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监牢之内，昏暗的光线勉强由几盏煤油灯支撑，昏黄的光芒在两名狱卒的面庞上勾勒出斑驳的影子。
“别替那丫头惋惜了，能和青楼女子纠缠不清的，岂会是省油的灯？你昨日没亲眼目睹吗？王公子那张脸，两只眼眶乌青一片，都是被那丫头亲手揍的。”
“她？”其中一个狱卒皱着眉头，显然不是很相信，“那丫头细胳膊细腿，看着不像啊。”
“不像？哼，”其中一名狱卒拿起桌上的酒壶，熟练地为两人斟满酒液，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管他是不是呢？那些公子哥儿哪个不风流成性，尤其像王家这样的显赫门第，更是玩得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这才刚入狱没多久，就被王府的仆从趾高气扬地带走了。”另一名狱卒似已微醺，眼神变得迷离，他接过酒杯，轻轻摇晃，言语中带着几分不甘与羡慕，“不过那有如何？照样找不着媳妇，连个妾都没有。”
“那有如何，他有个权倾朝野的爹，人再蠢，也衣食无忧了，哪像你我，为了那三瓜两枣的俸禄，连个喝酒钱都不够。”
......
接下来的对话，自然而然地滑向了男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资——女人。从城西的豆腐西施聊到，城北的绣娘，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城中那处风月之地——怡红院。
“说起怡红院，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尤其是三个月前新进的柳如烟，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一人兴致勃勃地提起。
“哦？柳如烟？我略有耳闻，她不是宣称只卖艺不卖身吗？”另一人略显惊讶。
“确是如此，但你也知道，怡红院那是什么地方，规矩嘛，总是因人而异的。只要他们有心，想让那柳如烟做些什么，只怕也不是难事。”先前提及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隐匿于阴影之中的林席云闻言不由自主地朝身后的柳如烟投去一瞥，这一眼，却让她心头一紧。只见柳如烟的状态明显异常，全身因愤怒而颤抖不已，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
“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真要娶回家？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狱卒们的谈话声再次响起。
这段话如同在火堆上猛然浇下的一桶油。柳如烟的理智似乎被怒火吞噬，她根本不顾形式的径直朝狱卒的方向冲去。
林席云双手快速打开拦住柳如烟，用眼神安抚道：“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借着微弱的烛光，林席云这才发现，柳如烟的双眸中，泪水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哀愁与委屈，正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王公子能轻易逃离监牢，却未曾念及将她一同解救出去。失落与失望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这泪是在为王斯文那背弃约定的行为而流吗？
可是林席云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柳如烟的眼神中却交织着更为复杂的情感，那绝非单一原因所能完全解释。
待柳如烟的情绪渐渐平复，林席云不敢再继续拖下去。
暂且不论狱卒们的交谈还将持续多久，仅仅是她身旁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因素，就足以让人感到十分棘手与不适。
林席云轻启朱唇，右手食指轻触唇边，对柳如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
狱卒手中的酒壶已见底，两人间的交谈也随之停歇，转而开始在监牢内漫无目的地徘徊，一人不经意间斜对着林席云，而另一人则全然不察，背对着她。
林席云的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抵在冰冷的墙沿上，心中暗自思量。
这样的时机，显然不够完美。贸然出击，万一被其中一人记住面容，就麻烦了。
然而，期盼中的最佳时机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大门方向传来了清晰的开门声响。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扉缓缓开启，一缕光线趁机溜进门缝，如同利剑般穿透黑暗，直刺林席云的眼眸。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眉，双眼在瞬间被短暂地刺痛，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仅仅是一刹那的工夫，林席云又重新睁开眼眸，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狱卒所在的方向疾冲而去。
外面有人进来，这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无所知，但是她可以确定，她们这次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并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没有办法。
林席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其中一个狱卒的颈部施以一记精准的手刀。然而，回想起此人先前对柳如烟的无礼冒犯，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冲动涌上心头，使得她在对方即将失去意识倒地之际，不由自主地加上了一脚，狠狠踢向对方的腰部。
“你究竟是谁？！”另一名狱卒显然已经适应了光线，惊恐万状之下，慌乱地抓起酒桌上的一把刀，双手紧握于胸前，作势欲防。
林席云只是浅浅看了一眼狱卒，尽管此人极力保持镇定，但是他颤抖的双腿和不断变换抓握刀柄位置的双手，无疑是显露出了此人的惊慌失措。
草包。
林席云一脸嫌弃地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身着紫色朝服、官帽略显歪斜，腰戴金鱼袋。
林席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昨日早上，皇宫的传旨太监特地起了个早，给爹爹专程送来的黑色朝服。
林书友一边不断摸索着朝服，同时不忘对她谆谆教诲：
“云儿，你可要记牢了，这官员的服饰啊，是身份与品级的象征。一品大员着黑，二品则披紫……”
本来打算进京城的林席云不禁心生厌烦。
女子又不能当官，她记住这些颜色有什么用？
只是林书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从朝服扯到了权贵地位，再从权贵地位扯到了律法。
林席云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马缰，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指尖。林书友的询问不时传来，她只是随意应和几句，心思早已飘远。她的目光不时掠过天际，关注着日影的移动。
终于，在正午时分，林书友放过了她。
临走前，林书友还不忘嘱咐她早点回来。
林席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暗自思忖。
能够晋升至二品之列的官员，无一不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此人还上了年纪，一般情况下就是坐在官府里面，决策国家大事。而今，他竟现身于此，实属异常。
难道是因为她昨夜未归，爹爹担忧之下，特地派人前来寻找？
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林席云否决掉了。
眼前老头身上穿着朝服，无疑说明他今日上朝了。鉴于其年岁与身体状况，乘坐马车缓缓而来，而非策马疾驰，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若述职已毕，爹爹必定骑马，其速度定能远超老头，理应早已抵达。而今爹爹迟迟未至，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述职尚未结束。
由此推断，这位二品官员的出现，并非冲着她而来。
那么，究竟是什么缘由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老头胆敢对她不利，她定将毫不留情。
颜硕感受到林席云紧盯的目光，心中不由的犯怵，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不免蹬了回去。
哪里来的泼皮，连礼貌都没有？
颜硕双手不由自主地扶正了微微倾斜的官帽，随即对紧随其后的官兵厉声喝道：“还愣在原地作甚？速速将她擒下！”
林席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息间逼近剩下的狱卒。只见其足下轻点，一记凌厉的腿风猛然踢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对方持刀的手腕。那把锋利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当”巨响中，深深嵌入了酒桌之中。
正欲上前的官兵见状，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整个场景瞬间陷入了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林席云环顾四周。
她差点忘了，尽管老头并非直接针对她而来，但她目前正逃狱，且已行至半途。在律法上，直接下令诛杀都是有可能的。
是否应该亮出自己是护国将军的女儿的身份以求自保？
但这一想法转瞬即逝，就被林席云否决掉了。万一老头是相国公的人，那不是直接给对方要挟父亲的把柄，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可是打好像又不合适。
爹爹说，殴打朝廷官员，轻则施以杖刑；重则流放千里。在林席云看来，这两者都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一个早死，一个晚死。
更何况爹爹以后很难领兵征战，未来更多时候将是在朝堂之上度过。这意味着，爹爹与这位二品官员之间，日后难免会有诸多交集。若此刻冲动行事，下手过重，恐怕也不妥。
算了，大不了之后见外人就乔装打扮好了。
林席云走至酒桌旁，试图将那把深深嵌入木中的刀抽出，却未曾料到刀身与木质的紧密咬合超乎想象，她用尽力气，刀刃却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她双手紧握刀柄，猛然一扭，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刀身竟被她硬生生地别断了，断刃处闪烁着寒光，映照着林席云的面容。
她的眼神宛如被鲜血浇灌过的火焰，冰冷中透露出无尽的嗜血之意，令人不寒而栗。但凡有人与她那双眼眸对视，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侵袭全身，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战栗。
林席云的双腿微微张开，身体重心下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在凝聚全身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随之扩张，紧接着又缓缓吐出，作势要向老头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悄然走出。
柳如烟扭动着身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跪倒在地，像是请求，又像是诱惑。她以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求大人明鉴，小女柳如烟，无辜牵连入狱，望大人重新审理，放我出去。”
“别替那丫头惋惜了，能和青楼女子纠缠不清的，岂会是省油的灯？你昨日没亲眼目睹吗？王公子那张脸，两只眼眶乌青一片，都是被那丫头亲手揍的。”
“她？”其中一个狱卒皱着眉头，显然不是很相信，“那丫头细胳膊细腿，看着不像啊。”
“不像？哼，”其中一名狱卒拿起桌上的酒壶，熟练地为两人斟满酒液，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管他是不是呢？那些公子哥儿哪个不风流成性，尤其像王家这样的显赫门第，更是玩得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这才刚入狱没多久，就被王府的仆从趾高气扬地带走了。”另一名狱卒似已微醺，眼神变得迷离，他接过酒杯，轻轻摇晃，言语中带着几分不甘与羡慕，“不过那有如何？照样找不着媳妇，连个妾都没有。”
“那有如何，他有个权倾朝野的爹，人再蠢，也衣食无忧了，哪像你我，为了那三瓜两枣的俸禄，连个喝酒钱都不够。”
......
接下来的对话，自然而然地滑向了男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资——女人。从城西的豆腐西施聊到，城北的绣娘，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城中那处风月之地——怡红院。
“说起怡红院，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尤其是三个月前新进的柳如烟，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一人兴致勃勃地提起。
“哦？柳如烟？我略有耳闻，她不是宣称只卖艺不卖身吗？”另一人略显惊讶。
“确是如此，但你也知道，怡红院那是什么地方，规矩嘛，总是因人而异的。只要他们有心，想让那柳如烟做些什么，只怕也不是难事。”先前提及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隐匿于阴影之中的林席云闻言不由自主地朝身后的柳如烟投去一瞥，这一眼，却让她心头一紧。只见柳如烟的状态明显异常，全身因愤怒而颤抖不已，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
“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真要娶回家？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狱卒们的谈话声再次响起。
这段话如同在火堆上猛然浇下的一桶油。柳如烟的理智似乎被怒火吞噬，她根本不顾形式的径直朝狱卒的方向冲去。
林席云双手快速打开拦住柳如烟，用眼神安抚道：“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借着微弱的烛光，林席云这才发现，柳如烟的双眸中，泪水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哀愁与委屈，正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王公子能轻易逃离监牢，却未曾念及将她一同解救出去。失落与失望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这泪是在为王斯文那背弃约定的行为而流吗？
可是林席云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柳如烟的眼神中却交织着更为复杂的情感，那绝非单一原因所能完全解释。
待柳如烟的情绪渐渐平复，林席云不敢再继续拖下去。
暂且不论狱卒们的交谈还将持续多久，仅仅是她身旁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因素，就足以让人感到十分棘手与不适。
林席云轻启朱唇，右手食指轻触唇边，对柳如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
狱卒手中的酒壶已见底，两人间的交谈也随之停歇，转而开始在监牢内漫无目的地徘徊，一人不经意间斜对着林席云，而另一人则全然不察，背对着她。
林席云的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抵在冰冷的墙沿上，心中暗自思量。
这样的时机，显然不够完美。贸然出击，万一被其中一人记住面容，就麻烦了。
然而，期盼中的最佳时机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大门方向传来了清晰的开门声响。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扉缓缓开启，一缕光线趁机溜进门缝，如同利剑般穿透黑暗，直刺林席云的眼眸。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眉，双眼在瞬间被短暂地刺痛，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仅仅是一刹那的工夫，林席云又重新睁开眼眸，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狱卒所在的方向疾冲而去。
外面有人进来，这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无所知，但是她可以确定，她们这次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并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没有办法。
林席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其中一个狱卒的颈部施以一记精准的手刀。然而，回想起此人先前对柳如烟的无礼冒犯，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冲动涌上心头，使得她在对方即将失去意识倒地之际，不由自主地加上了一脚，狠狠踢向对方的腰部。
“你究竟是谁？！”另一名狱卒显然已经适应了光线，惊恐万状之下，慌乱地抓起酒桌上的一把刀，双手紧握于胸前，作势欲防。
林席云只是浅浅看了一眼狱卒，尽管此人极力保持镇定，但是他颤抖的双腿和不断变换抓握刀柄位置的双手，无疑是显露出了此人的惊慌失措。
草包。
林席云一脸嫌弃地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身着紫色朝服、官帽略显歪斜，腰戴金鱼袋。
林席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昨日早上，皇宫的传旨太监特地起了个早，给爹爹专程送来的黑色朝服。
林书友一边不断摸索着朝服，同时不忘对她谆谆教诲：
“云儿，你可要记牢了，这官员的服饰啊，是身份与品级的象征。一品大员着黑，二品则披紫……”
本来打算进京城的林席云不禁心生厌烦。
女子又不能当官，她记住这些颜色有什么用？
只是林书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从朝服扯到了权贵地位，再从权贵地位扯到了律法。
林席云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马缰，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指尖。林书友的询问不时传来，她只是随意应和几句，心思早已飘远。她的目光不时掠过天际，关注着日影的移动。
终于，在正午时分，林书友放过了她。
临走前，林书友还不忘嘱咐她早点回来。
林席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暗自思忖。
能够晋升至二品之列的官员，无一不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此人还上了年纪，一般情况下就是坐在官府里面，决策国家大事。而今，他竟现身于此，实属异常。
难道是因为她昨夜未归，爹爹担忧之下，特地派人前来寻找？
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林席云否决掉了。
眼前老头身上穿着朝服，无疑说明他今日上朝了。鉴于其年岁与身体状况，乘坐马车缓缓而来，而非策马疾驰，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若述职已毕，爹爹必定骑马，其速度定能远超老头，理应早已抵达。而今爹爹迟迟未至，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述职尚未结束。
由此推断，这位二品官员的出现，并非冲着她而来。
那么，究竟是什么缘由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老头胆敢对她不利，她定将毫不留情。
颜硕感受到林席云紧盯的目光，心中不由的犯怵，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不免蹬了回去。
哪里来的泼皮，连礼貌都没有？
颜硕双手不由自主地扶正了微微倾斜的官帽，随即对紧随其后的官兵厉声喝道：“还愣在原地作甚？速速将她擒下！”
林席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息间逼近剩下的狱卒。只见其足下轻点，一记凌厉的腿风猛然踢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对方持刀的手腕。那把锋利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当”巨响中，深深嵌入了酒桌之中。
正欲上前的官兵见状，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整个场景瞬间陷入了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林席云环顾四周。
她差点忘了，尽管老头并非直接针对她而来，但她目前正逃狱，且已行至半途。在律法上，直接下令诛杀都是有可能的。
是否应该亮出自己是护国将军的女儿的身份以求自保？
但这一想法转瞬即逝，就被林席云否决掉了。万一老头是相国公的人，那不是直接给对方要挟父亲的把柄，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可是打好像又不合适。
爹爹说，殴打朝廷官员，轻则施以杖刑；重则流放千里。在林席云看来，这两者都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一个早死，一个晚死。
更何况爹爹以后很难领兵征战，未来更多时候将是在朝堂之上度过。这意味着，爹爹与这位二品官员之间，日后难免会有诸多交集。若此刻冲动行事，下手过重，恐怕也不妥。
算了，大不了之后见外人就乔装打扮好了。
林席云走至酒桌旁，试图将那把深深嵌入木中的刀抽出，却未曾料到刀身与木质的紧密咬合超乎想象，她用尽力气，刀刃却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她双手紧握刀柄，猛然一扭，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刀身竟被她硬生生地别断了，断刃处闪烁着寒光，映照着林席云的面容。
她的眼神宛如被鲜血浇灌过的火焰，冰冷中透露出无尽的嗜血之意，令人不寒而栗。但凡有人与她那双眼眸对视，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侵袭全身，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战栗。
林席云的双腿微微张开，身体重心下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在凝聚全身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随之扩张，紧接着又缓缓吐出，作势要向老头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悄然走出。
柳如烟扭动着身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跪倒在地，像是请求，又像是诱惑。她以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求大人明鉴，小女柳如烟，无辜牵连入狱，望大人重新审理，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