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两天后新云的传统保留节目摸底考如约而至。
黄祁安凭着这两天不分日夜的突击复习预□□算把她的破枪磨得勉强能用，马马虎虎上了战场。
考完试第二天，李茂拿着成绩单和一沓数学试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教室。
袁紫陌猛一抬头，倏尔又趴成一坨摊在桌子上小声对旁边的黄祁安说：“完了完了，你看李茂那表情，跟个活阎王似的，咱们班这次摸底考试是有多差啊……唉，估计比一班低了不少，我看一班那群人考完试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跟捡了钱一样，再看咱们班，一个个考完蔫了吧唧的，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惨兮兮……”
黄祁安干抿着唇，没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成绩，入学班级排名本来就垫底，再差还能差到哪去？更何况她都做完了啊，尤其是数学，虽然不保证都对就是了……
上课已经五分钟了，李茂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撑手站在讲台上，偶尔左右看看，但就是一句话不说，直到教室里陷入针落可闻般寂静，才终于启动了身体的语言开关。
“好，我们开始上课。”
“我们班的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总体上来说……还可以。”他保持着这种似说非说的语调继续道：“然而——有些同学，可能过了一个暑假，懈怠了，成绩不太理想，开学以后要收收心尽快投入新的学习中来……”
他说这话时，脸上显不出其他表情，只有眼睛微微眯起，下巴微抬，透着一股资深教师独有的压迫感。
“有些同学相比入学排名有所进步，看来放假了也在严格约束自己，值得我们学习。”
黄祁安总觉得她就是李茂口中前者的有些同学，心里揣揣不安，把头缩得低低的，生怕撞上李茂的视线。
“成绩单就由班长下课后贴到教室后面，课代表发一下这次摸底考的数学试卷，我们这节课简单过一下……”
40分钟的一堂课李茂花了一半时间思想教育，剩下一半时间走马观花地讲完了卷子，下课铃一响，睨了讲台下众人一眼，夹着课本走了。
“终于下课了！这一节课给我上的，真煎熬呀，要我说，就咱茂哥面对学生的威慑力，北冥神功都甘拜下风，虚竹段誉来了都得叫声师傅，就是他人走了，魂还在，我现在小心脏还没平复呢！”
黄祁安没理会袁紫陌的喋喋不休，而是走到班长齐泽的座位旁，顿了几秒，然后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齐泽从习题册里抬起头，听到面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班长，我能看一下成绩单吗？”
“可以，嗯……算了，我现在就贴上去吧。”
话毕，齐泽就拿着成绩单朝教室后面走去，黄祁安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也跟在后面过去了。
班里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不一会儿，教室后面就挤满了人，以齐泽为中心不规则散开。
黄祁安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米六八了。
郑女士常常说这主要得益于她在女生长个子的关键时期给黄祁安营养到位了，这说的是黄祁安十岁那年那场大病过后，人瘦的皮包骨头，郑月仪就每天蛋白粉葡萄糖轮流灌，说是增强免疫力，可能也带了点其他作用。
彼时，黄祁安就借着个子高的优势，微微踮起脚尖，视线穿过人群把成绩单全部揽入眼底。黄祁安从后往前快速找寻自己的名字，果然，很快就找到了！
从倒数第三到倒数第六，勉勉强强也算翻了个番，黄祁安想这也算质的飞跃吧，于是心满意足地退出了人群，回到位置。
“怎么样怎么样？”还没坐下袁紫陌就激动得不行。
“680。”
“厉害啊安安！那我呢我呢？”
“呃……这个……没看。”
“好吧……班长！帮我看看我多少分呗。”袁紫陌笑嘻嘻地冲教室后面的齐泽招了招手。
“你666！”
“哈哈哈哈哈！袁紫陌你这成绩真6啊！”班里一个总爱起哄的男生在一旁哈哈大笑。
“再6也没你6，你个老六！”袁紫陌像个胖头鱼一样气鼓鼓地冲他喊道。
“安安，走，陪我去个卫生间呗，我现在不太好呜呜呜……”
“好吧。”黄祁安看袁紫陌这副哭唧唧的可怜模样，没忍心拒绝。
两人手拉手去了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陈振秋和许言钦正站在走廊的栏杆边聊天。
两人俱是一米八几的个头，相貌在年级里也是格外出众，此刻单手扶着栏杆相对而立，刚下过雨的云市天朗气清，偶有微风过，吹动少年额前的发丝，俨然一幅靓丽的风景画。
袁紫陌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陈振秋，你摸底考多少分？”
“745。”陈振秋随意报了个数字，就好像在回答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一样。
一旁的黄祁安听到他的分数，先是默默算了一下这个分数是什么概念，嗯……大概就是各科都没怎么扣分的程度吧，不由得内心慨叹：唉，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还大！这货，真不是人呐！
陈振秋视线绕过袁紫陌看到她身后黄祁安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突然就起了心思，“黄祁安，你呢，多少分？”
黄祁安看陈振秋表情平淡，言辞平静，身体平和，想着他可能就是单纯同学之间认识了见面了然后象征性问一下，正要回答，又瞟见一旁的许言钦，右手虚握着拳放到嘴边，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黄祁安，黄祁安突然觉得一阵别扭和气恼，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味：
“那自然比不上陈哥，不仅长相帅气，业务能力更强，简直就是吾辈之楷模，我真是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啊！”
说完还竖了竖大拇指，眼睛睁的老大，眨巴眨巴仿佛在说你信我啊！
呵！要是第一天认识，陈振秋还真有点相信，毕竟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搭配这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可信度顿时增加了几个度。
但是！
这不是陈振秋第一天认识她，距离上次篮球场交锋已经一周过去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认识一周了。
陈振秋算是发现，黄祁安这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白兔，她是牙尖嘴利的小狼狗，见人就咬，怼人能力一流。
黄祁安话一出，陈振秋差点被气笑了，堪堪维持绅士风度，“谢谢，过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黄祁安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脸上仍然维持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陈振秋。
袁紫陌发现她的同桌好像和陈振秋不太对付，闲扯了几句就拉着她讪讪离开。
待两人走后，许言钦用胳膊撞了陈振秋一下：“怎么回事，你俩，你惹到她了？”
“嗯，惹到小狗了。”
“别不是看上你了吧，这年头，各种吸引注意力的方法都有，像这种故意不对付也是一种，你没觉得你俩每回见面都暗潮涌动的，像对欢喜冤家，你可得当心，别到时候成了芳心纵火犯，怪兄弟没提醒你。”许言钦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表情恳切。
如果陈振秋没察觉到他嘴角因幸灾乐祸而微微上扬的弧度的话。
“不会，她不是一般女生，不能用女生思维代入她。”
她只管咬人，可不管爱人。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呢，皇上不急太监急。”陈振秋拍了拍许言钦的肩膀，懒散地笑着抬腿走了。
“喂！”
“等等我！”
摸底考结束后，高中生活正式拉开帷幕，黄祁安开启了每天日出而作日暮而归，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规律作息。
来到新云的第一次考试让黄祁安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尤其是像陈振秋，许言钦这样的学神。
她不再是杨陵镇那个一如既往的第一名，不过她并未因此而沮丧懈怠，在这里，她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见识了更强的同龄人，她每天都觉得精神振奋，干劲十足。
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高中课程跟初中真的不是一个级别，她在理科几门课程的学习上明显感到吃力了不少。
尤其在数学这门短板上，黄祁安的焦虑更是被放大了数倍，在解立体几何证明题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什么线面平行，面面平行，平面夹角，三棱锥体积……一个个立体几何图形堆在一起简直像一座座大山要把她压死了！
黄祁安发现她开始有些心理性抵触上数学课，每次到语文和英语这种课程时她都像是在给身体充电，恨不得课堂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历史政治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然而到了物理化学，就稍显吃力了，到了数学课简直就是如堕地狱，一节更比六节长！
时间就这样在黄祁安每天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潺潺流过，转眼就迎来了期中考试。
考试前的月底，黄祁安像平常一样，在四点半的下课铃声响起后，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背上沉重的书包径直朝公交站跑去。
黄祁安上高中后每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黄祁安会在前一天晚上借宿管阿姨的手机给黄建华打个电话告知他她明天回家，然后坐公交到汽车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荷县，黄建华会早早地等在荷县的汽车站，然后坐上大伯刚买的二手汽车回到杨陵镇的家。
暮色四合，黄祁安终于辗转回到了家，这时郑女士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每次回来第一顿必须有的就是八宝粥。
郑女士常常说黄祁安好养活，不爱吃肉，专吃青菜，尤其爱喝粥，黄祁安则反驳道，那是你小时候没肉吃，长大了才这么爱吃肉，但是你没牙可以啃骨头。
每次提到这个，郑女士就像放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就蔫了，佝着腰双手捂着脸，沮丧地说：“哎哟，不让我吃肉，我的命咋这么苦哟……”
黄祁安看到这个场景，想着以后要挣大钱，给郑女士镶金牙，让她跟她那群老姐妹聊天时也能昂首挺胸的，倍有面儿！
“闺女，跟我说说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学习能跟得上不？”
黄祁安埋头吃饭，过了几秒才回复：“跟得上。”
后面郑女士又断断续续问了一些琐事，但是黄祁安都无心回复了，想到自己在学习上的困难就头大，又不敢跟郑月仪说。
吃过晚饭，黄祁安一个人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两天后，黄祁安再次回到学校。
下了数学课，袁紫陌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疲惫问道：“安安，你期中考试复习得怎么样啦？”
“不怎么样，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立体几何这种东西啊！”黄祁安将课本卷成筒形，把头埋进课本中间，生无可恋地哀嚎道。
“我猜可能是为了筛选掉那些空间构象能力不行的人。”陈振秋不知几时站在了窗户外面，幽幽道。
黄祁安听到这话，“嗖”地一下”把头从课本里拔出来，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旁的许言钦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了几秒，然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抱歉又无奈地笑了笑。
而始作俑者则是一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的欠揍表情无辜地望着她。
黄祈安说不出反驳的话，谁让她技不如人呢！
“陈哥说的是呢！像我这种迟早要被筛选掉的人就不耽误陈哥的宝贵时间了，走好吧您嘞！”说罢，黄祈安扭过头，“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袁紫陌隔着窗户用眼神问许言钦：“什么情况？？？”
许言钦微笑不语，拉着陈振秋走了。
“嘿，陈振秋，你有点意思啊，让你不要招惹人家，你这还上瘾了，你呀你，我等着你以后哭的时候。”许言钦跟他一起长大，只比他大一个月，每次跟他说话却跟个小大人似的。
“那你可得好好等，许妈。”陈振秋笑得肆意。
许言钦听完拳头硬了，狠狠捏了陈振秋肩膀一把，两人打闹着回了一班。
黄祁安凭着这两天不分日夜的突击复习预□□算把她的破枪磨得勉强能用，马马虎虎上了战场。
考完试第二天，李茂拿着成绩单和一沓数学试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教室。
袁紫陌猛一抬头，倏尔又趴成一坨摊在桌子上小声对旁边的黄祁安说：“完了完了，你看李茂那表情，跟个活阎王似的，咱们班这次摸底考试是有多差啊……唉，估计比一班低了不少，我看一班那群人考完试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跟捡了钱一样，再看咱们班，一个个考完蔫了吧唧的，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惨兮兮……”
黄祁安干抿着唇，没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成绩，入学班级排名本来就垫底，再差还能差到哪去？更何况她都做完了啊，尤其是数学，虽然不保证都对就是了……
上课已经五分钟了，李茂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撑手站在讲台上，偶尔左右看看，但就是一句话不说，直到教室里陷入针落可闻般寂静，才终于启动了身体的语言开关。
“好，我们开始上课。”
“我们班的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总体上来说……还可以。”他保持着这种似说非说的语调继续道：“然而——有些同学，可能过了一个暑假，懈怠了，成绩不太理想，开学以后要收收心尽快投入新的学习中来……”
他说这话时，脸上显不出其他表情，只有眼睛微微眯起，下巴微抬，透着一股资深教师独有的压迫感。
“有些同学相比入学排名有所进步，看来放假了也在严格约束自己，值得我们学习。”
黄祁安总觉得她就是李茂口中前者的有些同学，心里揣揣不安，把头缩得低低的，生怕撞上李茂的视线。
“成绩单就由班长下课后贴到教室后面，课代表发一下这次摸底考的数学试卷，我们这节课简单过一下……”
40分钟的一堂课李茂花了一半时间思想教育，剩下一半时间走马观花地讲完了卷子，下课铃一响，睨了讲台下众人一眼，夹着课本走了。
“终于下课了！这一节课给我上的，真煎熬呀，要我说，就咱茂哥面对学生的威慑力，北冥神功都甘拜下风，虚竹段誉来了都得叫声师傅，就是他人走了，魂还在，我现在小心脏还没平复呢！”
黄祁安没理会袁紫陌的喋喋不休，而是走到班长齐泽的座位旁，顿了几秒，然后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齐泽从习题册里抬起头，听到面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班长，我能看一下成绩单吗？”
“可以，嗯……算了，我现在就贴上去吧。”
话毕，齐泽就拿着成绩单朝教室后面走去，黄祁安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也跟在后面过去了。
班里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不一会儿，教室后面就挤满了人，以齐泽为中心不规则散开。
黄祁安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米六八了。
郑女士常常说这主要得益于她在女生长个子的关键时期给黄祁安营养到位了，这说的是黄祁安十岁那年那场大病过后，人瘦的皮包骨头，郑月仪就每天蛋白粉葡萄糖轮流灌，说是增强免疫力，可能也带了点其他作用。
彼时，黄祁安就借着个子高的优势，微微踮起脚尖，视线穿过人群把成绩单全部揽入眼底。黄祁安从后往前快速找寻自己的名字，果然，很快就找到了！
从倒数第三到倒数第六，勉勉强强也算翻了个番，黄祁安想这也算质的飞跃吧，于是心满意足地退出了人群，回到位置。
“怎么样怎么样？”还没坐下袁紫陌就激动得不行。
“680。”
“厉害啊安安！那我呢我呢？”
“呃……这个……没看。”
“好吧……班长！帮我看看我多少分呗。”袁紫陌笑嘻嘻地冲教室后面的齐泽招了招手。
“你666！”
“哈哈哈哈哈！袁紫陌你这成绩真6啊！”班里一个总爱起哄的男生在一旁哈哈大笑。
“再6也没你6，你个老六！”袁紫陌像个胖头鱼一样气鼓鼓地冲他喊道。
“安安，走，陪我去个卫生间呗，我现在不太好呜呜呜……”
“好吧。”黄祁安看袁紫陌这副哭唧唧的可怜模样，没忍心拒绝。
两人手拉手去了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陈振秋和许言钦正站在走廊的栏杆边聊天。
两人俱是一米八几的个头，相貌在年级里也是格外出众，此刻单手扶着栏杆相对而立，刚下过雨的云市天朗气清，偶有微风过，吹动少年额前的发丝，俨然一幅靓丽的风景画。
袁紫陌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陈振秋，你摸底考多少分？”
“745。”陈振秋随意报了个数字，就好像在回答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一样。
一旁的黄祁安听到他的分数，先是默默算了一下这个分数是什么概念，嗯……大概就是各科都没怎么扣分的程度吧，不由得内心慨叹：唉，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还大！这货，真不是人呐！
陈振秋视线绕过袁紫陌看到她身后黄祁安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突然就起了心思，“黄祁安，你呢，多少分？”
黄祁安看陈振秋表情平淡，言辞平静，身体平和，想着他可能就是单纯同学之间认识了见面了然后象征性问一下，正要回答，又瞟见一旁的许言钦，右手虚握着拳放到嘴边，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黄祁安，黄祁安突然觉得一阵别扭和气恼，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味：
“那自然比不上陈哥，不仅长相帅气，业务能力更强，简直就是吾辈之楷模，我真是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啊！”
说完还竖了竖大拇指，眼睛睁的老大，眨巴眨巴仿佛在说你信我啊！
呵！要是第一天认识，陈振秋还真有点相信，毕竟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搭配这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可信度顿时增加了几个度。
但是！
这不是陈振秋第一天认识她，距离上次篮球场交锋已经一周过去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认识一周了。
陈振秋算是发现，黄祁安这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白兔，她是牙尖嘴利的小狼狗，见人就咬，怼人能力一流。
黄祁安话一出，陈振秋差点被气笑了，堪堪维持绅士风度，“谢谢，过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黄祁安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脸上仍然维持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陈振秋。
袁紫陌发现她的同桌好像和陈振秋不太对付，闲扯了几句就拉着她讪讪离开。
待两人走后，许言钦用胳膊撞了陈振秋一下：“怎么回事，你俩，你惹到她了？”
“嗯，惹到小狗了。”
“别不是看上你了吧，这年头，各种吸引注意力的方法都有，像这种故意不对付也是一种，你没觉得你俩每回见面都暗潮涌动的，像对欢喜冤家，你可得当心，别到时候成了芳心纵火犯，怪兄弟没提醒你。”许言钦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表情恳切。
如果陈振秋没察觉到他嘴角因幸灾乐祸而微微上扬的弧度的话。
“不会，她不是一般女生，不能用女生思维代入她。”
她只管咬人，可不管爱人。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呢，皇上不急太监急。”陈振秋拍了拍许言钦的肩膀，懒散地笑着抬腿走了。
“喂！”
“等等我！”
摸底考结束后，高中生活正式拉开帷幕，黄祁安开启了每天日出而作日暮而归，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规律作息。
来到新云的第一次考试让黄祁安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尤其是像陈振秋，许言钦这样的学神。
她不再是杨陵镇那个一如既往的第一名，不过她并未因此而沮丧懈怠，在这里，她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见识了更强的同龄人，她每天都觉得精神振奋，干劲十足。
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高中课程跟初中真的不是一个级别，她在理科几门课程的学习上明显感到吃力了不少。
尤其在数学这门短板上，黄祁安的焦虑更是被放大了数倍，在解立体几何证明题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什么线面平行，面面平行，平面夹角，三棱锥体积……一个个立体几何图形堆在一起简直像一座座大山要把她压死了！
黄祁安发现她开始有些心理性抵触上数学课，每次到语文和英语这种课程时她都像是在给身体充电，恨不得课堂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历史政治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然而到了物理化学，就稍显吃力了，到了数学课简直就是如堕地狱，一节更比六节长！
时间就这样在黄祁安每天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潺潺流过，转眼就迎来了期中考试。
考试前的月底，黄祁安像平常一样，在四点半的下课铃声响起后，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背上沉重的书包径直朝公交站跑去。
黄祁安上高中后每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黄祁安会在前一天晚上借宿管阿姨的手机给黄建华打个电话告知他她明天回家，然后坐公交到汽车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荷县，黄建华会早早地等在荷县的汽车站，然后坐上大伯刚买的二手汽车回到杨陵镇的家。
暮色四合，黄祁安终于辗转回到了家，这时郑女士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每次回来第一顿必须有的就是八宝粥。
郑女士常常说黄祁安好养活，不爱吃肉，专吃青菜，尤其爱喝粥，黄祁安则反驳道，那是你小时候没肉吃，长大了才这么爱吃肉，但是你没牙可以啃骨头。
每次提到这个，郑女士就像放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就蔫了，佝着腰双手捂着脸，沮丧地说：“哎哟，不让我吃肉，我的命咋这么苦哟……”
黄祁安看到这个场景，想着以后要挣大钱，给郑女士镶金牙，让她跟她那群老姐妹聊天时也能昂首挺胸的，倍有面儿！
“闺女，跟我说说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学习能跟得上不？”
黄祁安埋头吃饭，过了几秒才回复：“跟得上。”
后面郑女士又断断续续问了一些琐事，但是黄祁安都无心回复了，想到自己在学习上的困难就头大，又不敢跟郑月仪说。
吃过晚饭，黄祁安一个人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两天后，黄祁安再次回到学校。
下了数学课，袁紫陌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疲惫问道：“安安，你期中考试复习得怎么样啦？”
“不怎么样，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立体几何这种东西啊！”黄祁安将课本卷成筒形，把头埋进课本中间，生无可恋地哀嚎道。
“我猜可能是为了筛选掉那些空间构象能力不行的人。”陈振秋不知几时站在了窗户外面，幽幽道。
黄祁安听到这话，“嗖”地一下”把头从课本里拔出来，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一旁的许言钦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了几秒，然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抱歉又无奈地笑了笑。
而始作俑者则是一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的欠揍表情无辜地望着她。
黄祈安说不出反驳的话，谁让她技不如人呢！
“陈哥说的是呢！像我这种迟早要被筛选掉的人就不耽误陈哥的宝贵时间了，走好吧您嘞！”说罢，黄祈安扭过头，“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袁紫陌隔着窗户用眼神问许言钦：“什么情况？？？”
许言钦微笑不语，拉着陈振秋走了。
“嘿，陈振秋，你有点意思啊，让你不要招惹人家，你这还上瘾了，你呀你，我等着你以后哭的时候。”许言钦跟他一起长大，只比他大一个月，每次跟他说话却跟个小大人似的。
“那你可得好好等，许妈。”陈振秋笑得肆意。
许言钦听完拳头硬了，狠狠捏了陈振秋肩膀一把，两人打闹着回了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