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禹森走后,南梦初找了车库大爷帮忙,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将楚瑜弄回家中,南梦初为楚瑜做了简单的擦洗。

    此时,南梦初累得摊倒在沙发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她内心正在挣扎着要不今晚就在楚瑜家将就将就,明天再回去得了。

    可是,她一想到睡前需要洗头发、洗澡,还要搽脸。

    再看楚瑜家,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点都不方便,最终只好作罢。

    哪能拿出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了。

    这应该是这一年多以来,南梦初熬过地最大的夜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南梦初下楼打了辆车往家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南梦初偶然从后视镜中发现后面好像有一车从出小区开始,就一直跟在她的车后。

    南梦初让师傅直接开进车库,开到她家所在的楼栋电梯口。

    因为她们小区物业很严格,出业主外,这个时间点,是不允许进入小区的。

    南梦初顺利坐上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时,突然一只大手拦住了马上将要闭合的大门。

    当宁禹森出现在门外时,南梦初甚至以为自己是酒精上脑,产生了幻觉。

    “宁……”

    她还未来得及喊出口,就被快步闯进来的宁禹森强硬地堵了回去。

    当南梦初回过神来时,她疯狂地拍打着他的肩膀,从两人厮磨的唇齿间溢出绵软地呵责,“你……走……开。”

    宁禹森依依不舍地从她的唇上离开,双手撑在电梯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发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还未等南梦初开口,宁禹森一滴灼热的泪水划过她的手背。

    他埋着头嘶哑着声音低吼道:“南梦初!你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他妈快要被折磨疯了!”

    南梦初愕然地望着眼前这个用最狠的表情,说着最软的的话的男人。

    明明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此时在她面前却哭得像个孩子,“求求你,你告诉我方法好不好?”

    南梦初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抿着唇毅然拒绝,“为了我,不值得。”

    宁禹森眼眶微肿地注视着南梦初,“值不值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判断。”

    此时,南梦初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她摇摇头,“你现在对于我的感觉,或许更多只有胜负欲,当你清醒过来,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很糟糕,这样的我,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情,我也不配去爱别人。”

    宁禹森抬起头,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捧着南梦初的脸,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苦涩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你以为,我没有试图忘记过你吗?但我真的做不到,世界如此之大,可是让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唯有你南梦初一人。南梦初,我爱你,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清晰的认识到我对你的爱。”

    他偏头轻叹一声,凸起地喉结颤动着上下滑动,张了张嘴,最后却化作一声轻嗤:

    “南梦初,你真的好狠心,直到离开,你也从未向我透露过你的任何信息。你知道吗,在中国足足找了你一年,我去过了七座城市,在这四百七十八天的日子里,每一天我都是在希望和失望中度过。”

    “你不知道,那天在摄影棚看到你时,我觉得我自己想你想到发疯了。之前你只是在晚上进入我的梦里,那天我居然在大白天都看到了你。可是当我意识到那真的是你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甚至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跟你打招呼才不会暴露我急切的心。”

    “南梦初,我确定,我爱你。在过去的一年间,我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加确定,我确信对你的爱不是你口中所谓的胜负欲而已,如果你不相信,那能否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非虚。”

    “南梦初,请你允许我爱你。”

    宁禹森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叩击在南梦初的心尖。

    她又何尝不是?

    她原本打算是,回来之后,处理好国内的事务,将母亲和工作的中心都移到泰国去。

    那时候,她希望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能正式的跟他介绍,“宁禹森你好,我叫南梦初。”

    可惜,在那之前,南梦初先被确诊了。

    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她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但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生命的倒计数时时刻刻都在耳边响起。

    她是没有未来的人。

    她决定将自己的这份感情,深深藏在心底,只要知道他一切安好,这比她自己获得幸福更令她满足。

    宁禹森轻柔地为南梦初拭去眼角的泪水,“南,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南梦初没有回答,她纤细的五只悄悄隐没在他的乌发之中,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了上去。

    那带着酒精的微凉,彻底湮没了宁禹森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像是在汪洋之中沉溺之人,紧紧缠上黑暗之中的最后一块单薄的浮木,如果结局注定是溺亡,那他也要将她一起拽入幽暗的深渊。

    很快宁禹森反客为主,他单手按住南梦初单薄的后腰,另一只手按下“20”的按钮。

    电梯快速上升,南梦初感觉到了失重的虚无之感。

    南梦初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她想跟随自己的内心。

    “叮——”

    电梯门从两边拉开。

    随着,南梦初的一声惊呼,只见宁禹森弯腰将她从地上拦腰抱起,两人地额头亲密地抵在一起,呼吸热烈地纠缠在一起。

    迷离之中,南梦初听到耳边传来机械女声,“指纹验证通过,门已开。”

    周围的环境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南梦初紧了紧扣住宁禹森脖颈的手。

    黑暗中,抱着南梦初一步一个脚印,毅然决然的向着更深的黑暗中行进。

    “怕了吗?”宁禹森灼热的唇贴在南梦初的耳廓,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滚烫的呼吸烫得南梦初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接下来,你准备好了吗?”

    与过去的哪一次都不相同,现下的宁禹森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他的吻从南梦初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尖依次碾过,最后落在她呼吸急促的唇。

    南梦初只觉自己浑身发烫,气血上涌,千言万语,来到唇边,只余下一个呼吸沉重的“嗯”。

    宁禹森的吻再次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两人相互从对方疯狂汲取,可心中的空虚却越来越大,想要给予更多,同样也想得到更多。

    突然,宁禹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借着窗外偷偷溜进来屋来的清冷月光,专注地凝视着南梦初的眼睛。

    半晌,才失笑着深深呼了口气。

    他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南梦初拇指在他鬓发轻轻摩擦,忽地她手上一使力,两人调了位置,宁禹森深深陷在床垫之中,南梦初嬉笑着俯身,轻轻啄吻了一下他湿润的唇,随即唇齿轻启,狠狠的咬了上去。

    腥甜的气味,在二人的加深的吻中逐渐交融。

    宁禹森一声吃痛地闷哼从喉间溢出时,南梦初轻笑,“梦醒了吗?”

    他用鼻尖亲昵地擦过南梦初的鼻尖,笑着回应,“不愿醒。”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蓦地,宁禹森护着南梦初的头,再次翻转了一圈,主动权再次交回他的手中。

    他盯着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短裙,不由的笑出了声。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你穿的什么吗?”

    南梦初垂眸一看,心中一惊,“啊,好像也是这条。”

    宁禹森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抚着她水盈盈的唇,“看来今晚是宿命的安排,我们都逃脱不了。”

    宁禹森凭借着记忆摸到拉链的锁头。

    南梦初冰凉的指尖悄悄爬进衬衫的一角。

    皎白的月光勾勒出黑暗中不断起伏的曲线。

    从始至终他们都专注的凝视着对方,不想错过对方每一个沉醉的表情,每一声悸动的叹息。

    偌大的房间里,熟悉的味道杂糅在了一起,一呼一吸间,让人愈发痴迷,让人不顾一切也要沉沦其中。

    一年多的空虚,在这一刻终于再次被填满。

    两人都贪恋着来之不易的每一分每一秒,久久不愿松开对方。

    南梦初这一次没有了抱怨,她都依着他,一直到他最后累到睡着。

    不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南梦初也没有丝毫的睡意,她不愿用睡眠来荒废来之不易的重逢。

    她认真的凝视着身边安然入眠之人,想要将他是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下意识,宁禹森蹙着眉,长臂在身侧摸了摸,在触到南梦初细软的腰时,眉心舒展,将人牢牢锁在怀中,再次沉沉睡去。

    南梦初轻手轻脚从宁禹森怀中挣脱,她凭借着微弱的光亮下了床,从地上将散乱的衣物捡起,重新套回身上。

    临走前,俯身给自己的爱人深深的一吻。

    宁禹森,谢谢你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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