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2
日光渐浓，竹影在地上拓下摇曳的灰影愈重。阳光落在面前僮仆的发丝上，烨烨生辉。
云娘和一众女使早已被屏退至门外，堂屋内搭起了结界。
“所以就是这样。”
宋景玉把从下山到周府一路来的见闻简要说了个遍，唐招渡和傅听蝉不时补充几句，但仍讲得口舌冒烟，语罢便猛饮了一口茶。
“至于那花楼嘛，本来只是单纯的去打听消息，但我们察觉了这里有熹微妖气，我想着扬州是你周家的地界儿，按你的道行来说不可能发觉不了妖物踪迹，怎会容忍有妖邪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心有疑窦，这才演了出戏，探一番究竟。”
“那蛇妖先前也挺配合，且情态并不似作假。谁曾之后想会忽然凶性大发，那迷烟或人心神，又来得太快，我一时不察，这才险些中招。”
周椿善垂眸饮茶，瞳底思绪诡谲，放下茶盏道:
“那花楼我确实听过，硬要算起来，还是周家旁系某位公子哥的产业。我也知晓有妖类在此从业。但人分善恶，妖亦分正邪，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必要将所有妖物置于死地。”
“花楼女妖共十三位，皆算得上是良善安分之辈，且名籍皆有登记在册，师兄口中的蛇妖名唤韫姬，法力孱弱甚至不敌凡人男子，照理说不会出现这般情况。”
周椿善性子谨慎多思，评人向来刁钻毒辣，能让她评出良善之辈，可见此人品行。
但这就有些怪异了。
宋景玉蹙眉，一时思虑纷繁。
周椿善并不怀疑宋景玉的话，单手垂捻着茶盏口沿，缓缓道:
“当时情形，师兄可曾发觉有其他怪异之处?”
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甚至随性散漫得紧，但就是格外赏心悦目。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一旁本专心听着讨论的傅听蝉忽然便恍然了会儿神。
“敏行，阿晏真是漂亮，莫说人，即便是妖中，我也鲜少见过像她这般好容色的。”
本来也在旁听思考的唐招渡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低眉看过去，就听见这位傅师姐的低声喟叹。
他闻言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
周椿善正垂目安静地听师兄说话，不时回应几句，神色是难得的专注。
鸦羽般的浓睫微微垂着，睫毛长而翘，右眼眼尾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皮肤过分的雪白，似是常年不见阳光，通透得似上好白玉，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隐隐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漂亮，纤薄，易碎。
但只是看上去而已。
唐招渡淡淡别开眼，不置可否。
“说来惭愧，那日我确实中了迷烟，五感即使未削弱也可能受到了蛊惑，感知恐怕并不准确。后面多亏了敏行及时救场，要不然可真有些凶险了。”
“所以当日情形，还是由敏行和听蝉来说吧。”
周椿善于是转眸看过去。
傅听蝉笑着摆了摆手:
“当时我担心堂中普通百姓无人照看，被妖物趁虚而入，于是便留在堂内照看，并未上楼，对于情形也不甚清楚。”
被师兄点到名的唐招渡丝毫不拖泥带水，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
“当日我与傅师姐扮作客商在一楼花堂中与几位本地商者、舞伎探听消息，师兄则带着那位蛇妖化作的舞伎去了厢房。”
“最初两边的打探都如常进行着，花楼内的妖气也的确不带恶意。约莫亥时，楼中出现了一股异样的妖气，很微弱，我猜是刻意压制以防被人觉察，但里面的恶意太浓重了，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迷烟也是与之同时出现的。”
“我入厢房时，刚好有一道结界正准备形成，但被我中途打断。结界挺强，绝非一般妖物可以随手布下。而蛇妖，周身的气息已经全变了，煞气深重，正准备攻击师兄，但被我打断了。”
周椿善凝神微思，倏忽开口:
“如果那股妖气再次出现，你可以分辨出来吗?”
“可以。”
周椿善扬起一笑，“那便好办了。”
唐招渡看她瞳间狡黠，当下了然，不由得微微挑眉:
“你有思路了?”
周椿善饮了口茶:“大概猜到了。”
宋景玉和傅听蝉讶然:“且说来听听。”
周椿善抚掌一笑，“不急，晚间诸位便全然知晓了。”
又卖关子。
宋景玉深知她秉性，觉得她一定憋着什么坏呢，不满嘀咕:
“你惯是会作弄人的。”
周椿善佯装未闻，只淡淡道:
“那蛇妖呢?”
唐招渡曲指弹了下侧腰挂着的葫芦，“这儿呢。”
周椿善点点头，转眸看了眼滴漏:
“谈了这许久，师兄师姐一路奔波疲乏，不如在我府中安置了，先行休憩片刻，其余的以及扬州妖邪命案之事不如晚间再详谈吧?”
日头已经过了晌午，刚刚议事认真，这会儿经周椿善一提众人才发觉确实饿了。
周府富贵，吃住是任何一家酒肆客舍都比不了的。
又是在周椿善的地盘，行事休息方方面面都省心太多。
三人便皆无异议。
周椿善便打了个响指，解了隔音结界，唤了声:“云娘。”
女使当即心领神会，微笑着上前，“诸位小道长风尘仆仆，路途疲乏。现下客房已经安置妥当，容婢子带诸位前去安置吧。”
挺直身板坐了那许久，傅听蝉起身的同时暗暗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后腰窝，一边和众人往外走，走到外头时，她忽然想起来先前逛园子时发觉的一些异常。
思量再三，觉得还是提醒一下为好，便几步上前到周椿善身边道:
“阿晏，你可曾发觉府中血腥气有些重?”
宋景玉一拍脑袋:“对，本来我也想问来着，你府中近日是有妖邪上门伤了人吗?不应该啊，什么妖物敢来你这找死?”
周椿善瞳色微凝，眼帘掩下眸底暗意，面上笑意不变:
“啊，是有这回事，一时疏忽，让它伤了几个暗卫。”
她周椿善会有疏忽的时候吗?
宋景玉觉得有点怪怪的，刚刚也说了晚间再议事，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唐招渡走在周椿善身侧不远处，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低眉无声轻笑，不作一语。
走过曲折错落的园林，临近目的地时和周椿善分道而行，女使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竹林小院。
竹林幽静，离堂屋算不得远，不是什么偏僻处。乌檐白墙的江南小院，院中花木被人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年照料，从未被荒废。
傅听蝉不禁微微有些讶异。
她还以为会随便找个什么偏僻的客舍给他们住住。
话说，即使是无人居住常年搁置的院落，周家也会差人精心打理院中花木吗。
放眼望去竹木花卉皆是名贵品种，院中一砖一瓦无不透露着主人家的富贵。
她这下算是真真见识到了什么叫钟鸣鼎食之家。
“这便是诸位日后的居所了，如有不妥之处，可同奴婢说。”
端方有礼的女使笑吟吟地道。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女使后，三人行囊从简，快速安置好后便去吃饭了，本来宋景玉是想找周椿善一起用午膳的，结果云娘先一步上门来说她家少主身体不适，就不陪他们用午膳了，让他们别客气敞开饿了吃。
这倒不是什么托词假话，周椿善是个药罐子，虽然道行修行出众，但身体却孱弱得很，这在苍梧山不是什么秘密。
她一个名门贵女六岁会被父亲送到山中道观修养，也是为了修行积福，调养身体。
只是未曾想这么多年了她的身子一直没好全。
三人围坐在食案前，案上是美馔佳肴，吃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宋景玉依旧有些失落，一边嚼肉一边不禁道:
“阿晏也够累的。一个刚满十六的小娘子，又要不落下修行，又要管着一个宗族，还是个混官场的，整日里面对着各种勾心斗角、一堆琐事，寻常人都得累死，何况她还常年生着病。就这样身子能好才有鬼。”
唐招渡夹起一口米饭塞入口中，不言语。
“她道行如此出众，三年前为何主动下山?”
傅听蝉好奇地问。
宋景玉提箸的手微微顿了顿，默默瞧了眼唐招渡，真假参半地含糊了过去: “好像是说家中亲眷离世吧，她得回去争家产，不然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傅听蝉不疑他有，扒拉了口米饭，嚼完了才道:
“说到争家产，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在花楼探听消息时，恰好有人说到周家的事。说是老家主亡故，族中争斗如何如何激烈，闹得扬州城和朝堂上都血雨腥风的。”
唐招渡吃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傅听蝉。
宋景玉蹙眉:“怎么个事?”
傅听蝉夹走最后一只鸡翅收入碗中:
“还能怎么个事，就……”
“师兄，师父的法器该喂酒了。”
唐招渡忽然出声打断，语气淡淡。
宋景玉一下子被更重要的事转移了注意力，拍了拍额头，忙不迭地起身:
“对对对，差点忘了。那法器娇气的很，我们要是在此吃喝把它忘之脑后，待会儿那器灵可就有的闹了。”
傅听蝉早就想见识一番苍梧山的法器，闻言两眼放光，也放筷起身，“我来帮忙。”
于是宋景玉提了一壶玉龙饮，带上盛了法器的包裹进了内屋，傅听蝉也跟去了。
唐招渡一人在案上对着三五佳肴继续用膳，吃相斯文大方，却瞧着一副食之无味的模样，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云娘和一众女使早已被屏退至门外，堂屋内搭起了结界。
“所以就是这样。”
宋景玉把从下山到周府一路来的见闻简要说了个遍，唐招渡和傅听蝉不时补充几句，但仍讲得口舌冒烟，语罢便猛饮了一口茶。
“至于那花楼嘛，本来只是单纯的去打听消息，但我们察觉了这里有熹微妖气，我想着扬州是你周家的地界儿，按你的道行来说不可能发觉不了妖物踪迹，怎会容忍有妖邪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心有疑窦，这才演了出戏，探一番究竟。”
“那蛇妖先前也挺配合，且情态并不似作假。谁曾之后想会忽然凶性大发，那迷烟或人心神，又来得太快，我一时不察，这才险些中招。”
周椿善垂眸饮茶，瞳底思绪诡谲，放下茶盏道:
“那花楼我确实听过，硬要算起来，还是周家旁系某位公子哥的产业。我也知晓有妖类在此从业。但人分善恶，妖亦分正邪，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必要将所有妖物置于死地。”
“花楼女妖共十三位，皆算得上是良善安分之辈，且名籍皆有登记在册，师兄口中的蛇妖名唤韫姬，法力孱弱甚至不敌凡人男子，照理说不会出现这般情况。”
周椿善性子谨慎多思，评人向来刁钻毒辣，能让她评出良善之辈，可见此人品行。
但这就有些怪异了。
宋景玉蹙眉，一时思虑纷繁。
周椿善并不怀疑宋景玉的话，单手垂捻着茶盏口沿，缓缓道:
“当时情形，师兄可曾发觉有其他怪异之处?”
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甚至随性散漫得紧，但就是格外赏心悦目。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一旁本专心听着讨论的傅听蝉忽然便恍然了会儿神。
“敏行，阿晏真是漂亮，莫说人，即便是妖中，我也鲜少见过像她这般好容色的。”
本来也在旁听思考的唐招渡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低眉看过去，就听见这位傅师姐的低声喟叹。
他闻言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女。
周椿善正垂目安静地听师兄说话，不时回应几句，神色是难得的专注。
鸦羽般的浓睫微微垂着，睫毛长而翘，右眼眼尾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皮肤过分的雪白，似是常年不见阳光，通透得似上好白玉，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隐隐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漂亮，纤薄，易碎。
但只是看上去而已。
唐招渡淡淡别开眼，不置可否。
“说来惭愧，那日我确实中了迷烟，五感即使未削弱也可能受到了蛊惑，感知恐怕并不准确。后面多亏了敏行及时救场，要不然可真有些凶险了。”
“所以当日情形，还是由敏行和听蝉来说吧。”
周椿善于是转眸看过去。
傅听蝉笑着摆了摆手:
“当时我担心堂中普通百姓无人照看，被妖物趁虚而入，于是便留在堂内照看，并未上楼，对于情形也不甚清楚。”
被师兄点到名的唐招渡丝毫不拖泥带水，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
“当日我与傅师姐扮作客商在一楼花堂中与几位本地商者、舞伎探听消息，师兄则带着那位蛇妖化作的舞伎去了厢房。”
“最初两边的打探都如常进行着，花楼内的妖气也的确不带恶意。约莫亥时，楼中出现了一股异样的妖气，很微弱，我猜是刻意压制以防被人觉察，但里面的恶意太浓重了，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迷烟也是与之同时出现的。”
“我入厢房时，刚好有一道结界正准备形成，但被我中途打断。结界挺强，绝非一般妖物可以随手布下。而蛇妖，周身的气息已经全变了，煞气深重，正准备攻击师兄，但被我打断了。”
周椿善凝神微思，倏忽开口:
“如果那股妖气再次出现，你可以分辨出来吗?”
“可以。”
周椿善扬起一笑，“那便好办了。”
唐招渡看她瞳间狡黠，当下了然，不由得微微挑眉:
“你有思路了?”
周椿善饮了口茶:“大概猜到了。”
宋景玉和傅听蝉讶然:“且说来听听。”
周椿善抚掌一笑，“不急，晚间诸位便全然知晓了。”
又卖关子。
宋景玉深知她秉性，觉得她一定憋着什么坏呢，不满嘀咕:
“你惯是会作弄人的。”
周椿善佯装未闻，只淡淡道:
“那蛇妖呢?”
唐招渡曲指弹了下侧腰挂着的葫芦，“这儿呢。”
周椿善点点头，转眸看了眼滴漏:
“谈了这许久，师兄师姐一路奔波疲乏，不如在我府中安置了，先行休憩片刻，其余的以及扬州妖邪命案之事不如晚间再详谈吧?”
日头已经过了晌午，刚刚议事认真，这会儿经周椿善一提众人才发觉确实饿了。
周府富贵，吃住是任何一家酒肆客舍都比不了的。
又是在周椿善的地盘，行事休息方方面面都省心太多。
三人便皆无异议。
周椿善便打了个响指，解了隔音结界，唤了声:“云娘。”
女使当即心领神会，微笑着上前，“诸位小道长风尘仆仆，路途疲乏。现下客房已经安置妥当，容婢子带诸位前去安置吧。”
挺直身板坐了那许久，傅听蝉起身的同时暗暗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后腰窝，一边和众人往外走，走到外头时，她忽然想起来先前逛园子时发觉的一些异常。
思量再三，觉得还是提醒一下为好，便几步上前到周椿善身边道:
“阿晏，你可曾发觉府中血腥气有些重?”
宋景玉一拍脑袋:“对，本来我也想问来着，你府中近日是有妖邪上门伤了人吗?不应该啊，什么妖物敢来你这找死?”
周椿善瞳色微凝，眼帘掩下眸底暗意，面上笑意不变:
“啊，是有这回事，一时疏忽，让它伤了几个暗卫。”
她周椿善会有疏忽的时候吗?
宋景玉觉得有点怪怪的，刚刚也说了晚间再议事，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唐招渡走在周椿善身侧不远处，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低眉无声轻笑，不作一语。
走过曲折错落的园林，临近目的地时和周椿善分道而行，女使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竹林小院。
竹林幽静，离堂屋算不得远，不是什么偏僻处。乌檐白墙的江南小院，院中花木被人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年照料，从未被荒废。
傅听蝉不禁微微有些讶异。
她还以为会随便找个什么偏僻的客舍给他们住住。
话说，即使是无人居住常年搁置的院落，周家也会差人精心打理院中花木吗。
放眼望去竹木花卉皆是名贵品种，院中一砖一瓦无不透露着主人家的富贵。
她这下算是真真见识到了什么叫钟鸣鼎食之家。
“这便是诸位日后的居所了，如有不妥之处，可同奴婢说。”
端方有礼的女使笑吟吟地道。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女使后，三人行囊从简，快速安置好后便去吃饭了，本来宋景玉是想找周椿善一起用午膳的，结果云娘先一步上门来说她家少主身体不适，就不陪他们用午膳了，让他们别客气敞开饿了吃。
这倒不是什么托词假话，周椿善是个药罐子，虽然道行修行出众，但身体却孱弱得很，这在苍梧山不是什么秘密。
她一个名门贵女六岁会被父亲送到山中道观修养，也是为了修行积福，调养身体。
只是未曾想这么多年了她的身子一直没好全。
三人围坐在食案前，案上是美馔佳肴，吃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宋景玉依旧有些失落，一边嚼肉一边不禁道:
“阿晏也够累的。一个刚满十六的小娘子，又要不落下修行，又要管着一个宗族，还是个混官场的，整日里面对着各种勾心斗角、一堆琐事，寻常人都得累死，何况她还常年生着病。就这样身子能好才有鬼。”
唐招渡夹起一口米饭塞入口中，不言语。
“她道行如此出众，三年前为何主动下山?”
傅听蝉好奇地问。
宋景玉提箸的手微微顿了顿，默默瞧了眼唐招渡，真假参半地含糊了过去: “好像是说家中亲眷离世吧，她得回去争家产，不然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傅听蝉不疑他有，扒拉了口米饭，嚼完了才道:
“说到争家产，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在花楼探听消息时，恰好有人说到周家的事。说是老家主亡故，族中争斗如何如何激烈，闹得扬州城和朝堂上都血雨腥风的。”
唐招渡吃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傅听蝉。
宋景玉蹙眉:“怎么个事?”
傅听蝉夹走最后一只鸡翅收入碗中:
“还能怎么个事，就……”
“师兄，师父的法器该喂酒了。”
唐招渡忽然出声打断，语气淡淡。
宋景玉一下子被更重要的事转移了注意力，拍了拍额头，忙不迭地起身:
“对对对，差点忘了。那法器娇气的很，我们要是在此吃喝把它忘之脑后，待会儿那器灵可就有的闹了。”
傅听蝉早就想见识一番苍梧山的法器，闻言两眼放光，也放筷起身，“我来帮忙。”
于是宋景玉提了一壶玉龙饮，带上盛了法器的包裹进了内屋，傅听蝉也跟去了。
唐招渡一人在案上对着三五佳肴继续用膳，吃相斯文大方，却瞧着一副食之无味的模样，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