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大理寺。
尽管林家百般阻挠，楼澹还是将林若雪带了回来，关在大理寺的审刑司内。
楼澹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案几上放的是那根被他端详过很多遍的丝线。
楼澹问林若雪：“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根丝线是怎么出现在死者身上的了？”
“呃……”被带回来时林若雪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到这一茬要怎么圆，此时被问，难免卡壳。
“其实我也不确定李贤身上是否真的会有重要的线索，只不过我晕过去之前的确看见了穿那件衣服的女子，所以斗胆赌了一把……”
林若雪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这话连她自己都糊弄不过去，更何况堂堂大理寺少卿。
果然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楼少卿哼笑一声：“是吗？本官自认还没有糊涂到第一次验尸的时候会漏掉如此重要的线索。林姑娘，你还不明白你如今的处境吗？”
林若雪抿嘴不言，系统的事当然不可能告诉此人，但若是楼澹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不会帮她。
终于，林若雪开口：“实不相瞒，那跟丝线的确是我放上去的。”
“据本官所知，你自醒过来就一直被关在暗室，你哪来的机会动手？”
“大人忘了，第二次去验尸的时候，我曾靠近过李贤的尸体。”
楼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想起第二次验尸的时候林若雪确实朝尸体靠近了两步，只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仆妇拽了回去。这么短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丝线放回死者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位林家大小姐的确本事不小。
楼澹眉头微皱，带着几分怀疑审视着林若雪。
林若雪在这样的目光下难免紧张，装作不觉道：“而且，我身上的荷包用的绣线也是烟粉色的双宫茧丝线，这丝线是妹妹做衣服剩下的，一直放在绣房，后来被我用来绣了荷包，整个林府，有这种丝线制成衣饰的，除了我，就是她。”
林若雪说着解下一直掩在裙摆下的湖水绿的荷包，上面绣的海棠花正是用烟粉色双宫茧丝线绣成的，一切都凑巧得刚刚好。
楼澹身旁的侍卫接过荷包呈到楼澹眼前，楼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神情莫变，显然没有真正相信林若雪的说辞，好在他终于松口：“本官会为你查清此案真相，但是也只能从林府保下你一命。”
林若雪明白楼澹的意思，她从系统那了解到原主的身世，原主的母亲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出身寒微，嫁给了同样出身不高的林俞甫为妻。林俞甫却是个有本事的，寒窗十年，终于金榜题名，考中进士，拜到首辅赵施阳门下，一来二去，和赵施阳的小女儿勾搭上了，为了攀上首辅千金，林俞甫不惜逼迫糟糠妻下堂，连带原配生的女儿也不闻不问。
刚才在林府，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林若霜，林父还是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林若雪，是以就算楼澹真的查出真凶，林家照样不会放过她。最重要的是，楼澹不会为了她得罪当朝首辅，所以能保她一命已是不易。
林若雪道：“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若雪在此先谢过大人了。”
楼澹的速度很快，不出三天，他就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所有证据都摆在林若雪面前。
“当天你没有猜错，人确实为你妹妹所杀。本官暗中派人审了林若霜身边的丫鬟和你的贴身丫鬟，他们都召了。那日宴会你确实被下了迷药，儿林若霜失手杀人之后，赵氏还曾去往现场处理后续之事，并给你灌了毒药。卖迷药和毒药给赵氏的人本官也抓了，证词都对得上。”
“这些人的供词本官已经给了你父亲，本官答应他不将此事记录在案，而他也答应不再追究你，只不过，你以后都回不了林家了。”楼澹看着在审刑司关了三天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他查出来的真相远远不止如此，赵氏之所以想要将林若雪许给自己的表侄子李贤，是因为这李贤天生有暗疾，不能人道，因而性情残暴，已经折磨死了家中的几个丫鬟，这些事都被李家压了下来。
李家在儿子死后同意私下审讯，是因为林家答应将林若雪配给李贤做阴亲。
若是楼澹不出手，林若雪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林若雪在审刑司待了三天，这里的人都没有为难她，除了住宿条件差点儿，其他都还好。
听到楼澹这么说，林若雪知道自己暂时保住了小命，至于不能回林家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林若雪由衷地对楼澹道谢：“多谢楼少卿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楼澹挑眉一笑：“若是真的感激本官，不如在说说那根丝线的事？”
林若雪霎时就闭嘴了，她就知道她胡诌的那些楼澹一个字都不相信。
楼澹见状也不强求：“你今日就可出去了，待会儿有狱卒带你离开大理寺。”
林若雪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系统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宿主当前困难解除，接下来请宿主完成系统发布任务，获得积分。”
然后系统显示屏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初级任务，开设一家服装店，并赚够白银五百两。
“你的任务……这么直接的吗？”
“是，系统任务以用服饰赚钱为主，根据时空不同系统会自动调整适合这个朝代的货币。”
可是她现在刚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哪来的钱开什么服装店啊，而且一来就是五百两，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那这任务有时限吗？”
“任务时限根据任务难度调整，现阶段任务为初级任务，时限为一个月。”
这竟然只是初级任务……
“林小姐？”
楼澹说完话后这女子竟然就发起了呆，完全无视了他，他总觉得林若雪言行举止不似大家闺秀，但想到她在林府的境遇，又有几分理解。
林若雪回神，发现此时并不是和系统详聊的时候，还是先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她抬起头，看到楼澹还在看着她，便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再次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楼澹淡然一笑，挥了挥手：“无妨，你去吧。”说完先行离开了。
很快就有狱卒来为林若雪开了牢房的门，带她离开大理寺。
大理寺门前，阳光暖融融地笼罩在林若雪的身上，虽然已经暖春，风还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林若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短短几天，她竟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林若雪看着热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忽然，林若雪看到大理寺门前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近几日城中已走失三女，并附上了三名女子的年龄，让有线索的百姓能主动到大理寺提供线索，赏银五十两。
林若雪灵光一现，问系统：“系统，赚钱必须是与服饰有关的吗？”
“不一定，但是需要开设服装店和赚五百两银子两个条件同时达成，任务才算完成。”
“你说你可以扫描和复原衣物，那么这些失踪的女子，你可以扫描复原他们画像上的衣饰吗？”
“可以。”
可以就行，林若雪上前干脆利落地揭了告示，转身折回了大理寺。
楼澹听到手底下的司务禀报林若雪又回到大理寺还揭了府衙门前的告示时，素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惊讶。
他问司务：“她说她有失踪女子的线索？”
“是。”
楼澹表示怀疑，此女深居林府内宅，又因为被诬谋杀关了几日，而告示是昨天才贴上的，在这之前京城有女子失踪的消息大理寺从未向外透露过，她能有什么线索？
但楼澹还是来堂前见了林若雪。
两人刚分开不过一刻钟，此时又在大理寺的府衙堂前相遇，楼澹还好，林若雪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朝楼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她穿着三日不曾换洗的衣服，形容有些狼狈，脸上的笑意却十分灿烂，仿若被污杀害李贤险些丧命的事不曾对她造成分毫影响。
楼澹不由有些佩服此女的心性，他问：“听司务说，你能提供失踪少女的线索？”
“是，小女自幼对女红针黹有些心得，或可从这些女子的衣饰上发现什么？”
楼澹想起在林府时林若雪一口咬定看见林若霜穿的衣服时的样子，对这个说法倒也不曾怀疑。
他思索片刻，让左右将失踪女子的画像拿出来给林若雪看，因为涉及到女子声誉，大理寺门前的告示只模棱两可地写了失踪女子的年龄，其余信息都未曾透露。
很快就有人将画像送到林若雪面前，还贴心地为她置了案几和椅子，林若雪便不客气地坐下，认真地看起了画像和附在一旁的信息，好在画像虽是黑白的，但每幅画像旁边各个女子失踪时所穿衣物的颜色，上面所绣花纹图案，都有详细的记录。
林若雪立刻让系统扫描画像和文字信息。
一旁的楼澹见她看的认真，对林若雪道：“这些衣饰本官之前也让人去查过，但并没有什么线索。”
林若雪没有回楼澹的话，因为系统正在她脑海中加速运转，飞快地扫描复刻着三个女子的服饰。
尽管林家百般阻挠，楼澹还是将林若雪带了回来，关在大理寺的审刑司内。
楼澹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案几上放的是那根被他端详过很多遍的丝线。
楼澹问林若雪：“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根丝线是怎么出现在死者身上的了？”
“呃……”被带回来时林若雪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到这一茬要怎么圆，此时被问，难免卡壳。
“其实我也不确定李贤身上是否真的会有重要的线索，只不过我晕过去之前的确看见了穿那件衣服的女子，所以斗胆赌了一把……”
林若雪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这话连她自己都糊弄不过去，更何况堂堂大理寺少卿。
果然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楼少卿哼笑一声：“是吗？本官自认还没有糊涂到第一次验尸的时候会漏掉如此重要的线索。林姑娘，你还不明白你如今的处境吗？”
林若雪抿嘴不言，系统的事当然不可能告诉此人，但若是楼澹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不会帮她。
终于，林若雪开口：“实不相瞒，那跟丝线的确是我放上去的。”
“据本官所知，你自醒过来就一直被关在暗室，你哪来的机会动手？”
“大人忘了，第二次去验尸的时候，我曾靠近过李贤的尸体。”
楼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想起第二次验尸的时候林若雪确实朝尸体靠近了两步，只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仆妇拽了回去。这么短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丝线放回死者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位林家大小姐的确本事不小。
楼澹眉头微皱，带着几分怀疑审视着林若雪。
林若雪在这样的目光下难免紧张，装作不觉道：“而且，我身上的荷包用的绣线也是烟粉色的双宫茧丝线，这丝线是妹妹做衣服剩下的，一直放在绣房，后来被我用来绣了荷包，整个林府，有这种丝线制成衣饰的，除了我，就是她。”
林若雪说着解下一直掩在裙摆下的湖水绿的荷包，上面绣的海棠花正是用烟粉色双宫茧丝线绣成的，一切都凑巧得刚刚好。
楼澹身旁的侍卫接过荷包呈到楼澹眼前，楼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神情莫变，显然没有真正相信林若雪的说辞，好在他终于松口：“本官会为你查清此案真相，但是也只能从林府保下你一命。”
林若雪明白楼澹的意思，她从系统那了解到原主的身世，原主的母亲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出身寒微，嫁给了同样出身不高的林俞甫为妻。林俞甫却是个有本事的，寒窗十年，终于金榜题名，考中进士，拜到首辅赵施阳门下，一来二去，和赵施阳的小女儿勾搭上了，为了攀上首辅千金，林俞甫不惜逼迫糟糠妻下堂，连带原配生的女儿也不闻不问。
刚才在林府，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林若霜，林父还是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林若雪，是以就算楼澹真的查出真凶，林家照样不会放过她。最重要的是，楼澹不会为了她得罪当朝首辅，所以能保她一命已是不易。
林若雪道：“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若雪在此先谢过大人了。”
楼澹的速度很快，不出三天，他就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所有证据都摆在林若雪面前。
“当天你没有猜错，人确实为你妹妹所杀。本官暗中派人审了林若霜身边的丫鬟和你的贴身丫鬟，他们都召了。那日宴会你确实被下了迷药，儿林若霜失手杀人之后，赵氏还曾去往现场处理后续之事，并给你灌了毒药。卖迷药和毒药给赵氏的人本官也抓了，证词都对得上。”
“这些人的供词本官已经给了你父亲，本官答应他不将此事记录在案，而他也答应不再追究你，只不过，你以后都回不了林家了。”楼澹看着在审刑司关了三天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他查出来的真相远远不止如此，赵氏之所以想要将林若雪许给自己的表侄子李贤，是因为这李贤天生有暗疾，不能人道，因而性情残暴，已经折磨死了家中的几个丫鬟，这些事都被李家压了下来。
李家在儿子死后同意私下审讯，是因为林家答应将林若雪配给李贤做阴亲。
若是楼澹不出手，林若雪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林若雪在审刑司待了三天，这里的人都没有为难她，除了住宿条件差点儿，其他都还好。
听到楼澹这么说，林若雪知道自己暂时保住了小命，至于不能回林家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林若雪由衷地对楼澹道谢：“多谢楼少卿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楼澹挑眉一笑：“若是真的感激本官，不如在说说那根丝线的事？”
林若雪霎时就闭嘴了，她就知道她胡诌的那些楼澹一个字都不相信。
楼澹见状也不强求：“你今日就可出去了，待会儿有狱卒带你离开大理寺。”
林若雪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系统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宿主当前困难解除，接下来请宿主完成系统发布任务，获得积分。”
然后系统显示屏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初级任务，开设一家服装店，并赚够白银五百两。
“你的任务……这么直接的吗？”
“是，系统任务以用服饰赚钱为主，根据时空不同系统会自动调整适合这个朝代的货币。”
可是她现在刚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哪来的钱开什么服装店啊，而且一来就是五百两，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那这任务有时限吗？”
“任务时限根据任务难度调整，现阶段任务为初级任务，时限为一个月。”
这竟然只是初级任务……
“林小姐？”
楼澹说完话后这女子竟然就发起了呆，完全无视了他，他总觉得林若雪言行举止不似大家闺秀，但想到她在林府的境遇，又有几分理解。
林若雪回神，发现此时并不是和系统详聊的时候，还是先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她抬起头，看到楼澹还在看着她，便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再次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楼澹淡然一笑，挥了挥手：“无妨，你去吧。”说完先行离开了。
很快就有狱卒来为林若雪开了牢房的门，带她离开大理寺。
大理寺门前，阳光暖融融地笼罩在林若雪的身上，虽然已经暖春，风还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林若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短短几天，她竟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林若雪看着热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忽然，林若雪看到大理寺门前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近几日城中已走失三女，并附上了三名女子的年龄，让有线索的百姓能主动到大理寺提供线索，赏银五十两。
林若雪灵光一现，问系统：“系统，赚钱必须是与服饰有关的吗？”
“不一定，但是需要开设服装店和赚五百两银子两个条件同时达成，任务才算完成。”
“你说你可以扫描和复原衣物，那么这些失踪的女子，你可以扫描复原他们画像上的衣饰吗？”
“可以。”
可以就行，林若雪上前干脆利落地揭了告示，转身折回了大理寺。
楼澹听到手底下的司务禀报林若雪又回到大理寺还揭了府衙门前的告示时，素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惊讶。
他问司务：“她说她有失踪女子的线索？”
“是。”
楼澹表示怀疑，此女深居林府内宅，又因为被诬谋杀关了几日，而告示是昨天才贴上的，在这之前京城有女子失踪的消息大理寺从未向外透露过，她能有什么线索？
但楼澹还是来堂前见了林若雪。
两人刚分开不过一刻钟，此时又在大理寺的府衙堂前相遇，楼澹还好，林若雪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朝楼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她穿着三日不曾换洗的衣服，形容有些狼狈，脸上的笑意却十分灿烂，仿若被污杀害李贤险些丧命的事不曾对她造成分毫影响。
楼澹不由有些佩服此女的心性，他问：“听司务说，你能提供失踪少女的线索？”
“是，小女自幼对女红针黹有些心得，或可从这些女子的衣饰上发现什么？”
楼澹想起在林府时林若雪一口咬定看见林若霜穿的衣服时的样子，对这个说法倒也不曾怀疑。
他思索片刻，让左右将失踪女子的画像拿出来给林若雪看，因为涉及到女子声誉，大理寺门前的告示只模棱两可地写了失踪女子的年龄，其余信息都未曾透露。
很快就有人将画像送到林若雪面前，还贴心地为她置了案几和椅子，林若雪便不客气地坐下，认真地看起了画像和附在一旁的信息，好在画像虽是黑白的，但每幅画像旁边各个女子失踪时所穿衣物的颜色，上面所绣花纹图案，都有详细的记录。
林若雪立刻让系统扫描画像和文字信息。
一旁的楼澹见她看的认真，对林若雪道：“这些衣饰本官之前也让人去查过，但并没有什么线索。”
林若雪没有回楼澹的话，因为系统正在她脑海中加速运转，飞快地扫描复刻着三个女子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