：她当时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那儿，我只是看她可怜。
此刻谢温凉神情淡淡的，反应很慢，睫毛翩跹，遮住眼中的表情。
他随意般朝人群招了招手：“行了行了，都散了。他搁那胡说还一堆人听八卦呢，他说你们也信？笑死人了。”
有同事走到她身边，关心道：“凉凉，没事吧？”
谢温凉摇头，神色难辨。
同事看了看这二人，有一瞬被虞少景的颜值惊艳到。
直觉二人还有话要说，她自觉退场。
虞少景见状，哼笑一声。
“刚才还手的时候不是很酷吗？”
“怎么，他污蔑你的时候，你没长嘴吗？”
谢温凉仿佛在冬日里冻了很久，这时候才渐渐恢复知觉。
她下意识想走，虞少景辨不出情绪的话语自身后传来：“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一句谢谢都没有？”
谢温凉静了几秒，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用不着，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看戏，那你的手就不应该伸过来。”
她不知道虞少景想做什么，她被人动手动脚的时候，他袖手旁观，这时候却又站出来为她解围。
她一直无法理解虞少景，他像她安全界限外的一个变数，无法用常理揣测，亦正亦邪，算不上自己人，也算不上仇人。
谢温凉只想离他远点儿。
虞少景眼底一暗，觉得这女的是真他妈倔，还是觉得他的帮忙她根本看不上。
他一把将人抵在墙角，虎口抵着她的脸颊逼迫和自己对视：“你是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吧，行，算老子犯贱，以后我再帮你任何事，我就是傻逼。”
“神经病，你放开。”
谢温凉偏头，用力推他胸口，没推动。
耳边风声很静，她没和虞少景对视，眼睫下垂，突然注意到他裸露出的小臂上鲜红色的几道血痕。
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谢温凉不好的念头升起，动唇了几次，喉咙里的声音才发出来：“虞少景……你的…手臂。”
虞少景低头一看，暗骂一声。
当时拦那傻逼的时候都没注意什么时候给划了下。
他松开手，冷漠地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走出后巷时，背后响起脚步声：“你的伤口，需要消毒包扎。”
不然会感染的。
虞少景没回头：“我不管你的闲事，你也少管我。”
话落间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馨香，谢温凉快步走到他对面，她深呼吸口气，抬头看他：“但这次闲事你也已经管了，你这个，算我还你。”
虞少景扯唇，“真他妈一副圣母样，滚。”
谢温凉上前一步，“要么我带你去包扎，要么你刺回我一刀。”
“还完之后，我们两清。”
修长白皙的掌心上躺着把美工刀，刀尖在月光折射下散着寒意。
虞少景盯着沉默了好一会。
谢温凉手都举酸时，面前的男人笑了，肩膀抖动幅度很大。
？发什么疯…虞少景笑够后，拿起美工刀在指间转了圈，放进兜里，眼底意味不明的看她，“谢温凉，你可以。”
接着越过她径直走。
谢温凉摸不清他的想法和突然的大笑，一时间愣住原地。
见人没跟上，虞少景回头喊她：“喂，不是要包扎，你站那打算祈祷吗？”
谢温凉回神，跟了上去。
她记得酒吧门口斜对面有家24小时药店。
虞少景很难形容那一刻她的目光。
和其它爱慕他的女生不一样，从前，她始终都是用那种或冷漠或讥嘲的目光看着他。
见到他时，就好像空气里突然爆发出了什么有害因子，一秒都待不下去，生怕和他有一点干系。
明明上一刻两人还在针锋相对，可是这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却一下子软了下来。
好奇怪，就好像从前针锋相对的过往一瞬间不复存在，这一刻，他们真的可以安心待在同一个环境里。
-
太过怔愣，以至于他没有反驳。
今天谈愿不在，虞少景跟在谢温凉身后，站在撞见她被人骚扰的院子里，等她换下工作服。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休息室那点暖色的灯光，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久就看到谢温凉从里面房间走出来的身影。
从泄出灯光的窗户里望进去，他看到谢温凉朝他摆了两下手。
她走出来，虞少景道：“其实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谢温凉目光又落到他手臂上，说：“休息室没准备消毒的东西，我们去药店买。”
虞少景看着她的脸，下意识摇头，就听见她道：“谢谢你。”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他们都明白。
他不是那种受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人，帮她也只是一瞬间不过脑子的事，并没有想过要得什么回报。
但撞入她目光的那一刻，拒绝的言语就一下子迟疑了。
她说着道谢的话，眼神中却有几分歉意。
或许还有一点心疼。
虞少景下意识在心里否认了，可是再看过去，他依然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更能形容此刻她的目光。
虞少景跟着她去药店买了碘伏、棉签，小型纱布和医用胶带。
夏夜恰到好处的温度，他们两个人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只有路灯和地灯常亮。
谢温凉熟练地打开碘伏，暗红色的液体浸透棉签。
虞少景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她脸上。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离这么近过，没想到这个书呆子还挺好看的。
皮肤还挺好，白白嫩嫩的，不知道捏了会不会红。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他跳脱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来，谢温凉此刻神情专注，竟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坐得很近。
虞少景回道：“哦。”
话音刚落他就嘶得一声，缩了缩手臂，目光落到上面。
破皮和血痕，很明显是被锐器划出来的，他很快意识到是那个黄毛身边戴戒指的傻逼。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他看见谢温凉那副好学生的样子，硬生生咽回去了。
谢温凉听见他的动静，动作顿了一下，有点紧张的样子。
虞少景重又将手臂横到她面前，说：“来吧，我不怕疼。”
说完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怎么总感觉听起来这么没说服力呢？于是又找补似的说了句：“刚才只是太突然了。”
谢温凉重新倒了点碘伏，又将多余的液体在瓶盖上刮擦了下，以免过多滴落得随处都是。
她点点头，道：“好。”
虞少景就这么垂眼看她，动作细致地在伤口周围消毒了三圈，然后用纱布给他盖上了。
他看得出神，直到看见谢温凉用绷带给他贴了三道才发觉出不对劲。
小臂上医用纱布雪白一块，存在感极强。
“？”
谢温凉抬头：“嗯？”
“…这也太明显了，有必要贴纱布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谢温凉难得的沉默了下，小声道：“创可贴太小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原本已经闹了一阵子了，没多少人搭理这个醉鬼。
此刻见到了那边走过来的谢温凉，却仿佛见到了个活靶子。
“就是她，好端端的踹我兄弟一脚，男人命根子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吧。
这件事你们酒吧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法院见！”
黄毛吵吵嚷嚷，原本就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目光。
起初众人看到谢温凉，开始有质疑的声音：“你找错人了吧，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对你动手？”
这出戏性别颠倒，反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怎么会认错，踢我的就是她！”
“都在酒吧工作了谁知道背地里做什么？有的人白天穿着校服上学，晚上指不定在哪儿呢！”
众人一些事情听得太多，方才笃定的，瞬间又退缩了。
一时间说不好更相信谁。
谢温凉声音清冷：“是他先骚扰我的。”
她话音止住。
因为那边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过了这一截路不远就是员工休息室。
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进来，这里没装摄像头，一直是摄像盲区。
此刻他看见她神色，又加深了继续纠缠的想法。
他就是笃定刚才那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没有摄像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你说我骚扰你，你有证据吗？”
谢温凉知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很难说清，她没吭声，嘴唇气得发抖。
“来人啊，快来看啊。兰苑的工作人员肆意殴打无辜客人，还有王法吗？”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说人小姑娘无缘无故打你，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我的□□就是证据！走，你跟我去医院，我马上去做个检查！”
他说着就要来拉扯谢温凉，她分心去躲开黄毛的纠缠。
没注意到另一个人伸向她的手。
耳边熙熙攘攘，喧闹声和人群的热流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清晰地灌入耳朵里。
“谁质疑谁举证的道理你听不懂？”
下一秒，黄毛朋友将将要碰到谢温凉的手被来人拂开。
入眼是一张漂亮得要命的脸，神情一如往常般锋利。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凛冽朝着别人，不再朝着谢温凉。
“而且当时我不是还在吗？小兄弟，你健忘啊？只记得她不记得我了？”
“你怎么不说我打的你呢？我看着不比她有钱吗？你讹人也换个人讹呀。”
他那一身派头唬人得很，脸长得好看但一看就不像什么好惹的。
这个黄毛也是看当时谢温凉和他不怎么熟悉的样子，仗着没摄像头，也没人给她作证，因而胆大包天地想过来讹她。
在众人面前，谢温凉没表现出脆弱，她只是反应比较慢，而且不擅长和人掰扯。
“我不管，她要带我去医院，我们家要是绝后了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你还搁这颠倒黑白起来了？”
“你他妈当我瞎呢？你敢说不是你先动手动脚骚扰的人家？”
“不就找警察吗？”
虞少景扯过黄毛的胳膊，很轻松地给他拉出了一段距离：“原告被告目击证人齐全了，走啊。”
见状一群吃瓜群众开始唏嘘：“原来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来诬陷人家小姑娘！”
“我就说嘛，人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这个醉鬼动手…”
“还是踢那个地方…说出去谁信啊？”
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可不像不信。
虞少景神情很淡，他没在乎周围的人，目光始终凝在谢温凉脸上，心想：她当时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那儿，我只是看她可怜。
此刻谢温凉神情淡淡的，反应很慢，睫毛翩跹，遮住眼中的表情。
他随意般朝人群招了招手：“行了行了，都散了。他搁那胡说还一堆人听八卦呢，他说你们也信？笑死人了。”
有同事走到她身边，关心道：“凉凉，没事吧？”
谢温凉摇头，神色难辨。
同事看了看这二人，有一瞬被虞少景的颜值惊艳到。
直觉二人还有话要说，她自觉退场。
虞少景见状，哼笑一声。
“刚才还手的时候不是很酷吗？”
“怎么，他污蔑你的时候，你没长嘴吗？”
谢温凉仿佛在冬日里冻了很久，这时候才渐渐恢复知觉。
她下意识想走，虞少景辨不出情绪的话语自身后传来：“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一句谢谢都没有？”
谢温凉静了几秒，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用不着，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看戏，那你的手就不应该伸过来。”
她不知道虞少景想做什么，她被人动手动脚的时候，他袖手旁观，这时候却又站出来为她解围。
她一直无法理解虞少景，他像她安全界限外的一个变数，无法用常理揣测，亦正亦邪，算不上自己人，也算不上仇人。
谢温凉只想离他远点儿。
虞少景眼底一暗，觉得这女的是真他妈倔，还是觉得他的帮忙她根本看不上。
他一把将人抵在墙角，虎口抵着她的脸颊逼迫和自己对视：“你是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吧，行，算老子犯贱，以后我再帮你任何事，我就是傻逼。”
“神经病，你放开。”
谢温凉偏头，用力推他胸口，没推动。
耳边风声很静，她没和虞少景对视，眼睫下垂，突然注意到他裸露出的小臂上鲜红色的几道血痕。
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谢温凉不好的念头升起，动唇了几次，喉咙里的声音才发出来：“虞少景……你的…手臂。”
虞少景低头一看，暗骂一声。
当时拦那傻逼的时候都没注意什么时候给划了下。
他松开手，冷漠地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走出后巷时，背后响起脚步声：“你的伤口，需要消毒包扎。”
不然会感染的。
虞少景没回头：“我不管你的闲事，你也少管我。”
话落间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馨香，谢温凉快步走到他对面，她深呼吸口气，抬头看他：“但这次闲事你也已经管了，你这个，算我还你。”
虞少景扯唇，“真他妈一副圣母样，滚。”
谢温凉上前一步，“要么我带你去包扎，要么你刺回我一刀。”
“还完之后，我们两清。”
修长白皙的掌心上躺着把美工刀，刀尖在月光折射下散着寒意。
虞少景盯着沉默了好一会。
谢温凉手都举酸时，面前的男人笑了，肩膀抖动幅度很大。
？发什么疯…虞少景笑够后，拿起美工刀在指间转了圈，放进兜里，眼底意味不明的看她，“谢温凉，你可以。”
接着越过她径直走。
谢温凉摸不清他的想法和突然的大笑，一时间愣住原地。
见人没跟上，虞少景回头喊她：“喂，不是要包扎，你站那打算祈祷吗？”
谢温凉回神，跟了上去。
她记得酒吧门口斜对面有家24小时药店。
虞少景很难形容那一刻她的目光。
和其它爱慕他的女生不一样，从前，她始终都是用那种或冷漠或讥嘲的目光看着他。
见到他时，就好像空气里突然爆发出了什么有害因子，一秒都待不下去，生怕和他有一点干系。
明明上一刻两人还在针锋相对，可是这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却一下子软了下来。
好奇怪，就好像从前针锋相对的过往一瞬间不复存在，这一刻，他们真的可以安心待在同一个环境里。
-
太过怔愣，以至于他没有反驳。
今天谈愿不在，虞少景跟在谢温凉身后，站在撞见她被人骚扰的院子里，等她换下工作服。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休息室那点暖色的灯光，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久就看到谢温凉从里面房间走出来的身影。
从泄出灯光的窗户里望进去，他看到谢温凉朝他摆了两下手。
她走出来，虞少景道：“其实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谢温凉目光又落到他手臂上，说：“休息室没准备消毒的东西，我们去药店买。”
虞少景看着她的脸，下意识摇头，就听见她道：“谢谢你。”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他们都明白。
他不是那种受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人，帮她也只是一瞬间不过脑子的事，并没有想过要得什么回报。
但撞入她目光的那一刻，拒绝的言语就一下子迟疑了。
她说着道谢的话，眼神中却有几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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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景下意识在心里否认了，可是再看过去，他依然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更能形容此刻她的目光。
虞少景跟着她去药店买了碘伏、棉签，小型纱布和医用胶带。
夏夜恰到好处的温度，他们两个人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只有路灯和地灯常亮。
谢温凉熟练地打开碘伏，暗红色的液体浸透棉签。
虞少景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她脸上。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离这么近过，没想到这个书呆子还挺好看的。
皮肤还挺好，白白嫩嫩的，不知道捏了会不会红。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他跳脱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来，谢温凉此刻神情专注，竟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坐得很近。
虞少景回道：“哦。”
话音刚落他就嘶得一声，缩了缩手臂，目光落到上面。
破皮和血痕，很明显是被锐器划出来的，他很快意识到是那个黄毛身边戴戒指的傻逼。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他看见谢温凉那副好学生的样子，硬生生咽回去了。
谢温凉听见他的动静，动作顿了一下，有点紧张的样子。
虞少景重又将手臂横到她面前，说：“来吧，我不怕疼。”
说完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怎么总感觉听起来这么没说服力呢？于是又找补似的说了句：“刚才只是太突然了。”
谢温凉重新倒了点碘伏，又将多余的液体在瓶盖上刮擦了下，以免过多滴落得随处都是。
她点点头，道：“好。”
虞少景就这么垂眼看她，动作细致地在伤口周围消毒了三圈，然后用纱布给他盖上了。
他看得出神，直到看见谢温凉用绷带给他贴了三道才发觉出不对劲。
小臂上医用纱布雪白一块，存在感极强。
“？”
谢温凉抬头：“嗯？”
“…这也太明显了，有必要贴纱布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谢温凉难得的沉默了下，小声道：“创可贴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