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暗隙
深夜，温兰才从教皇的殿中出来。
回想到刚刚教皇对他说的内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他忍不住问了教皇一个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问题。
他问：“您派一个主教前往佩特拉王国，目的是什么呢？”
教皇顿住了。
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拒绝回答，面前的圣子就会对他生疑。
于是他说：“你应该知道，佩特拉王国是唯一一个不信仰光明神的国家。”
温兰顿了顿，回答道：“是。”
教皇：“我派主教是为了让他去劝说佩特拉王国的国王……”
说到这里，温兰已经渐渐理解了教皇阁下的用意，他是希望佩特拉王国可以信仰光明神大人。
“并且，”教皇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嘱咐那位主教把佩特拉皇室的继承人带回来，由我亲自教导几年，如果成功了的话，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佩特拉王国的所有子民们都会信仰光明神大人。”
温兰已经不再多言，他彻底理解了教皇大人的意图，并且，身为光明神殿的圣子，他没办法不支持教皇大人这样的做法。
只是……他同样也清楚，事实也正如他清楚的那般——佩特拉的国王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交到对他而言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手中。
“唉……”
温兰听到教皇阁下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我也意识到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或许有些鲁莽，那个主教再也没能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佩特拉的国王杀了那个主教，只是因为我们激怒了他，所以，这是对我们的警告。”
教皇仍不忘记对温兰灌输敌视佩特拉的想法。
“不，不是这样的。”温兰下意识道。
随后他和教皇一同愣住了，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哼，你不愿相信就不愿相信吧。”半响，教皇冷哼一声，转而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等你年满十五岁后，那个仪式……”
之后教皇阁下说了什么，温兰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他已经顺着当初教皇的计划想到了一个曾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虽然温兰很清楚，他想到那些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但直至此时，他仍忍不住幻想，如果……当初那位主教成功带回了莱薇娅……
他会在神殿里，在年幼时，就认识她。
原来，他也曾有机会和莱薇娅一起长大。
想到这里，温兰垂下了眸子，神色略有暗淡。
他想到了塞希斯，那个永远跟在莱薇娅身后的少年，他好幸运，成为了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人。
……
深夜。
月光把高耸森严的围墙照得惨白，墙内与墙外陷入同样的寂静，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眠。
片刻之间，两道身影踏着风悬浮于半空，最后落于围墙之上。
辛塔娜左手拿着被黑布缠得严严实实的魔杖，右手横在莱薇娅面前，示意她不要着急下去，随即单膝蹲下，朝下面观察着什么。
莱薇娅立刻不再动作，沉默着等待。她手里的魔杖同样也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是经验丰富的辛塔娜强烈要求的结果。
做这种事就是要保证一切都万无一失，只把自己藏得严实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魔杖就是魔法师的第二张脸，万一出现意外，跑路上不小心被别人看见了魔杖，泄露身份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
要不是因为莱薇娅是一个纯粹的魔法师，没了魔杖什么都做不了，今晚的行动辛塔娜根本就不打算带上魔杖——以前她每次做类似的事情时都是这样，抛弃魔法，换上刀刃等更拿手的武器。
观察半响，辛塔娜压低声音开口：“看那边。”
莱薇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队铠甲颜色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骑士刚刚经过那里，似乎是在巡逻。
不对劲，明明白天时从没见过有骑士在光明神殿内巡逻。
这时正巧辛塔娜也出声道：“之前，不管是我在外面蹲守的那段时间，还是潜入的那天晚上，都没见过有人巡逻。”
那么为什么如今就有人巡逻了呢？是巧合？还是……知道会有人闯进来？
莱薇娅压低声音：“尽量避开他们。”
“当然。”这也是辛塔娜的想法。
“跟我来。”辛塔娜率先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莱薇娅随即跟上，伴着伊莉斯提亚满怀紧张的“小心啊！”，浮空魔法在莱薇娅落到一半时起效，最终，她同样平稳落地，没有惊动起一丝声音。
“呼……”伊莉斯提亚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如果不是必要，尽量不要再使用魔法。”辛塔娜对莱薇娅说，“因为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随身携带着什么侦测魔力波动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莱薇娅点点头：“好。”
“接下来走这边，跟着我，小心看路。”
今晚的行动开始之前，辛塔娜特地在傍晚时来这里踩过一次点，因此她们刚刚翻墙的位置距离藏匿特殊秘银的地下室不近不远，是最合适的翻墙地点。
但今夜巡逻的骑士属于是意料之外的变故，即便地下室不远，辛塔娜的带路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一帆风顺，尤其是越接近地下室，碰到的巡逻骑士就越多，就好像……他们的行动是以某一处为中心的，而越接近那个中心，巡逻的骑士就好越密集。
等等。
辛塔娜脑海中突然有一个新的念头一闪而逝。
此刻她们正斜靠在一处墙壁的阴影里，等一队与她们仅有一墙之隔的骑士离开后，辛塔娜侧过头便想对莱薇娅说出她的新想法。
恰在这一刻，莱薇娅也脱口而出一句：“不对劲。”
辛塔娜：“你也觉得不对劲？”
“他们应该不是单纯的巡逻。”莱薇娅说，“更像是在防备，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防备？”辛塔娜皱了皱眉，“有什么是值得他们防备的？”
这话刚一出口，辛塔娜的心便不自觉地停跳一拍。
她猛地与莱薇娅对视，不可置信地求证道：“……藏在地下室里的秘银？”
莱薇娅声音发沉：“没错。我们来得不太巧，可能他们打算在今晚转移那些秘银。”
所以才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巡逻警戒的骑士。
“不会吧……”辛塔娜立刻重新探查了一遍四周，然后对莱薇娅说：“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莱薇娅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走这边。”
建在地下室上面的屋子看起来与相邻的建筑风格完全统一，完美融于其中，看起来平平无奇，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栋房前有着很大的一块空地。
如今，这块空地被彻底物尽其用，挤满了数十架拉着货物的马车。
等辛塔娜和莱薇娅赶到时，正好看见他们将最后一辆马车装备完毕，正在交接清点最后的事物。
辛塔娜看了半响，实在是看不出那些马车上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于是忍不住问莱薇娅：“你说……那些马车上装的是秘银的可能性有多大？”
“除了秘银，还可能是别的东西吗？”莱薇娅反问道。
“……你说的没错。”
两个人又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清点完毕后，又从屋子里拉了一串儿人出来，连推带搡地把他们也推上一辆单独的马车。
之所以说是一串儿人，是因为这十几个人身上都被同一条几乎比成年男子手臂还粗的铁链绑在一起，最后形成一连串，因为铁链，他们行动受阻，想要翻身上车都很难，于是又平白挨了看管他们的人好几脚，看得辛塔娜都有些不忍直视。
“他们，好像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进去了就没再出来的人。”辛塔娜对莱薇娅说。
“……或许就是他们为光明神殿运来的秘银。”莱薇娅静静地看着串尾的最后一个人艰难地翻滚上车，又道：“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被光明神殿扣下了。或许是没有达成满意的交易？”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辛塔娜说，“那接下来怎么办？他们眼看着就快要离开了。”
“当然是跟着一起走，看看他们要把秘银送到哪儿去。”莱薇娅道。
“那现在就离开？赶在马车行动之前，我们在光明神殿外面守着他们出来。”
“不，不用这么麻烦。”
莱薇娅伸出手，在半空中左右划了一下，“在被外面那群骑士发现赶过来之前，你负责这些人，我负责这些。”
辛塔娜眼睛一眯，意味深长道：“哦……懂了。”
这是想搭一下他们的顺风车啊，好办法，她喜欢。
莱薇娅转过头看向辛塔娜：“能做到吗？”
“必须能啊。”
“那么，行动！”
……
粗糙钝重的铁链勒的凯金两只手臂充血发麻，但他的情况还算好些，他的同伴们有的甚至已经被磨破了皮肤，暗红色的血痂一次又一次地凝结、磨开，伤口愈合时的痛痒十分难忍，难忍到凯金耳旁充斥着用矮人语说出的辱骂和脏话。
负责看管他们的愚蠢人类听不懂，但也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不止一次地叫嚣着让他们闭嘴。
可在凯金看来，那不过是这个人类临死前的最后一点叫嚣，十分可笑。
他不知道这群人类要带他和同伴们前往哪里，但随着时间延长，车队还是没有出发的迹象。
凯金动了动鼻子，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车厢外传来。
而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却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凯金不禁冷笑，真是愚蠢。
而他自己更是蠢上加蠢，竟然会被这群蠢货给算计。
“嘭——”一声巨响，两个人类女性闯进了这里，其中一个甚至看起来还没到成年的年纪。
“啊啊啊啊——”愚蠢的人类被吓得惊恐万分，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成年的人类女性一拳打昏了过去。
愚蠢、废物。
然后，凯金看到未成年的人类女孩朝他点了点头。
“打扰了，我们只是想搭一个顺风车。”
恰好此时，车厢内开始晃动起来，要出发了。
回想到刚刚教皇对他说的内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他忍不住问了教皇一个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问题。
他问：“您派一个主教前往佩特拉王国，目的是什么呢？”
教皇顿住了。
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拒绝回答，面前的圣子就会对他生疑。
于是他说：“你应该知道，佩特拉王国是唯一一个不信仰光明神的国家。”
温兰顿了顿，回答道：“是。”
教皇：“我派主教是为了让他去劝说佩特拉王国的国王……”
说到这里，温兰已经渐渐理解了教皇阁下的用意，他是希望佩特拉王国可以信仰光明神大人。
“并且，”教皇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嘱咐那位主教把佩特拉皇室的继承人带回来，由我亲自教导几年，如果成功了的话，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佩特拉王国的所有子民们都会信仰光明神大人。”
温兰已经不再多言，他彻底理解了教皇大人的意图，并且，身为光明神殿的圣子，他没办法不支持教皇大人这样的做法。
只是……他同样也清楚，事实也正如他清楚的那般——佩特拉的国王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交到对他而言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手中。
“唉……”
温兰听到教皇阁下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我也意识到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或许有些鲁莽，那个主教再也没能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佩特拉的国王杀了那个主教，只是因为我们激怒了他，所以，这是对我们的警告。”
教皇仍不忘记对温兰灌输敌视佩特拉的想法。
“不，不是这样的。”温兰下意识道。
随后他和教皇一同愣住了，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哼，你不愿相信就不愿相信吧。”半响，教皇冷哼一声，转而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等你年满十五岁后，那个仪式……”
之后教皇阁下说了什么，温兰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他已经顺着当初教皇的计划想到了一个曾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虽然温兰很清楚，他想到那些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但直至此时，他仍忍不住幻想，如果……当初那位主教成功带回了莱薇娅……
他会在神殿里，在年幼时，就认识她。
原来，他也曾有机会和莱薇娅一起长大。
想到这里，温兰垂下了眸子，神色略有暗淡。
他想到了塞希斯，那个永远跟在莱薇娅身后的少年，他好幸运，成为了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人。
……
深夜。
月光把高耸森严的围墙照得惨白，墙内与墙外陷入同样的寂静，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眠。
片刻之间，两道身影踏着风悬浮于半空，最后落于围墙之上。
辛塔娜左手拿着被黑布缠得严严实实的魔杖，右手横在莱薇娅面前，示意她不要着急下去，随即单膝蹲下，朝下面观察着什么。
莱薇娅立刻不再动作，沉默着等待。她手里的魔杖同样也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是经验丰富的辛塔娜强烈要求的结果。
做这种事就是要保证一切都万无一失，只把自己藏得严实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魔杖就是魔法师的第二张脸，万一出现意外，跑路上不小心被别人看见了魔杖，泄露身份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
要不是因为莱薇娅是一个纯粹的魔法师，没了魔杖什么都做不了，今晚的行动辛塔娜根本就不打算带上魔杖——以前她每次做类似的事情时都是这样，抛弃魔法，换上刀刃等更拿手的武器。
观察半响，辛塔娜压低声音开口：“看那边。”
莱薇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队铠甲颜色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骑士刚刚经过那里，似乎是在巡逻。
不对劲，明明白天时从没见过有骑士在光明神殿内巡逻。
这时正巧辛塔娜也出声道：“之前，不管是我在外面蹲守的那段时间，还是潜入的那天晚上，都没见过有人巡逻。”
那么为什么如今就有人巡逻了呢？是巧合？还是……知道会有人闯进来？
莱薇娅压低声音：“尽量避开他们。”
“当然。”这也是辛塔娜的想法。
“跟我来。”辛塔娜率先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莱薇娅随即跟上，伴着伊莉斯提亚满怀紧张的“小心啊！”，浮空魔法在莱薇娅落到一半时起效，最终，她同样平稳落地，没有惊动起一丝声音。
“呼……”伊莉斯提亚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如果不是必要，尽量不要再使用魔法。”辛塔娜对莱薇娅说，“因为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随身携带着什么侦测魔力波动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莱薇娅点点头：“好。”
“接下来走这边，跟着我，小心看路。”
今晚的行动开始之前，辛塔娜特地在傍晚时来这里踩过一次点，因此她们刚刚翻墙的位置距离藏匿特殊秘银的地下室不近不远，是最合适的翻墙地点。
但今夜巡逻的骑士属于是意料之外的变故，即便地下室不远，辛塔娜的带路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一帆风顺，尤其是越接近地下室，碰到的巡逻骑士就越多，就好像……他们的行动是以某一处为中心的，而越接近那个中心，巡逻的骑士就好越密集。
等等。
辛塔娜脑海中突然有一个新的念头一闪而逝。
此刻她们正斜靠在一处墙壁的阴影里，等一队与她们仅有一墙之隔的骑士离开后，辛塔娜侧过头便想对莱薇娅说出她的新想法。
恰在这一刻，莱薇娅也脱口而出一句：“不对劲。”
辛塔娜：“你也觉得不对劲？”
“他们应该不是单纯的巡逻。”莱薇娅说，“更像是在防备，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防备？”辛塔娜皱了皱眉，“有什么是值得他们防备的？”
这话刚一出口，辛塔娜的心便不自觉地停跳一拍。
她猛地与莱薇娅对视，不可置信地求证道：“……藏在地下室里的秘银？”
莱薇娅声音发沉：“没错。我们来得不太巧，可能他们打算在今晚转移那些秘银。”
所以才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巡逻警戒的骑士。
“不会吧……”辛塔娜立刻重新探查了一遍四周，然后对莱薇娅说：“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莱薇娅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走这边。”
建在地下室上面的屋子看起来与相邻的建筑风格完全统一，完美融于其中，看起来平平无奇，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栋房前有着很大的一块空地。
如今，这块空地被彻底物尽其用，挤满了数十架拉着货物的马车。
等辛塔娜和莱薇娅赶到时，正好看见他们将最后一辆马车装备完毕，正在交接清点最后的事物。
辛塔娜看了半响，实在是看不出那些马车上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于是忍不住问莱薇娅：“你说……那些马车上装的是秘银的可能性有多大？”
“除了秘银，还可能是别的东西吗？”莱薇娅反问道。
“……你说的没错。”
两个人又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清点完毕后，又从屋子里拉了一串儿人出来，连推带搡地把他们也推上一辆单独的马车。
之所以说是一串儿人，是因为这十几个人身上都被同一条几乎比成年男子手臂还粗的铁链绑在一起，最后形成一连串，因为铁链，他们行动受阻，想要翻身上车都很难，于是又平白挨了看管他们的人好几脚，看得辛塔娜都有些不忍直视。
“他们，好像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进去了就没再出来的人。”辛塔娜对莱薇娅说。
“……或许就是他们为光明神殿运来的秘银。”莱薇娅静静地看着串尾的最后一个人艰难地翻滚上车，又道：“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被光明神殿扣下了。或许是没有达成满意的交易？”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辛塔娜说，“那接下来怎么办？他们眼看着就快要离开了。”
“当然是跟着一起走，看看他们要把秘银送到哪儿去。”莱薇娅道。
“那现在就离开？赶在马车行动之前，我们在光明神殿外面守着他们出来。”
“不，不用这么麻烦。”
莱薇娅伸出手，在半空中左右划了一下，“在被外面那群骑士发现赶过来之前，你负责这些人，我负责这些。”
辛塔娜眼睛一眯，意味深长道：“哦……懂了。”
这是想搭一下他们的顺风车啊，好办法，她喜欢。
莱薇娅转过头看向辛塔娜：“能做到吗？”
“必须能啊。”
“那么，行动！”
……
粗糙钝重的铁链勒的凯金两只手臂充血发麻，但他的情况还算好些，他的同伴们有的甚至已经被磨破了皮肤，暗红色的血痂一次又一次地凝结、磨开，伤口愈合时的痛痒十分难忍，难忍到凯金耳旁充斥着用矮人语说出的辱骂和脏话。
负责看管他们的愚蠢人类听不懂，但也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不止一次地叫嚣着让他们闭嘴。
可在凯金看来，那不过是这个人类临死前的最后一点叫嚣，十分可笑。
他不知道这群人类要带他和同伴们前往哪里，但随着时间延长，车队还是没有出发的迹象。
凯金动了动鼻子，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车厢外传来。
而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却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凯金不禁冷笑，真是愚蠢。
而他自己更是蠢上加蠢，竟然会被这群蠢货给算计。
“嘭——”一声巨响，两个人类女性闯进了这里，其中一个甚至看起来还没到成年的年纪。
“啊啊啊啊——”愚蠢的人类被吓得惊恐万分，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成年的人类女性一拳打昏了过去。
愚蠢、废物。
然后，凯金看到未成年的人类女孩朝他点了点头。
“打扰了，我们只是想搭一个顺风车。”
恰好此时，车厢内开始晃动起来，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