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造型，温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向下扯了扯。
白色高定长裙，珍珠钻石项链，头发温婉地盘在脑后。
她此刻，像极了温厘。
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和温厘都更像她们那个恶心讨厌的人渣爹。
段行之走过来，伸手想搂温璃的腰。
温璃皱眉，不动声色地退步避开了。
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半秒后，才缓缓放下，段行之藏起失落不悦的情绪，他温笑道：“璃璃，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适合她？
温璃在心里冷笑，她从来都不喜欢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段行之连马屁都拍得不走心，她厌恶地说：“赶紧出发吧。”
意识到被欺骗，是司机将车驶进别墅的时候，四周安安静静，一点也不像有宴会在这里进行的样子。
温璃表情烦躁地、抱着手臂开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段行之说，“家宴而已。”
家宴？
温璃立即紧张了起来，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这里碰到段渊……
“送我回去，我不参加你们家的家宴。”
“他不在这里。”
段行之突然莫名来了一句。
“谁？”温璃眼神平静地看向段行之。
车开入地库，停好后，段行之抬手示意司机先下去，车内只剩下他和温璃两人时，他才开口，淡淡说了两个字，“段渊。”
温璃内心有些惊讶，她轻轻“啊”了一声，不在意地说，“你知道了。”
“嗯，无意中看到的。”段行之沉默片刻，他说：“温璃，你真的没有必要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报复我。”
“报复你？”温璃掩唇，嘲讽地笑道，“段行之，你真是想太多。我和段渊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拉进深渊，而不是，用这种你以为的、幼稚可笑的方式，刺/激你生出几分完全伤害不到你的悔意或者嫉妒欲。”
温璃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半响，她继续道，“段行之，你真应该庆幸段渊出现在了我身边，要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就想报复你了。”
段行之没有说话。
半分钟后，他对温璃说，“我们上去吧。”
.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温璃想，那她绝对要在段行之说，段渊不在这里的时候，给他一巴掌。
而且，还是用尽全力，她手掌发麻肿痛，他嘴角流血、脸上留下手指印的那种。
此刻，温璃站在段家的宴会厅门口，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神怔愣地望着不远处的段渊，想要报复段行之、把他拉进深渊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段行之丝毫不察，他拉着温璃的手，跟一个年老的男人介绍，“爸，这是我女朋友，温璃。”
男人和蔼地笑笑，问，“哪个li啊？”
段行之回答：“厘清的厘。”
温璃难以置信地看向段行之，一时间怒火中烧。
段渊奇怪地注视着“温厘”，心中疑惑连连，她不是温璃？世间真的有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连名字都这么像……
难道是双胞胎？
想起之前温璃和他说过的话，段渊瞬间醍醐灌顶，看向段行之的视线，也带上了滔滔怒意。
关上门，温璃抬手就甩了段行之一巴掌，她骂道：“段行之，你怎么不去死！”
段行之淡淡地笑了，“璃璃，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没必要这么生气？”温璃怒极反笑，她瞪着段行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后，拿去喂狗，“段行之，你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我真替温厘不值，就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她竟然愿意多给我一百万！”
“可你呢？不仅想要抹杀我的存在，你还要抹杀她！！！”温璃鼻子发酸，情绪激动得眼眶发红，“她妈妈已经不记得她了，而你，她到死都还在担心的爱人，居然还想要更多的人忘记她的存在！”
“段行之，你真的太虚伪、太自私了！你以为你这是对她的爱吗？根本不是！”温璃咬牙道，“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看到我第一反应，应该是讨厌，而不是想让我替代她！你应该……”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段渊大步走到段行之面前，挥起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段行之反应片刻，不顾疼痛，与段渊扭打在一起。
温璃拉不开两人，索性就抬脚往段行之身上踹，她穿的高跟鞋，踹一下不轻。不过，怕段渊会被他家里人骂，打了没几分钟，她便去拉段渊，“段渊，可以了，别打了！”
害怕会误伤温璃，段渊往段行之鼻梁上打下最后一拳后，就赶紧推开他，站起了身。
段渊抬着下巴，挂彩的脸上表情凌厉，往段行之最在意的地方戳，“小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段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也不会轮到一个私生子。”
说完，不顾段行之难看的脸色，段渊拉着温璃就走了。
.
坐家用电梯到三楼，段渊打开他房间的门，推温璃进去，踢上门，他把温璃抵在墙上，捏住她的下巴，“还喜欢他啊？”
温璃摇头，“早就不喜欢了，今天只是为了还我姐的人情。”
段渊手指碰碰温璃泛红的眼角，“那你哭什么？”
“没哭。他告诉我你不在，然后……”积压许久的眼泪，瞬间从温璃眼睛里流了出来，“段渊，你说，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他、他明明之前很、很喜欢我姐的……”
温璃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她抽噎着，仿佛天塌了一般。
段渊心疼地把温璃抱进怀里，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人都会变的，爱情也同样。我们……”
“需要接受这种无法确定的变数。”
温璃抱着段渊，哭着喃喃，“段渊，你怎么说话，突然变得这么有水平了。”
“这也是变数的一种，”段渊说，“发现未发现的事情。”
段渊在意有所指，温璃也听出来了，或许，段行之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好的人，只是她之前没有发现。
而温厘，从未发现。
“段渊，你屋里有纸吗？”温璃说，“我鼻涕要流出来了。”
段渊忍不住笑道，“有，我给你拿。”
温璃哭了没一会儿，就调整好情绪了，她坐在段渊床上，问他：“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本来是没有的，但你这样说，我就有了。”
“什么？”温璃歪头看段渊。
段渊语气有些醋意地问：“你到底喜欢段行之什么？”
温璃思考回忆少时，说出了一个让段渊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十七岁那年，他在我快要在游泳池里淹死的时候，救了我。”
段渊惊讶地愣了两秒钟，“可是，我记得……段行之，不会游泳啊。小时候，我爸带我们两个去游泳馆学游泳，他不小心溺过一次水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难道是后面学会的？”
“应该是吧。”温璃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她说，“后来，我感谢他的时候，他说，举手之劳而已，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段渊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问温璃，“你是在哪里溺水的？”
“就在这里，你家。”
听完温璃的回答，段渊的脸色倏然一变，比在宴会厅看到她时还灰白难看，他本来是在床边坐着的，接着，他就站起身，躁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
温璃奇怪问：“怎、怎么了？”
段渊走回床边，跪在床上，他伸手抱住温璃，“操，我真的是一个超级大傻|逼！！！”
温璃满头雾水，完全没明白段渊的话，“……你没事吧？”
段渊开口，声音听着有些委屈，他哽涩地说，“温璃，你十七岁那年，救你的人不是段行之，是我……是我！”
“啊？”温璃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当时，我迷迷糊糊地问救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叫段行之。”
“我是故意的，”段渊声音低了下来，“我以为，你是想跟我联姻的那个女生。”
他后悔难过地快要哭了，“我不想联姻，再加上，我很讨厌段行之，所、所以……我就跟你说了他的名字。”
温璃：“……”
一时，温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埋怨吗？
谈不上。
生气吗？
有一点。
无语和好笑也有一点，其实她挺想骂段渊的，但看到他这么难过，她就骂不出来了。
温璃拍着段渊的背，安慰他，“人生总是有很多难以预料的意外。不过，就算是这样，命运我们还是相遇了，不是吗？”
“可是，你不喜欢我了。”
“谁说的？”
温璃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段渊打断，“你说的。”
“……”
“段渊，”温璃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害怕，开启一段新的关系，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具备谈好一段恋爱的条件。”
段渊抿抿嘴，“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是具备谈好一段恋爱的条件。”
温璃看着段渊，心脏仿佛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酥酥麻麻地在胸腔跳动，“你说的对。”
或许，恋爱本就不需要什么准备好的条件，我们都应该勇敢一点。
“温璃，”段渊说，“你跟我谈恋爱吧。”
白色高定长裙，珍珠钻石项链，头发温婉地盘在脑后。
她此刻，像极了温厘。
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和温厘都更像她们那个恶心讨厌的人渣爹。
段行之走过来，伸手想搂温璃的腰。
温璃皱眉，不动声色地退步避开了。
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半秒后，才缓缓放下，段行之藏起失落不悦的情绪，他温笑道：“璃璃，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适合她？
温璃在心里冷笑，她从来都不喜欢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段行之连马屁都拍得不走心，她厌恶地说：“赶紧出发吧。”
意识到被欺骗，是司机将车驶进别墅的时候，四周安安静静，一点也不像有宴会在这里进行的样子。
温璃表情烦躁地、抱着手臂开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段行之说，“家宴而已。”
家宴？
温璃立即紧张了起来，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这里碰到段渊……
“送我回去，我不参加你们家的家宴。”
“他不在这里。”
段行之突然莫名来了一句。
“谁？”温璃眼神平静地看向段行之。
车开入地库，停好后，段行之抬手示意司机先下去，车内只剩下他和温璃两人时，他才开口，淡淡说了两个字，“段渊。”
温璃内心有些惊讶，她轻轻“啊”了一声，不在意地说，“你知道了。”
“嗯，无意中看到的。”段行之沉默片刻，他说：“温璃，你真的没有必要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报复我。”
“报复你？”温璃掩唇，嘲讽地笑道，“段行之，你真是想太多。我和段渊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拉进深渊，而不是，用这种你以为的、幼稚可笑的方式，刺/激你生出几分完全伤害不到你的悔意或者嫉妒欲。”
温璃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半响，她继续道，“段行之，你真应该庆幸段渊出现在了我身边，要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就想报复你了。”
段行之没有说话。
半分钟后，他对温璃说，“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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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温璃想，那她绝对要在段行之说，段渊不在这里的时候，给他一巴掌。
而且，还是用尽全力，她手掌发麻肿痛，他嘴角流血、脸上留下手指印的那种。
此刻，温璃站在段家的宴会厅门口，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神怔愣地望着不远处的段渊，想要报复段行之、把他拉进深渊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段行之丝毫不察，他拉着温璃的手，跟一个年老的男人介绍，“爸，这是我女朋友，温璃。”
男人和蔼地笑笑，问，“哪个li啊？”
段行之回答：“厘清的厘。”
温璃难以置信地看向段行之，一时间怒火中烧。
段渊奇怪地注视着“温厘”，心中疑惑连连，她不是温璃？世间真的有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连名字都这么像……
难道是双胞胎？
想起之前温璃和他说过的话，段渊瞬间醍醐灌顶，看向段行之的视线，也带上了滔滔怒意。
关上门，温璃抬手就甩了段行之一巴掌，她骂道：“段行之，你怎么不去死！”
段行之淡淡地笑了，“璃璃，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没必要这么生气？”温璃怒极反笑，她瞪着段行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后，拿去喂狗，“段行之，你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我真替温厘不值，就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她竟然愿意多给我一百万！”
“可你呢？不仅想要抹杀我的存在，你还要抹杀她！！！”温璃鼻子发酸，情绪激动得眼眶发红，“她妈妈已经不记得她了，而你，她到死都还在担心的爱人，居然还想要更多的人忘记她的存在！”
“段行之，你真的太虚伪、太自私了！你以为你这是对她的爱吗？根本不是！”温璃咬牙道，“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看到我第一反应，应该是讨厌，而不是想让我替代她！你应该……”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段渊大步走到段行之面前，挥起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段行之反应片刻，不顾疼痛，与段渊扭打在一起。
温璃拉不开两人，索性就抬脚往段行之身上踹，她穿的高跟鞋，踹一下不轻。不过，怕段渊会被他家里人骂，打了没几分钟，她便去拉段渊，“段渊，可以了，别打了！”
害怕会误伤温璃，段渊往段行之鼻梁上打下最后一拳后，就赶紧推开他，站起了身。
段渊抬着下巴，挂彩的脸上表情凌厉，往段行之最在意的地方戳，“小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段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也不会轮到一个私生子。”
说完，不顾段行之难看的脸色，段渊拉着温璃就走了。
.
坐家用电梯到三楼，段渊打开他房间的门，推温璃进去，踢上门，他把温璃抵在墙上，捏住她的下巴，“还喜欢他啊？”
温璃摇头，“早就不喜欢了，今天只是为了还我姐的人情。”
段渊手指碰碰温璃泛红的眼角，“那你哭什么？”
“没哭。他告诉我你不在，然后……”积压许久的眼泪，瞬间从温璃眼睛里流了出来，“段渊，你说，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他、他明明之前很、很喜欢我姐的……”
温璃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她抽噎着，仿佛天塌了一般。
段渊心疼地把温璃抱进怀里，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人都会变的，爱情也同样。我们……”
“需要接受这种无法确定的变数。”
温璃抱着段渊，哭着喃喃，“段渊，你怎么说话，突然变得这么有水平了。”
“这也是变数的一种，”段渊说，“发现未发现的事情。”
段渊在意有所指，温璃也听出来了，或许，段行之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好的人，只是她之前没有发现。
而温厘，从未发现。
“段渊，你屋里有纸吗？”温璃说，“我鼻涕要流出来了。”
段渊忍不住笑道，“有，我给你拿。”
温璃哭了没一会儿，就调整好情绪了，她坐在段渊床上，问他：“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本来是没有的，但你这样说，我就有了。”
“什么？”温璃歪头看段渊。
段渊语气有些醋意地问：“你到底喜欢段行之什么？”
温璃思考回忆少时，说出了一个让段渊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十七岁那年，他在我快要在游泳池里淹死的时候，救了我。”
段渊惊讶地愣了两秒钟，“可是，我记得……段行之，不会游泳啊。小时候，我爸带我们两个去游泳馆学游泳，他不小心溺过一次水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难道是后面学会的？”
“应该是吧。”温璃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她说，“后来，我感谢他的时候，他说，举手之劳而已，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段渊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问温璃，“你是在哪里溺水的？”
“就在这里，你家。”
听完温璃的回答，段渊的脸色倏然一变，比在宴会厅看到她时还灰白难看，他本来是在床边坐着的，接着，他就站起身，躁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
温璃奇怪问：“怎、怎么了？”
段渊走回床边，跪在床上，他伸手抱住温璃，“操，我真的是一个超级大傻|逼！！！”
温璃满头雾水，完全没明白段渊的话，“……你没事吧？”
段渊开口，声音听着有些委屈，他哽涩地说，“温璃，你十七岁那年，救你的人不是段行之，是我……是我！”
“啊？”温璃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当时，我迷迷糊糊地问救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叫段行之。”
“我是故意的，”段渊声音低了下来，“我以为，你是想跟我联姻的那个女生。”
他后悔难过地快要哭了，“我不想联姻，再加上，我很讨厌段行之，所、所以……我就跟你说了他的名字。”
温璃：“……”
一时，温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埋怨吗？
谈不上。
生气吗？
有一点。
无语和好笑也有一点，其实她挺想骂段渊的，但看到他这么难过，她就骂不出来了。
温璃拍着段渊的背，安慰他，“人生总是有很多难以预料的意外。不过，就算是这样，命运我们还是相遇了，不是吗？”
“可是，你不喜欢我了。”
“谁说的？”
温璃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段渊打断，“你说的。”
“……”
“段渊，”温璃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害怕，开启一段新的关系，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具备谈好一段恋爱的条件。”
段渊抿抿嘴，“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是具备谈好一段恋爱的条件。”
温璃看着段渊，心脏仿佛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酥酥麻麻地在胸腔跳动，“你说的对。”
或许，恋爱本就不需要什么准备好的条件，我们都应该勇敢一点。
“温璃，”段渊说，“你跟我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