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谢辛楼轻笑出声,“别怕,这件事情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他们碍于裴知谨的面上不敢提罢了。”

    “这张脸长在谁身上都行,却偏偏就长在我身上。”谢辛楼手指抚过脸颊,即便因为病痛,脸上毫无血色,依旧也难掩姿色,而是更是衬着他这张脸我见犹怜。

    听到这里符浅昭也能猜出这事情的大概。

    谢辛楼声音虚弱说:“动不动就跪,膝盖不疼吗,小印子,赐座吧。”

    “谢陛下。”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起身坐下。

    “坊间传闻,温纪先生将遗物最后托付给你,里面有一味奇药,能活死人肉白骨。”

    小印子将谢辛楼扶起来,他坐起身看着符浅昭说。

    “陛下,真信这种神乎其神传闻吗?”

    “不信,越是这种背弃自然的说辞,就越是假。”谢辛楼抿了一口茶,摇头道。

    “可是架不住,有人会信。”谢辛楼将茶盏放下,意味不明的看向符浅昭说道。

    符浅昭垂眸,“是,陛下。”

    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小印子,“陛下,此药方能缓解阵痛,需按时服用,能延缓发病时间。”

    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走了出去,月亮已经爬上了西墙,二人走到宫道上相顾无言。

    谢辛楼站在廊下拿着竹签逗弄着笼里的小鸟,“陛下,夜里风凉,还是回寝殿吧。”

    谢辛楼放下竹签,看着月色,悠悠说道:“她…她就像海东青,应该遨游在广袤的天空,她不属于这里。”

    “燕京城里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暗流争斗,她就像被折断了双翼,被迫参与这场权力斗争。初见面时,她那双眼睛坚韧,倔强,还不懂如何隐藏锋芒。”

    “可如今看来,这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成长了不少,要让她为我所用,这还不够。”谢辛楼接过托盘上的鸟食,逗弄着笼中的小鸟。

    谢辛楼拿着食物喂着鸟儿,自顾自的说道:“好可怜,你也被囚禁在笼子里,可是放你出去,你又活不了。”

    “陛下,裴大人来了。”小太监上前来禀报道。

    谢辛楼将手中的食盘,转身就看到了裴知谨披着浓厚的夜色走到他身侧。

    裴知谨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

    裴知谨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让谢辛楼靠在他身上,“身体不适,还站在风口,是诚心让我担心吗?陛下。”

    “亚父。”谢辛楼倒是安心的靠在他身上。

    裴知谨看着他面色不太好,担忧的说道:“宣太医了吗?”

    “嗯,老毛病了,亚父不必担忧。”谢辛楼柔声靠在裴知谨身上说。

    这样温情的时刻甚少。

    裴知谨握住他的手腕,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陛下万岁,臣一定会治好陛下。”

    “亚父这些年为砚初操劳许多,辛苦亚父了。”谢辛楼转头对上裴知谨的视线。

    裴知谨低头看着怀里的谢辛楼,这眼神居然这般深情,就像…二人是相恋中的情侣般。

    谢辛楼忍不住皱眉,不应该的,裴知谨这样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知谨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眉梢,轻轻揉着,“陛下,别皱眉,臣看了会心疼。”

    “夜里凉,回寝殿吧。”裴知谨将人抱在怀里,回了寝殿。

    符浅昭与沈闻闲出了皇宫,二人先回了符浅昭的府邸。

    一进门,沈闻闲就开口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符浅昭抬眸,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嗯?”

    “符浅昭,你…”沈闻闲啧啧的摇头。

    符浅昭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坐下坐下,别在我面前晃。”

    从进门开始沈闻闲就在他面前晃悠闹得她心烦。

    沈闻闲听罢,也是直接半躺在一旁躺椅,手支着脑袋,丝毫不在意平日里的形象。

    符浅昭也习惯了他,连眼神都不加施舍。

    沈闻闲试探性的开口,“虽然这话很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嘴,你师父给你留了什么遗物?”

    符浅昭举起茶盏的手一顿,笑意不明的看向沈闻闲,然后摇摇头。

    “已经冒昧了。”

    沈闻闲耸耸肩,“那我不妨再冒昧一些。”

    符浅昭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盏,“我当初不明师父用意,为何要给我留下这一物。”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师父的意思,这东西太好用。”

    “此物既能招来杀身之祸,又能暂保我性命无忧。”

    沈闻闲眯着眼,探究的眼神看着符浅昭。

    翌日晌午

    “沈闻闲,你包的也太丑了吧?”符浅昭嫌弃的看向沈闻闲包的饺子。

    沈闻闲撇撇嘴,斜眼看向符浅昭包的饺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包的好到哪去?”

    符浅昭拿开他的手,“你别戳我包好的,都被你碰丑了。”她极度嫌弃的说。

    薛文钦边看着两个人互相嘲讽对方,他手上还一直捣鼓,沈闻闲这时候转变方向看向薛文钦,“薛文钦,你在捣鼓什么?”

    薛文钦把包好的饺子拿在手上。

    沈闻闲与符浅昭对视一眼,一同大笑出声,“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包还行诶。”

    薛文钦看了一眼手上的饺子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犹豫的说:“薛某觉得这饺子包的应该还…好吧。”

    沈闻闲拍了拍他的肩,薛文钦反射性的跳开,“手。”

    沈闻闲看着手上粘的都是面粉,随便拍了拍说道:“薛文钦,别的不说,你这一个能顶俩。”

    薛文钦莫名的感觉被嘲讽,但看到手里的“饺子”,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符浅昭从身后喊了一声沈闻闲,“沈闻闲,你看这面粉里有东西。”

    沈闻闲疑惑的看了一眼符浅昭,然后低下头看着面粉。

    “什么东西?”

    “你仔细看,有东西在动。”符浅昭看的沈闻闲离着面粉越来越近。

    “你离近一点,就能看到啦。”

    然后她趁着沈闻闲注意力全在面粉里时,趁其不备从身后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埋在了面粉堆里。

    沈闻闲把脸从面粉里抬起来时,愤怒的朝着符浅昭吼道:“符浅昭!”

    他一边说话嘴里还喷着面粉,符浅昭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沈闻闲上来就要抓住符浅昭。

    她提前预判沈闻闲的动作,直接一溜烟就跑,“哈哈哈,沈闻闲,你让我笑会儿,先别追我呀!”

    沈闻闲提着擀面杖,在院子里追符浅昭,“好啊,你别跑,我就不追你!”

    “不行,你先别追我,我就不跑。”符浅昭躲在树后面跟他绕开一些距离。

    沈闻闲从桌上抓起一把面粉就往他身上扔,“你居然用‘武器’,沈闻闲。”说罢,她也拿起一把面粉扑在他身上。

    细雨和柔儿在一旁,一边看着院子里打闹的两人,一边包着饺子,“细雨姐姐,你包的真好看。”柔儿说道。

    “柔儿包的也很好看。”细雨柔声说道。

    薛文钦终于看不下去,要上去“拉架”,最终还是被迫参与了这场“战争”。

    等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三人已经“面目全非”。

    最惨烈的不过沈闻闲与符浅昭,满身的面粉如若不认识的人,真以为是两个面人,可以下油锅炸了。

    等三人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细雨和柔儿已经将煮好的饺子端了上。

    “沈闻闲,我们先休战。”符浅昭看着沈闻闲说道。

    沈闻闲翻了个白眼给她,“沈大人我大气的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计较。”

    符浅昭也丝毫不犹豫的翻了他一个白眼,“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沈闻闲看着身后没藏住的擀面杖,也不打算藏了,“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到?”

    “沈闻闲,你先把你的擀面杖放下。”符浅昭嘴角抽了抽说道。

    薛文钦进来时看到两人又在闹,“二位不妨先坐下来先用膳吧。”

    午后,符浅昭坐在秋千上,荡漾着双腿,柔儿在背后推着秋千。

    沈闻闲在桌上摊开卷轴,疑惑的看向符浅昭,“白纸?”

    薛文钦也略有不解,不明白符浅昭为何拿出空白的卷轴。

    “对,就是白纸。”符浅昭挥挥手,让柔儿先退了下去。

    符浅昭对上二人不解的视线,“这就是我师父最后托付给我的遗物。”

    “现如今满燕京都知道我手里有温纪先生的遗物,我就是要让这东西传的神乎其神,越夸张越好。”

    “敢情我期待了大半宿,结果居然是“无中生有”?”沈闻闲将卷轴给薛文钦。

    薛文钦看着空白的卷轴若有所思,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我也没叫你期待呀。”符浅昭对沈闻闲说。

    “你昨晚说的这么意味不明,感情就是吊我胃口。”沈闻闲气笑了。

    符浅昭耸耸肩,无辜的摊开手说道:“那实在是对不住沈大人了,我就是故意的。”

    沈闻闲轻哼一声,“你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可惜了,真是赚足了别人的胃口。”

    “彼此彼此,以后沈大人唱戏,我说书。”符浅昭与沈闻闲依旧互呛着对方。

    “好了,二位先别吵了。”薛文钦这时候出声道。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话是对符浅昭说的。

    符浅昭笑意不减看着薛文钦,自然的点点头,“当然需要薛家主帮助一二。”

    “将此事画蛇添足的传扬出去,那便是更好。”

    符浅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道:“还有三日,誉王和燕王就到燕京城了。”符浅昭勾起唇角看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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