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深秋降临，暖石铺就的
房间里，商夜披着白色狐裘临窗而立，时不时低咳几声。
每逢秋冬，即使穿着上好的保暖锦袍与华裘，身处极品火灵石堆砌的屋内，他这副饱经摧残的药人之躯仍旧被丝丝冷意侵入心脉。
身上冷意越重，他越是回想着季遥为江弃披衣的那一幕。
那时他就远远的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与江弃说话时流露出的无言温柔。
有多少次，他都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
只能看着，不做打扰，连同江弃对自己的敌意，也当做没有察觉。
他有自知之明，在她心中，他定然比不上江弃，若与江弃起了冲突，她会选择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终究是太晚了。
若当初她选择了他，若三年前是他先找到了她，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找了她许久，从广发通缉令，到追寻她的一切足迹，调查她的旧识，最后锁定了岐黄谷的谷主云岚。
比起她的其他旧友，云岚是最好接近的一个，没有城府戒心低。
以治病为由，再加上逍遥门的草药供给，很快，自然而然的，他便取得了云岚的信任，终于让他等到了季遥的消息。
但只是晚了那么几个月，再度与她重逢时，她身边已经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就和当初的他一样，可为什么能得她眷顾的，会是那个少年呢？
她不记得自己了，少年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得她温柔以待。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可他不甘就此放弃。
以他这样的残破之身，还妄想追逐天边的明月，便只能想办法，徐徐图之。
三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以礼相待，不敢逾矩，终于离明月更进一步，获得了一个可以亲昵地唤她名字的机会。
“季遥……”
商夜远远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黑色的眼眸里含着一抹笑意，轻轻唤着这个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念出，仿佛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珍宝。
窗边寒气入侵，引得他一阵低咳。
待他缓过来时，再次抬头，便看见窗扉之外站了一个意外来客。
来着竟是江弃。
一个袋子自他手中扔出，落在房内临窗摆放的紫檀书案上。
袋子砸落，发出一阵玉石互相碰撞的清脆响声，束口的绳子受到冲击散开，几颗晶莹璀璨的灵石从袋口滚出。
商夜只瞧一眼，便知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
无需他多问，江弃冷冷开口：“船费。”
丢下袋子与这两个字，江弃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走。
商夜对他这堪称无礼的举动视而不见：“江小公子三日未归，可是遇到了危险？”
顿了顿，他轻笑道：“阿遥她很担心你。”
江弃脚步顿住，霎时回头：“你叫她什么？”
商夜仍是笑道：“你是阿遥的弟弟，何需与我这般客气，还请将灵石收回去吧。”
“你喊她阿遥？”
江弃看向他，目光冰冷。
“江小公子不必对我如此防备。”商夜透露着语气熟稔，“阿遥引我为好友，我唤她阿遥，有何不妥？”
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她身边的朋友们都是这样喊她的。
可商夜与赵知知、云岚她们不一样。
三番两次以帮他治疗灵根为由，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季遥身边，对她献殷勤，吸引她的注意力。
无比碍眼。
这代表着什么，江弃如今已经明白。
可他不能任性地赶走商夜，季遥为他灵根一事费尽苦心，他不能让她失望，而无论他想不想，此次沧澜之行，他确实承了商夜的人情。
他拼命接悬赏挣赏金，除了想报答季遥，还有就是想还商夜这一次的人情，与他两清互不亏欠。
江弃道：“灵石还你，不够我再去挣，待此行一了，你不要再来纠缠她。”
商夜摇摇头：“江小公子此言差矣，我与阿遥是正常往来，何来纠缠一说。倒是江小公子你，年纪渐长，也是该独立了，难不成还想让阿遥照顾你一辈子不成。”
江弃面色愈发冷硬：“我既长大，她自然是由我来照顾。何况这是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置喙。”
“就算如此，你也只是她的弟弟，还能永远跟着她吗？”
“我能。”江弃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不会只是她的弟弟。”
商夜神色一顿，缓缓抬眸看向窗外的江弃。
少年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袭简单的青色劲衣也难掩其锋芒。
他黑色的眼睛也直视着他，毫不退让。
在这一刻，看似年龄相仿的两人，两种不同的气质，隐隐交锋对峙，谁也不避让谁。
“原来如此。”商夜低低笑道，“原来如此……”
原来他与他一样，都觊觎着天上那轮明月。
原以为江弃对自己的防备，是孩子心性的占有欲作祟。
季遥对江弃是如何上心的，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江弃对她有所依赖也是正常，他并不怎么在意。
没想到，江弃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
也是，遥不可及的明月流光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得，怎么可能不心动。
凌厉与幽深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相似的黑色眼眸里皆埋藏着深深妄念。
江弃不再看他，转身利落离去。
商夜勾唇：“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待江弃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商夜回到屋内，瞥了书案上那袋灵石一眼，他拿起一旁的墨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一笔。
他耐心又细致地慢慢描绘，墨笔在他手中仿佛有灵，一道道流畅的线条落在纸面，慢慢构成一个女子的身形。
黑发红眸，眉间的火焰魔记妖冶又张狂。
他又添几笔。
黑发女子在漫天遍野的赤色火焰里回眸，周身的火焰都沦为陪衬，唯有她绛红眼眸中的光彩摄人心魄。
不禁让人想将这光彩占为己有，最好是藏起来，隔绝外界一切觊觎的视线。
商夜放下笔，安静地看着画中人。
片刻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放在鼻端轻嗅，熟悉的清幽花香扑鼻而来。
香囊里面装着的是炮制不久的逐月花瓣。
三年来，每逢逐月花花期盛放，商夜都会邀季遥前往观赏。
季遥谢绝过他许多赠礼，唯有逐月花颇得她喜欢。
于是在逐月花凋落之后，商夜都会将花瓣制成香囊送给她。
这一次逐月花开，他们离岐黄谷千里之外，无缘花期，商夜便托云岚将逐月花瓣送来。
现在香囊即将做好，很快就能送给她。
投其所好，以礼相待，徐徐图之，他已经顺利得到她的首肯，成为她的友人。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本想着再耐心些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出现了点意外。
商夜把玩着手里的香囊，黑眸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目光掠过书案上那一袋灵石，他轻轻一笑，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
“当时我遇到的那只虎妖腰大膀圆，獠牙利齿，那叫一个凶猛，一上来就往我身上扑，我都要被吓哭了。好在他及时赶来，又救了我一命。”
季遥房间里，程少旭拍着桌子，豪言壮志地诉说一番此次悬赏的惊险历程，最后总结道：“不过妖怪就是妖怪，邪不压正，我与他齐心协力，并肩作战，一下就把它拿下了！”
看他一大把唾沫讲得花天乱坠的，季遥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程少旭接过茶杯，瞅了一眼季遥，心虚道：“只是那虎妖不是善类，难缠得很，打斗时，他不慎就被伤着了。这不是不想让前辈你担心嘛，所以我们才拖延了几日。”
季遥听他讲完，点评道：“小旭啊，你不去说书可惜了。”
他挠了挠脑袋，讪笑道：“哪里哪里。”
季遥也笑道：“所以他胸口的剑伤哪来的？”
“什、什么剑伤？”
“小旭啊，你不会忘了江弃的剑术就是我教的吧。”季遥瞥他一眼，“是不是剑伤我难道看不出来？”
程少旭在她的目光下感觉压力倍增，捧起茶杯紧张地喝了口水。
他快瞒不下去了！
江弃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过是想过来看看好兄弟的伤势如何，顺便关心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结果人没见到，反倒被人家心上人给逮住。
季遥在程少旭眼里，已经被自动归为江弃的人了。
原先他还经常找季遥请教剑术，顶着江弃的死亡眼神还不自知，直到知晓江弃的心意才后知后觉，他这是坏了他与季遥独处的时间了。
真是罪过。
从前一无所知，他每日都与师兄师姐凑在一起，后来就得知师兄喜欢师姐。
现今好不容易找到个朋友，朋友的姐姐还是个剑术高手，结果没想到这两人也能是一对！
难为江弃醋性这么大，还能一直忍着不说。
看来在江弃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兄弟的！
既然好兄弟都嘱咐过不要告诉江前辈了，那他一定守口如瓶。
可是为什么，江前辈的眼睛一看过来，他就如坐针毡啊！
明明她只是坐在他面前，和平时一样脸上依旧带着面纱，还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可他就是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气势。
总感觉不说实话，他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程少旭捧着茶杯慢吞吞地抿了几口，表面强装镇定，但心里已经在抓狂。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撑不住了，江弃怎么还不回来！
季遥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笑了笑，说道：“别紧张，我不是在兴师问罪，只是自家弟弟被人伤了，身为姐姐，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商夜披着白色狐裘临窗而立，时不时低咳几声。
每逢秋冬，即使穿着上好的保暖锦袍与华裘，身处极品火灵石堆砌的屋内，他这副饱经摧残的药人之躯仍旧被丝丝冷意侵入心脉。
身上冷意越重，他越是回想着季遥为江弃披衣的那一幕。
那时他就远远的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与江弃说话时流露出的无言温柔。
有多少次，他都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
只能看着，不做打扰，连同江弃对自己的敌意，也当做没有察觉。
他有自知之明，在她心中，他定然比不上江弃，若与江弃起了冲突，她会选择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终究是太晚了。
若当初她选择了他，若三年前是他先找到了她，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找了她许久，从广发通缉令，到追寻她的一切足迹，调查她的旧识，最后锁定了岐黄谷的谷主云岚。
比起她的其他旧友，云岚是最好接近的一个，没有城府戒心低。
以治病为由，再加上逍遥门的草药供给，很快，自然而然的，他便取得了云岚的信任，终于让他等到了季遥的消息。
但只是晚了那么几个月，再度与她重逢时，她身边已经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就和当初的他一样，可为什么能得她眷顾的，会是那个少年呢？
她不记得自己了，少年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得她温柔以待。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可他不甘就此放弃。
以他这样的残破之身，还妄想追逐天边的明月，便只能想办法，徐徐图之。
三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以礼相待，不敢逾矩，终于离明月更进一步，获得了一个可以亲昵地唤她名字的机会。
“季遥……”
商夜远远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黑色的眼眸里含着一抹笑意，轻轻唤着这个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念出，仿佛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珍宝。
窗边寒气入侵，引得他一阵低咳。
待他缓过来时，再次抬头，便看见窗扉之外站了一个意外来客。
来着竟是江弃。
一个袋子自他手中扔出，落在房内临窗摆放的紫檀书案上。
袋子砸落，发出一阵玉石互相碰撞的清脆响声，束口的绳子受到冲击散开，几颗晶莹璀璨的灵石从袋口滚出。
商夜只瞧一眼，便知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
无需他多问，江弃冷冷开口：“船费。”
丢下袋子与这两个字，江弃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走。
商夜对他这堪称无礼的举动视而不见：“江小公子三日未归，可是遇到了危险？”
顿了顿，他轻笑道：“阿遥她很担心你。”
江弃脚步顿住，霎时回头：“你叫她什么？”
商夜仍是笑道：“你是阿遥的弟弟，何需与我这般客气，还请将灵石收回去吧。”
“你喊她阿遥？”
江弃看向他，目光冰冷。
“江小公子不必对我如此防备。”商夜透露着语气熟稔，“阿遥引我为好友，我唤她阿遥，有何不妥？”
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她身边的朋友们都是这样喊她的。
可商夜与赵知知、云岚她们不一样。
三番两次以帮他治疗灵根为由，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季遥身边，对她献殷勤，吸引她的注意力。
无比碍眼。
这代表着什么，江弃如今已经明白。
可他不能任性地赶走商夜，季遥为他灵根一事费尽苦心，他不能让她失望，而无论他想不想，此次沧澜之行，他确实承了商夜的人情。
他拼命接悬赏挣赏金，除了想报答季遥，还有就是想还商夜这一次的人情，与他两清互不亏欠。
江弃道：“灵石还你，不够我再去挣，待此行一了，你不要再来纠缠她。”
商夜摇摇头：“江小公子此言差矣，我与阿遥是正常往来，何来纠缠一说。倒是江小公子你，年纪渐长，也是该独立了，难不成还想让阿遥照顾你一辈子不成。”
江弃面色愈发冷硬：“我既长大，她自然是由我来照顾。何况这是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置喙。”
“就算如此，你也只是她的弟弟，还能永远跟着她吗？”
“我能。”江弃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不会只是她的弟弟。”
商夜神色一顿，缓缓抬眸看向窗外的江弃。
少年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袭简单的青色劲衣也难掩其锋芒。
他黑色的眼睛也直视着他，毫不退让。
在这一刻，看似年龄相仿的两人，两种不同的气质，隐隐交锋对峙，谁也不避让谁。
“原来如此。”商夜低低笑道，“原来如此……”
原来他与他一样，都觊觎着天上那轮明月。
原以为江弃对自己的防备，是孩子心性的占有欲作祟。
季遥对江弃是如何上心的，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江弃对她有所依赖也是正常，他并不怎么在意。
没想到，江弃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
也是，遥不可及的明月流光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得，怎么可能不心动。
凌厉与幽深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相似的黑色眼眸里皆埋藏着深深妄念。
江弃不再看他，转身利落离去。
商夜勾唇：“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待江弃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商夜回到屋内，瞥了书案上那袋灵石一眼，他拿起一旁的墨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一笔。
他耐心又细致地慢慢描绘，墨笔在他手中仿佛有灵，一道道流畅的线条落在纸面，慢慢构成一个女子的身形。
黑发红眸，眉间的火焰魔记妖冶又张狂。
他又添几笔。
黑发女子在漫天遍野的赤色火焰里回眸，周身的火焰都沦为陪衬，唯有她绛红眼眸中的光彩摄人心魄。
不禁让人想将这光彩占为己有，最好是藏起来，隔绝外界一切觊觎的视线。
商夜放下笔，安静地看着画中人。
片刻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放在鼻端轻嗅，熟悉的清幽花香扑鼻而来。
香囊里面装着的是炮制不久的逐月花瓣。
三年来，每逢逐月花花期盛放，商夜都会邀季遥前往观赏。
季遥谢绝过他许多赠礼，唯有逐月花颇得她喜欢。
于是在逐月花凋落之后，商夜都会将花瓣制成香囊送给她。
这一次逐月花开，他们离岐黄谷千里之外，无缘花期，商夜便托云岚将逐月花瓣送来。
现在香囊即将做好，很快就能送给她。
投其所好，以礼相待，徐徐图之，他已经顺利得到她的首肯，成为她的友人。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本想着再耐心些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出现了点意外。
商夜把玩着手里的香囊，黑眸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目光掠过书案上那一袋灵石，他轻轻一笑，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
“当时我遇到的那只虎妖腰大膀圆，獠牙利齿，那叫一个凶猛，一上来就往我身上扑，我都要被吓哭了。好在他及时赶来，又救了我一命。”
季遥房间里，程少旭拍着桌子，豪言壮志地诉说一番此次悬赏的惊险历程，最后总结道：“不过妖怪就是妖怪，邪不压正，我与他齐心协力，并肩作战，一下就把它拿下了！”
看他一大把唾沫讲得花天乱坠的，季遥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程少旭接过茶杯，瞅了一眼季遥，心虚道：“只是那虎妖不是善类，难缠得很，打斗时，他不慎就被伤着了。这不是不想让前辈你担心嘛，所以我们才拖延了几日。”
季遥听他讲完，点评道：“小旭啊，你不去说书可惜了。”
他挠了挠脑袋，讪笑道：“哪里哪里。”
季遥也笑道：“所以他胸口的剑伤哪来的？”
“什、什么剑伤？”
“小旭啊，你不会忘了江弃的剑术就是我教的吧。”季遥瞥他一眼，“是不是剑伤我难道看不出来？”
程少旭在她的目光下感觉压力倍增，捧起茶杯紧张地喝了口水。
他快瞒不下去了！
江弃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过是想过来看看好兄弟的伤势如何，顺便关心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结果人没见到，反倒被人家心上人给逮住。
季遥在程少旭眼里，已经被自动归为江弃的人了。
原先他还经常找季遥请教剑术，顶着江弃的死亡眼神还不自知，直到知晓江弃的心意才后知后觉，他这是坏了他与季遥独处的时间了。
真是罪过。
从前一无所知，他每日都与师兄师姐凑在一起，后来就得知师兄喜欢师姐。
现今好不容易找到个朋友，朋友的姐姐还是个剑术高手，结果没想到这两人也能是一对！
难为江弃醋性这么大，还能一直忍着不说。
看来在江弃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兄弟的！
既然好兄弟都嘱咐过不要告诉江前辈了，那他一定守口如瓶。
可是为什么，江前辈的眼睛一看过来，他就如坐针毡啊！
明明她只是坐在他面前，和平时一样脸上依旧带着面纱，还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可他就是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气势。
总感觉不说实话，他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程少旭捧着茶杯慢吞吞地抿了几口，表面强装镇定，但心里已经在抓狂。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撑不住了，江弃怎么还不回来！
季遥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笑了笑，说道：“别紧张，我不是在兴师问罪，只是自家弟弟被人伤了，身为姐姐，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