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笑:“江老板不也是?只是换个形式罢了。”

    江以妍被怼的吭不了声,干脆换个话题:“那你开棉厂,怎么会看不出你妹妹的玩偶棉花有问题?”

    贺彦目视前方,叹了口气:“当时说过了,就是因为我看出问题了,我妹妹又实在喜欢,碰巧看到你在招客,所以才找你帮的忙。”

    像是硬掰的理由。

    江以妍想。

    但她也没多管,不再开口。

    两人很快到达修复店,厚雪覆盖几根树冠。

    车撵过雪地,发出陷进去的咔闷声。漫天的雪花将天地连在一块,勾出虚幻般的白景。江以妍这才发现,门口早就站满了身着羽绒服的男女老少。

    明明约的时间是十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赶忙下车,说自己是店主。一位中年妇女见老板来了,便小跑几步向前,语句满怀歉意:“哎呀小姑娘,对不起啊,忘记告诉你了。因为我送完玩偶还要去买菜,所以没通知你一声,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我以为这个店铺一直开着呢,没想到没开。亏我还这么早赶过来,却吃了个闭门羹,真扫兴。”

    一句阴阳怪调。

    说话的主人是位男性青年,他抱胸啧了一声,表现出满脸的不爽。

    人群中的一位大学生听到这话不满了,冻得哈了一口气,回怼道:“人家老板约的时间你不来,非要自己提早过来,过来就算了,还毫无理由地埋怨这埋怨那,你的脑子,是进了太平洋了吗?”

    “就是呀,”又一个娇嫩的女声响起,她的声音偏甜,却十分有攻击性,“老板又没迟到,你自己偏要这么早来。那你猜猜,她为什么这个时间约你?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在这疯狗乱咬人。”

    她的声音与反应,让江以妍想起宋媛。

    好像,媛媛也很会用她甜美的声线怼人。

    在两人的进攻下,那位男性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说话的语调,还是暴躁的十分有底气:“你们不也是这么早来的吗!”

    “那也没像你这样,在这狗叫呀。”

    甜妹又说一句。

    见有人为她撑腰,大学生也朝他吐了吐舌头,小声嘲讽:“略略略,我就乐意这么早来。”

    刚才那位中年妇女也忍不住了,避免几人吵起来,好心劝他:“小伙子,你少说几句吧。”

    几人话音落地,这位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青年男性,现在就像个皮球一样泄了气。

    江以妍扶额,心叹着这都什么事啊。

    见场面混乱,她抓紧赔笑:“让大家久等了,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来,抱歉。”

    大学生笑脸盈盈,甜甜一道:“没事的姐姐,我们也没等多久,这事还得怪我们,提早来,吓了您一跳。”

    “哈哈哈哈哈——”

    场面笑声四起,江以妍本来就i,见到这个场景更是哭笑不得。

    她只好笑着顾客,切入主题,一一听着他们的需求。此时贺彦也从车里下来,高挑颀长的身材走向群众,显得格外耀眼。

    “我靠你看前面的那个小哥哥,好帅啊……”甜妹的眼睛尖,第一个注意到了贺彦,立马推了推她身旁的眼镜妹,一脸犯花痴的模样。

    眼镜妹有些内向,嗯嗯几声应付了过去。

    江以妍忙着顾客,并没有注意到贺彦贴过来的身体,大学生抬眸,突然笑了一声,胆大地调侃:“老板,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

    江以妍:?

    她这才转头,发现那个满面春风的男人正半歪着头,垂眸看着自己。

    甜妹注意到,扯着眼镜妹小声尖叫,声音婉转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昏倒:“我靠我靠!帅哥正盯着老板吗!眼神在拉丝啊啊啊!果然还是帅哥配美女,我先磕一口呜呜呜。”

    “不是,他是我的员工,帮忙的。”江以妍面不改色地轻描淡写。

    贺彦面带微笑,没有说什么。

    大学生长长地噢了一声,听着有些遗憾。

    紧接,那大学生又先看看江以妍,后瞧瞧贺彦,笑道:“不好意思啊,看你们好般配,还以为是男女朋友关系呢,可惜了。”

    女人的头发披散着,衬出那张温和的脸,纯白羽绒服搭配黑色长裤,再加上那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与冬日秋水十分适配,给人一种莫名温柔款款的感觉。

    而男人的深棕色大衣,盖住了他偏小学生的幼稚卫衣感,显出一副成熟又顽劣的模样。感觉他只需要轻轻地在唇边显出一抹淡笑,就能把人勾的找不着北。

    两人站在一块,就像是温水配热火。

    确实般配。

    江以妍在脸上摆出一副职业微笑。

    甜妹听见二人不是一对后,也跟着大学生感叹着遗憾。

    身后的贺彦感觉自己站在这,有点影响江以妍接客,于是索性进店,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等待。

    江以妍的客人大部分是女性,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几位胆子大的女生,也跟着进去找贺彦要联系方式。

    但都被他用有喜欢的人,且列表人满的理由一一婉拒了。

    那个忙中抽空的江老板,无意听到贺彦拒绝的理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全程,贺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以妍身上,说不清白,那是假的吧。

    终于接完单,江以妍伸了个懒腰,才将视线分了贺彦一点,调侃着:“刚才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找你要联系方式,你怎么不给?是因为一个都没相中吗?眼光别太高。”

    “江老板希望我给?”贺彦抬眸反问。

    江以妍:“我可没说。”

    “那你吃醋了?”他又重新仰着脑袋,悠闲的很。

    江以妍:……

    “我为什么要吃醋?”

    “那江老板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又为什么要问出这种话来?”

    江以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认输投降:“行行行,我向你道歉好吧?”

    “你每次都这样攻击我,我的心会很痛的。”

    他又开始可怜巴巴。

    江以妍再次:……

    败给你了。

    她收拾了一下这些坏玩偶,换话题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在网上通过一位网友得到了启发,我们要不利用互联网直播的方式,宣传修复。有了一些粉丝基础,好再卖玩偶?”

    贺彦:“可以,你是老板,我都听你的。”

    江以妍只是笑了笑。

    她想起之前宋媛也用过直播带货,当初这汤圆还是美妆博主来着,不知怎么后面又不带了,直播的用具也就堆在修复店里。

    江以妍东找西找,那些东西却不见踪影。

    “江老板在找什么?”贺彦懒散散地开口。

    江以妍:“直播的东西,我问一下我朋友。”

    一通电话嘟嘟,对方接通。

    “喂媛媛。”江以妍先开口。

    对方那头明显有些嘈杂,大概沉默了好几秒钟,宋媛才开口:“怎么了呀妍妍,我在门口等客户呢,冻死我了……”

    “没事,就想问一下你之前直播不用的工具在哪?”

    “直播用具?”宋媛有些疑惑,“你问它们做什么,你要搞直播啊?”

    江以妍:“对的,我想通过直播将修复店带火起来,然后在它的基础上,再开一家玩偶店。”

    “那这边还是友情建议你呢,先找一家专门签约的公司。我之前不是直播带货嘛,后面想着跟你进一家公司就解约了,当时收益还不错呢。”

    电话那头略感遗憾地道,顿了顿又说:“你要我解约公司的联系方式吗?应该性质都差不多,我可以给你一个。”

    江以妍立马答应了下来:“好,你发我吧。”

    宋媛挂了电话。

    “怎么说?”贺彦仍躺椅上,慢慢问着。

    江以妍叹了口气,闷沉一句:“是我的疏忽,直播什么的应该找一家公司签约,要是独自白手起家,没什么流量的。”

    “不过好在我朋友给我推了一家她之前解约的公司,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她又说。

    贺彦颔首,江以妍的手机同时响起。

    【汤圆:[发送位置]】

    她点开,总觉得这个地方心升眼熟。

    江以妍的记性很好,一般只要看过就能过目不忘。她迅速地在脑子里搜寻这个地方,接着从手机壳内夹出一张名片。

    这不是……

    傅泽当时给我的地址吗。

    他什么时候改装成网络传媒公司了。

    她想。

    【Y:你认识傅泽?】

    江以妍直接问。

    【汤圆:?】

    【汤圆:傅泽是谁?】

    对方秒回。

    看到消息的江以妍沉默了。

    她又将目光移向那张名片,上面赫然刻着傅总/傅先生的几个大字。

    宋媛不知道傅泽是谁,怎么会把他的公司推荐给我?

    好奇怪。

    江以妍想。

    贺彦不知道她在思绪什么,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在旁默默禁言。

    【Y:他是我的学弟,知道我要开玩偶店的时候给我推了一张名片,让我有需要去找他。】

    她飞快地打字解释。

    【Y:可我看见你给我发的地址,却和他名片上面的一模一样,我以为你们认识。】

    【汤圆:啊?】

    【汤圆:噢——】

    两声用打字打出来的感叹音,体现出对方的恍然大悟。

    【汤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去那个公司的时候,的确看见公司旁有一栋楼,不知道是不是别的公司。也许地址一样?我这没精准。】

    她看着这段话若有所思,但也没思考多久,回复。

    【Y:行吧,我先去看看。】

    【汤圆:[OK]】

    聊完,江以妍熄屏转向贺彦:“我朋友把那家公司的地址发我了,我们带上一些修复玩偶的材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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