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顷回到家。

    发现三小孩都在等她。

    朗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朗星、艾希娜还醒着。

    时顷进门,第一时间阻止了机器人快快的问候,她早通过快快通知了几人会很晚回家,别等她。

    没想到,还是在等。

    时顷轻声让他们快回去睡觉,艾希娜帮时顷放好鞋子,先一步回房,朗星轻轻抱起朗月,无声地道了句“大人晚安”,也回到房间。

    时顷慢慢上楼,忽地,听到二楼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回房前,时顷转身,瞥了一眼越人践紧闭的房门。

    眸光一扫,又看见走廊内的番茄盆栽,其中一根枝条正轻微晃动,预示着才有人触碰过它

    这时,手腕处的光脑亮了,时顷点开一看,是安娜发来的已到家的消息。

    她回了消息,关上房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翌日,一大早。

    时顷被安娜的通话请求吵醒,接通后,对面传来安娜异常愤怒的声音。

    “奥古斯·道森那个活死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居然问都不问一句,就擅自把我调回澄星了!”

    时顷眯着眼睛,醒神了一会儿:“活死人?”

    安娜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传来:“时顷!你会不会听重点!”

    “是调令!我被通知调回澄星了!”

    “就他那死白死白的模样,不是活死人是什么?”

    “哦。”时顷慢慢从床上起身,“那你要回去吗?”

    “当然不!”安娜迅速道,“他让我走我就走?他算什么东西?”

    “那不就结了。”时顷也知道安娜不可能听话,说是协会的正式调令,却对斯普尔家族的大小姐没多少约束力。

    不过……

    她昨天才觉得奥古斯·道森想激安娜离开,今天调令就来了。

    这么着急?

    时顷打开门,机器人快快咕噜噜朝她滑过来。

    “主人,早上好。”

    时顷回它:“早上好。”

    话音刚落,隔壁的房门打开,越人践走出来。

    机器人快快礼貌道:“客人,早上好。”

    时顷顿了一下,退回房间。

    “安娜,奥古斯·道森为什么调你回澄星?”

    安娜那边响起噔噔噔敲桌子的声音,又急又燥:“我怎么知道?!总不能是因为我不服他吧,他也没做让人信服的事儿啊!”

    时顷拉开窗帘。

    天刚亮,日光暗淡。

    时顷靠在窗边:“我们频繁提交行动报告,澄星那边没有察觉异常吗?”

    此话一出,安娜安静了数秒,声音冷静下来:“对啊,总部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这算是重大变故了吧?”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时顷先开口:“等会儿协会见面再聊。”

    挂断通信,时顷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总部无回复后,关掉光脑。

    ……

    协会三楼,会长办公室。

    由于昨天安娜不给新会长面子,场面闹得有点难看,今天时顷便独自来了。

    她将污染者增多,事情不寻常的隐忧说出,希望能申请总部介入,调查原因。

    奥古斯·道森没有拒绝,表示会和总部反映,又问起时顷的升级进度。

    时顷道:“还是在二级。”

    奥古斯·道森低头处理着手中事务,没看她,口中说道:“太慢了。”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要专注升级一事,你是不是仍然被太多杂事分心?”

    时顷知道,这是在说她闲事管多了,于是道:“明白,我先去训练室了。”

    时顷前脚刚走,奥古斯·道森便起身,关上办公室门。

    他回到桌前,打开光脑,发出一道加密通信请求。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通。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投影中:“奥古斯·道森会长,什么事?”

    奥古斯·道森面色沉冷,不发一言。

    此时的他仿佛变了个人,身上的最后一丝活气消失,整个人如同一具冷藏多年的死尸,连目光都是死寂的。

    许久,他方道:“丁棋,安娜·斯普尔已拒绝回澄星的调令。”

    “黑狱将在五日后登陆十九号边缘星,你们承诺的事情,必须在黑狱登陆前完成。”

    投影中,丁棋面容憔悴,胡子拉碴。

    闻言,冷笑一声,道:“奥古斯·道森上校,我们谈好条件,必须让安娜安全离开十九号边缘星。”

    “您未做到。”

    奥古斯·道森的一双灰白色眸子一动不动:“她拒绝了。”

    “除非,你作为一个五级躯体进化者,强行掠走她,否则,谁也无法勉强一个家族背景强大的三级躯体进化者。”

    “呵。”奥古斯·道森僵硬地冷笑,“没想到,丁组长真是痴情。”

    霎时,丁棋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明显被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刺激到了。

    好半晌,丁棋忍下了这口气,咬牙道:“我会通知神使,在黑狱登陆前行动。”

    “但是!”他提高音量,强调,“安娜平安离开十九号边缘星的条件不变。”

    “我会想办法带走她,我需要一条离开这儿的飞船。”

    奥古斯·道森面无表情沉默片刻,道:“可以。”

    ……

    日落时分,时顷摘下头盔,检查训练数据。

    仍只有寥寥增长,距离三级还差得远。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刚准备离开,训练室大门被推开,安娜和金小竺走进来。

    安娜气呼呼一屁股坐下,不说话。

    金小竺朝时顷使了一个眼色,食指竖起,朝上指了指,时顷便明白,又是楼上那位新会长惹得。

    时顷瞥了一眼,刚好与安娜对上眼神。

    这下躲不掉了,时顷只好开口问:“怎么了?”

    安娜一下子转过身,脱口而出:“活死人找我茬!”

    金小竺噗嗤一下笑出声:“活死人?还挺贴切,说实话,我有时候看这位新会长,都觉得他的肤色白得渗人。”

    安娜剜了金小竺一眼:“笑什么笑,你不记得他刚刚说什么了?”

    时顷问:“说什么了?”

    金小竺小碎步挪到时顷面前,凑过去小声道:“刚刚……”

    “听得到。”安娜没好气道。

    金小竺赔笑:“嘿嘿,我不是怕你又听一遍更生气吗?”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把以前没解决的老问题挖出来让我们调查,还……还暗示,说要是查不出来就是我们能力有问题。”

    时顷收拾好头盔,随口接了一句:“什么老问题?”

    金小竺瞅着安娜脸色,呐呐:“也不是多老……”

    突然,他一拍大腿,看向时顷:“对了,这事儿还多少和你有点儿关系。”

    时顷抬眸:“嗯?”

    “就是之前你和朗星遇到的那个污染者,我们不是发现它身上有无法自愈的奇怪伤口吗?”金小竺边说边调出以前的行动报告,投影给时顷看。

    “你看,就是这个伤口。”金小竺放大图片,“之前不是没查出原因吗?刚刚奥古斯·道森把我们俩叫过去,说重启调查。”

    时顷愣了一下,问:“污染者的躯体已经焚化,要怎么查?”

    金小竺垮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就是啊,我们也这么说,你知道人家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把当晚遇见这个污染者的人全都查一遍,问清楚有谁看见过这个伤口,什么时间看见的。”

    金小竺越说越丧:“这得问多少人,比对多少份供词啊?再说了,谁遇见污染者不跑还定睛去看它身上有没有伤口?”

    “不是乱折腾人吗?”

    安娜嗤笑一声:“他不就是为了故意折腾我们吗?新官上任,拿我们立威呢!”

    时顷背过身去。

    奥古斯·道森旧事重提,追查“奇怪伤口”,她的鳞片有了暴露的风险,这么多天的不安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着点。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伤口?

    奥古斯·道森为何偏偏在意这个?

    ……

    接下来几天,时顷有意无意旁观了几场问话。

    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

    多数人的说法出奇一致,说根本不敢看污染者。

    朗星也被叫来问话,他抱着双臂,头低垂,即使时顷就站在一旁,也没抬头看一眼。

    金小竺问什么朗星都说不知道不记得。

    快要结束时,奥古斯·道森突然到来,接手了这场问话。

    奥古斯·道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当时被污染者破坏的朗星家的照片,问:“我发现房屋内部也有被污染者破坏的痕迹,这个……是爪痕?”

    朗星抬眸,瞥了一眼,点头。

    奥古斯·道森一连将数张照片全部投出,道:“当时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从被污染者攻击开始,到最后“开灯”驱赶结束,全部说出来。”

    朗星头埋得更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奥古斯·道森倏地皱眉,片刻后,他瞥向时顷:“我看报告,当时你也在?”

    时顷应道:“嗯。”

    奥古斯·道森问:“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顷上前,拍了拍朗星肩膀,轻声道:“你先出去。”

    等朗星离开后,她坐在朗星坐过的位置上,有趣的是,她的坐姿与面前的奥古斯·道森一模一样。

    时顷平静地望着那双淡灰色眼睛,道:“我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污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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