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霓怂了，逃回后院。
莽撞得差点儿撞上三少夫人，一旁的大少夫人问她：“妹妹慌慌张张作何？可是那姜老板又缠着你？”那眼中的歉意都要溢出，但她是真不记仇，反倒安慰对方别放在心上。
自她成了方府的团宠，大家对姜枫的态度可谓是调了个一百八十度——
府门小厮每日拿扫把和木棍严阵以待，准备门前痛打偷花贼；
几位少爷虽与姜枫保持生意往来，然工作之余再无交集；
夫人们是护程主力军，天天围着她转，让姜枫根本没机会挤到她身边行“不轨之举”。
三少夫人诡异地朝她抛去一个媚眼，“妹妹，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放心，大家伙都帮你瞒着呢。”
程嘉霓：“？”
但看三少夫人那一脸“你就别狡辩了”的神情，她咽下解释。
罢了，她和姜枫目前的平衡保持地相当合适，她每三天去取药材，被姜枫闻一遍，嗯……听着确实不太清白的样子，所以她不想再生变数。
于是微笑点头认可三少夫人的话。
她的两位妯娌，坐完月子后，在前厅招了两位完成生产的妇人作奶娘，带回方府。而奶娘的孩子，陪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小崽子成长，相当于陪玩。
其他贵夫人许是被种草，前厅百姓家的孕妇很快被预订一空，或为奶娘，或为厨娘，或为别的职业。
程嘉霓大为震撼。
感觉好像又点亮了月子中心的新技能——促进女性产后就业。
霎时间，月子中心涌入大量顾客。贵夫人们冲着中心的极致待遇并能顺便招工来，而平民家的夫人，在最应好生歇着备产的时间里，仍考虑为家中添份生计。
处于暴躁期的临产孕妇扎堆，必然硝烟四起。后边儿单人单院还算和谐，前边儿因着房间连成一片，夫人们走动交流频繁，小摩擦几乎没断过。
程嘉霓最近没吃上一口安生饭，都是为了调节乱七八糟的摩擦。
比如张李夫人为抢用侍女互殴；宋夫人半夜闻隔壁婴儿哭啼，垂墙反击导致大家都没能睡个好觉；王夫人因欲望强烈，逮着邻居就问：“磨镜吗？”吓得人揪着她大腿不让她离开。
唯一吃上饭的那天还是她饿昏了头，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归属权不明的苹果，成功引得两位刚还准备大打出手的孕妇统一战线，瞬间化硝烟于无形。
面对出现的问题，程嘉霓积极寻求改进，优化侍女排班，五房一岗、加装隔音石层等等。
鸡毛蒜皮小事挺多，中心也一点点地改善，赚的利润买下了隔壁院子用以扩张。她的月子中心，即风口上的那头猪，起飞了。
梦里，程嘉霓都在咬着银子。
清晨醒来，去对面取药，却被十来个壮汉堵在门口，她打算先礼后兵，礼貌道：“让开。”
眼见他们要动手，她闪身回前台拿产钳，关好月子中心的门，准备干架。
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她看到了对面姜枫和他身后站得满满的小厮，莫名其妙有了些底气。
“程老板，你这是要坏了我们这片的风水。”
“喔？怎么坏的？”
“别装傻。那些婆娘，出来就是为图给家里挡灾，可程老板把人都留在了这片地方……”
呵。程嘉霓不废话，直接逼近，产钳扫过他们，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还不滚？这可是沾过孕妇胎儿血水的铁架子。传说……”
只见那群人跟见了鬼似的一窝蜂散了个尽，望着对面的姜枫，她不知怎的问了一句：“你也这么想？”其实心中无甚期待。
可姜老板稳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产钳：“夫人误会我了。再说，这产钳锃亮如新，是尚未用过吧？”
“聪明。”
“谢夫人夸。可你想过没，那些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她也晓这个理。于是当天夜里，联系中心内各家的人脉，招了三十个婆子，一为看院，再为扩张的院子准备人手。
这些婆子粗活干得多，浑身劲儿，也不似未出阁的姑娘家见到男子那般容易害羞，将来闹事的男人一次次赶跑，甚至敢于动手打不怀好意的人。
痛打落水狗后，她们还挤眉弄眼道：“我打我儿哩，也这里，疼，但不留痕迹的哟～”
程嘉霓：“……”厉害。
于是给她们加餐犒劳。收到了婆子们的夸夸，她不太适应地低下头，却被调侃，“怎还像个姑娘家那般害羞。”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个姑娘呢？
但她也庆幸寡妇身份予她的便利。妇道人家为生计出门买卖无人敢置喙，可若是未婚女子“抛头露面”经营，在这朝代怕是要被骂得直接歇业。
外出寻药时，她恰好碰上这么个命运悲惨的小姑娘，花了五十两再找了姜枫做担保，才从医馆老板手里买下医女贝儿。
教了半个月，本就医术扎实的贝儿在她的监督下，开始为女子看诊，尤其指出女子不常注意的妇科问题。
眼看诊台门口排起长队，程嘉霓叫人挂上了医女招聘的告示。许多天过去，却未招到一人，贝儿现在比她还忙。
但这小姑娘，忙里偷闲地检查了一遍孕妇所有的吃食和药膳方子，并给程嘉霓递上了改良版药方：“小姐，这味药加进去，更利固血。但售价颇高，药材更是难寻，只适合贵夫人们用。”
外出寻药，程嘉霓又在前厅瞧见坐得端正的姜枫，上前问：“姜老板店里可有五裂黄连？”
“跟我来。”
“……你想做什么？”
程嘉霓对姜枫的态度是感激中带着抵触的。
自来到此，姜枫给她当盾牌，在宅中护着她、大方借钱、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姜枫都及时伸出援手，她自然感激不尽。但那人见了她便要嗅闻一番的举动，着实让她心生抵触。
“夫人不妨看看门外的人，她们许是不太欢迎我。”
顺着姜枫的话，她的视线转到门外，便见看病的队伍中，大家看向姜枫的眼神都带着些嫌弃。
她不解地上前问，得到了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回答：“老板，此处许多未出阁姑娘，男子频繁出入，是否不太妥当？”
随姜枫进药材铺后，她见姜枫翻箱倒柜：“你，是在找五裂黄连？”药材铺老板这么不熟悉店内存货？
店里没找到，程嘉霓跟着姜枫出门寻药。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马蹄踢踏响，程嘉霓有些恍惚，因着一直在回答姜枫问的妇产科问题。
虽然吧，作为现代人，对医学范畴的内容，她自是没什么避讳的，更别说她还好为人师。
但学生姜枫的问题似乎逐渐走向奇怪。
比如：“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曾听闻有一种男性动物可以生子，这是为何？”
……那叫雄性：“两性自远古演化，事实上，男性体内也有可供生育的器官。”
姜枫追问在哪，程嘉霓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给他类比。
但是姜老板好像有些不解，白皙的指尖戳着自己肚子，挪了好几次都没找准位置。她看不下去，伸手握住他指尖，却被姜枫阻止，“在下手比较糙，夫人别刮伤了。”
挺体贴，于是她直接向姜枫的小腹，怕戳中什么，没敢贴上去。
那人一脸恍然大悟，程嘉霓喜欢好学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三好学生姜枫追问：“可若是男子能生，切脉是否能辨出？”
笑了笑，顺着姜枫递出的手，程嘉霓搭上两根手指。
但不对：“不是说手很糙，不让我摸吗？”体贴只是暂时的吗？
那人摸了摸自己手腕：“还挺滑，不会伤到夫人的。”
于是程嘉霓给他解脉：“脉搏跳动犹如珠子在线上滚动，便是喜脉，男子不会出现这种脉征。”[1]
理论后便是实践，姜枫双指搭在她腕间，静默了半晌，说出他的学习成果：“夫人没怀孕。”
……废话。
再比如：“孕妇生产后，躯体是否会散出淡奶香？从脖颈部位是否能闻到？”这种问题，再结合姜枫的怪癖，她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恍惚中，姜枫坐到她身边问：“夫人可是身子不适？为何双颊如此红？”
她不要脸的吗！
“走开！”
姜枫却突然坐着不动，垂下脑袋在她颈边嗅了嗅。
程嘉霓：“！”
身侧被灼热气息笼罩，她吓得缩进马车角落里，不禁抖了抖。
片刻后，她的暴脾气上来了。好好好，流氓是吧？她也会装。
猛地附身过去，抬头狠狠吸一口，她脸上已准备好了迷醉的神情。
却不期然撞进姜枫怀里。
程嘉霓：“……”
接下来一路，程嘉霓没说话，也没听到姜枫发声，紧盯着窗外风景。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坐着马车跑遍全城犄角旮旯的地方，方凑齐一小袋药材，程嘉霓有点纳闷：“这种稀罕药材怎都只在小店找到？而且那些老板还生怕卖不出似的……”
不知姜枫是不是没听清，反应慢了半拍才接上她的话：“夫人是瞧不起这些破店吗？”
别给她瞎扣歧视的帽子，这是真的不太合常理，但她也没辙。
总归还缺药材，在老板的指引下，她和姜枫去了城郊山上，在崖边找到草药。
不顾姜枫的阻拦，一心赚钱的程嘉霓冒险走到悬崖边缘，摘到草药，起身时却脚滑直直摔下。
悬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她吊在半空，手被姜枫紧紧攥着。
下一刻，身体腾空，倏地落入一个怀抱里。
“谢姜老板救命之恩。”
“好说，不若程老板考虑药材都从在下店里进购？”
好一个挟恩图报。亮出拳头，推倒姜枫，程嘉霓一拳锤下去，砸进他胸膛，那人疼得嘶了一声。
“活该。”
落日余晖渡在姜枫脸上，橘黄柔和的线条让她一时看愣。
与夕阳同样温柔的嗓音缓缓传入她的耳畔：“夫人，莫骑我。”
莽撞得差点儿撞上三少夫人，一旁的大少夫人问她：“妹妹慌慌张张作何？可是那姜老板又缠着你？”那眼中的歉意都要溢出，但她是真不记仇，反倒安慰对方别放在心上。
自她成了方府的团宠，大家对姜枫的态度可谓是调了个一百八十度——
府门小厮每日拿扫把和木棍严阵以待，准备门前痛打偷花贼；
几位少爷虽与姜枫保持生意往来，然工作之余再无交集；
夫人们是护程主力军，天天围着她转，让姜枫根本没机会挤到她身边行“不轨之举”。
三少夫人诡异地朝她抛去一个媚眼，“妹妹，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放心，大家伙都帮你瞒着呢。”
程嘉霓：“？”
但看三少夫人那一脸“你就别狡辩了”的神情，她咽下解释。
罢了，她和姜枫目前的平衡保持地相当合适，她每三天去取药材，被姜枫闻一遍，嗯……听着确实不太清白的样子，所以她不想再生变数。
于是微笑点头认可三少夫人的话。
她的两位妯娌，坐完月子后，在前厅招了两位完成生产的妇人作奶娘，带回方府。而奶娘的孩子，陪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小崽子成长，相当于陪玩。
其他贵夫人许是被种草，前厅百姓家的孕妇很快被预订一空，或为奶娘，或为厨娘，或为别的职业。
程嘉霓大为震撼。
感觉好像又点亮了月子中心的新技能——促进女性产后就业。
霎时间，月子中心涌入大量顾客。贵夫人们冲着中心的极致待遇并能顺便招工来，而平民家的夫人，在最应好生歇着备产的时间里，仍考虑为家中添份生计。
处于暴躁期的临产孕妇扎堆，必然硝烟四起。后边儿单人单院还算和谐，前边儿因着房间连成一片，夫人们走动交流频繁，小摩擦几乎没断过。
程嘉霓最近没吃上一口安生饭，都是为了调节乱七八糟的摩擦。
比如张李夫人为抢用侍女互殴；宋夫人半夜闻隔壁婴儿哭啼，垂墙反击导致大家都没能睡个好觉；王夫人因欲望强烈，逮着邻居就问：“磨镜吗？”吓得人揪着她大腿不让她离开。
唯一吃上饭的那天还是她饿昏了头，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归属权不明的苹果，成功引得两位刚还准备大打出手的孕妇统一战线，瞬间化硝烟于无形。
面对出现的问题，程嘉霓积极寻求改进，优化侍女排班，五房一岗、加装隔音石层等等。
鸡毛蒜皮小事挺多，中心也一点点地改善，赚的利润买下了隔壁院子用以扩张。她的月子中心，即风口上的那头猪，起飞了。
梦里，程嘉霓都在咬着银子。
清晨醒来，去对面取药，却被十来个壮汉堵在门口，她打算先礼后兵，礼貌道：“让开。”
眼见他们要动手，她闪身回前台拿产钳，关好月子中心的门，准备干架。
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她看到了对面姜枫和他身后站得满满的小厮，莫名其妙有了些底气。
“程老板，你这是要坏了我们这片的风水。”
“喔？怎么坏的？”
“别装傻。那些婆娘，出来就是为图给家里挡灾，可程老板把人都留在了这片地方……”
呵。程嘉霓不废话，直接逼近，产钳扫过他们，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还不滚？这可是沾过孕妇胎儿血水的铁架子。传说……”
只见那群人跟见了鬼似的一窝蜂散了个尽，望着对面的姜枫，她不知怎的问了一句：“你也这么想？”其实心中无甚期待。
可姜老板稳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产钳：“夫人误会我了。再说，这产钳锃亮如新，是尚未用过吧？”
“聪明。”
“谢夫人夸。可你想过没，那些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她也晓这个理。于是当天夜里，联系中心内各家的人脉，招了三十个婆子，一为看院，再为扩张的院子准备人手。
这些婆子粗活干得多，浑身劲儿，也不似未出阁的姑娘家见到男子那般容易害羞，将来闹事的男人一次次赶跑，甚至敢于动手打不怀好意的人。
痛打落水狗后，她们还挤眉弄眼道：“我打我儿哩，也这里，疼，但不留痕迹的哟～”
程嘉霓：“……”厉害。
于是给她们加餐犒劳。收到了婆子们的夸夸，她不太适应地低下头，却被调侃，“怎还像个姑娘家那般害羞。”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个姑娘呢？
但她也庆幸寡妇身份予她的便利。妇道人家为生计出门买卖无人敢置喙，可若是未婚女子“抛头露面”经营，在这朝代怕是要被骂得直接歇业。
外出寻药时，她恰好碰上这么个命运悲惨的小姑娘，花了五十两再找了姜枫做担保，才从医馆老板手里买下医女贝儿。
教了半个月，本就医术扎实的贝儿在她的监督下，开始为女子看诊，尤其指出女子不常注意的妇科问题。
眼看诊台门口排起长队，程嘉霓叫人挂上了医女招聘的告示。许多天过去，却未招到一人，贝儿现在比她还忙。
但这小姑娘，忙里偷闲地检查了一遍孕妇所有的吃食和药膳方子，并给程嘉霓递上了改良版药方：“小姐，这味药加进去，更利固血。但售价颇高，药材更是难寻，只适合贵夫人们用。”
外出寻药，程嘉霓又在前厅瞧见坐得端正的姜枫，上前问：“姜老板店里可有五裂黄连？”
“跟我来。”
“……你想做什么？”
程嘉霓对姜枫的态度是感激中带着抵触的。
自来到此，姜枫给她当盾牌，在宅中护着她、大方借钱、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姜枫都及时伸出援手，她自然感激不尽。但那人见了她便要嗅闻一番的举动，着实让她心生抵触。
“夫人不妨看看门外的人，她们许是不太欢迎我。”
顺着姜枫的话，她的视线转到门外，便见看病的队伍中，大家看向姜枫的眼神都带着些嫌弃。
她不解地上前问，得到了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回答：“老板，此处许多未出阁姑娘，男子频繁出入，是否不太妥当？”
随姜枫进药材铺后，她见姜枫翻箱倒柜：“你，是在找五裂黄连？”药材铺老板这么不熟悉店内存货？
店里没找到，程嘉霓跟着姜枫出门寻药。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马蹄踢踏响，程嘉霓有些恍惚，因着一直在回答姜枫问的妇产科问题。
虽然吧，作为现代人，对医学范畴的内容，她自是没什么避讳的，更别说她还好为人师。
但学生姜枫的问题似乎逐渐走向奇怪。
比如：“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曾听闻有一种男性动物可以生子，这是为何？”
……那叫雄性：“两性自远古演化，事实上，男性体内也有可供生育的器官。”
姜枫追问在哪，程嘉霓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给他类比。
但是姜老板好像有些不解，白皙的指尖戳着自己肚子，挪了好几次都没找准位置。她看不下去，伸手握住他指尖，却被姜枫阻止，“在下手比较糙，夫人别刮伤了。”
挺体贴，于是她直接向姜枫的小腹，怕戳中什么，没敢贴上去。
那人一脸恍然大悟，程嘉霓喜欢好学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三好学生姜枫追问：“可若是男子能生，切脉是否能辨出？”
笑了笑，顺着姜枫递出的手，程嘉霓搭上两根手指。
但不对：“不是说手很糙，不让我摸吗？”体贴只是暂时的吗？
那人摸了摸自己手腕：“还挺滑，不会伤到夫人的。”
于是程嘉霓给他解脉：“脉搏跳动犹如珠子在线上滚动，便是喜脉，男子不会出现这种脉征。”[1]
理论后便是实践，姜枫双指搭在她腕间，静默了半晌，说出他的学习成果：“夫人没怀孕。”
……废话。
再比如：“孕妇生产后，躯体是否会散出淡奶香？从脖颈部位是否能闻到？”这种问题，再结合姜枫的怪癖，她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恍惚中，姜枫坐到她身边问：“夫人可是身子不适？为何双颊如此红？”
她不要脸的吗！
“走开！”
姜枫却突然坐着不动，垂下脑袋在她颈边嗅了嗅。
程嘉霓：“！”
身侧被灼热气息笼罩，她吓得缩进马车角落里，不禁抖了抖。
片刻后，她的暴脾气上来了。好好好，流氓是吧？她也会装。
猛地附身过去，抬头狠狠吸一口，她脸上已准备好了迷醉的神情。
却不期然撞进姜枫怀里。
程嘉霓：“……”
接下来一路，程嘉霓没说话，也没听到姜枫发声，紧盯着窗外风景。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坐着马车跑遍全城犄角旮旯的地方，方凑齐一小袋药材，程嘉霓有点纳闷：“这种稀罕药材怎都只在小店找到？而且那些老板还生怕卖不出似的……”
不知姜枫是不是没听清，反应慢了半拍才接上她的话：“夫人是瞧不起这些破店吗？”
别给她瞎扣歧视的帽子，这是真的不太合常理，但她也没辙。
总归还缺药材，在老板的指引下，她和姜枫去了城郊山上，在崖边找到草药。
不顾姜枫的阻拦，一心赚钱的程嘉霓冒险走到悬崖边缘，摘到草药，起身时却脚滑直直摔下。
悬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她吊在半空，手被姜枫紧紧攥着。
下一刻，身体腾空，倏地落入一个怀抱里。
“谢姜老板救命之恩。”
“好说，不若程老板考虑药材都从在下店里进购？”
好一个挟恩图报。亮出拳头，推倒姜枫，程嘉霓一拳锤下去，砸进他胸膛，那人疼得嘶了一声。
“活该。”
落日余晖渡在姜枫脸上，橘黄柔和的线条让她一时看愣。
与夕阳同样温柔的嗓音缓缓传入她的耳畔：“夫人，莫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