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季遥再一次醒来时，只见火光漫天，赤红的火焰以她为中心铺散开去，蔓延至无边无际的黑暗边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而她身处火海中心，正被烈焰灼烧，仿佛连神魂都要被炼化。
季遥理智尚未清醒，身体先一步遭受灼烧之痛，痛不欲生之际，她看见了一个她最熟悉身影。
师父来救她了……
季遥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看着谢初尧满身是血，踏着狱火荆棘向她而来，一剑将困住她的阵法斩碎。
看着谢初尧在她面前，被一道黑色魔气穿心而过。
看着谢初尧最后在火海中，一点一点魂飞魄散。
只留下一把剑。
季遥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着谢初尧留下的扶光，整个人仿佛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身体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一半神思恍惚，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噩梦。
两相折磨，心中充满悲与愤与恨，神志已至癫狂。
那些燃烧着的赤红火焰似与她共鸣，忽地源源不断汇入她的身体，失去的力量正在重新回归。
就在此时，有魔气陆续向她袭来，而狱火如有生命般，自动替她挡下这些攻击。
季遥抬头望去，盯着前方一道黑色身影。
那是一个被魔气包裹的黑衣人，带着面具看不见面容，那道黑色魔气毫无疑问正是出自黑衣人之手。
季遥彻底失去理智，狱火随她而动，熊熊燃烧，炼狱般摧毁一切。
仿佛狱火天生就属于她，她生来就懂得如何使用狱火一样。
她不去想为什么这些火焰会听她命令，她一心只想要这幕后之人偿命！
季遥挥舞着狱火，黑衣人不慎，后背被狱火所伤，痛哼一声。
狱火威力非同小可，那黑衣人后背立刻出现一道火燎的骇人伤口，长长的一道，斜穿整个后背，伤口边缘还有一簇簇的小火焰张牙舞爪燃烧着。
黑衣人原本是想取她性命，反受了伤，转身便想逃。
季遥想也不想，立刻追过去。
漫天狱火海浪般，随着季遥追杀的方向，往那黑衣人倾覆而下，重重火焰将他围困。
黑衣人不得不与季遥正面交锋，但他似乎保留着身手，直至被火焰逼到绝境时，忽地祭出一把剑。
剑光突现，火焰被斩出一道裂口，那黑衣人几招突破重围，趁机遁走，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季遥还想再追，身体却到了极限——红莲狱火既伤他人，也攻己心。
驱动狱火的代价，是她本身。
她被迫留在原地，感受着狱火噬心之痛，煎熬地等待着心间狱火一点一点平息下来。
待理智回归时，恍恍惚惚间，季遥发现，周遭一切，早已被她摧毁焚烧，夷为平地。
而她原来，已经……入了魔。
季遥看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周身也萦绕了一层红黑交杂的雾气。
她认得那雾气，在上清宗正心殿上课时，第一节课她便学习了何为人、何为仙、何为魔……在那节课的最后，徐长老严厉地再次强调：修仙者，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魔……
季遥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心念一动，孤光出现在手中，就像从前一样，不同的是，孤光没有了从前的神采。
蒙上一层灰尘般，黯淡无光。
她颤抖着拿起孤光，将那些铭刻在心的剑术一一使出，动作姿势无可挑剔，就像从前一样。
只是，孤光再也没有反应。
季遥怔愣片刻，又从芥子锦囊里取出扶光，她把两把剑抱在怀里，喃喃着：“师父……怎么办……怎么办……”
季遥忽然觉得无比惶恐。
不对劲。
很不对劲，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发生的这一切。
她冒出的一个想法：我要回上清宗，我要回家。
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幻觉，说不定回到上清宗，就会发现师父其实还在若隐峰闭关，等师父出关，又能继续听到他笑着唤她阿遥。
她要回去。
归家之路并不简单，初初入魔，狱火不时攻心，轻则五脏肺腑疼得走不动路，重则昏迷失去意识。
最困难的是，身上的魔气很容易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季遥开始学着如何去遮掩身上的魔气，学着如何稳定心间狱火……一路躲躲藏藏，跌跌撞撞，花费了三个月时间，她终于快要抵达上清宗。
然而就这么三个月时间，整个修仙界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剑仙徒弟入魔弑师的流言甚嚣尘上，几乎到处都在流传。
简直荒谬！
季遥气得狱火差点再次发作，但是没关系，她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能生气。
这种荒谬的流言，知知、师兄还有掌门师伯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师父说不定现在就在上清宗等着她。她要快点赶回上清宗，找出陷害自己的人是谁才行。
季遥不敢停歇，可没等她回到上清宗，流言再度发生了变化——
剑仙徒弟觊觎红莲狱火的力量，与魔族勾结。趁谢初尧化神渡劫闭关之际，私盗他的信物，偷偷前往朔川解开封印，放出天魔混沌，最后又于朔川入魔弑师后逃跑了！
混沌现世必将带来浩劫，上清宗与归星宗、连易、岐黄谷等几大宗门联手共同对付混沌。
在这次大战中，归星宗、连易、岐黄谷的掌门皆身受重伤，上清宗几位长老元气大伤，上清宗宗主缘真仙尊则与混沌死战到底，耗尽所有修为，神魂俱灭，终将混沌重新封印回朔川之墟。
……
朔川？那个地方是朔川？天魔混沌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
掌门师伯，不在了？
季遥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快到上清宗，她反而萌生退缩之意。
就在她犹豫之际，状况又起。
已经有好几家仙门齐聚上清宗讨要说法。
——仙界第一大宗居然出了个弑师的魔头，那还得了？更何况杀的还是霁光仙君！
——霁光仙君那可是半步化神的剑仙啊，一个能杀掉剑仙的魔，实力何其恐怖，若放任自由，假以时日，仙界还能有安宁吗？上清宗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一群人堵在上清宗门口讨要说法，逼得当时出面应对的徐长老满头大汗，立下誓言：“这既是我上清宗养出的祸患，不劳各位费心，上清宗自当清理门户！”
……
也就是那个时候，季遥意识到，她已经是个魔了。无论她想不想，她的存在，必定会给上清宗、给上清宗的师长同门带去磨难与风波。
她不能回上清宗，至少，在找到一切真相之前，她还不能回去。
季遥返回朔川——一切起始的源头。
朔川被红莲狱火烧了个干净，已经化作一片焦土。
一踏上这片土地，那些黑暗又绝望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那个黑衣人是谁？
一定有什么线索是她没发现的。
黑衣人、面具、魔气……
一开始，黑衣人是以魔气攻击……后来，在火焰围困中，黑衣人执剑反击……
季遥一怔。
不对！
季遥慌慌张张拿出孤光，孤光还是那副黯淡无光的模样。
入了魔，便用不了剑了。
那黑衣人用得了魔气，为什么还用得了剑？
而那黑衣人用剑的姿势、所用的剑术，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太多太多的疑惑，季遥头疼不已，混乱中，她想起那个流言：掌门师伯将混沌封印回朔川之墟。
混沌伴随着她入魔的消息一起传出，绝对不是巧合。
天魔混沌……
季遥记得，《创世大典》里面记载过，上古仙魔大战时，混沌是最后才被收服的天魔。
混沌狡诈诡谲，以人之贪、嗔、痴等邪念为食，最爱蛊惑人心，从而引起各方混乱征战。
其无身无形，擅长蛰伏，常藏匿人界，难以察觉。
直到千年前，隐匿许久的混沌再次现世，引起人界大乱，仙界各方当即联合起来，集众宗门之力，终于将混沌镇压，封印在朔川之墟。
朔川之墟是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一方神秘结界，只要加以封印，便能与外界彻底隔绝。
除了混沌，其他所有无法消灭的上古天魔也被封印在此。
杀不了，便只能让它们再也不能逃出来祸乱世间。
整个朔川都是禁地，混沌被封印后，由当初联手的几大宗门共同轮流监管，只有极少几位仙尊知道朔川之墟的位置所在。
他们掌管着封印朔川之墟的信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启用信物加强封印，称得上是严防死守，极力防止妖魔逃窜。
在这种情况下，混沌为什么还是逃出来了？
《创世大典》记载的这些妖魔，季遥那时候当故事看的，对于她们这一辈的年轻修仙者而言，混沌这类天魔早成了历史书里作古的存在，她是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能同这种传说里的天魔扯上关系。
难道那个黑衣人是就是混沌？
不、不对，若黑衣人是混沌所化，那混沌已经被封印，又为何还有关于她的新流言出现？
而且为什么针对的是她？为什么是她师父？
季遥忽地想起，封印混沌的仙门里，就有上清宗，而师父谢初尧，作为当时修为最出众的年轻剑仙，在这场封印里，他一定是出力最多的那个。
不管黑衣人是不是混沌，混沌逃出来是事实，它究竟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一次负责看守朔川之墟的仙门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
季遥心一沉。
守护朔川之墟的宗门每五百年一轮换，上一次看守封印的正是上清宗，而五百年前从上清宗手里接过重担的……
是归星宗。
而她身处火海中心，正被烈焰灼烧，仿佛连神魂都要被炼化。
季遥理智尚未清醒，身体先一步遭受灼烧之痛，痛不欲生之际，她看见了一个她最熟悉身影。
师父来救她了……
季遥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看着谢初尧满身是血，踏着狱火荆棘向她而来，一剑将困住她的阵法斩碎。
看着谢初尧在她面前，被一道黑色魔气穿心而过。
看着谢初尧最后在火海中，一点一点魂飞魄散。
只留下一把剑。
季遥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着谢初尧留下的扶光，整个人仿佛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身体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一半神思恍惚，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噩梦。
两相折磨，心中充满悲与愤与恨，神志已至癫狂。
那些燃烧着的赤红火焰似与她共鸣，忽地源源不断汇入她的身体，失去的力量正在重新回归。
就在此时，有魔气陆续向她袭来，而狱火如有生命般，自动替她挡下这些攻击。
季遥抬头望去，盯着前方一道黑色身影。
那是一个被魔气包裹的黑衣人，带着面具看不见面容，那道黑色魔气毫无疑问正是出自黑衣人之手。
季遥彻底失去理智，狱火随她而动，熊熊燃烧，炼狱般摧毁一切。
仿佛狱火天生就属于她，她生来就懂得如何使用狱火一样。
她不去想为什么这些火焰会听她命令，她一心只想要这幕后之人偿命！
季遥挥舞着狱火，黑衣人不慎，后背被狱火所伤，痛哼一声。
狱火威力非同小可，那黑衣人后背立刻出现一道火燎的骇人伤口，长长的一道，斜穿整个后背，伤口边缘还有一簇簇的小火焰张牙舞爪燃烧着。
黑衣人原本是想取她性命，反受了伤，转身便想逃。
季遥想也不想，立刻追过去。
漫天狱火海浪般，随着季遥追杀的方向，往那黑衣人倾覆而下，重重火焰将他围困。
黑衣人不得不与季遥正面交锋，但他似乎保留着身手，直至被火焰逼到绝境时，忽地祭出一把剑。
剑光突现，火焰被斩出一道裂口，那黑衣人几招突破重围，趁机遁走，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季遥还想再追，身体却到了极限——红莲狱火既伤他人，也攻己心。
驱动狱火的代价，是她本身。
她被迫留在原地，感受着狱火噬心之痛，煎熬地等待着心间狱火一点一点平息下来。
待理智回归时，恍恍惚惚间，季遥发现，周遭一切，早已被她摧毁焚烧，夷为平地。
而她原来，已经……入了魔。
季遥看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周身也萦绕了一层红黑交杂的雾气。
她认得那雾气，在上清宗正心殿上课时，第一节课她便学习了何为人、何为仙、何为魔……在那节课的最后，徐长老严厉地再次强调：修仙者，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魔……
季遥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心念一动，孤光出现在手中，就像从前一样，不同的是，孤光没有了从前的神采。
蒙上一层灰尘般，黯淡无光。
她颤抖着拿起孤光，将那些铭刻在心的剑术一一使出，动作姿势无可挑剔，就像从前一样。
只是，孤光再也没有反应。
季遥怔愣片刻，又从芥子锦囊里取出扶光，她把两把剑抱在怀里，喃喃着：“师父……怎么办……怎么办……”
季遥忽然觉得无比惶恐。
不对劲。
很不对劲，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发生的这一切。
她冒出的一个想法：我要回上清宗，我要回家。
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幻觉，说不定回到上清宗，就会发现师父其实还在若隐峰闭关，等师父出关，又能继续听到他笑着唤她阿遥。
她要回去。
归家之路并不简单，初初入魔，狱火不时攻心，轻则五脏肺腑疼得走不动路，重则昏迷失去意识。
最困难的是，身上的魔气很容易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季遥开始学着如何去遮掩身上的魔气，学着如何稳定心间狱火……一路躲躲藏藏，跌跌撞撞，花费了三个月时间，她终于快要抵达上清宗。
然而就这么三个月时间，整个修仙界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剑仙徒弟入魔弑师的流言甚嚣尘上，几乎到处都在流传。
简直荒谬！
季遥气得狱火差点再次发作，但是没关系，她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能生气。
这种荒谬的流言，知知、师兄还有掌门师伯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师父说不定现在就在上清宗等着她。她要快点赶回上清宗，找出陷害自己的人是谁才行。
季遥不敢停歇，可没等她回到上清宗，流言再度发生了变化——
剑仙徒弟觊觎红莲狱火的力量，与魔族勾结。趁谢初尧化神渡劫闭关之际，私盗他的信物，偷偷前往朔川解开封印，放出天魔混沌，最后又于朔川入魔弑师后逃跑了！
混沌现世必将带来浩劫，上清宗与归星宗、连易、岐黄谷等几大宗门联手共同对付混沌。
在这次大战中，归星宗、连易、岐黄谷的掌门皆身受重伤，上清宗几位长老元气大伤，上清宗宗主缘真仙尊则与混沌死战到底，耗尽所有修为，神魂俱灭，终将混沌重新封印回朔川之墟。
……
朔川？那个地方是朔川？天魔混沌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
掌门师伯，不在了？
季遥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快到上清宗，她反而萌生退缩之意。
就在她犹豫之际，状况又起。
已经有好几家仙门齐聚上清宗讨要说法。
——仙界第一大宗居然出了个弑师的魔头，那还得了？更何况杀的还是霁光仙君！
——霁光仙君那可是半步化神的剑仙啊，一个能杀掉剑仙的魔，实力何其恐怖，若放任自由，假以时日，仙界还能有安宁吗？上清宗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一群人堵在上清宗门口讨要说法，逼得当时出面应对的徐长老满头大汗，立下誓言：“这既是我上清宗养出的祸患，不劳各位费心，上清宗自当清理门户！”
……
也就是那个时候，季遥意识到，她已经是个魔了。无论她想不想，她的存在，必定会给上清宗、给上清宗的师长同门带去磨难与风波。
她不能回上清宗，至少，在找到一切真相之前，她还不能回去。
季遥返回朔川——一切起始的源头。
朔川被红莲狱火烧了个干净，已经化作一片焦土。
一踏上这片土地，那些黑暗又绝望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那个黑衣人是谁？
一定有什么线索是她没发现的。
黑衣人、面具、魔气……
一开始，黑衣人是以魔气攻击……后来，在火焰围困中，黑衣人执剑反击……
季遥一怔。
不对！
季遥慌慌张张拿出孤光，孤光还是那副黯淡无光的模样。
入了魔，便用不了剑了。
那黑衣人用得了魔气，为什么还用得了剑？
而那黑衣人用剑的姿势、所用的剑术，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太多太多的疑惑，季遥头疼不已，混乱中，她想起那个流言：掌门师伯将混沌封印回朔川之墟。
混沌伴随着她入魔的消息一起传出，绝对不是巧合。
天魔混沌……
季遥记得，《创世大典》里面记载过，上古仙魔大战时，混沌是最后才被收服的天魔。
混沌狡诈诡谲，以人之贪、嗔、痴等邪念为食，最爱蛊惑人心，从而引起各方混乱征战。
其无身无形，擅长蛰伏，常藏匿人界，难以察觉。
直到千年前，隐匿许久的混沌再次现世，引起人界大乱，仙界各方当即联合起来，集众宗门之力，终于将混沌镇压，封印在朔川之墟。
朔川之墟是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一方神秘结界，只要加以封印，便能与外界彻底隔绝。
除了混沌，其他所有无法消灭的上古天魔也被封印在此。
杀不了，便只能让它们再也不能逃出来祸乱世间。
整个朔川都是禁地，混沌被封印后，由当初联手的几大宗门共同轮流监管，只有极少几位仙尊知道朔川之墟的位置所在。
他们掌管着封印朔川之墟的信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启用信物加强封印，称得上是严防死守，极力防止妖魔逃窜。
在这种情况下，混沌为什么还是逃出来了？
《创世大典》记载的这些妖魔，季遥那时候当故事看的，对于她们这一辈的年轻修仙者而言，混沌这类天魔早成了历史书里作古的存在，她是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能同这种传说里的天魔扯上关系。
难道那个黑衣人是就是混沌？
不、不对，若黑衣人是混沌所化，那混沌已经被封印，又为何还有关于她的新流言出现？
而且为什么针对的是她？为什么是她师父？
季遥忽地想起，封印混沌的仙门里，就有上清宗，而师父谢初尧，作为当时修为最出众的年轻剑仙，在这场封印里，他一定是出力最多的那个。
不管黑衣人是不是混沌，混沌逃出来是事实，它究竟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一次负责看守朔川之墟的仙门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
季遥心一沉。
守护朔川之墟的宗门每五百年一轮换，上一次看守封印的正是上清宗，而五百年前从上清宗手里接过重担的……
是归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