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姜至回到外院时,祁以安和宋南赋俩人正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等她。

    宋南赋见院门打开,表情一喜,笑道:“姜至,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祁以安看见她身上单薄的短袖,问了句:“你外套呢?”

    姜至:“拿去绑人了。”

    祁以安立马收回二郎腿,“绑谁了?”

    姜至:“那个眼镜男。”

    祁以安:“那个变态没把你怎么着吧?”

    姜至摇了摇头。

    宋南赋拍案而起,惊呼一声“啥?”,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姜至,口吃道:“什什什什么变态?你还把人给绑了?”

    姜至眨了下眼,乖巧地“嗯”了一声。

    宋南赋捂住胸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么孱弱乖巧的妹子,居然能反绑一个变态?

    她缓缓道了事情的原委,宋南赋听说那个温温柔柔的眼镜男其实是现实中悬赏五十万的变态杀人犯的时候,受不了刺激,去厢房里静思了。

    从此,他小宋爷再也不相信温柔的男人惹!

    祁以安也有些累了,回了厢房休息。

    ……

    第二日,姜至起得晚了点,祁以安也没有叫她。

    三人是最晚到达内院,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厅内地板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尸体,血溅了满地。

    厅内坐着的四个人面色格外沉重,特别是看见姜至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时,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王叔嗔怒地看着姜至,措不及防地冲过来,怒斥:“你昨晚是不是没有住在东院!”

    姜至没回答,甚至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那具尸体面前停下。

    正是那个看着瘦弱温和实则心理扭曲的眼镜男。

    他整个人呈大字摆在地板上,正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全身血肉模糊,手脚和额头都有一个血淋淋的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心脏被挖了出来,甚至切成了两半,赫然摆在一旁。

    姜至想起他说的话:我这外表鲜活的心脏切开,就是一个烂苹果。

    现在,如愿以偿被切开了,为何还死不瞑目呢?

    宋南赋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个画面实在太恶心了,他手脚发凉,转头就去院子里吐了出来。

    王叔一把抓住姜至的衣领,狂吼道:“你会害死我们的!你会害死我们的!贱人!”

    他刚要动手就被祁以安一脚踹到地上,他立马爬起来冷冷地注视着祁以安,手指着姜至,在半空中颤抖,一边怒吼道:“如果这个女人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祁以安自顾自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懒洋洋道:“说下去。”

    “这个空间的鬼就在东院,如果……如果不主动给她送上女人,”王叔声音颤抖,瞪着眼,“那么,它就会出来!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女人了,而是我们所有人!”

    祁以安点了点头,看来他猜对了一大半,这帮人为什么那么关心新人的安危?因为他们需要女人!需要每天用一个女人的命换他们所有男人的命!

    王叔依旧在喊:“它一定出来了!所以他才会死,它一定出来了,出来了……”他猛然看向姜至,愤恨出声:“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都怪这个女人,是她害死了东兄弟,她还要害死我们!”

    他又将手指向祁以安,指向宋南赋,所有人挨个指了一遍,一边说道:“接下来一天就是你,你,你,你,我们!下一个这样死的就是我们了!血肉横飞,死不瞑目,就要轮到我们身上了。”

    宋南赋被他说得心里一惊,但更多的是恶心。

    姜至是真的在疑惑:“你为什么不说,是你害死了王音?哦,不止王音,而是你存活的这十几天,每天晚上害死的女人。以及在你来之前,同样被出卖而死的女人。”

    王叔冷哼一声:“一个陪酒女,贱命!死不足惜,至于其他死掉的女人,用一帮女人的命换一帮男人的命难道不值吗!”

    宋南赋将姜至拉到自己身后,指着王叔骂道:“傻逼吧你,书读道狗肚子里了?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贱的是行为是人品,贱的是你这种虚伪小人!呸呸呸!”

    祁以安笑着附和:“有的人啊,靠着害人苟活于世,还在骂自己所害之人命贱,失去了利益,还做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王叔气得手抖,怒喝:“一条人命换几条人命难道不对吗?是我救了你们!我有什么错?”

    祁以安佯装恍然:“这样啊,那用你的命换我们的命咋样?如此大公无私,你愿意吗?”

    “我……我。”王叔说不出话,跌坐在椅子上。

    姜至却突然说道:“先去集市上找新人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出了宅子,宋南赋哒哒哒跟了上来。

    姜至有些意外,问道:“你不是害怕吗,为什么跟出来?”

    宋南赋嘟囔:“其实我觉得宅子里更危险,总感觉下一个死的就是我,这集市上至少还有些人气,虽然都不是人。”

    姜至“哦”了一声,带着宋南赋在茶坊饭馆里转了好一会儿,老是趴着脑袋凑过去听别人说什么。

    宋南赋一颗心啊,提到了嗓子眼,她自己凑过去听就算了,还非要摁着他的脑袋让他跟着一起听。他生怕下一秒这些古人就冲过来把他俩吃了。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下一跳,这帮书生打扮的青年,看着一个比一个文弱,满嘴之乎者也,结果在讨论青楼哪位妓女的身子最娇。

    那边那个,一脸憨厚老实的打铁大汉,居然在说“王老爷的发妻滋味儿实在太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宋南赋听得满脑子浆糊,跟着姜至东窜西窜,还捡到一个女人,女人叫王琪,年龄不大,受了点惊吓。

    回宅子的路上,姜至用一种老成的语气问:“宋南赋,你有没有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听起来像:徒儿,师傅来检查功课了。

    宋南赋仔细回忆了下,咳了两声:“没有。”

    姜至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南赋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学艺不精。

    两人将新人带回宅子里,内院正厅,一伙人依旧在那里等待着,地上的尸体已经处理了,只留下碍眼的血迹。

    见新人是个女的,几人心里都生出一丝庆幸,甚至想今晚必须让一个女人去东院住,不然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姜至看了眼祁以安,祁以安略微冲她摇了摇头。

    姜至有些迟疑,他俩出去这么久,宅子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吗,祁以安什么都没发现吗,突然,她眼神一顿,问道:“刘叔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都有些茫然,四处张望了几眼,神情也逐渐从迷茫变为恐惧。

    “他他他他刚才还在我旁边的!”其中一个大叔忐忑的回答,越说越害怕,“众目睽睽下,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不会……不会是东院的鬼找上来了吧!”

    “别瞎说!除非触犯规则白天一般不会死人,万一他是去上厕所了呢?”另一个人还算冷静。

    王叔脸色阴沉得可怕,沉声道:“不,他去上厕所绝对会说一声,而且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前消失,我们居然这么久没发现,除了遇鬼还能是什么。”

    祁以安坐直了身,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空间,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这么多天了,他连线索都没找到,还在不断的死人,但都跟东院有关,看来,要找到出口,得先把东院的谜团解开。

    姜至垂下眼,看着地上眼镜男干涸的血迹,面无表情道:“都去找,分开找。”

    王叔勃然大怒:“你想让我们都去送死吗?”

    王琪也在一旁哭哭啼啼:“不去!我不去!我就待在这里,要去你自己去!”

    姜至沉默了一会儿,阴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语气不冷不热:“他的确可能已经被鬼害死了,我要的是他的尸体,或者准确的‘他失踪了’的消息,这关系着你们能不能找到出□□着回到现实。”

    王叔往前走了一步,诧异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真的跟出口的线索有关吗?”

    姜至摇头:“不确定。”又定定地看着他们:“但,除此之外,难道你们还能发现其他跟出口有半点联系的线索?

    众人一噎,确实,他们待了都差不多十天了,一个接一个死去,依旧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靠往东院献祭女人保命,甚至因意见不合互相残杀过。

    现在,哪怕只有一成跟出口有关的希望,他们也必须得去尝试了。

    王叔心一狠,说道:“走,我们分开找,都先去自己院子找!”

    那三个中年男人率先出去了,王琪不愿意去,就一个人留在正厅,反正有人在内院里找人,离她不远,她也不算危险,出去找人才危险呢!

    出了院,见没其他人了,宋南赋忙问道:“姜至妹妹,你发现什么了?”

    姜至边走边摇了摇头。

    宋南赋叹气:“唉,我还以为你有线索了。”

    祁以安唇一弯,戏谑道:“宋二,姜至,叫声祁哥,祁哥今夜男扮女装,去东院献祭换你俩明天一日平安,咋样?”

    宋南赋:“祁哥大义!这声祁哥,不是为了让你救我,只是为了让你穿女装。”

    祁以安扬眉笑了笑,又看向姜至。

    姜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除非鬼是瞎子。”

    祁以安自顾自地笑着,没了痞气,语气严肃了些:“其实,今晚我真打算去东院住。”

    宋南赋一惊:“你疯了?你为了穿女装连命都不要了?”

    “……”祁以安气笑了,“老子是为了找线索,不是为了穿女装。”

    宋南赋表情严肃下来,正色道:“我知道出口跟东院有关,但你不能为了线索,连命都不要了,况且,咱俩还有好多赛没比呢,可别就这么死了。”

    “得了吧宋二,比不比都一样。”

    宋南赋又炸毛:“别叫我宋二!”

    姜至知道祁以安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要去东院住,他应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眸光微闪,打断他俩:“祁以安,你发现什么了?”

    “没发现什么。”祁以安嘴角敛下来,依旧眼含笑意,半开玩笑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白天东院看不出问题,但晚上可不一定了。”

    宋南赋哼笑:“可不嘛,晚上是鬼魂最猖獗的时候,看不出问题才怪,但不就是送死吗?哪个住东院的没死?”

    “不一定。”姜至看向宋南赋,“眼镜男不是在东院死的。”

    宋南赋:“可他同样死了呀!”

    “等等,”姜至眼神一亮,“他是在内院死的,走,回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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