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林俞甫起身还了一礼：“楼少卿公务繁忙，本官本不便叨扰，只是家中发生了命案，其中还涉及本官的女儿，只好请楼少卿亲自过府一探。”
林俞甫是正三品工部侍郎，楼澹虽为大理寺少卿却是正四品，官阶比林俞还要低两级，林俞甫却对其礼遇有加，只因楼澹少年中第，年纪轻轻就已官至正四品，虽说刚升任不久手中尚无实权，却也不容小觑，毕竟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楼澹面对林俞甫的礼贤下士表现得不卑不亢，他道：“下官来的路上已经听手下人说了案子的经过，还请大人带我去现场看看。”声音温润清朗，让人闻之如沐清风。
林俞甫忍不住纳罕，楼澹进士出身，后又考中庶吉士入了翰林院，本是清贵之臣，却在本该外放熬资历的时候突然被内阁任命为大理寺少卿，掌刑狱之事。
如此文人雅士，如何看都与刑名搭不上边，也不知身后站的是哪位阁老。
林俞甫按下心思不表，带着楼澹去了事发的厢房。
“今日本官设家宴招待亲戚，李夫人是内子的远亲，其子名贤，刚及弱冠，宴会开始时还好好的，后来李公子席间更衣后一直未回，派人去找却发现已经……被杀害了，而凶手很有可能是小女，此事实乃家丑，是以我没有去大理寺报官，而是请了楼少卿前来府上查探，一则是为了给李夫人一个交代，二来若是真相真如我所言，还请楼少卿不要声张，我林府自会清理门户。”
林俞甫在一旁喋喋不休，楼澹则仔细地观察这间厢屋子，没有放过一丝痕迹。
然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厢房，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地上的血迹和略显凌乱的床铺，其他地方都干净整洁，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楼澹蹲下用手略碰了碰地上的血迹，有些干涸，死者去世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又看了看床榻，被褥没有被掀开，但上面却有人躺过的痕迹。
楼澹问：“李公子的尸身在何处？”
“就在隔壁，天气炎热，我派下人放了冰块防止尸……呃，腐坏。”
楼澹又来到旁边的厢房查看李公子的尸首，李公子身上除了心口的刀伤并无其他伤痕，一刀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熟人作案，是以李公子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被杀。
刺死人的匕首就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显然是等着人来查看。楼澹戴着鱼鳔制作的手套，直接将匕首拿到眼前审视，半眯的眼中透出几分犀利的光。
刀刃也与伤口符合，一切似乎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林大人，令嫒与李公子相熟？”
“李公子来我府上已一月有余，小辈们时常聚在一块玩儿，自是相熟。”
“您适才说下人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李公子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而你的女儿握着匕首晕倒在床上？”
“正是。”
“外面的人可有听到屋内是否有争执？”
“并无听说。”
“令嫒倒在床上的姿势是怎么样的？”
“啊？”林俞甫刚还看着楼澹查案查的有模有样的，怎么这会儿又变得有些不靠谱了，他到底行不行？
楼澹看着林俞甫，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淡淡的威慑让林俞甫不由开口：“这……本官也不清楚。”
随即反应过来他竟然被一个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小辈给镇住，心中不免有些不愉：“楼少卿问这个做什么？”
楼澹却道：“下官要看的都已经看完了，还请林大人将令嫒以及今日家宴所有相关之人都召集到花厅，下官有话要问。”
“……知道了。”
——
暗室，林若雪还在交焦急地等着系统对那根丝线进行3D复原，她从来没觉得半个小时会如此漫长。
结果系统刚开始运行暗室的门就打开了，系统也从外放变成了只在她脑海中显示。
来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仆妇，进来二话不说就扭着林若雪的胳膊将她拖出暗室。
不是说原主是这家的嫡女吗？这还没定案呢下人就敢这么对她？
林若雪挣扎道：“放开，我罪还没定呢，别把我当犯人，我自己会走！”
两个仆妇根本不理她，拧着她的胳膊一路出了暗室，林若雪在昏暗的房间里待久了，一出来就被阳光刺得满眼泪水，眼睛半天才睁开。只见自己被押着走在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上，廊外树荫繁茂，叶吐新芽，几只鸟儿隐在树丛中欢快地啾鸣。
原来这个时空也是春天啊，林若雪有几分怅然地想。
林若雪很快被带到了一个敞厅，两个仆妇将她压跪在地上，道：“大人，大小姐带到了。”
林若雪现在确定，原主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在场的所有人。
坐在主位的两个人，一个是刚醒来时见到的“父亲”，林家的家主，大宁朝的工部侍郎。
另一个竟十分年轻，五官俊美，气质温润如琼枝玉树，身上的绯红官袍彰显其高贵的身份。
坐在左侧的便是李夫人，正用一种怨毒且复杂的眼神看着林若雪，而坐在右侧的二人，林若雪也见过，她刚醒来时在房间看见的贵妇人和小姐，此外还有丫鬟仆从若干。
这架势，是要公审她呀。
坐在主位的年轻大人最先开口：“林小姐，是你杀了李公子？”
林若雪直视着对方略显冷淡的眼：“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
楼澹挑眉：“晕过去了？”
楼澹有些意外此女的冷静，很多时候犯人在被审问的时候都会哭天喊地叫冤，却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小姐说她晕过去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一个昏迷的人是没有办法杀人的。
坐右侧的贵妇人突然开口：“楼大人，今日宴会，李公子和若雪都饮了酒，后来二人先后出去更衣，离开时都有些醉态，虽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若雪失手杀人，想是后来应当是受了刺激外加不胜酒力才晕过去的。”
不是大姐你谁啊？！搞得像是看到现场直播一样，三言两语就将这事给定了性，林若雪愤愤地瞪着这人。
楼澹对此不置可否，转向看见案发现场的丫鬟：“你进屋的时候大小姐是否晕倒在床上？”
丫鬟显然不如林若雪那么镇定，跪在林若雪身边时一直在发抖，回话也不怎么利索：“……是，大小姐当时……当时的确晕倒在一旁的床上。”
“你们大小姐倒在床上的姿势是怎么样的？”
“啊？”丫鬟表现出了和林大人一样的疑惑，但还是如实答道：“就……就是躺在床上啊……”
“整个人都躺在床上？”
“是……”
原本林若雪一直在焦急地催系统快点快点，听到丫鬟的话突然发先了盲点，不等楼澹开口就急忙道：“大人，这丫鬟说看见我整个人都躺在床上，试问有哪一个人杀了人还能在晕到后躺得如此规矩，很显然是我晕倒在前，李公子被杀在后。”
林若雪在辩完之后又在心中催促：“系统你还没好吗？”
“距离扫描完毕还有五分钟，请宿主耐心等待。”
林若雪急的快吐血了，这厢贵妇人又开口：“若雪，我知道你一直对我这个继母心怀怨恨，不满我为你选的亲事，不愿嫁给李公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能下此毒手，李夫人与我是表姐妹，你这样，让母亲情何以堪啊！”说着便颜面而泣。
原来是继母，难怪每句话都暗藏玄机，恨不得治她于死地。继母与原主关系不和，还想让原主嫁给这位李公子，准没憋好屁，想来原主肯定不愿意，那么究竟为何这二人会共处一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又一个丫鬟跪下，带着哭声道：“大人，夫人，小姐她，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也存了死志，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李公子本就倾慕大小姐，大小姐将李公子引到厢房后，就不许奴婢跟着，奴婢放心不下，便一直偷偷候在门外，看到大小姐趁李公子不防时刺伤了李公子，然后就自己服毒了，大小姐不是晕过去的，她其实是躺在床上等死呜呜呜……”
林若雪惊呆了，没想到会是这样，难怪她醒来的时候百般难受，难道原主真的是自杀的？李公子的死真的与原主有关？
恰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系统比对分析完毕，丝线来源于墨绿色对襟袄袖口的芙蓉花刺绣，衣物属于大宁朝工部侍郎林府嫡次女，宿主的妹妹林若霜，复原衣物如屏幕所示。”
系统屏幕上一件华美的对襟小袄静静地展示在林若雪眼前，墨绿色的丝绸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袖口的芙蓉花刺绣栩栩如生，以林若雪设计师的眼光来看，如此手艺的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林、若、霜？
林若雪抬头看向继母身旁的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肤白盛雪，容颜姝丽，穿着象牙白的对襟小袄和鹅黄色绣忍冬花的马面裙，没有任何与粉色有关的刺绣。
林若霜对上林若雪的目光，略微闪躲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
无论刚醒来时还是现在，林若雪都未曾关注过林若霜，真的会是她吗？
楼澹长眉微挑，杀人动机和人证物证都备齐了，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眸中闪过探究的神色。
“林大小姐，”楼澹转而问林若雪：“果真如你的婢女所言吗？”
林若雪没有说话，她还在和系统交流：“她现在没有穿那条裙子，你比对出来的裙子是在哪里发现的。”
“林若霜的院子，她的丫鬟正准备拿去烧掉。”
如果没有鬼，为什么要烧掉这条裙子，林若霜真的有问题！
林若雪低头沉思，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像是无可辩驳认罪的模样。
一旁的李夫人看到现在早就坐不住了，指着林若雪破口大骂：“小蹄子说不出话来了吗，明明就是你杀了我儿子，还在这诸多狡辩！你母亲将你视如己出，还准备将你许配给我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
“咳咳！”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林俞甫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咳了两声。
李夫人本意是骂林若雪随了那个身份低贱的生母，不想误伤了林侍朗，想到后面的事还有求得到他的地方，讪讪闭了嘴，想到死去的儿子又忍不住哀哀地哭了起来。
林俞甫是正三品工部侍郎，楼澹虽为大理寺少卿却是正四品，官阶比林俞还要低两级，林俞甫却对其礼遇有加，只因楼澹少年中第，年纪轻轻就已官至正四品，虽说刚升任不久手中尚无实权，却也不容小觑，毕竟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楼澹面对林俞甫的礼贤下士表现得不卑不亢，他道：“下官来的路上已经听手下人说了案子的经过，还请大人带我去现场看看。”声音温润清朗，让人闻之如沐清风。
林俞甫忍不住纳罕，楼澹进士出身，后又考中庶吉士入了翰林院，本是清贵之臣，却在本该外放熬资历的时候突然被内阁任命为大理寺少卿，掌刑狱之事。
如此文人雅士，如何看都与刑名搭不上边，也不知身后站的是哪位阁老。
林俞甫按下心思不表，带着楼澹去了事发的厢房。
“今日本官设家宴招待亲戚，李夫人是内子的远亲，其子名贤，刚及弱冠，宴会开始时还好好的，后来李公子席间更衣后一直未回，派人去找却发现已经……被杀害了，而凶手很有可能是小女，此事实乃家丑，是以我没有去大理寺报官，而是请了楼少卿前来府上查探，一则是为了给李夫人一个交代，二来若是真相真如我所言，还请楼少卿不要声张，我林府自会清理门户。”
林俞甫在一旁喋喋不休，楼澹则仔细地观察这间厢屋子，没有放过一丝痕迹。
然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厢房，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地上的血迹和略显凌乱的床铺，其他地方都干净整洁，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楼澹蹲下用手略碰了碰地上的血迹，有些干涸，死者去世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又看了看床榻，被褥没有被掀开，但上面却有人躺过的痕迹。
楼澹问：“李公子的尸身在何处？”
“就在隔壁，天气炎热，我派下人放了冰块防止尸……呃，腐坏。”
楼澹又来到旁边的厢房查看李公子的尸首，李公子身上除了心口的刀伤并无其他伤痕，一刀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熟人作案，是以李公子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被杀。
刺死人的匕首就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显然是等着人来查看。楼澹戴着鱼鳔制作的手套，直接将匕首拿到眼前审视，半眯的眼中透出几分犀利的光。
刀刃也与伤口符合，一切似乎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林大人，令嫒与李公子相熟？”
“李公子来我府上已一月有余，小辈们时常聚在一块玩儿，自是相熟。”
“您适才说下人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李公子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而你的女儿握着匕首晕倒在床上？”
“正是。”
“外面的人可有听到屋内是否有争执？”
“并无听说。”
“令嫒倒在床上的姿势是怎么样的？”
“啊？”林俞甫刚还看着楼澹查案查的有模有样的，怎么这会儿又变得有些不靠谱了，他到底行不行？
楼澹看着林俞甫，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淡淡的威慑让林俞甫不由开口：“这……本官也不清楚。”
随即反应过来他竟然被一个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小辈给镇住，心中不免有些不愉：“楼少卿问这个做什么？”
楼澹却道：“下官要看的都已经看完了，还请林大人将令嫒以及今日家宴所有相关之人都召集到花厅，下官有话要问。”
“……知道了。”
——
暗室，林若雪还在交焦急地等着系统对那根丝线进行3D复原，她从来没觉得半个小时会如此漫长。
结果系统刚开始运行暗室的门就打开了，系统也从外放变成了只在她脑海中显示。
来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仆妇，进来二话不说就扭着林若雪的胳膊将她拖出暗室。
不是说原主是这家的嫡女吗？这还没定案呢下人就敢这么对她？
林若雪挣扎道：“放开，我罪还没定呢，别把我当犯人，我自己会走！”
两个仆妇根本不理她，拧着她的胳膊一路出了暗室，林若雪在昏暗的房间里待久了，一出来就被阳光刺得满眼泪水，眼睛半天才睁开。只见自己被押着走在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上，廊外树荫繁茂，叶吐新芽，几只鸟儿隐在树丛中欢快地啾鸣。
原来这个时空也是春天啊，林若雪有几分怅然地想。
林若雪很快被带到了一个敞厅，两个仆妇将她压跪在地上，道：“大人，大小姐带到了。”
林若雪现在确定，原主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在场的所有人。
坐在主位的两个人，一个是刚醒来时见到的“父亲”，林家的家主，大宁朝的工部侍郎。
另一个竟十分年轻，五官俊美，气质温润如琼枝玉树，身上的绯红官袍彰显其高贵的身份。
坐在左侧的便是李夫人，正用一种怨毒且复杂的眼神看着林若雪，而坐在右侧的二人，林若雪也见过，她刚醒来时在房间看见的贵妇人和小姐，此外还有丫鬟仆从若干。
这架势，是要公审她呀。
坐在主位的年轻大人最先开口：“林小姐，是你杀了李公子？”
林若雪直视着对方略显冷淡的眼：“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
楼澹挑眉：“晕过去了？”
楼澹有些意外此女的冷静，很多时候犯人在被审问的时候都会哭天喊地叫冤，却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小姐说她晕过去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一个昏迷的人是没有办法杀人的。
坐右侧的贵妇人突然开口：“楼大人，今日宴会，李公子和若雪都饮了酒，后来二人先后出去更衣，离开时都有些醉态，虽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若雪失手杀人，想是后来应当是受了刺激外加不胜酒力才晕过去的。”
不是大姐你谁啊？！搞得像是看到现场直播一样，三言两语就将这事给定了性，林若雪愤愤地瞪着这人。
楼澹对此不置可否，转向看见案发现场的丫鬟：“你进屋的时候大小姐是否晕倒在床上？”
丫鬟显然不如林若雪那么镇定，跪在林若雪身边时一直在发抖，回话也不怎么利索：“……是，大小姐当时……当时的确晕倒在一旁的床上。”
“你们大小姐倒在床上的姿势是怎么样的？”
“啊？”丫鬟表现出了和林大人一样的疑惑，但还是如实答道：“就……就是躺在床上啊……”
“整个人都躺在床上？”
“是……”
原本林若雪一直在焦急地催系统快点快点，听到丫鬟的话突然发先了盲点，不等楼澹开口就急忙道：“大人，这丫鬟说看见我整个人都躺在床上，试问有哪一个人杀了人还能在晕到后躺得如此规矩，很显然是我晕倒在前，李公子被杀在后。”
林若雪在辩完之后又在心中催促：“系统你还没好吗？”
“距离扫描完毕还有五分钟，请宿主耐心等待。”
林若雪急的快吐血了，这厢贵妇人又开口：“若雪，我知道你一直对我这个继母心怀怨恨，不满我为你选的亲事，不愿嫁给李公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能下此毒手，李夫人与我是表姐妹，你这样，让母亲情何以堪啊！”说着便颜面而泣。
原来是继母，难怪每句话都暗藏玄机，恨不得治她于死地。继母与原主关系不和，还想让原主嫁给这位李公子，准没憋好屁，想来原主肯定不愿意，那么究竟为何这二人会共处一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又一个丫鬟跪下，带着哭声道：“大人，夫人，小姐她，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也存了死志，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李公子本就倾慕大小姐，大小姐将李公子引到厢房后，就不许奴婢跟着，奴婢放心不下，便一直偷偷候在门外，看到大小姐趁李公子不防时刺伤了李公子，然后就自己服毒了，大小姐不是晕过去的，她其实是躺在床上等死呜呜呜……”
林若雪惊呆了，没想到会是这样，难怪她醒来的时候百般难受，难道原主真的是自杀的？李公子的死真的与原主有关？
恰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系统比对分析完毕，丝线来源于墨绿色对襟袄袖口的芙蓉花刺绣，衣物属于大宁朝工部侍郎林府嫡次女，宿主的妹妹林若霜，复原衣物如屏幕所示。”
系统屏幕上一件华美的对襟小袄静静地展示在林若雪眼前，墨绿色的丝绸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袖口的芙蓉花刺绣栩栩如生，以林若雪设计师的眼光来看，如此手艺的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林、若、霜？
林若雪抬头看向继母身旁的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肤白盛雪，容颜姝丽，穿着象牙白的对襟小袄和鹅黄色绣忍冬花的马面裙，没有任何与粉色有关的刺绣。
林若霜对上林若雪的目光，略微闪躲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
无论刚醒来时还是现在，林若雪都未曾关注过林若霜，真的会是她吗？
楼澹长眉微挑，杀人动机和人证物证都备齐了，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眸中闪过探究的神色。
“林大小姐，”楼澹转而问林若雪：“果真如你的婢女所言吗？”
林若雪没有说话，她还在和系统交流：“她现在没有穿那条裙子，你比对出来的裙子是在哪里发现的。”
“林若霜的院子，她的丫鬟正准备拿去烧掉。”
如果没有鬼，为什么要烧掉这条裙子，林若霜真的有问题！
林若雪低头沉思，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像是无可辩驳认罪的模样。
一旁的李夫人看到现在早就坐不住了，指着林若雪破口大骂：“小蹄子说不出话来了吗，明明就是你杀了我儿子，还在这诸多狡辩！你母亲将你视如己出，还准备将你许配给我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
“咳咳！”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林俞甫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咳了两声。
李夫人本意是骂林若雪随了那个身份低贱的生母，不想误伤了林侍朗，想到后面的事还有求得到他的地方，讪讪闭了嘴，想到死去的儿子又忍不住哀哀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