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寒之芒的剑影,一挥而至,血如水墨泼撒在墙头,七霜宗的牌匾上蓦然出现一道黑电,几声霹雳,直劈坠下。大院之中不断有被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空气中俱是惊恐声嚎,每一把利器都砍入他们致命的部位。

    这些凶手大概草草的收拾了几下,将尸体全部翻正,石板上的血曲曲折折延了一路,鲜血从尸体中流出再汇到几处地表稍有凹陷的位置,成了几处血泊,从上往下看,触目惊心的像鬼画符一般。

    男子弯唇,英容上满满当当的全是杀虐。持起他手里殷蛇剑,那剑身上下蜿蜒,霎时还有一条闻着血腥而显出的青蛇,吐着细长舌信,攀上剑锋在那血迹上,发着咝咝的声音,舔舐完鲜血后,攀到剑柄处即刻敛影。男子弯了弯嘴角的弧度,眼尾微挑,举下那殷蛇剑,紧逼唯一一个躲在桌子底下的奴仆,奴仆瑟瑟发抖,可怜那半张桌子就已经是男子注目的最后方向。奴仆预感不详,怕的要死,慌乱里放弃以那桌子做掩饰,便奋力要一跑了之……一道白光杀过去,一把殷蛇剑穿身而过。

    他接过飞往手里的剑,爱不释手的瞧着殷蛇,忽然,耳边传起声音,铿锵道,“哥,看来,君父赐你的这把剑,确实很不错。剑虽好,可以后也免不了要诱你心智的,你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男子只是瞧着自己的剑微微笑着。他身边的那个小他几岁的少年,略作不满,“你那把剑要是比起君父赏给我的鳌甲鞭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哥,我们已将七霜宗的人屠干净了,出了这七霜宗,附近镇巷里的财物,还有活物你要跟我少抢一点啊!”

    男子抬起头,吹了一声响亮口哨,空中瞬间一只黑羽猛禽哗声飞来。

    黑鹏,鹏喙下紧叼着一名年轻男子,男子悬空中挣扎。对于那年轻男子在死亡的边缘上痛嚎,但这两个人似为很是赏心悦目,毫无恻隐之心

    年轻男子落地的那一刻便也是残忍被大鹏撕啄至死的时候。那两个人见黑大鹏鸟将人命当作脚下的蛀虫啄食,伴着凄惨的喊叫,他们异于常人,脸上浮现的竟不是惊悚却是诡笑。

    天空黑云如海水一样朝着无边无际的天穹涌进。雷声隆隆作响,细雨缠绵中风声鹤唳,仰头处漫天黑色雏鹰来去翩翔。雏鹰周身缠绕黑气,赤明鲜红目光如炬,盯着下面亡命之徒。倏地飞撞过去,黑雾雏鹰化身刺过人体时那烟雾缭绕的黑气便越来越脓。到最后逃亡的人只有聚集一处,那天上飞的雏鹰才会停止进攻。

    突然,凶声恶煞中来了句吼喝的声音,叫那些逃亡的人们更加望而生畏。

    “哈哈哈,哈哈哈,跑啊,接着跑啊,都愣在那干什么?逃命要紧那”少年一脸坏瘾,身着合缀红纹的黑袍,怀里揣着把佩剑。趾高气扬。他五宫俊逸,然亦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绝美少年朗。不羁放纵的坐在凶猛体巨的陉云狮猊兽背上,

    蓦时,一群人当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前,忽然屈身跪在地,苦苦恳求,“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并未开罪过你,为何要这般大开杀戒那!”

    他仰首吟笑,“哈哈哈,开罪,什么开罪不开罪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古沅患养的雏鹰,忘了告诉你们,这东西是要吃人的,最能吃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再言,普天之下谁能开罪于我,谁又敢开罪我。嗯……七霜宗的人的嘛,也算不是是开罪,只是听说最近七霜宗的弟子很仗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要管。我只是来见识见识,谁知,我这一来啊,身边的这些鸟啊,鹰啊,兽的,管不住嘴了,这也能怪我?”

    中年人士合双手,磕起了响头,“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自古以来我们这同辛镇的百姓都是七霜宗的人保护,这镇上店铺十有八九都是七霜宗下的产物,如今七霜宗宗主已死,你要什么都得到了。我们……我们只想安稳度日。你就发发善心。饶了我们吧。”

    后面走来了不久之前灭杀七霜宗满门的两个男子,他们立在陉云狮狞兽左右。一个手持殷蛇剑,一个手握鳌甲鞭。

    坐其背上的少年不以为然,盈盈笑道“切,谁稀罕他什么财产。不过你们这镇子的名字为什么叫同辛镇啊,不知是那个辛啊,是,同心的心还是辛苦的辛,哦,我知道了,是同心戮力。可惜啊,这点力量无须我用手,陉云狮狞兽。”

    少年抓紧狮兽额上双角,狮兽一阵叱吼奔入人群里,四肢威猛有力,一跃一扑将分散的人,全部杀灭殆尽。

    那两男子同声叫了他一声少君。

    这少年是古沅南城的少君,尊号葑闫。名叫历华。

    历华终于跳下其背,拍了拍两人的胸脯。“宗漫,宗柳你哥俩是怎么搞的,里面人还没杀完怎么就又跑出来了。”

    宗卿目色里闪过一丝疑惑,“啊?没杀完,怎么可能,那七霜宗里面绝无人息。”

    历华拿起了自己剑,灏承,“你们想,除了杀了七霜宗里的人还有宗主,还会有谁。”

    宗漫,“楚恩之女,楚珊玲。”一句话说出,天上乍然打出清脆响亮的雷声,轰轰的下起了雨。

    窗外的雨倾盆而下,而宗堂里的女孩在哭,她抱着身体受重伤的父亲,竭声哭泣。楚恩有多心疼她的女儿,她才十三岁,马上就要到及笄之年,盼看女儿婚嫁的日子遥遥在望。而这一日却真的什么都毁了。

    楚恩说话极其困难,他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儿,痛心道,“玲儿,听爹把话……说完。离开七霜宗,不要在回来了。去圣源城,找贺城主,他会留下你,给你一处栖身之所。”

    女孩数泪夺眶而出,“不,我不要,玲儿只要和爹爹在一处。”

    父亲颤栗着手指,抚女孩挂泪的小脸时,那一只手途留在半空里,绝然的落下时,女孩傻看父亲合闭的双眼,轻声叫着他,“爹,爹,玲儿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你说过你会将你毕生所学的剑法功籍,都要教给我的。玲儿偷懒了,不太记得爹爹你教给的东西了。爹你起来,在教我一次好不好,这次女儿谨记。爹,醒醒,爹……”

    “楚珊玲,是个美人,但,我是叫你楚姑娘,还是苦姑娘,那个更好听一点那,啊?”历华抱剑靠在堂门板上。宗漫宗卿也连连站到了一起,将两丈宽的大门挡得密不透风。楚珊玲再很难从这三人手里逃脱。女孩直到看见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名昭彰的少年,不再痛声哀吟,她强忍着眼泪,握起了一把沾着鲜血的剑,媚眼里蕴含许多的仇恨。

    历华见了,故作很震撼的样子,“你你你,你要杀我,是杀我吗,杀他,还是杀他啊?”指着一侧的宗漫宗卿,依然觉的很新鲜,很好玩。

    女孩白皙小脸染着点血迹,她微低着下颌,只将一双憎恨仇隙的眼睛露出,本是极其明亮,含着情脉的眼睛,然而一瞬间却成了栽满杀意的狂魔。哭喊的太久,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道,“都杀”

    历华嗤的一声笑出来,“好啊,好啊,哥哥们都在这,尽情杀,尽管放心大胆的杀,千万别太客气了。”

    语罢后,女孩冷面从容,直径拿剑冲去,历华道了一声,“宗卿”

    宗卿在手的鳌甲鞭,劈地一挥。再而迎接她手里的剑。她拎剑的那一只手腕软嫚有力,剑格执掌在手心可随时疾控剑头。鞭子一到她只来得及躲,却鲜少有招数使她直击刺去。女孩持剑欲起的身形如蹁跹舞者。轻逸灵动。宗卿略收回鳌甲鞭,浓眉轻皱,最后去的一鞭子直接挥到她手上,鳌甲鞭是由古沅的种稀有爬兽身上皮革制成。她手背那一鞭火燎一样的疼是肯定,其次劈过去的冲力可能会闪伤骨头。

    女孩的剑就此被打落,历华和宗漫看着宗卿一鞭一鞭的在她身上抽着,愉悦大过了恻隐。她浑身上下被打的血迹连连,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宗卿还不死心。一转力道挥去的鞭线,横暴一掠,她整个身体摔到三丈开外的桌椅上。

    历华挑了挑眉,侃言,“你可真个苦姑娘呢,怎么样还要不要杀哥哥我啊?”

    宗漫笑了笑,“看她不是不要,是不能,这丫头性子尤为刚烈,不如折磨折磨她。一根一根的切断她的指头,换叫你一声哥哥来听啊!”

    反而宗卿苦大仇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也忒倔了,劈了这么多鞭子,劈得我手都麻了。一声叫喊都没有,她越是不叫我就越是想劈她,劈到死为止。”

    历华蹲身,捏着她的下巴,目中一抺怜惜,用拇指将她嘴巴上的血迹微微的摩了摩。看着她,道“你这皮肤肤如凝脂,长的是很好看,只是这眼睛清澈里多了些怨恨。那就不太可爱了。古沅里有那么多妖精,狐狸精的也有好几个,可是你这样子的却是没有。”

    宗卿稍稍的覆在宗漫的耳边,低声细语,“哥,他该不会又起色心了吧。”

    宗卿拿剑的手在他腹部一推,沉声,“闭嘴。”

    历华立身,掸了掸衣袍上的土,转身,“她,我带走了。”

    宗漫宗卿一整个僵住,

    他的令,不敢不从,只好捆绑了她。出去后,陉云狮狞兽走在前面,三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清冷镇街上,阴阳怪气的走着走着,那陉云狮狞侧身冲着一家怒吼起来。

    历华疑道,“怎么还会有人,宗漫,上去看一看。”

    宗漫前去,见里面的门是闩的,便一腿用力踹开。未几,便揪住一个半点大男孩的衣襟从里面直接提出来。历华当作没看见那男孩畏惧的眼神,不是没看见,看都没看,侧身挥了手,“杀了,杀了”

    宗卿手下的楚珊玲却大声道,“不要,他才十岁,放了他,你们放了他,”

    历华回首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放了他,为什么?”

    楚珊玲心性刚硬,在仇敌面前从不言语求这一字。她的双手只将身后的绳子捏的几欲骨断。

    历华瞧女孩的双眼直直把他瞪着,实在不好受,勉强答应“算了,算了,留他给你一家人收尸,走了,回平川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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