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把手机熄屏，算了，那个电话明天再说吧，她站起来收拾东西：“走，现在就走。”
萧焰侧身示意林飞先过，他习惯性环顾了下办公室之后把门带上了，走之前看见林飞桌上放着的名单，上面有的打勾有的划线，标记得很清晰。
那上面是他打印给林飞的潜在客户，都是些了解过戏曲的孩子家长，本以为她会抵触打电话这种活，没想到她接受度挺高。
除了刚拿到名单时问他“这些号码都是从哪来的”以外，就没别的质疑了。
坐办公室一打就是一个星期，一通电话要打上好久，敬业的萧焰都有点心虚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就没别的话了，一直到下了电梯，林飞发现两人是朝同一方向走，为避免一路上尴尬，才问了句：“你也往这儿走？”
萧焰说：“是啊，顺路？”
林飞沉吟了下犹豫着问：“嗯……您家也在国贸那一带吗？”
“那不是，我和国贸隔壁街，我前面得右转过马路。”
林飞点点头，心里霎时轻松了很多，虽说这个老板没什么架子，但说白了他们也才刚认识没多久，还不能完成“自如且不尴尬的相伴回家”这种事项。
“怎么，你不往那边走？”萧焰问。
“是，我直走往左边穿个巷子就到了。”
萧焰抬头往那个方向望了望，两人此时已经从商业圈走到比较有人味的地段了，街边正热闹着。
一个大妈嗓门特别嘹亮地吼了一声：“你离我远一点！”
嚯，这得是什么动静？
周围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大妈的动向。
林飞和萧焰也下意识看过去，他们正在过马路，林飞看着那边有个小摊快速又嫌弃地蹬着三轮走了。
看着大妈飞速撤离的背影，林飞喃喃了句：“这是怎么了？”
萧焰是个耳朵尖的，更何况林飞一米七几的个儿，也没比他矮多少，这句自言自语是一字不落地落进萧焰耳朵里。
他冲路边多看了几眼，那边的小摊很明显的以一个点为圆心散开了点，中间有什么东西让这些摊主如避蛇蝎。
啧，被树挡住了。
“可能有人闹事儿吧。”萧焰梗着脖子观察了半天，都没看到树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招人嫌。
林飞感慨于她说的那么小声居然还能被听到，不过她没那么爱凑热闹，说了句：“没事，法治社会。”
这个话题算是翻篇了。
到了两人分头的路口，林飞和他说完“回见”，朝左边的小巷走了。
萧焰转过身，走近了才看清那边小摊的情况，那中间马路牙子上坐了个人。
目测精神有些不正常一直在叫唤，具体叫唤什么听不太清，但是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挺多人从这条街过的。
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离远了点，这就刚好给那人留出了个半圆的空地用来撒泼，地上还有碎掉的酒瓶，应该是个醉汉。
周围几个摊主就靠晚高峰的这波人流量生活呢，所以纵然他这么闹，大家也只是往远挪了挪摊位，不跟刚才那大妈似的直接就走了。
萧焰犹豫了两秒在“伸出援手拨出报警电话当热心市民”，和“爱咋咋吧赶紧回家干饭”之间选择了后者。
随后他看见对面路边那个醉汉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还用手里的酒瓶指了指周围人，起到一个威胁但有病的作用。
萧焰皱了下眉，迈步继续向前，醉汉还在他的视野里，绿灯亮了，他和醉汉同时走到马路中间，面对面几乎擦肩而过，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萧焰一边惊叹于他醉成傻逼了居然还知道等红绿灯，一边下意识屏住呼吸撇了那男人一眼。
左边眉骨上有道很清晰的疤，还挂着血，都凝固了，应该是新伤。
不到一秒的擦肩萧焰根本没往心里去，在快步过了马路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憋着气，真是傻逼啊，怎么没一路憋到家才发现呢？
刚在心里嘲讽了自己两句，突然好像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他不自主地站稳了。
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醉汉走的方向，斑马线上早没了醉汉的身影，路对面也没看到人，连萧焰都还没走远两步，那喝得烂醉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左边……右边……萧焰环顾四周，确实是没影了，瞬移？
萧焰觉得今天真是有点过度敏感了，摇摇头准备继续走。
……不对，马路对面，有条巷子，那巷子窄到人进去了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了，从萧焰的角度上看，是真正意义上的视线盲区。
刚刚林飞就是从那进去的。
萧焰动作一顿，立刻回头，刚好赶上绿灯最后几秒，他一路跑过去，悲催地发现这地方居然有两个巷口，两条小巷几乎平行，一条通往后面的别墅区，右手边那堵墙后面都是别墅小花园，萧焰回头看了眼隔壁的另一条巷子。
这巷子就逼仄多了，地上有未干的积水，左面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右边是一堵高墙，坚毅地立在贫富的分界线上，高墙右边是别墅区，左边是一片城中村。
巷子中间的积水是空调水，因为巷子太窄阳光照不进来，所以根本没有干涸的机会，墙角都爬满了青苔。
萧焰几乎是立刻断定是这条巷子，他没空细想原因，顺着巷子跑了进去，到这儿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追赶什么，只是楼上的空调水时不时滴到他脖子上脸上，让他很难受，心跳很快。
在他几乎贴着潮湿的墙壁左转，经过一片垃圾堆的时候，看见了一只粉色派大星，是林飞包上的挂件。
-
林飞和老板告了别，左转进了小巷，她家就住在这片居民楼里，环境不太好，但是因为离商业圈近，小小的单间硬是租了一月两千。
她每天都要穿行这条小巷，因为空调水会随时嘀嗒，她几乎次次都要打伞通过，她没想到这个小习惯会在今天救了她的命。
巷子里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好在天还没黑，林飞戴着耳机拐进垃圾堆那条小路时没觉得危险。
直到钢管在地上划出的尖锐的呲啦声已经盖过了她耳机里音乐的音量，她才摘了一只耳机回过头。
一道狰狞的疤映入眼帘，接着是醉汉低劣恶心的笑，粘腻的声音好像粘在她的耳膜上，她忍着恶心不断后退。
心跳一路飙升，她往后看了一眼，这后面是人迹罕至的垃圾堆，墙两侧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唯一有杀伤力的家伙此时在醉汉手里攥着。
那是一根一米左右的钢管，不算粗，但绝对足够要她的命。
钢管一头在男人手里，另一头在地上摩擦，划拉出一道泥泞的线。
不等林飞后退几步，那人没有一点征兆得突然朝她呲牙咧嘴地扑过来！
手里的钢管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正中她的天灵盖。
救命救命救命……
林飞心里吓疯了，只能快速后退，然后把手里唯一的物件撑开。
她的伞。
酒精使人反应变慢，这话是真的，醉汉看见眼前突然撑开个银色的有点反光的东西，有点发蒙。
林飞见他停顿了，立马收了伞，错了个身位，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举起伞用伞身又快又狠地抽了下男人颈侧。
效果立竿见影，那么高大的一滩人立刻就两眼一翻，如土委地了。
“林飞！！”
萧焰冲进来看见的就是醉汉幽幽倒地的那一幕。
林飞心跳还没平复，一抬头看见萧焰一手扶着墙喘气，另一只手里攥着她前几天扔在垃圾堆里的背包挂件。
她立马脑补出萧焰是怎么看见这个挂件，怎么联想到她出事了，又是怎么一路火光带闪电地冲进来。
但她就是脑补不到，萧焰是怎么走到那个垃圾堆的。
两人中间横着个倒地的醉汉，林飞又退两步，和醉汉离远了些才问萧焰：“你怎么知道……”
“你，”萧焰和她同时开口，本来想问她“你没事吧？”但看现在这情况，真正有事的人已经在地上躺了有一会儿。
“你，对他干嘛了？”萧大爷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
怎么听都像是问错了对象，萧焰也后知后觉，觉出这话确实有点滑稽，正准备说下一句，问问林飞的情况。
就见林飞小心翼翼地绕过醉汉，走到萧焰身后，颤抖着问了句：“他不会……死了吧？”
萧焰这才反应过来，林飞根本没心思顾及他刚刚问了什么。
从醉汉倒地到现在，她一直在担心，哪怕地上躺着的人不久之前真的想让她死。
但她还是实打实的为恶魔的生命担忧着，不是怕他死，是怕她……
“我不会，杀人了吧。”
林飞整个人靠在身后潮湿的墙上。
“报警吧。”林飞说。
她一直盯着男人的手，电视剧里植物人要醒来之前都是先动手指，她期待着他动，又怕他早醒。
萧焰看出她忐忑着，拿起立在墙边的伞撑开，这伞里面是藕粉色的彩绘。
他用伞挡住了她的视线，自己盯着醉汉的动静，两个人沉默着等警察来。
林飞脑子乱成一锅粥，但她还是想说点什么，分分神，假装自己不那么怕。
“萧总怎么来了？您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她在伞后面说。
萧焰听出她很紧绷气息不稳，很配合地和她打趣：“从签了劳动协议的那一刻，你就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了，不愿意吗？我可是给了钱的。”
“什么钱？工钱吗？那我可是干了活的呀，老板您别忘了我打了一个星期的骚扰电话，您那些电话没一个靠谱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您自己编来锻炼我的。”林飞立马接了一串，只要嘴别停，脑子就不会思考。
萧焰闻言一挑眉，低头看了眼靠在墙上的林飞：“老实说，那些电话你真的打了吗？”
林飞一愣，抬起头对上萧焰看破一切的眼神，她确实分神成功了，因为她开始想他怎么知道她没打的，她明明在名单上做了很多伪标记。
除了萧焰在办公室，其余时间她都是直接打给自己熟悉的前辈和同学，她直觉萧焰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
但她还是不想让萧焰知道，不论是她和沈巍的关系，还是她自己的本事，她现在只想当一个传播者，而不是戏曲人了。
萧焰低着头看林飞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觉得她真有意思，有点自己的秘密，但又很单纯什么都藏不住。
两人算是彻底分了神，连那边醉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都没发觉。
萧焰侧身示意林飞先过，他习惯性环顾了下办公室之后把门带上了，走之前看见林飞桌上放着的名单，上面有的打勾有的划线，标记得很清晰。
那上面是他打印给林飞的潜在客户，都是些了解过戏曲的孩子家长，本以为她会抵触打电话这种活，没想到她接受度挺高。
除了刚拿到名单时问他“这些号码都是从哪来的”以外，就没别的质疑了。
坐办公室一打就是一个星期，一通电话要打上好久，敬业的萧焰都有点心虚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就没别的话了，一直到下了电梯，林飞发现两人是朝同一方向走，为避免一路上尴尬，才问了句：“你也往这儿走？”
萧焰说：“是啊，顺路？”
林飞沉吟了下犹豫着问：“嗯……您家也在国贸那一带吗？”
“那不是，我和国贸隔壁街，我前面得右转过马路。”
林飞点点头，心里霎时轻松了很多，虽说这个老板没什么架子，但说白了他们也才刚认识没多久，还不能完成“自如且不尴尬的相伴回家”这种事项。
“怎么，你不往那边走？”萧焰问。
“是，我直走往左边穿个巷子就到了。”
萧焰抬头往那个方向望了望，两人此时已经从商业圈走到比较有人味的地段了，街边正热闹着。
一个大妈嗓门特别嘹亮地吼了一声：“你离我远一点！”
嚯，这得是什么动静？
周围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大妈的动向。
林飞和萧焰也下意识看过去，他们正在过马路，林飞看着那边有个小摊快速又嫌弃地蹬着三轮走了。
看着大妈飞速撤离的背影，林飞喃喃了句：“这是怎么了？”
萧焰是个耳朵尖的，更何况林飞一米七几的个儿，也没比他矮多少，这句自言自语是一字不落地落进萧焰耳朵里。
他冲路边多看了几眼，那边的小摊很明显的以一个点为圆心散开了点，中间有什么东西让这些摊主如避蛇蝎。
啧，被树挡住了。
“可能有人闹事儿吧。”萧焰梗着脖子观察了半天，都没看到树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招人嫌。
林飞感慨于她说的那么小声居然还能被听到，不过她没那么爱凑热闹，说了句：“没事，法治社会。”
这个话题算是翻篇了。
到了两人分头的路口，林飞和他说完“回见”，朝左边的小巷走了。
萧焰转过身，走近了才看清那边小摊的情况，那中间马路牙子上坐了个人。
目测精神有些不正常一直在叫唤，具体叫唤什么听不太清，但是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挺多人从这条街过的。
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离远了点，这就刚好给那人留出了个半圆的空地用来撒泼，地上还有碎掉的酒瓶，应该是个醉汉。
周围几个摊主就靠晚高峰的这波人流量生活呢，所以纵然他这么闹，大家也只是往远挪了挪摊位，不跟刚才那大妈似的直接就走了。
萧焰犹豫了两秒在“伸出援手拨出报警电话当热心市民”，和“爱咋咋吧赶紧回家干饭”之间选择了后者。
随后他看见对面路边那个醉汉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还用手里的酒瓶指了指周围人，起到一个威胁但有病的作用。
萧焰皱了下眉，迈步继续向前，醉汉还在他的视野里，绿灯亮了，他和醉汉同时走到马路中间，面对面几乎擦肩而过，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萧焰一边惊叹于他醉成傻逼了居然还知道等红绿灯，一边下意识屏住呼吸撇了那男人一眼。
左边眉骨上有道很清晰的疤，还挂着血，都凝固了，应该是新伤。
不到一秒的擦肩萧焰根本没往心里去，在快步过了马路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憋着气，真是傻逼啊，怎么没一路憋到家才发现呢？
刚在心里嘲讽了自己两句，突然好像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他不自主地站稳了。
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醉汉走的方向，斑马线上早没了醉汉的身影，路对面也没看到人，连萧焰都还没走远两步，那喝得烂醉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左边……右边……萧焰环顾四周，确实是没影了，瞬移？
萧焰觉得今天真是有点过度敏感了，摇摇头准备继续走。
……不对，马路对面，有条巷子，那巷子窄到人进去了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了，从萧焰的角度上看，是真正意义上的视线盲区。
刚刚林飞就是从那进去的。
萧焰动作一顿，立刻回头，刚好赶上绿灯最后几秒，他一路跑过去，悲催地发现这地方居然有两个巷口，两条小巷几乎平行，一条通往后面的别墅区，右手边那堵墙后面都是别墅小花园，萧焰回头看了眼隔壁的另一条巷子。
这巷子就逼仄多了，地上有未干的积水，左面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右边是一堵高墙，坚毅地立在贫富的分界线上，高墙右边是别墅区，左边是一片城中村。
巷子中间的积水是空调水，因为巷子太窄阳光照不进来，所以根本没有干涸的机会，墙角都爬满了青苔。
萧焰几乎是立刻断定是这条巷子，他没空细想原因，顺着巷子跑了进去，到这儿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追赶什么，只是楼上的空调水时不时滴到他脖子上脸上，让他很难受，心跳很快。
在他几乎贴着潮湿的墙壁左转，经过一片垃圾堆的时候，看见了一只粉色派大星，是林飞包上的挂件。
-
林飞和老板告了别，左转进了小巷，她家就住在这片居民楼里，环境不太好，但是因为离商业圈近，小小的单间硬是租了一月两千。
她每天都要穿行这条小巷，因为空调水会随时嘀嗒，她几乎次次都要打伞通过，她没想到这个小习惯会在今天救了她的命。
巷子里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好在天还没黑，林飞戴着耳机拐进垃圾堆那条小路时没觉得危险。
直到钢管在地上划出的尖锐的呲啦声已经盖过了她耳机里音乐的音量，她才摘了一只耳机回过头。
一道狰狞的疤映入眼帘，接着是醉汉低劣恶心的笑，粘腻的声音好像粘在她的耳膜上，她忍着恶心不断后退。
心跳一路飙升，她往后看了一眼，这后面是人迹罕至的垃圾堆，墙两侧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唯一有杀伤力的家伙此时在醉汉手里攥着。
那是一根一米左右的钢管，不算粗，但绝对足够要她的命。
钢管一头在男人手里，另一头在地上摩擦，划拉出一道泥泞的线。
不等林飞后退几步，那人没有一点征兆得突然朝她呲牙咧嘴地扑过来！
手里的钢管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正中她的天灵盖。
救命救命救命……
林飞心里吓疯了，只能快速后退，然后把手里唯一的物件撑开。
她的伞。
酒精使人反应变慢，这话是真的，醉汉看见眼前突然撑开个银色的有点反光的东西，有点发蒙。
林飞见他停顿了，立马收了伞，错了个身位，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举起伞用伞身又快又狠地抽了下男人颈侧。
效果立竿见影，那么高大的一滩人立刻就两眼一翻，如土委地了。
“林飞！！”
萧焰冲进来看见的就是醉汉幽幽倒地的那一幕。
林飞心跳还没平复，一抬头看见萧焰一手扶着墙喘气，另一只手里攥着她前几天扔在垃圾堆里的背包挂件。
她立马脑补出萧焰是怎么看见这个挂件，怎么联想到她出事了，又是怎么一路火光带闪电地冲进来。
但她就是脑补不到，萧焰是怎么走到那个垃圾堆的。
两人中间横着个倒地的醉汉，林飞又退两步，和醉汉离远了些才问萧焰：“你怎么知道……”
“你，”萧焰和她同时开口，本来想问她“你没事吧？”但看现在这情况，真正有事的人已经在地上躺了有一会儿。
“你，对他干嘛了？”萧大爷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
怎么听都像是问错了对象，萧焰也后知后觉，觉出这话确实有点滑稽，正准备说下一句，问问林飞的情况。
就见林飞小心翼翼地绕过醉汉，走到萧焰身后，颤抖着问了句：“他不会……死了吧？”
萧焰这才反应过来，林飞根本没心思顾及他刚刚问了什么。
从醉汉倒地到现在，她一直在担心，哪怕地上躺着的人不久之前真的想让她死。
但她还是实打实的为恶魔的生命担忧着，不是怕他死，是怕她……
“我不会，杀人了吧。”
林飞整个人靠在身后潮湿的墙上。
“报警吧。”林飞说。
她一直盯着男人的手，电视剧里植物人要醒来之前都是先动手指，她期待着他动，又怕他早醒。
萧焰看出她忐忑着，拿起立在墙边的伞撑开，这伞里面是藕粉色的彩绘。
他用伞挡住了她的视线，自己盯着醉汉的动静，两个人沉默着等警察来。
林飞脑子乱成一锅粥，但她还是想说点什么，分分神，假装自己不那么怕。
“萧总怎么来了？您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她在伞后面说。
萧焰听出她很紧绷气息不稳，很配合地和她打趣：“从签了劳动协议的那一刻，你就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了，不愿意吗？我可是给了钱的。”
“什么钱？工钱吗？那我可是干了活的呀，老板您别忘了我打了一个星期的骚扰电话，您那些电话没一个靠谱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您自己编来锻炼我的。”林飞立马接了一串，只要嘴别停，脑子就不会思考。
萧焰闻言一挑眉，低头看了眼靠在墙上的林飞：“老实说，那些电话你真的打了吗？”
林飞一愣，抬起头对上萧焰看破一切的眼神，她确实分神成功了，因为她开始想他怎么知道她没打的，她明明在名单上做了很多伪标记。
除了萧焰在办公室，其余时间她都是直接打给自己熟悉的前辈和同学，她直觉萧焰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
但她还是不想让萧焰知道，不论是她和沈巍的关系，还是她自己的本事，她现在只想当一个传播者，而不是戏曲人了。
萧焰低着头看林飞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觉得她真有意思，有点自己的秘密，但又很单纯什么都藏不住。
两人算是彻底分了神，连那边醉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都没发觉。