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考虑？考虑个屁！」柳韫之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沈只晚脚边，猩红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娘稀罕你的真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送上门老娘都……」
「韫之！你喝醉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只晚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放开我！」柳韫之用力甩开他的手，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厌恶，「别碰我！恶心！」
沈只晚愣住了，他没想到柳韫之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柳韫之，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努力，一起改变命运……」
「努力？改变命运？」柳韫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沈只晚，你醒醒吧！就凭你？也想改变命运？别做梦了！」
她指着沈只晚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的穷小子，就算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你也永远无法融入我们的世界！你永远都是一个卑微的蝼蚁，只能仰望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沈只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想要反驳，想要证明自己，可是面对柳韫之冰冷的眼神和尖酸刻薄的话语，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没话说了？」柳韫之看着沈只晚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她走到沈只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沈只晚，认命吧，你和我，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沈只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不可能？呵呵……」沈只晚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是啊，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呢？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相信你……」
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庞。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是否进入下一阶段任务？」冰冷的机械音在沈只晚脑海中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将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沈只晚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进入下一阶段任务！」「进入下一阶段任务！」沈只晚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中的狠厉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撕碎。
「很好，这才像话嘛。」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下一阶段的任务目标：获取柳韫之的信任，让她爱上你。」
沈只晚冷笑一声，「爱上我？就她那眼高于顶的性格，会看得上我？」
「宿主，请不要质疑系统的判断。」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据数据分析，柳韫之虽然表面强势，但内心深处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而你，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呵，说得倒是轻巧。」沈只晚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她眼中的一条可怜虫，她又怎么会爱上」其实他只是嘴硬罢了，他们早就在系统的磨合中，爱得对方，很深很深。
柳韫之的温柔与关怀，让他灰暗的世界重新焕发出绚烂的色彩。
她对他说，「沈只晚，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爱护你。」
他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话语，心中的冰雪一点点消融，仿佛春日的暖阳，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他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好，我会证明给自己看，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从那之后，沈只晚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在梦境中与柳韫之并肩作战，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帮助她一次次化险为夷。他不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 NPC，而是成为了梦境中的英雄，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自己所爱的人。
在梦境中的日子里，柳韫之越来越依赖他，她会在每次任务结束后，静静坐在窗边，望着星空，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沈只晚看着她幸福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但他愿意为了她，努力改变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而现如今，梦境即将破碎，而柳韫之也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她是否能坚定地选择留在梦境中，与他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冒险？
沈只晚心中有些忐忑，但他相信，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支持她，陪伴她走过每一个日夜。
「柳韫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爱你，保护你。」他在心中默默许下诺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喂！沈只晚，你他娘的在那装什么深沉呢？」柳韫之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沈只晚的床腿，自从上次系统发布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后，这家伙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沈只晚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换上了一副惯常的怯懦表情：「韫之，怎么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少来这套，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我还不知道？说吧，系统又给你派什么奇葩任务了？」柳韫之才不吃他这套，直接戳穿了他的伪装。
沈只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任务啊，我只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需要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柳韫之说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书页上赫然写着「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几个大字。
「哟呵，可以啊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撩妹技巧了？老实交代，看上哪个小妖精了？」柳韫之挑眉，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但她握着书页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沈只晚慌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别乱说…我只是…我只是随便翻翻…」
「随便翻翻？你当我傻啊？这书都翻烂了还叫随便翻翻？」柳韫之将书扔到他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系统又给你发布什么攻略我的任务了？」
沈只晚沉默了，他不敢看柳韫之的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获取柳韫之的信任，让她爱上你……」
「沈只晚，你看着我！」柳韫之突然提高了音量，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肩膀，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沈只晚的心猛地一颤，他看到柳韫之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韫之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说话啊！哑巴了？！」柳韫之猛地一下甩开沈只晚的肩膀，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这该死的沉默，让她想起无数次在梦境中并肩作战的场景，那些出生入死的回忆，难道都是假的吗？！
沈只晚被她甩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嘴唇动了动，想解释，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系统冰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禁止向任务目标透露系统存在，违者抹杀。」
「怎么，编不下去了？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胆小鬼，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柳韫之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却泛起一丝泪光，「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系统的一颗棋子，一个用来取悦我的玩偶罢了。」
「不是的，韫之，你听我解释……」沈只晚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柳韫之冰冷的眼神逼退。
「够了，别说了！」柳韫之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只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柳韫之决绝的语气堵了回去。他颓然地垂下肩膀，转身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柳韫之一人，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曾经让她感到温暖和依靠的人，会变成现在这副陌生又疏离的模样？
「系统，你给我出来！」柳韫之在心中怒吼道，「你到底对沈只晚做了什么？！」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请冷静。系统并未对目标人物进行任何操控，他的行为均出于自身意愿。」
「你胡说！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心虚的表情？」柳韫之怒不可遏，她不信！她不相信沈只晚对她的感情是假的！
「宿主，目标人物的情绪变化属于正常反应，请您不要过度解读。」系统依旧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回应道，「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任务，攒够能量回到现实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回到那个没有他的世界吗？」柳韫之苦涩地笑了笑，「系统，你告诉我，如果我回到现实世界，是不是就会彻底忘记他？忘记我们曾经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宿主，系统无法干预您的记忆，但梦境终究是虚幻的，回到现实世界才是您最好的选择。」
「虚幻的吗……」柳韫之喃喃自语道，她抬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沈只晚温柔的眼眸。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柳韫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了漩涡之中…
沈只晚弹了弹烟灰，心中烦闷不已。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告而别的行为不对，但面对柳韫之灼灼目光，他真的无法说出谎言。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起身准备回宿舍。他不敢再在柳韫之楼下多做停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弹烟灰、再次想起她温柔的笑靥。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阵空间波动，波动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沈只晚不禁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漩涡。
空间漩涡中跌落出一个人影，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脚边。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柳韫之！她紧闭着双眼，没了动静。
沈只晚的心猛地一颤。他顾不及思考为什么柳韫之会从空间漩涡中掉落出来，抱起她就狂奔出门外。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只晚焦急地问道，抓着医生的手不肯放松。
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先生，这位小姐只是轻微擦伤，我们已经帮她上好药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请你放心，耐心地在外面等候。」
沈只晚犹豫片刻，最终满是担忧地松开了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医务室。
他找了把椅子，静静地守在柳韫之的病房外。昏黄的灯光下，他眼中的憔悴和迷茫尽显无遗。
不久后，柳韫之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沈只晚难掩心中激动，但又不敢过于打扰，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好。
柳韫之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交错的那一刻，两人之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最终都化作了沉默。
沈只晚松了口气，眉眼中的紧张终于缓解了些。「你没事就好。」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柳韫之的眼睛显然比天空更加璀璨夺目。沈只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忽然僵在原地，目光停滞在她肿胀淤青的手臂上。
「这是怎么弄的？」他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
柳韫之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是一块块青紫的淤血，右手臂更是被钢筋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还好。只是擦破了些皮，梦境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柳韫之忍着痛楚，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沈只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什么狗屁任务？值得你这样玩命吗？！」他压抑着怒火，语气中却满是心疼和担忧。
「我没事。」柳韫之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你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沈只晚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柳韫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从那个鬼地方掉下来，我的心都快……」
他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不顾一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柳韫之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沈只晚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韫之，我只是担心你。你每次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跑到那些危险的地方，每次都弄得遍体鳞伤，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柳韫之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也说过，我会成功的，我一定要完成任务。」
「任务、任务、又是任务！」沈只晚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柳韫之，在你眼里，难道只有任务吗？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吗？」
「我想什么不重要。」柳韫之淡淡地说道，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手背上，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重要的是，我必须完成任务。」
「为什么？」沈只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一定要完成任务？你告诉我，完成任务后你想做什么？你想回到哪里去？」
柳韫之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我……」
「你想回到他身边去，是不是？」沈只晚自嘲地笑了笑，松开了她的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你在说什么？」柳韫之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你不用否认。」沈只晚苦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了，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你拼命完成任务，不就是为了回到他身边吗？」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那个人，是谁？」
柳韫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沈只晚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走吧。」沈只晚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韫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房。
「他怎么会知道……」柳韫之捂住胸口，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的，梦境和现实世界是完全隔绝的。
可是，他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又是怎么回事？
柳韫之的心乱成一团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花园里游荡。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张石凳，旁边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柳韫之在石凳上坐下，抬头望着树叶间洒落下来的点点星光，思绪渐渐飘远。
低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苏只晚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窗外的路灯隔着纱窗投射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湿润清新的气息。
原来是梦。
苏只晚紧张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漆黑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颤抖着手指给一个人发了一条信息。
「在吗？」
「沈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那边几乎秒回，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老师，」苏只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字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
「老师，爱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有再回复。苏只晚握着手机，等得有些心焦。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对话框里忽然弹出一条信息。
「沈同学，你还记得你将来想做什么吗？」
「记得。」苏只晚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想成为一名工程师。」
「那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工程师呢？」信息的字里行间仿佛透着温暖的笑意。
「因为……」苏只晚打字的手指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那个小女孩稚嫩的脸庞，「因为，有个人告诉我，长大后要当个有用的人。」
「所以，我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沈同学，」对话框里跳出一段话，「你已经是了。」
他闻言笑而不语，义无反顾地，再次进入了梦境中，去寻找他的女孩，去完成那永远完不成的任务。
柳韫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
他想说感谢，却又觉得一切语言都太过苍白。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柳韫之。」沈只晚的眼睛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让我猜猜，金融系的高材生竟然来做古董生意，是家里有矿，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呢？」
见他故作轻松的样子，柳韫之心情复杂，「你还喜欢干咬人这一套啊。」
他闻言眼里忍不住泛出笑意，「不然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不疼吗？」
沈只晚低头看了一眼肩头的牙印，笑得胸膛都在颤动，「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还挡在我面前？」
柳韫之咬了咬唇，心底涌上一股极复杂的情绪。眼眶一酸，她在沈只晚没防备的时候猛地上前抱住他，含混不清地说了声：「对不起。」
沈只晚呆住了，满脑子只有那句「对不起」，心跳得犹如雷鸣。
柳韫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挣脱开来了。她抬头对上沈只晚看过来的目光，对他说：「沈只晚。」
「嗯？」
「我们和解吧。」
「好。」
柳韫之缓缓勾起唇角，仰头看着他，「那你先请我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沈只晚神情一怔，随后灿烂一笑，溢出眼里星辰大海。
他微微俯身，无比虔诚地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之之，欢迎回来。我的女孩。」
那声音带着强烈的喜悦，和浓得化不开的想念。
她回来了。
真好，你也在。
「韫之！你喝醉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只晚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放开我！」柳韫之用力甩开他的手，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厌恶，「别碰我！恶心！」
沈只晚愣住了，他没想到柳韫之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柳韫之，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努力，一起改变命运……」
「努力？改变命运？」柳韫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沈只晚，你醒醒吧！就凭你？也想改变命运？别做梦了！」
她指着沈只晚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的穷小子，就算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你也永远无法融入我们的世界！你永远都是一个卑微的蝼蚁，只能仰望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沈只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想要反驳，想要证明自己，可是面对柳韫之冰冷的眼神和尖酸刻薄的话语，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没话说了？」柳韫之看着沈只晚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她走到沈只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沈只晚，认命吧，你和我，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沈只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不可能？呵呵……」沈只晚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是啊，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呢？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相信你……」
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庞。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是否进入下一阶段任务？」冰冷的机械音在沈只晚脑海中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将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沈只晚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进入下一阶段任务！」「进入下一阶段任务！」沈只晚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中的狠厉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撕碎。
「很好，这才像话嘛。」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下一阶段的任务目标：获取柳韫之的信任，让她爱上你。」
沈只晚冷笑一声，「爱上我？就她那眼高于顶的性格，会看得上我？」
「宿主，请不要质疑系统的判断。」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据数据分析，柳韫之虽然表面强势，但内心深处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而你，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呵，说得倒是轻巧。」沈只晚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她眼中的一条可怜虫，她又怎么会爱上」其实他只是嘴硬罢了，他们早就在系统的磨合中，爱得对方，很深很深。
柳韫之的温柔与关怀，让他灰暗的世界重新焕发出绚烂的色彩。
她对他说，「沈只晚，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爱护你。」
他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话语，心中的冰雪一点点消融，仿佛春日的暖阳，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他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好，我会证明给自己看，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从那之后，沈只晚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在梦境中与柳韫之并肩作战，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帮助她一次次化险为夷。他不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 NPC，而是成为了梦境中的英雄，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自己所爱的人。
在梦境中的日子里，柳韫之越来越依赖他，她会在每次任务结束后，静静坐在窗边，望着星空，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沈只晚看着她幸福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但他愿意为了她，努力改变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而现如今，梦境即将破碎，而柳韫之也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她是否能坚定地选择留在梦境中，与他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冒险？
沈只晚心中有些忐忑，但他相信，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支持她，陪伴她走过每一个日夜。
「柳韫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爱你，保护你。」他在心中默默许下诺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喂！沈只晚，你他娘的在那装什么深沉呢？」柳韫之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沈只晚的床腿，自从上次系统发布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后，这家伙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沈只晚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换上了一副惯常的怯懦表情：「韫之，怎么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少来这套，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我还不知道？说吧，系统又给你派什么奇葩任务了？」柳韫之才不吃他这套，直接戳穿了他的伪装。
沈只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任务啊，我只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需要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柳韫之说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书页上赫然写着「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几个大字。
「哟呵，可以啊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撩妹技巧了？老实交代，看上哪个小妖精了？」柳韫之挑眉，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但她握着书页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沈只晚慌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别乱说…我只是…我只是随便翻翻…」
「随便翻翻？你当我傻啊？这书都翻烂了还叫随便翻翻？」柳韫之将书扔到他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系统又给你发布什么攻略我的任务了？」
沈只晚沉默了，他不敢看柳韫之的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获取柳韫之的信任，让她爱上你……」
「沈只晚，你看着我！」柳韫之突然提高了音量，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肩膀，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沈只晚的心猛地一颤，他看到柳韫之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韫之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说话啊！哑巴了？！」柳韫之猛地一下甩开沈只晚的肩膀，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这该死的沉默，让她想起无数次在梦境中并肩作战的场景，那些出生入死的回忆，难道都是假的吗？！
沈只晚被她甩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嘴唇动了动，想解释，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系统冰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禁止向任务目标透露系统存在，违者抹杀。」
「怎么，编不下去了？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胆小鬼，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柳韫之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却泛起一丝泪光，「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系统的一颗棋子，一个用来取悦我的玩偶罢了。」
「不是的，韫之，你听我解释……」沈只晚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柳韫之冰冷的眼神逼退。
「够了，别说了！」柳韫之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只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柳韫之决绝的语气堵了回去。他颓然地垂下肩膀，转身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柳韫之一人，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曾经让她感到温暖和依靠的人，会变成现在这副陌生又疏离的模样？
「系统，你给我出来！」柳韫之在心中怒吼道，「你到底对沈只晚做了什么？！」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请冷静。系统并未对目标人物进行任何操控，他的行为均出于自身意愿。」
「你胡说！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心虚的表情？」柳韫之怒不可遏，她不信！她不相信沈只晚对她的感情是假的！
「宿主，目标人物的情绪变化属于正常反应，请您不要过度解读。」系统依旧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回应道，「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任务，攒够能量回到现实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回到那个没有他的世界吗？」柳韫之苦涩地笑了笑，「系统，你告诉我，如果我回到现实世界，是不是就会彻底忘记他？忘记我们曾经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宿主，系统无法干预您的记忆，但梦境终究是虚幻的，回到现实世界才是您最好的选择。」
「虚幻的吗……」柳韫之喃喃自语道，她抬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沈只晚温柔的眼眸。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柳韫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了漩涡之中…
沈只晚弹了弹烟灰，心中烦闷不已。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告而别的行为不对，但面对柳韫之灼灼目光，他真的无法说出谎言。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起身准备回宿舍。他不敢再在柳韫之楼下多做停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弹烟灰、再次想起她温柔的笑靥。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阵空间波动，波动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沈只晚不禁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漩涡。
空间漩涡中跌落出一个人影，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脚边。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柳韫之！她紧闭着双眼，没了动静。
沈只晚的心猛地一颤。他顾不及思考为什么柳韫之会从空间漩涡中掉落出来，抱起她就狂奔出门外。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只晚焦急地问道，抓着医生的手不肯放松。
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先生，这位小姐只是轻微擦伤，我们已经帮她上好药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请你放心，耐心地在外面等候。」
沈只晚犹豫片刻，最终满是担忧地松开了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医务室。
他找了把椅子，静静地守在柳韫之的病房外。昏黄的灯光下，他眼中的憔悴和迷茫尽显无遗。
不久后，柳韫之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沈只晚难掩心中激动，但又不敢过于打扰，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好。
柳韫之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交错的那一刻，两人之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最终都化作了沉默。
沈只晚松了口气，眉眼中的紧张终于缓解了些。「你没事就好。」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柳韫之的眼睛显然比天空更加璀璨夺目。沈只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忽然僵在原地，目光停滞在她肿胀淤青的手臂上。
「这是怎么弄的？」他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
柳韫之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是一块块青紫的淤血，右手臂更是被钢筋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还好。只是擦破了些皮，梦境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柳韫之忍着痛楚，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沈只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什么狗屁任务？值得你这样玩命吗？！」他压抑着怒火，语气中却满是心疼和担忧。
「我没事。」柳韫之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你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沈只晚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柳韫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从那个鬼地方掉下来，我的心都快……」
他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不顾一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柳韫之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沈只晚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韫之，我只是担心你。你每次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跑到那些危险的地方，每次都弄得遍体鳞伤，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柳韫之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也说过，我会成功的，我一定要完成任务。」
「任务、任务、又是任务！」沈只晚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柳韫之，在你眼里，难道只有任务吗？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吗？」
「我想什么不重要。」柳韫之淡淡地说道，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手背上，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重要的是，我必须完成任务。」
「为什么？」沈只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一定要完成任务？你告诉我，完成任务后你想做什么？你想回到哪里去？」
柳韫之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我……」
「你想回到他身边去，是不是？」沈只晚自嘲地笑了笑，松开了她的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你在说什么？」柳韫之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你不用否认。」沈只晚苦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了，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你拼命完成任务，不就是为了回到他身边吗？」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那个人，是谁？」
柳韫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沈只晚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走吧。」沈只晚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韫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房。
「他怎么会知道……」柳韫之捂住胸口，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的，梦境和现实世界是完全隔绝的。
可是，他眼中的落寞和悲伤，又是怎么回事？
柳韫之的心乱成一团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花园里游荡。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张石凳，旁边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柳韫之在石凳上坐下，抬头望着树叶间洒落下来的点点星光，思绪渐渐飘远。
低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苏只晚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窗外的路灯隔着纱窗投射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湿润清新的气息。
原来是梦。
苏只晚紧张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漆黑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颤抖着手指给一个人发了一条信息。
「在吗？」
「沈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那边几乎秒回，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老师，」苏只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字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
「老师，爱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有再回复。苏只晚握着手机，等得有些心焦。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对话框里忽然弹出一条信息。
「沈同学，你还记得你将来想做什么吗？」
「记得。」苏只晚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想成为一名工程师。」
「那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工程师呢？」信息的字里行间仿佛透着温暖的笑意。
「因为……」苏只晚打字的手指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那个小女孩稚嫩的脸庞，「因为，有个人告诉我，长大后要当个有用的人。」
「所以，我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沈同学，」对话框里跳出一段话，「你已经是了。」
他闻言笑而不语，义无反顾地，再次进入了梦境中，去寻找他的女孩，去完成那永远完不成的任务。
柳韫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
他想说感谢，却又觉得一切语言都太过苍白。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柳韫之。」沈只晚的眼睛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让我猜猜，金融系的高材生竟然来做古董生意，是家里有矿，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呢？」
见他故作轻松的样子，柳韫之心情复杂，「你还喜欢干咬人这一套啊。」
他闻言眼里忍不住泛出笑意，「不然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不疼吗？」
沈只晚低头看了一眼肩头的牙印，笑得胸膛都在颤动，「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还挡在我面前？」
柳韫之咬了咬唇，心底涌上一股极复杂的情绪。眼眶一酸，她在沈只晚没防备的时候猛地上前抱住他，含混不清地说了声：「对不起。」
沈只晚呆住了，满脑子只有那句「对不起」，心跳得犹如雷鸣。
柳韫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挣脱开来了。她抬头对上沈只晚看过来的目光，对他说：「沈只晚。」
「嗯？」
「我们和解吧。」
「好。」
柳韫之缓缓勾起唇角，仰头看着他，「那你先请我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沈只晚神情一怔，随后灿烂一笑，溢出眼里星辰大海。
他微微俯身，无比虔诚地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之之，欢迎回来。我的女孩。」
那声音带着强烈的喜悦，和浓得化不开的想念。
她回来了。
真好，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