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过后,裴以期就住在了席岁声安排的房间,是这家私人医院给檀砚绝准备的专属疗养房间,她又想起来,这里还有她和檀砚绝耳鬓厮磨,交颈相依的画面,席岁声是故意的吧?想唤起一点他们之间的甜蜜回忆?

    客观的,不带感情的说,檀砚绝在床上的确给了她极致的温柔和征服感,花活儿多,每次事后她都有那种从心脏一直延伸到小腹的酸爽感。

    他给女人花钱大方,都说钱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帅得又人神共愤,有时候她恍然间都反过来觉得是自己包.养了一个男宠,如果没有七年前那件事,她真的会心动,至少谈个恋爱没问题。

    现在,她已经知晓一切,七年前,不能说檀砚绝没有错,可他不是她之前认为的那种自私自利,对没有价值的她就弃之敝履的狠心人。

    果然,这个男人是有毒的,即使只是住了他住过的房间,就能影响到她的思绪。

    翌日,席岁声派人搬来了梧桐公馆的电子琴,24小时已过,檀砚绝从icu转入特护病房,电子琴经过消毒以后被搬了进去。

    檀砚绝满身插着管子,面容枯槁,但是还是能从男人瘦削的面容中看出英俊的轮廓,他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的裴以期心里也很堵。

    席岁声对她说了一句交给你了,就退出了病房。

    裴以期走进去,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既然已经选择走出了这一步,那么答应席岁声救檀砚绝的事情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希望可以成功吧。

    她被自己心底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原来,她也是希望檀砚绝活下来嘛?

    如果没能救活他,她不是和他就再也没有羁绊了嘛?可是她为什么一想到檀砚绝不在了,心里就隐隐作痛,喘不过气来?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她要进入状态了。

    裴以期旁若无人自顾自说道:“檀砚绝,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别扭,爱面子的人,做上檀家主事人的位子之后,你没了檀旌风威胁,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真相?”

    “你知道我是多么死脑筋,认死理的人,你真的要让我带着对你一辈子的误会和你走下去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就会像一只浑身扎满刺的刺猬,在你靠近我的时候,每次都会被我刺伤。”

    这时男人带着仪器指套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你真傻,真的,我甚至希望你就是我认为的那种薄情寡义的人,那样我们就再无瓜葛了,而不是在我从一开始恨你,到现在对你生死无感之后,你却回头告诉我,你对我的绝情是假的。”

    “我的心,我的人格,我的智商都被你按在地上摩擦,可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到头来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偿还一切。”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爱你,可你也要记住,至少,你身体里的十几亿细胞都在为你一个人而活,你凭什么这么不负责任的选择去死,你对得起一直撑着你活下去的细胞么?”

    裴以期说到这里哽咽了下:“你对得起……默默为你付出,关心着你的人么?你知道席岁声,檀砚骁为了找你有多焦头烂额么,你对的起……爱你的人么?”裴以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加了这最后一句话。

    “对了,电子琴我也拿来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听我弹我给你写的情歌嘛,我弹给你听,你好好听着,不许睡下去,那我们从《温柔》开始吧。”

    说完,她就抬起手,在琴键上错落有致的按下优美的旋律,她在西洲时,作为第一部分练习的曲子就是连夜给檀砚绝作的恋爱三部曲,那时席岁声还没找过来,可能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曲子很甜蜜,那么动听,那么悦耳,仿佛连每一个音符都浸过蜜水一样,幸福得能让人飘起来。

    接下来她又弹了另外两首歌《初恋》《情深》。

    裴以期见病床前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又离开电子琴,坐到檀砚绝身边,情不自禁落了泪,将他的手贴着自己脸颊道:“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们就重新开始,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你听见了吗?檀砚绝,快点给我醒过来。”

    裴以期说这句的时候,不断洗脑着自己,只是救人需要,只是救人需要。

    檀砚绝的心电图哔哔作响,函数心电图的波峰和波谷之间切换的让人眼花缭乱,措手不及。

    裴以期转头一看,有效果,那就让她再加一把火。

    “我记得,我18岁时候的梦想就是和你办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婚礼地点就定在海边花园城堡,我记得你还赞同了我这个想法呢。”

    “婚后我们就去度蜜月,我们去赴年少之约,你说过想和我一起去旅行的,我都记得,我们把年少没能落地实施的遗憾都补回来好不好?”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等我们感情稳定了,就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属于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想要个女儿吧,因为我起了一个女孩名字,特别能纪念我们的爱情,就叫小莲花吧。”

    “因为我送你了莲花脚链,你送了我一对莲花耳钉,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莲花也是我们的定情之花,这是我们在法渡寺的情趣,我依旧记得你那时在法渡寺衔着莲花花瓣的勾人模样。”

    病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只不过他眼角划过一滴泪,濡湿了枕巾。

    檀砚绝感觉自己视线好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裴以期的声音,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和以往夹枪带棒不同,这次,每一句话都是他爱听的。

    这不是真的,他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在天堂对吧?

    男人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睑,怎么也睁不开,不,再用力一点,他想确认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

    裴以期的视角看到檀砚绝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顿时内心激动澎湃,她猛的按了按病床上的呼叫铃,急迫大喊:“医生……医生……快来,檀砚绝好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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