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雁回眼神犀利摄人，面色紧绷，他身体前倾，背部肌肉喷张，像一只即将要进攻的猎豹。
两个人走上前，想要扶起顾乡。佟雁回余光瞟见，他立刻转过身，俯身蹲下看她，声音带着惊慌：“怎么样？能起来吗？”
顾乡的脸火辣辣的疼，看见他焦急担忧的神态，顾乡觉得肉疼得更严重了。她马上捂住脸，黑眸里秋水荡漾，泫然欲泣。
路过的人有的拿出手机在拍照录像，看样子明天可能因为医闹上同城热搜。
佟雁回架着她的手臂，把其他人阻隔在外，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神情专注检查她有没有受其他伤。
一旁的男人也好不容易站起来，他怒吼道：“你们这些庸医！庸医！治不好人就看着人死！庸医！”
略显疯癫的男人，他是不是打错人了？她所在这个科室也不主打治病救人呀！
顾乡一脸无语瞅他，刚一开口还扯到脸部皮肤，痛感瞬间加重，她声若游丝：“这位大哥，我们科室……”
“你们科室也算是医院科室？就看着患者等死！”大哥的声音响彻走廊。
“报警吧。”佟雁回低沉冰冷的声调里，她感受到下面压抑的大火。
男人歇斯底里，喊到青筋暴起，“你们把患者叫到这来，不就tm想白赚患者钱吗？光tm拿钱什么都不做！不治疗不负责，你们可真是好医生！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去得病！”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佟雁回再也忍不了他的污言秽语，他语气凶狠，大手紧握成拳头。
顾乡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缝，眼中泪光闪现，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她的眼泪，佟雁回的心瞬间软了，心脏被泪水凝成的绳索无形困住。
顾乡不顾佟雁回阻拦，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一字一句讲给他听：“首先，我们科室不是为那些可治愈患者准备的，科室是为那些完全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准备的。他们经历了各种化疗放疗见了无数专家后，已经走投无路无药可医了。来到安宁病房，可以保证他们最后一段时间活得比较有质量。我们为的不是治愈，是为了减轻疼痛，和亲人过好最后的日子。”
“病人在这里居住的每一天，我们也会定期检查照顾，打针吃药为患者做安排。我们做的安排可以帮助患者有更多时间清醒，尽可能摆脱疼痛。你希望看到你的家人最后浑浑噩噩疼死，是吗？”
“你是谁的家属？如果你家属确定是我们科室的，你冷静下来，我们去病房好好聊一聊。你执意要闹，我们可以去警察局好好聊一聊。”
男人听完她的话，捂起脸渐渐开始哭起来。他蹲在地上，越哭越大声。
“你的家人还需要你照顾，你要一直蹲在这里哭吗？”顾乡居高临下，冷冷道。
过了一会儿，男人手撑着地艰难起身，擦两把眼泪，模糊道：“对不起，医生……”
她看见男人鼻涕眼泪抹一脸，指指卫生间，“你去整理一下自己，我等你之后给我正式的道歉。”
男人走了，佟雁回快步来到她身边，黑眉微敛，紧张说：“快去冷敷一下。”
顾乡要来了冰袋，想回办公室冰敷，没想到佟雁回也跟着走进办公室。
像个跟屁虫。
“你有事要咨询我吗？”她刻意装做不理解他为什么留下，一脸单纯发问。
“我……”他磕磕巴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只是担心你。
这句话就嘴边，却偏偏说不出口。
顾乡没管他，自顾自坐下，拿起冰袋往脸上贴。她烫伤的是惯用手，所以拿冰袋拿得很不舒服。怎么都调整不好，她眉眼低垂，气鼓鼓扔下冰袋。
佟雁回看见她鼓成圆球的红脸蛋，巴巴儿走过去，拿起冰袋，试探问道：“我帮你拿冰袋？”
“我自己冰敷就行。”她又要上前去拿冰袋，却被他先一步拿到。佟雁回拿起冰袋，轻轻落在她脸上。
他一心一意看冰袋，说：“我拿吧，你手有伤。”
顾乡没再阻止，让他抬手拿冰袋。过了没一会儿，她歪头问：“你累吗？”
佟雁回摇摇头，手始终稳稳的。
“我自己来，你的手会麻的。”她伸手要拿冰袋。
“没关系。”佟雁回的手没拿开，顾乡纤白玉指刚好碰到他粗糙丑黑的手背上。
对比之下，她的手更显细腻白净。
“小顾！听说你让人打了？！”苏维维未见其人先闻其身，门刚推开就能听见她急切的喊话。
“又是你！”看到佟雁回，她的语气更惊讶了。
又是这个男人，又是这种画面。
苏维维围着他们两个周围转，想审出什么“奸情”。
忽然，苏维维想到前几天的事，她皱起眉，严肃问道：“帅哥！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听到这话，佟雁回皱起眉，否定她的话，“我没有女朋友。”
苏维维双手掐腰，斜眼看他，“那天在医院跟你卿卿我我的不是你女朋友？”
卿卿我我？！他跟谁卿卿我我了？佟雁回一脸懵，眼神清澈无辜。他直视她的眼睛，愕然道：“我没有。”
苏维维第一次被大帅哥如此认真盯看，心生慌张，“怎么没有？就……就那天，医院一层里。”
佟雁回记忆闪回，他大脑检索，仔细回想，不错过一个细节。难道是那天他和于采月在医院里说话，被她们看见了？
看见佟雁回想起来的表情，苏维维激动道：“是不是！我没说错吧。你和女朋友……卿卿我我！”
佟雁回语气愈发严肃，他神色坦荡，直接说：“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有我们什么……卿卿我我？”
“那她是谁？”
“我……以前救过的人。”他坦诚道。
苏维维挑眉扫了他几眼，鄙视说：“你这个人这么喜欢英雄救美？”
一边英雄救美，一边想着钓鱼吧。
“我……”
“好了，维维。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你都不和我讲话。”顾乡拉过苏维维，想引开话题。
但是话题还是没有被引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女朋友。我没撒谎。”佟雁回俊脸染上一片嫣红，他目光赤诚坦荡，急得汗水快掉下来。
“她是我以前参加海外救援任务救助的中国公民。”他看向顾乡，直接坦白。
“不用解释那么多，这个……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朋友她就是……对长得帅的人比较好奇，是吧，维维。”顾乡使劲给苏维维使眼色，想尽快让查户口这件事过去。
苏维维腹诽，什么叫对长得帅的都很好奇，她是怕她被骗了好不好？但最后她看在顾乡面子上，也没有再问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安宁科室还能出现打人事件？总不能因为你治不好就打你吧。”苏维维真的好奇，顾乡和患者相处那么好，还能被打？！她百思不得其解。
见两个女孩面对面要聊天，佟雁回自觉不应再多留，和顾乡说：“我先走了。”
顾乡看着他，点点头。
佟雁回刚一出门，苏维维话题马上又转回到他身上，神神秘秘道：“你们俩……不对劲。”
“哪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苏维维一拍大腿，“小顾，你可要清醒点！你可要看清这个人到底行不行。不能因为人长得好，就对他所有条件都放宽，听见没？”
在她心目中，顾乡好看又可爱。她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听见了，听见了。”顾乡听见也只是敷衍。
“话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吧，一会儿烫伤，一会儿被打的。你是不是……”
“什么？”顾乡以为她要说出什么。
“冲撞到什么了？”苏维维憋了半天，嗫嚅道。
“冲撞什么？你还封建迷信！”顾乡瞪大眼睛，训她。
“什么封建迷信？这都是合理猜测好吗？”苏维维一本正经解释。
“我看看你的脸。”苏维维捏住她下巴，瞧了瞧。
“消肿了已经。”
即便正面迎战苏维维的狂轰滥炸，佟雁回的手并没有放下，始终将冰袋敷在她脸上，一直到他离开。
“你可快点好起来吧，不然过几天我们去省城培训，你这……怎么见人呢！”
“怎么都能见。”
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之前的天台上见到的女人先走进来，后面是打人的男子，他扭扭捏捏跟在后面。
韩文倩满脸抱歉，一个病人俯身给她鞠躬道歉，话语真诚，“顾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我老公他也是一时激动，没控制住情绪，朝你发过去了。他也是被我的病折磨的没法，毕竟我这……治也治不好。”
苏维维惊讶到张大嘴巴，“就是你们打的人啊？”
韩文倩不好意思道：“是……”
“你们知不知道这叫医闹！他要进监狱的。”苏维维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后面的男人说。
“是，但您看谁家还没有个病人？有时候情绪真的控制不住。”
苏维维嘲笑说：“情绪控制不住朝医生来，你们也是极品。”
两个人走上前，想要扶起顾乡。佟雁回余光瞟见，他立刻转过身，俯身蹲下看她，声音带着惊慌：“怎么样？能起来吗？”
顾乡的脸火辣辣的疼，看见他焦急担忧的神态，顾乡觉得肉疼得更严重了。她马上捂住脸，黑眸里秋水荡漾，泫然欲泣。
路过的人有的拿出手机在拍照录像，看样子明天可能因为医闹上同城热搜。
佟雁回架着她的手臂，把其他人阻隔在外，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神情专注检查她有没有受其他伤。
一旁的男人也好不容易站起来，他怒吼道：“你们这些庸医！庸医！治不好人就看着人死！庸医！”
略显疯癫的男人，他是不是打错人了？她所在这个科室也不主打治病救人呀！
顾乡一脸无语瞅他，刚一开口还扯到脸部皮肤，痛感瞬间加重，她声若游丝：“这位大哥，我们科室……”
“你们科室也算是医院科室？就看着患者等死！”大哥的声音响彻走廊。
“报警吧。”佟雁回低沉冰冷的声调里，她感受到下面压抑的大火。
男人歇斯底里，喊到青筋暴起，“你们把患者叫到这来，不就tm想白赚患者钱吗？光tm拿钱什么都不做！不治疗不负责，你们可真是好医生！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去得病！”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佟雁回再也忍不了他的污言秽语，他语气凶狠，大手紧握成拳头。
顾乡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缝，眼中泪光闪现，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她的眼泪，佟雁回的心瞬间软了，心脏被泪水凝成的绳索无形困住。
顾乡不顾佟雁回阻拦，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一字一句讲给他听：“首先，我们科室不是为那些可治愈患者准备的，科室是为那些完全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准备的。他们经历了各种化疗放疗见了无数专家后，已经走投无路无药可医了。来到安宁病房，可以保证他们最后一段时间活得比较有质量。我们为的不是治愈，是为了减轻疼痛，和亲人过好最后的日子。”
“病人在这里居住的每一天，我们也会定期检查照顾，打针吃药为患者做安排。我们做的安排可以帮助患者有更多时间清醒，尽可能摆脱疼痛。你希望看到你的家人最后浑浑噩噩疼死，是吗？”
“你是谁的家属？如果你家属确定是我们科室的，你冷静下来，我们去病房好好聊一聊。你执意要闹，我们可以去警察局好好聊一聊。”
男人听完她的话，捂起脸渐渐开始哭起来。他蹲在地上，越哭越大声。
“你的家人还需要你照顾，你要一直蹲在这里哭吗？”顾乡居高临下，冷冷道。
过了一会儿，男人手撑着地艰难起身，擦两把眼泪，模糊道：“对不起，医生……”
她看见男人鼻涕眼泪抹一脸，指指卫生间，“你去整理一下自己，我等你之后给我正式的道歉。”
男人走了，佟雁回快步来到她身边，黑眉微敛，紧张说：“快去冷敷一下。”
顾乡要来了冰袋，想回办公室冰敷，没想到佟雁回也跟着走进办公室。
像个跟屁虫。
“你有事要咨询我吗？”她刻意装做不理解他为什么留下，一脸单纯发问。
“我……”他磕磕巴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只是担心你。
这句话就嘴边，却偏偏说不出口。
顾乡没管他，自顾自坐下，拿起冰袋往脸上贴。她烫伤的是惯用手，所以拿冰袋拿得很不舒服。怎么都调整不好，她眉眼低垂，气鼓鼓扔下冰袋。
佟雁回看见她鼓成圆球的红脸蛋，巴巴儿走过去，拿起冰袋，试探问道：“我帮你拿冰袋？”
“我自己冰敷就行。”她又要上前去拿冰袋，却被他先一步拿到。佟雁回拿起冰袋，轻轻落在她脸上。
他一心一意看冰袋，说：“我拿吧，你手有伤。”
顾乡没再阻止，让他抬手拿冰袋。过了没一会儿，她歪头问：“你累吗？”
佟雁回摇摇头，手始终稳稳的。
“我自己来，你的手会麻的。”她伸手要拿冰袋。
“没关系。”佟雁回的手没拿开，顾乡纤白玉指刚好碰到他粗糙丑黑的手背上。
对比之下，她的手更显细腻白净。
“小顾！听说你让人打了？！”苏维维未见其人先闻其身，门刚推开就能听见她急切的喊话。
“又是你！”看到佟雁回，她的语气更惊讶了。
又是这个男人，又是这种画面。
苏维维围着他们两个周围转，想审出什么“奸情”。
忽然，苏维维想到前几天的事，她皱起眉，严肃问道：“帅哥！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听到这话，佟雁回皱起眉，否定她的话，“我没有女朋友。”
苏维维双手掐腰，斜眼看他，“那天在医院跟你卿卿我我的不是你女朋友？”
卿卿我我？！他跟谁卿卿我我了？佟雁回一脸懵，眼神清澈无辜。他直视她的眼睛，愕然道：“我没有。”
苏维维第一次被大帅哥如此认真盯看，心生慌张，“怎么没有？就……就那天，医院一层里。”
佟雁回记忆闪回，他大脑检索，仔细回想，不错过一个细节。难道是那天他和于采月在医院里说话，被她们看见了？
看见佟雁回想起来的表情，苏维维激动道：“是不是！我没说错吧。你和女朋友……卿卿我我！”
佟雁回语气愈发严肃，他神色坦荡，直接说：“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有我们什么……卿卿我我？”
“那她是谁？”
“我……以前救过的人。”他坦诚道。
苏维维挑眉扫了他几眼，鄙视说：“你这个人这么喜欢英雄救美？”
一边英雄救美，一边想着钓鱼吧。
“我……”
“好了，维维。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你都不和我讲话。”顾乡拉过苏维维，想引开话题。
但是话题还是没有被引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女朋友。我没撒谎。”佟雁回俊脸染上一片嫣红，他目光赤诚坦荡，急得汗水快掉下来。
“她是我以前参加海外救援任务救助的中国公民。”他看向顾乡，直接坦白。
“不用解释那么多，这个……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朋友她就是……对长得帅的人比较好奇，是吧，维维。”顾乡使劲给苏维维使眼色，想尽快让查户口这件事过去。
苏维维腹诽，什么叫对长得帅的都很好奇，她是怕她被骗了好不好？但最后她看在顾乡面子上，也没有再问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安宁科室还能出现打人事件？总不能因为你治不好就打你吧。”苏维维真的好奇，顾乡和患者相处那么好，还能被打？！她百思不得其解。
见两个女孩面对面要聊天，佟雁回自觉不应再多留，和顾乡说：“我先走了。”
顾乡看着他，点点头。
佟雁回刚一出门，苏维维话题马上又转回到他身上，神神秘秘道：“你们俩……不对劲。”
“哪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苏维维一拍大腿，“小顾，你可要清醒点！你可要看清这个人到底行不行。不能因为人长得好，就对他所有条件都放宽，听见没？”
在她心目中，顾乡好看又可爱。她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听见了，听见了。”顾乡听见也只是敷衍。
“话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吧，一会儿烫伤，一会儿被打的。你是不是……”
“什么？”顾乡以为她要说出什么。
“冲撞到什么了？”苏维维憋了半天，嗫嚅道。
“冲撞什么？你还封建迷信！”顾乡瞪大眼睛，训她。
“什么封建迷信？这都是合理猜测好吗？”苏维维一本正经解释。
“我看看你的脸。”苏维维捏住她下巴，瞧了瞧。
“消肿了已经。”
即便正面迎战苏维维的狂轰滥炸，佟雁回的手并没有放下，始终将冰袋敷在她脸上，一直到他离开。
“你可快点好起来吧，不然过几天我们去省城培训，你这……怎么见人呢！”
“怎么都能见。”
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之前的天台上见到的女人先走进来，后面是打人的男子，他扭扭捏捏跟在后面。
韩文倩满脸抱歉，一个病人俯身给她鞠躬道歉，话语真诚，“顾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我老公他也是一时激动，没控制住情绪，朝你发过去了。他也是被我的病折磨的没法，毕竟我这……治也治不好。”
苏维维惊讶到张大嘴巴，“就是你们打的人啊？”
韩文倩不好意思道：“是……”
“你们知不知道这叫医闹！他要进监狱的。”苏维维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后面的男人说。
“是，但您看谁家还没有个病人？有时候情绪真的控制不住。”
苏维维嘲笑说：“情绪控制不住朝医生来，你们也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