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沧澜秘境，执妄花田。
纯白花朵香气四溢，经过花田来客力量的滋养，盛开得愈发娇艳。
奇怪的是，这本该一片纯洁无垢的花田，不知何时起，突然升起丝丝缕缕浓重的黑雾。
白与黑交织，妖娆又诡谲。
沉眠于花田中的少年，双眉紧蹙，似在梦魇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花田中蓦地窜起一束火焰，冲破浓雾，打碎这一地静谧。
赤红的火焰越演越烈，灼热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受到火焰气息的感应，少年猛地睁开双眼。
他撑着手臂着起身，喘息着，额角皆是冷汗，还来不及回忆发生了什么，就被眼前冲天的火光占据所有心神。
这是……狱火！
就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无比熟悉的身影，炽烈的火焰以她为中心，源源不断扩散开来。
不过片刻间，一片又一片的执妄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江弃怔愣地看着季遥。
她的双眼变得猩红无比，眉间火焰魔记被点燃，缠绕着炽红火焰的魔气萦绕在她周身。
这副模样，明显不对劲。
江弃一颗心攥成一团，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萧然的溯洄阵法里，她也是突然变成这般魔气冲天的暴虐模样，以至于最后摧毁了整个阵法。
而她现在看着，比起那一次还要更加危险。
“姐姐！”
江弃顾不得这么多，跌跌撞撞向她跑去。
这些年云岚一直在努力地帮她抑制体内的魔气，可现在都功亏一篑了。
江弃知道，若不尽快唤醒她，仍由魔气继续爆发，那她的理智都会被吞噬殆尽的！
情况万分危急，一头冲进汹涌的火焰里，出乎意料的，狱火却没有伤他。
也不知是血契的作用，还是她曾几次将狱火渡入他心间的缘故。
可狱火未伤他，季遥身上的魔气却一次又一次把他击退。
“姐姐！姐姐你醒醒！”江弃仍不放弃，拼命靠近她，想唤醒她。
可季遥一丝反应也没有，火焰如浪潮层层铺涌开来，执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散，露出花叶底下一具又一具的森然白骨。
皆是往来过客，沉溺于执妄梦境中所付出的代价。
江弃没能唤醒季遥，而更糟糕的是，随着执妄花田被烧毁，他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陆续有人从花田中醒来，江弃认出来，是那群在沧澜秘境入口与他们起争执的人。
他们都是为抓季遥而来的！
花田中，叶非修最先醒来。
他脑袋作痛，尚且有些恍惚，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周遭的火焰。
以及火焰中心的那人。
“季遥……”
叶非修喃喃着，梦里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凌乱闪过，从年少相识，到倾心相许，再到最后，噩梦重现。
真真假假，虚幻难辨，所有那些美好的画面悉数剥落，露出最后那最残酷的一幕——
火光冲天的黑夜，血流成河的宗门，无力反抗的他，湮灭在火海里的师尊……
以及那双他恨极的，嗜血暴虐的猩红双眸。
与现在的她如出一辙。
仇恨瞬间被重新唤起，叶非修拔剑而出，飞身向她杀去。
随他而来的归星宗弟子们也一一醒来，各个面面相觑，随即也发现了自身的处境。
“怎么着火了？”
“快看！那不是女魔头吗！”
“啊，还有宗主！”
季遥至始至终对外界一切都没有反应，面对叶非修那一剑，她依旧不闪不躲。
江弃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瞬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
他用尽全力，提剑上前，与叶非修的剑交锋而过，生生受了这一道剑气，得以成功让他剑尖偏了位置。
“是你。”叶非修眯起眸子。
江弃被剑气所伤，却仍不退让，守护在季遥身前，像一头狼崽，警惕地盯着他。
火焰蔓延至他们身上，但谁都没有退却。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无甚反应的季遥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嘶喊：“不……师父、不，不对！”
“姐姐！”
“季遥！”
江弃与叶非修同时开口，但不料季遥并没有清醒，由她身上涌现的火焰反而烧得更加旺盛，瞬息之间如同滔天巨浪，与那爆发的魔气一起铺天盖地向他们袭击而去。
两人猝不及防，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啊啊啊！火！救命！救命！”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殃及了远处的归星弟子们。
叶非修本想继续追杀的动作一滞，咬牙转身，先把归星弟子们一一救起。
而就这么片刻时间，待他回头时，已经空无一人。
火焰仍旧熊熊燃烧着，而季遥和那个少年早已没了踪迹。
……
山林密布，灌木丛生，江弃抱着季遥在错综复杂的山间一路飞跃，不敢停歇。
季遥双眼紧闭，眉头紧皱。
江弃见她神情愈发痛苦，双臂更加用力抱紧了她。
他环顾四周，直至寻到了一处山坡后的隐蔽位置，才将她轻轻放下，背靠山石。
“姐姐，醒醒。”
那一阵铺天盖地的狱火与魔气爆发过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他飞奔至季遥身边，趁着叶非修对付狱火自顾不暇之际，在狱火的掩盖下拼尽全力抱着季遥离开。
好在他们没有发现，他带着季遥及时逃脱。
可季遥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姐姐，快醒醒。”
季遥没有回应。
江弃丝毫不敢松懈，眼见着她身上的魔气再度重现，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找出乾坤袋。
乾坤袋里还剩下一大半净魔药水，按计划是回程路上要喝的，可现在事态紧急，能让季遥恢复清醒才是最紧要的。
江弃将药瓶都倒出来，抓起其中一瓶凑到季遥唇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一颗心高高提起，他甚至不知道这些药对这样的她有没有作用。
季遥好似沉浸在什么噩梦中，神色痛苦万分，带着几分暴躁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魔气在她身上萦绕着。
她双唇紧闭着，那药水顺着唇瓣流下，只沾湿了她的唇，一滴也没能入口。
“姐姐，把药喝下去。”
江弃声音里带着祈求，摸着她的脸，让她双唇微张，再度将药水喂入她口中。
可是没有用。
药水悉数从她唇边溢出，沿着脖颈浸湿衣领。
江弃急急忙忙替她擦拭干净。
“姐姐……”
他再一次将瓶口凑近她唇边，慢慢地喂进去。
药水依旧从她唇边溢出。
她身上的魔气逐渐增多，江弃看着她，红了眼眶。
他将她抱紧，仰头灌了一口药水，俯身贴上她的唇。
舌尖撬开贝齿，他小心翼翼，将药水全部渡给她。
一瓶接一瓶……
许久之后，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季遥身上的魔气终于消散，眉头也舒展开。
江弃停下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轻轻替她擦拭唇边的药渍，再次抱紧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喃喃着：“没事了，姐姐，没事了……”
季遥倚靠在他肩头，暴躁的气息被抚平，呼吸变得平稳。
药瓶所剩无几，江弃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就听见季遥在呓语着什么。
他听不清，连忙凑近。
“……不，不可能……江弃……”
江弃心里一紧，急忙应道：“姐姐，我在。”
他轻轻摇动她，试图再次唤醒她：“姐姐，我在，江弃在，醒醒好不好。”
季遥睫毛轻颤，在江弃的一声声呼唤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与江弃微红的眼睛对上。
她眼神茫然，怔怔看着江弃。
而后伸出手，触摸他的脸，指尖轻轻描绘过他的眼睛、鼻梁。
“……江弃？”声音里犹带着恍惚。
江弃立即紧紧握着她的手，脸紧紧贴着她的掌心，应她：“姐姐，是我。”
季遥看着他。
许久，她无奈虚弱一笑：“怎么还哭了呢？”
江弃一愣，松开她的手，抬起袖子对着自己的脸一通乱擦，闷声道：“我没哭。”
季遥倚靠在少年已然有些宽阔硬朗的胸膛，感受着其间蕴藏的蓬勃朝气。
这姿势实在有些亲密，她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感慨，弟弟果真长大了，也轮到他保护了姐姐一次。
可又倔又傲，从不轻易示弱的他，此刻却眼眶红红。
季遥心知，这次着实是把他吓坏了。
魔气攻心，理智全无，她对发生的事只余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昏迷之际，恍惚间只听到了他着急唤她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牵动着心神，将她唤醒。
季遥从他怀中起身，歉然道：“吓到你了，甜甜，对不起啊。”
怀里的温热离去，江弃抿唇：“是我又连累了姐姐。”
季遥笑道：“事出突然，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江弃垂眸：“姐姐，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别担心。”看到地上倒着七零八落的药瓶，季遥好笑道，“你这是给我灌了多少药啊。”
江弃看向那些瓶子，一颗才松下的心再次高高提起。
他这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他都对姐姐做了什么。
那些生死关头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忽地全部重现脑中。
温软的身体，柔嫩湿热的唇，亲密交缠的气息……
一次又一次，他抱着她，探入她的檀口，与她唇齿相依，渡过药水，也撷取她的甜美。
他情不自禁向她的唇看去，只一眼，瞬间涨红了脸，扭头不敢再看。
那原本浅红的唇，此刻变成了诱人的红润饱满。
这是他，留下的印记……
那些阴暗的渴求再度被勾起，想在那柔软唇瓣上继续辗转，想让姐姐沾满他的气息……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快到不能呼吸，隐秘的心思仿佛无处遁形，昭示着此刻的他有多么卑劣。
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她抱着怎样的心思。
纯白花朵香气四溢，经过花田来客力量的滋养，盛开得愈发娇艳。
奇怪的是，这本该一片纯洁无垢的花田，不知何时起，突然升起丝丝缕缕浓重的黑雾。
白与黑交织，妖娆又诡谲。
沉眠于花田中的少年，双眉紧蹙，似在梦魇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花田中蓦地窜起一束火焰，冲破浓雾，打碎这一地静谧。
赤红的火焰越演越烈，灼热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受到火焰气息的感应，少年猛地睁开双眼。
他撑着手臂着起身，喘息着，额角皆是冷汗，还来不及回忆发生了什么，就被眼前冲天的火光占据所有心神。
这是……狱火！
就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无比熟悉的身影，炽烈的火焰以她为中心，源源不断扩散开来。
不过片刻间，一片又一片的执妄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江弃怔愣地看着季遥。
她的双眼变得猩红无比，眉间火焰魔记被点燃，缠绕着炽红火焰的魔气萦绕在她周身。
这副模样，明显不对劲。
江弃一颗心攥成一团，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萧然的溯洄阵法里，她也是突然变成这般魔气冲天的暴虐模样，以至于最后摧毁了整个阵法。
而她现在看着，比起那一次还要更加危险。
“姐姐！”
江弃顾不得这么多，跌跌撞撞向她跑去。
这些年云岚一直在努力地帮她抑制体内的魔气，可现在都功亏一篑了。
江弃知道，若不尽快唤醒她，仍由魔气继续爆发，那她的理智都会被吞噬殆尽的！
情况万分危急，一头冲进汹涌的火焰里，出乎意料的，狱火却没有伤他。
也不知是血契的作用，还是她曾几次将狱火渡入他心间的缘故。
可狱火未伤他，季遥身上的魔气却一次又一次把他击退。
“姐姐！姐姐你醒醒！”江弃仍不放弃，拼命靠近她，想唤醒她。
可季遥一丝反应也没有，火焰如浪潮层层铺涌开来，执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散，露出花叶底下一具又一具的森然白骨。
皆是往来过客，沉溺于执妄梦境中所付出的代价。
江弃没能唤醒季遥，而更糟糕的是，随着执妄花田被烧毁，他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陆续有人从花田中醒来，江弃认出来，是那群在沧澜秘境入口与他们起争执的人。
他们都是为抓季遥而来的！
花田中，叶非修最先醒来。
他脑袋作痛，尚且有些恍惚，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周遭的火焰。
以及火焰中心的那人。
“季遥……”
叶非修喃喃着，梦里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凌乱闪过，从年少相识，到倾心相许，再到最后，噩梦重现。
真真假假，虚幻难辨，所有那些美好的画面悉数剥落，露出最后那最残酷的一幕——
火光冲天的黑夜，血流成河的宗门，无力反抗的他，湮灭在火海里的师尊……
以及那双他恨极的，嗜血暴虐的猩红双眸。
与现在的她如出一辙。
仇恨瞬间被重新唤起，叶非修拔剑而出，飞身向她杀去。
随他而来的归星宗弟子们也一一醒来，各个面面相觑，随即也发现了自身的处境。
“怎么着火了？”
“快看！那不是女魔头吗！”
“啊，还有宗主！”
季遥至始至终对外界一切都没有反应，面对叶非修那一剑，她依旧不闪不躲。
江弃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瞬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
他用尽全力，提剑上前，与叶非修的剑交锋而过，生生受了这一道剑气，得以成功让他剑尖偏了位置。
“是你。”叶非修眯起眸子。
江弃被剑气所伤，却仍不退让，守护在季遥身前，像一头狼崽，警惕地盯着他。
火焰蔓延至他们身上，但谁都没有退却。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无甚反应的季遥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嘶喊：“不……师父、不，不对！”
“姐姐！”
“季遥！”
江弃与叶非修同时开口，但不料季遥并没有清醒，由她身上涌现的火焰反而烧得更加旺盛，瞬息之间如同滔天巨浪，与那爆发的魔气一起铺天盖地向他们袭击而去。
两人猝不及防，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啊啊啊！火！救命！救命！”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殃及了远处的归星弟子们。
叶非修本想继续追杀的动作一滞，咬牙转身，先把归星弟子们一一救起。
而就这么片刻时间，待他回头时，已经空无一人。
火焰仍旧熊熊燃烧着，而季遥和那个少年早已没了踪迹。
……
山林密布，灌木丛生，江弃抱着季遥在错综复杂的山间一路飞跃，不敢停歇。
季遥双眼紧闭，眉头紧皱。
江弃见她神情愈发痛苦，双臂更加用力抱紧了她。
他环顾四周，直至寻到了一处山坡后的隐蔽位置，才将她轻轻放下，背靠山石。
“姐姐，醒醒。”
那一阵铺天盖地的狱火与魔气爆发过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他飞奔至季遥身边，趁着叶非修对付狱火自顾不暇之际，在狱火的掩盖下拼尽全力抱着季遥离开。
好在他们没有发现，他带着季遥及时逃脱。
可季遥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姐姐，快醒醒。”
季遥没有回应。
江弃丝毫不敢松懈，眼见着她身上的魔气再度重现，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找出乾坤袋。
乾坤袋里还剩下一大半净魔药水，按计划是回程路上要喝的，可现在事态紧急，能让季遥恢复清醒才是最紧要的。
江弃将药瓶都倒出来，抓起其中一瓶凑到季遥唇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一颗心高高提起，他甚至不知道这些药对这样的她有没有作用。
季遥好似沉浸在什么噩梦中，神色痛苦万分，带着几分暴躁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魔气在她身上萦绕着。
她双唇紧闭着，那药水顺着唇瓣流下，只沾湿了她的唇，一滴也没能入口。
“姐姐，把药喝下去。”
江弃声音里带着祈求，摸着她的脸，让她双唇微张，再度将药水喂入她口中。
可是没有用。
药水悉数从她唇边溢出，沿着脖颈浸湿衣领。
江弃急急忙忙替她擦拭干净。
“姐姐……”
他再一次将瓶口凑近她唇边，慢慢地喂进去。
药水依旧从她唇边溢出。
她身上的魔气逐渐增多，江弃看着她，红了眼眶。
他将她抱紧，仰头灌了一口药水，俯身贴上她的唇。
舌尖撬开贝齿，他小心翼翼，将药水全部渡给她。
一瓶接一瓶……
许久之后，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季遥身上的魔气终于消散，眉头也舒展开。
江弃停下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轻轻替她擦拭唇边的药渍，再次抱紧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喃喃着：“没事了，姐姐，没事了……”
季遥倚靠在他肩头，暴躁的气息被抚平，呼吸变得平稳。
药瓶所剩无几，江弃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就听见季遥在呓语着什么。
他听不清，连忙凑近。
“……不，不可能……江弃……”
江弃心里一紧，急忙应道：“姐姐，我在。”
他轻轻摇动她，试图再次唤醒她：“姐姐，我在，江弃在，醒醒好不好。”
季遥睫毛轻颤，在江弃的一声声呼唤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与江弃微红的眼睛对上。
她眼神茫然，怔怔看着江弃。
而后伸出手，触摸他的脸，指尖轻轻描绘过他的眼睛、鼻梁。
“……江弃？”声音里犹带着恍惚。
江弃立即紧紧握着她的手，脸紧紧贴着她的掌心，应她：“姐姐，是我。”
季遥看着他。
许久，她无奈虚弱一笑：“怎么还哭了呢？”
江弃一愣，松开她的手，抬起袖子对着自己的脸一通乱擦，闷声道：“我没哭。”
季遥倚靠在少年已然有些宽阔硬朗的胸膛，感受着其间蕴藏的蓬勃朝气。
这姿势实在有些亲密，她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感慨，弟弟果真长大了，也轮到他保护了姐姐一次。
可又倔又傲，从不轻易示弱的他，此刻却眼眶红红。
季遥心知，这次着实是把他吓坏了。
魔气攻心，理智全无，她对发生的事只余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昏迷之际，恍惚间只听到了他着急唤她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牵动着心神，将她唤醒。
季遥从他怀中起身，歉然道：“吓到你了，甜甜，对不起啊。”
怀里的温热离去，江弃抿唇：“是我又连累了姐姐。”
季遥笑道：“事出突然，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江弃垂眸：“姐姐，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别担心。”看到地上倒着七零八落的药瓶，季遥好笑道，“你这是给我灌了多少药啊。”
江弃看向那些瓶子，一颗才松下的心再次高高提起。
他这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他都对姐姐做了什么。
那些生死关头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忽地全部重现脑中。
温软的身体，柔嫩湿热的唇，亲密交缠的气息……
一次又一次，他抱着她，探入她的檀口，与她唇齿相依，渡过药水，也撷取她的甜美。
他情不自禁向她的唇看去，只一眼，瞬间涨红了脸，扭头不敢再看。
那原本浅红的唇，此刻变成了诱人的红润饱满。
这是他，留下的印记……
那些阴暗的渴求再度被勾起，想在那柔软唇瓣上继续辗转，想让姐姐沾满他的气息……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快到不能呼吸，隐秘的心思仿佛无处遁形，昭示着此刻的他有多么卑劣。
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她抱着怎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