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又是新的一天，至少对周凌来说，她要装作无事发生用正常语气同周母说话，周母是会憋着前一天的气的，这就需要周凌察言观色，一次一次地低头一次一次地递台阶让周母下来。
快到和陆向寻约定的补课时间了，周母也被哄着捧着情绪好转，周凌和周父都舒了一口气，周母开始恢复平时的样子，催着周凌去虞奶奶家补习。
周凌和陆向寻的补习地点一般在周凌卧室和虞奶奶家客厅，两者随机选择，今天虞奶奶要出门，便可以把客厅让给两人。
虞奶奶家的大门虚掩着，两边的春联依旧完整，锈迹倒是爬上了门把手，年代久远的绿色门框已经开始褪色，推开大门，仿佛进入了八十年代。
虽然小区里的大部分家庭都在进入新世纪后重新装修了房子，但虞奶奶房子保养得好，她也不追求潮流，嫌装修麻烦，便一直保留着旧时的内部装潢。
淡绿色木头吊顶让房子天花板低了许多，头顶的绿色三叶风扇在呼呼地转着，墙角处都钉了木板，也漆成了淡绿色，配套的餐桌椅子和木头柜子都被漆上了一样的颜色。
周凌甚至可以闻到房子刚刚装修时房主的精心安置和往后许多年对房子的细心呵护。
陆向寻正趴在餐桌上睡觉，往常夏日的午后阳光会穿过小客厅直直地打到餐厅墙壁上，但这次阳光被陆向寻截断，陆向寻小半边没有埋进臂弯的脸被太阳照得近乎透明，他大概也感到了不适，微微露出的眉头皱着。
他的影子被投射在餐厅墙壁上，白墙被刺目的阳光映成了暖黄色。
灰尘和细小的颗粒在光线里清晰可见，时光的流逝和灰尘的运动融为一体。
关上门的“咔哒“声没有将陆向寻惊醒，周凌走路本来声音就不大，此刻刻意控制音量，几乎是无声地移动到陆向寻身边，她将教材翻开，从笔袋拿出最普通的“孔庙祈福“黑色签字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没有算出结果的数学题。
“唰唰”的写字声也没有将陆向寻吵醒，他似乎累极了。
周凌手中的笔还在运动，但草稿纸上出现的不再是规整的公式和清晰的字母数字，取而代之的依稀是一张清隽的侧脸。
速写需要认真观察模特的脸，而周凌却仅靠门口留下的印象就细致地描绘出身侧人的样子，头上的风扇不停歇地转着，将她没有绑好的几缕头发吹起，她将碎发拨至耳侧。
风也吹动着陆向寻的T恤，本应乖乖贴着他的后背的布料时起时落，他应该最近没有理发，后脑勺新长出来的头发也在随风摆动，擦过他的后劲。
周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陆向寻的眼睑处有一根被吹落的黑色眼睫毛，要落不落，少女似乎犹豫了许久，终于伸出手，食指凑近，瞄准眼睑毛的位置，贴上陆向寻的眼睑，然后缓慢抬指，手上是弯曲的眼睫毛，很快风扇制造的风将眼睫毛吹走。
没有人知道少女刚刚的动作。
也没有人知道少女的心思。
头顶的电风扇趁着少女没有及时压住草稿纸，将白色的A4纸们吹得到处都是，原本呆呆地看着食指的少女如梦初醒，向后挪开椅子去寻找那张绘有陆向寻侧脸的草稿纸。
陆向寻被椅子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呀声吵醒，醒来就看到蹲在地面上捡草稿纸的少女，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最后一张还没有来得及掉落在地上正在半空中飘舞的A4纸，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上面黑色的字迹就被刚刚还蹲着的少女抢走。
周凌将抢来的草稿纸插进白纸中间，她其实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她惊魂不定地将所有有字迹的草稿纸都放在干净的白纸下面，将所有白纸都捡起来后周凌坐回了座位。
陆向寻被她激烈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把这些都归为青春期少女特有的情绪不稳定，“怎么不叫醒我。”
“我也不着急，看你在睡就先写会题。”
“好。下次可以叫醒我的。”陆向寻将刚刚被他垫着睡觉的教材打开，直接便开始今天的教学。
“知道了。”
他已经习惯了少女的安静和顺从。
周凌学习态度很认真，她虽然对教材吃得不透，对很多公式原理难以理解，但却会用最简单的死记硬背将它们刻进脑子里，所以不会对陆向寻的教学产生太大的阻塞，陆向寻也并不抗拒给周凌补习，任何一个老师应该都能从周凌的进步和态度中获得成就感。
但今天的周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偶尔会犯不该犯的错误，将最简单的计算算错。
“能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吗？”陆向寻看着正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少女，轻声问道。
少女停下手中的笔，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询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改时间？”
陆向寻有片刻的凝滞，回答道：“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教学。”
周凌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是“这和你无关”。
她手中停下的笔又开始在草稿纸上滑动出流畅的笔画，只是那一次补习，她整个下午都在猜测陆向寻去做了什么。
头顶的风扇还在不停地转着，将少女的心思一览无余。
手机发出一串闹铃的声音，周凌的神志被拉回，陆向寻已经被闹钟惊醒，他很快将闹钟关掉，来到周凌身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凌手足无措地说：“我今天应该可以自己动了，没有那么疼了。”
被陆向寻架着回到卧室后，即使还没收到王潇的信息，周凌还是告诉陆向寻她的室友即将回来，她可以得到很好地照料，很快周凌就收到了陆向寻发来的告别信息，她回了“谢谢“，再也睡不着。
她无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或许是在陆向寻面前表现得过于糟糕所导致。
门外有喧闹传来，周凌接到了王潇的语音电话，电话那段很嘈杂。
“周凌同学，文静说你脚受伤了，最后组长同意把讨论地点改成我们家哦。”王潇说，“你什么时候出来？”
周凌听完迅速把电话挂掉，直接打字和王潇私聊，“你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吗？”
“能有什么人，就是居民啊，反正我也都不认识。”
“我是说我们家里。”
“没有啊，谢如如看起来也一夜没回来啊。”
周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担心被王潇撞见，事实上她们三个的合租规则虽然有“不能带男友回家过夜”的条款，但也写明了“特殊情况允许带异性回家”，而且经过两年相处，彼此已经很了解对方的习惯。
起居室已经响起了学生们的讨论声，周凌有些尴尬，她发信息给王潇说明了自己腿脚不便的情况，对方让她在卧室休息，又问她现在要不要洗漱吃饭，他们带了许多餐点，周凌没有回复。
大概过了半小时，王潇敲开了她的门，将一根设计精巧的拐杖递给她：“刚刚有个帅哥让我给你的。”
“那帅哥是谁啊？”
“他现在走了吗？”周凌结果拐杖，试用了一下，高度和扶手处都意外地合适。
“走了，他见这么多人就走了。”王潇不罢休地继续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我才刚刚离开没几天，你就有情况了？”
“是国内的邻居。”周凌淡淡地回道。
“邻居啊。”王潇应地意味深长，她是一个不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罢休的人，但她也知道从周凌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她暂时停止了追问，转而又说道：“组里有一个很帅的男大学生哦。”
“染了一头金发，朝气蓬勃。”
想到沈文静也在组里，周凌大概知道这个朝气蓬勃的金发男大学生是谁了，王潇被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打击到，期期艾艾地退出了她的卧室，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沈文静的信息也在这时发来，信息内容非常乖巧，没有催促她出去参与讨论，只是和她说明了情况。
周凌思考片刻就换好了衣服打理好头发，拄着拐杖去卫生间洗漱。
这是沈文静和王潇才开始邀她加入。
顶着让内向人爆炸的目光注视，周凌艰难打理好自己，力求不起眼地走到聚集在沙发上讨论的人群里，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坐下。
“姐姐早上好！”一大早就洋溢着阳光笑容的男生对上她的眼神，率先开口，两人明明隔了一整个茶几，他却足够准确地将适口的早饭推到她面前，“姐姐吃早饭了吗”
周凌不得不单独对夏羽补了一声早安，边道谢边打开早餐，竟然是几个包子和豆浆，狮城卖这么传统中式早餐的地方几乎没有，就算有口味也天差地别，她惊讶于对方对狮城的熟悉，随后压下惊讶开始默默地吞咽早饭，她确实饿了。
而包子的味道意外地不差，她对夏羽寻找美食的能力大为赞叹，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对她扯了下嘴角。
起居室里除了四个早就认识的人和组长东方铭外，还有三名NUS的学生，一个一头卷发的瘦高男生，一个留着刘海戴着圆框眼镜活像真人loopy的女学生，还有一个拉美卷有鼻钉的黑皮女孩。
几人都很热情地回应周凌，然后继续投入他们的讨论中，有时也会提到周凌，大部分时候周凌可以安静地吃她的早饭。大概他们习惯了这种讨论，加上学生的真诚和单纯，气氛意料之外地和谐。
快到和陆向寻约定的补课时间了，周母也被哄着捧着情绪好转，周凌和周父都舒了一口气，周母开始恢复平时的样子，催着周凌去虞奶奶家补习。
周凌和陆向寻的补习地点一般在周凌卧室和虞奶奶家客厅，两者随机选择，今天虞奶奶要出门，便可以把客厅让给两人。
虞奶奶家的大门虚掩着，两边的春联依旧完整，锈迹倒是爬上了门把手，年代久远的绿色门框已经开始褪色，推开大门，仿佛进入了八十年代。
虽然小区里的大部分家庭都在进入新世纪后重新装修了房子，但虞奶奶房子保养得好，她也不追求潮流，嫌装修麻烦，便一直保留着旧时的内部装潢。
淡绿色木头吊顶让房子天花板低了许多，头顶的绿色三叶风扇在呼呼地转着，墙角处都钉了木板，也漆成了淡绿色，配套的餐桌椅子和木头柜子都被漆上了一样的颜色。
周凌甚至可以闻到房子刚刚装修时房主的精心安置和往后许多年对房子的细心呵护。
陆向寻正趴在餐桌上睡觉，往常夏日的午后阳光会穿过小客厅直直地打到餐厅墙壁上，但这次阳光被陆向寻截断，陆向寻小半边没有埋进臂弯的脸被太阳照得近乎透明，他大概也感到了不适，微微露出的眉头皱着。
他的影子被投射在餐厅墙壁上，白墙被刺目的阳光映成了暖黄色。
灰尘和细小的颗粒在光线里清晰可见，时光的流逝和灰尘的运动融为一体。
关上门的“咔哒“声没有将陆向寻惊醒，周凌走路本来声音就不大，此刻刻意控制音量，几乎是无声地移动到陆向寻身边，她将教材翻开，从笔袋拿出最普通的“孔庙祈福“黑色签字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没有算出结果的数学题。
“唰唰”的写字声也没有将陆向寻吵醒，他似乎累极了。
周凌手中的笔还在运动，但草稿纸上出现的不再是规整的公式和清晰的字母数字，取而代之的依稀是一张清隽的侧脸。
速写需要认真观察模特的脸，而周凌却仅靠门口留下的印象就细致地描绘出身侧人的样子，头上的风扇不停歇地转着，将她没有绑好的几缕头发吹起，她将碎发拨至耳侧。
风也吹动着陆向寻的T恤，本应乖乖贴着他的后背的布料时起时落，他应该最近没有理发，后脑勺新长出来的头发也在随风摆动，擦过他的后劲。
周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陆向寻的眼睑处有一根被吹落的黑色眼睫毛，要落不落，少女似乎犹豫了许久，终于伸出手，食指凑近，瞄准眼睑毛的位置，贴上陆向寻的眼睑，然后缓慢抬指，手上是弯曲的眼睫毛，很快风扇制造的风将眼睫毛吹走。
没有人知道少女刚刚的动作。
也没有人知道少女的心思。
头顶的电风扇趁着少女没有及时压住草稿纸，将白色的A4纸们吹得到处都是，原本呆呆地看着食指的少女如梦初醒，向后挪开椅子去寻找那张绘有陆向寻侧脸的草稿纸。
陆向寻被椅子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呀声吵醒，醒来就看到蹲在地面上捡草稿纸的少女，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最后一张还没有来得及掉落在地上正在半空中飘舞的A4纸，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上面黑色的字迹就被刚刚还蹲着的少女抢走。
周凌将抢来的草稿纸插进白纸中间，她其实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她惊魂不定地将所有有字迹的草稿纸都放在干净的白纸下面，将所有白纸都捡起来后周凌坐回了座位。
陆向寻被她激烈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把这些都归为青春期少女特有的情绪不稳定，“怎么不叫醒我。”
“我也不着急，看你在睡就先写会题。”
“好。下次可以叫醒我的。”陆向寻将刚刚被他垫着睡觉的教材打开，直接便开始今天的教学。
“知道了。”
他已经习惯了少女的安静和顺从。
周凌学习态度很认真，她虽然对教材吃得不透，对很多公式原理难以理解，但却会用最简单的死记硬背将它们刻进脑子里，所以不会对陆向寻的教学产生太大的阻塞，陆向寻也并不抗拒给周凌补习，任何一个老师应该都能从周凌的进步和态度中获得成就感。
但今天的周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偶尔会犯不该犯的错误，将最简单的计算算错。
“能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吗？”陆向寻看着正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少女，轻声问道。
少女停下手中的笔，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询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改时间？”
陆向寻有片刻的凝滞，回答道：“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教学。”
周凌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是“这和你无关”。
她手中停下的笔又开始在草稿纸上滑动出流畅的笔画，只是那一次补习，她整个下午都在猜测陆向寻去做了什么。
头顶的风扇还在不停地转着，将少女的心思一览无余。
手机发出一串闹铃的声音，周凌的神志被拉回，陆向寻已经被闹钟惊醒，他很快将闹钟关掉，来到周凌身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凌手足无措地说：“我今天应该可以自己动了，没有那么疼了。”
被陆向寻架着回到卧室后，即使还没收到王潇的信息，周凌还是告诉陆向寻她的室友即将回来，她可以得到很好地照料，很快周凌就收到了陆向寻发来的告别信息，她回了“谢谢“，再也睡不着。
她无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或许是在陆向寻面前表现得过于糟糕所导致。
门外有喧闹传来，周凌接到了王潇的语音电话，电话那段很嘈杂。
“周凌同学，文静说你脚受伤了，最后组长同意把讨论地点改成我们家哦。”王潇说，“你什么时候出来？”
周凌听完迅速把电话挂掉，直接打字和王潇私聊，“你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吗？”
“能有什么人，就是居民啊，反正我也都不认识。”
“我是说我们家里。”
“没有啊，谢如如看起来也一夜没回来啊。”
周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担心被王潇撞见，事实上她们三个的合租规则虽然有“不能带男友回家过夜”的条款，但也写明了“特殊情况允许带异性回家”，而且经过两年相处，彼此已经很了解对方的习惯。
起居室已经响起了学生们的讨论声，周凌有些尴尬，她发信息给王潇说明了自己腿脚不便的情况，对方让她在卧室休息，又问她现在要不要洗漱吃饭，他们带了许多餐点，周凌没有回复。
大概过了半小时，王潇敲开了她的门，将一根设计精巧的拐杖递给她：“刚刚有个帅哥让我给你的。”
“那帅哥是谁啊？”
“他现在走了吗？”周凌结果拐杖，试用了一下，高度和扶手处都意外地合适。
“走了，他见这么多人就走了。”王潇不罢休地继续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我才刚刚离开没几天，你就有情况了？”
“是国内的邻居。”周凌淡淡地回道。
“邻居啊。”王潇应地意味深长，她是一个不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罢休的人，但她也知道从周凌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她暂时停止了追问，转而又说道：“组里有一个很帅的男大学生哦。”
“染了一头金发，朝气蓬勃。”
想到沈文静也在组里，周凌大概知道这个朝气蓬勃的金发男大学生是谁了，王潇被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打击到，期期艾艾地退出了她的卧室，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沈文静的信息也在这时发来，信息内容非常乖巧，没有催促她出去参与讨论，只是和她说明了情况。
周凌思考片刻就换好了衣服打理好头发，拄着拐杖去卫生间洗漱。
这是沈文静和王潇才开始邀她加入。
顶着让内向人爆炸的目光注视，周凌艰难打理好自己，力求不起眼地走到聚集在沙发上讨论的人群里，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坐下。
“姐姐早上好！”一大早就洋溢着阳光笑容的男生对上她的眼神，率先开口，两人明明隔了一整个茶几，他却足够准确地将适口的早饭推到她面前，“姐姐吃早饭了吗”
周凌不得不单独对夏羽补了一声早安，边道谢边打开早餐，竟然是几个包子和豆浆，狮城卖这么传统中式早餐的地方几乎没有，就算有口味也天差地别，她惊讶于对方对狮城的熟悉，随后压下惊讶开始默默地吞咽早饭，她确实饿了。
而包子的味道意外地不差，她对夏羽寻找美食的能力大为赞叹，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对她扯了下嘴角。
起居室里除了四个早就认识的人和组长东方铭外，还有三名NUS的学生，一个一头卷发的瘦高男生，一个留着刘海戴着圆框眼镜活像真人loopy的女学生，还有一个拉美卷有鼻钉的黑皮女孩。
几人都很热情地回应周凌，然后继续投入他们的讨论中，有时也会提到周凌，大部分时候周凌可以安静地吃她的早饭。大概他们习惯了这种讨论，加上学生的真诚和单纯，气氛意料之外地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