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

    遇上男妖精了。

    耳朵被溢出的热气闷得有些红,周放抑制心下窜生的电流感,抬手就把他的脸推回去,提高声量欲盖弥彰。

    “滚!”

    “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吃饭的时候坐端正了。”

    李曼和周父两两相望不禁笑了笑,“刚结婚就是感情好啊!你瞧瞧,崽崽还害羞上了。”

    一桌四人,其中三个明显抱团,互相搭腔。

    周放干脆一个不理,这么香的火锅不多吃两口真的可惜了。

    选择了火锅,今晚这顿饭就不会那么早结束。

    周放一边吃还一边注意温清渝的进食情况,没有一股脑地塞,节奏很规律,吃的荤素得当,有些时候还会停下来和周父聊天。

    这些天他身上细微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或许用不了多久困扰他许多的暴食心魔就能被抹杀。

    桌上放菜放肉的碟子渐空,两瓶不知不觉已经喝剩三两,侃侃而谈的周父看着丝毫不见醉意。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一个话题重复两三次的时候,就已经有点醉了。

    对比之下,温清渝的酒量差不多快到头了。

    清隽冷白的脸微微泛红,微醺感让他的眼眸漫上一层水雾,飘忽迷离俨然盖住了一贯的清澄透亮。

    周父说什么,他都乖乖点头应答。

    让周放那颗想要恶作剧的心被勾得不上不下。

    直到周放和李曼收拾完桌子和厨房,喝上头的两人仍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在周父活动手腕的时候,周放警铃大作,马上制止:“爸,他喝醉了,这次就先这样,下回你们再找机会划拳。”

    “清渝都醉成什么样了,你还喝个屁。”李曼跟上来,一脸心疼,“周开坪,今晚想睡地板了是吗?”

    被连名带姓一喊,周父猛地把手放下,狡辩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再喝了,你看我都没再给清渝倒酒了。”

    周父叫屈完就去了趟厕所,在李曼的催促下他们先回酒店休息。

    看着父亲脚步似乎有些虚浮,周放不放心,想陪着一起去酒店却被李曼拦下,“你就在家好好看着清渝,他醉得厉害估计不好受,晚上开空调别让他受凉了。”

    拗不过他们的周放只好目送他们进电梯后回家。

    殊不知,电梯内。

    刚刚还需要搀扶的周父两脚像是扎了根似的,站得稳稳的。

    李曼:“幸好你能演,不然还找不着时机走。”

    周父得意拂手,“这算什么,我还怕动作不够显眼,也亏得崽崽了解我。”

    “不过比起演技,那个臭小子差点把我也骗到了。”

    “清渝没醉?!”李曼惊声问。

    “好呀!周开坪你可真行,这么一下就把女婿带坏了。”

    突如其来背了黑锅的周父傻眼,开口喊冤:“我什么都没干呢!你又冤枉我。”

    “你那好女婿心思藏得深也怪我了?我们崽崽那点心眼在他面前可不够看,你等着瞧吧,他早晚把崽崽吃得死死的。”

    被自己老父亲小看的周放此刻一脸愁状。

    她无可奈何看着趴在桌上不愿意动的男人,不管怎么哄怎么叫他都不给回应。

    真是大爷啊!

    周放叹了一口气。

    “温锦鲤,醒醒,先把蜂蜜水喝了。”

    胡作非为的手在他的脸上又拍又捏,逐渐爱不释手。

    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这么嫩,脸上毛孔比她还小,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趴着的人被揉捏地直哼唧,娇懒小奶猫的模样让周放更肆无忌惮,可劲儿欺负人的动作看不出半点心疼和愧疚。

    温清渝反抗无果,只能迷迷糊糊睁开眼,可怜控诉:“你打我!”

    “周小放,你打我!”

    似是觉得威慑力不足,调整好坐姿又重复一遍。

    富有力量感的后背轻慢靠着椅背,两腿分开不羁落拓,一手自然垂下,另一只则自然搭在桌上。

    这样蛊惑迷人的一幕让周放移不开眼,仗着他不清醒掏出手机连拍几张照。

    贪婪上头,嫌不够精彩,她上前操控他的肢体,按照自己的喜好拍了一张又一张。

    被折腾累了的温清渝眸中的不满快要装不住,他夺过周放的手机,长臂伸出在她腰上用力箍紧,将站在他两腿间上下其手的女色狼按入怀中。

    陡然又强势的拥抱让周放措手不及,身体被动向前,脚下踉跄的慌乱让她双手果断支撑着前方寻求安全感。

    倾俯的腰身,曲跪在椅子上的膝盖弥补了两人一高一低的不便,抵死相贴。

    颈窝和肩头被他的脑袋胡乱抵蹭,身体上的热感无视空调的作用渐渐攀升,周放强压身上被撩起的酥软,试图撑着他的肩膀让自己站稳。

    才挣扎没两下,一阵短促的痛感自腰侧传来。

    “温锦鲤,你掐我干什么?!”

    周放气急,呼吸也乱了,却又挣脱不了,只能依靠身前的人。

    温清渝沉眸,指腹用力,仿佛想嵌入她身体里。

    冷厉的语气披上一丝侵略性:“别动!”

    清冷不耐的嗓音下是他故意使了几分蛮劲的手,夏季的连衣裙料子轻薄,这般亲密的接触无异于直接掌箍她的腰。

    面对没有丝毫赢面的过招,周放降了。

    以为喝醉后化身奶猫的男人好操控,怎知他本质是一头蛮横凶猛的狼。

    下次绝对不会再让他喝醉了!

    “你先松开我好不好,这样硌的我膝盖疼。”周放轻哄道。

    察觉掌控她的力度减了几分,她眉梢漫上喜色,继续攻略:“温锦鲤,我膝盖都肿了一大块,你快点心疼心疼我呀。”

    “不然我以后不给你做好吃的,你找别人去。”

    半撒娇半威胁的话起了效果,周放可算能从烤炉里出来,可脚底才触底两秒,身前坐着的男人弯下腰,轻柔地用指腹抚上她的膝盖。

    “还疼吗?”温清渝嗓音很低。

    他个子高,弯腰的弧度会更大,背脊躬伸勾勒出背肌性感的吸引力,明明是头稍抬地询问,却让周放毫无根据地以为自己驯服了眼前这匹狼。

    她怔愣摇头:“不疼。”

    “可是我疼。”温清渝脱口而出。

    喝醉后的人说话做事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周放还沉浸在他自甘弯腰的那一刻,刹那间仿佛被拨开让她思绪受困的迷雾,乍然回到现实。

    “我喉咙好疼。”他继续说。

    周放拿起桌上的蜂蜜水,怕他撒了主动喂到他嘴里。

    “张嘴。”

    “说了让你喝不了的时候别喝,现在被觉得辣喉了?活该你受着。”

    本想先让他喝半杯,但看见他主动凑上来的嘴,周放没多想继续喂。

    舒舒服服润完嗓,温清渝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皱眉道:“周小放,我要洗澡。”

    还洗个屁啊?!

    就他现在这样能洗得了吗?

    周放想也不想拒绝:“不行,你站都站不稳,一会儿在浴室摔了怎么办?”

    “今晚将就一下,等睡一觉明早再洗。”

    见他半天不搭腔,周放以为这事过去了,打算拿杯子去厨房洗干净,手刚碰上杯壁就被随即施加的一股力压得动弹不得。

    好吧,才安分没多久,又来了。

    周想无奈想。

    她不紧不慢问:“怎么了?”

    半晌,他依旧是那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只是她那只被他压制住的手转眼被握紧,而后一步步被带领着在他领口落下。

    “姐姐帮我洗。”

    温清渝潋滟含情的眼直勾勾盯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多出格。

    领口被他缓缓往下拽,周放手心直触他的锁骨以及沿下诱人的线条肌理,约莫是喝了酒,他的体温比刚刚更灼更烫。

    “想都别想,给我老实待着。”

    周放猛地缩回手,命令道。

    担心他继续大放厥词,也担心自己容易招架不住,周放拿起杯子就溜进厨房。

    喝醉酒的人脑袋已经晕乎乎的,很快会熬不住找个地方随意睡下。

    周放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大不了一会儿把他挪去沙发睡一晚,就当是给个教训。

    手上唯一的杯子擦了又擦,洗了又洗,终于在她认为是时候能出去时,踏出厨房悄悄看了看。

    好家伙!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能一点不犯困也不晕头地坐着?

    天生觉少?还是生性不爱睡?

    周放也是犟种,铁了心想熬过他,踏出去的脚轻轻收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站得脚底板开始发酸,粗略估计也有半个小时。

    应该差不多了。

    但是——

    座椅上的人顽强地撑到现在。

    甚至在她走出来时,正好偏头与她视线相对。

    “姐姐不走了?那什么时候有空洗洗…我?”

    等半天的温清渝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对周放久久不出现的疑惑和失落,以及对自己何时能洗澡的关心。

    “行,现在就有空。”

    在厨房平静许久的周放此时再听,也没觉得有多语出惊人,淡淡道:“只洗脸。”

    说完也不在意他接不接受,径直去储物室找新毛巾。

    这时,醉意上脸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悠然支起手臂,掌心托腮眉眼清明地望向那条有人走过的中廊。

    脸上梨涡初现,而后慢慢越发惹眼。

    已不见半点酒醉的懵吞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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